“你是遇到什麽困難了？”如果不是李向南遇到困難了，不會這麽晚給自己打電話。
    “我想留下來學習一階段。
    我覺得這些經驗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學會了能為國家做貢獻。
    他們公司是做進出口貿易的，如果經他們的手進口生產線，我們能省下很多外匯。
    有可能少則幾十萬，多則幾百萬。
    我在和他們尋求合作。
    所以我想申請簽證延期。
    九天前我給周市長打過電話，他說可以幫我試一試。”
    “後來我又給周叔叔打電話，他讓我兩天前去大使館辦簽證延期。
    到了那裏之後，他們讓我填了申請，並且需要考察團領導的簽字。
    今天我才把領導的簽字拿到手送到了大使館。可他們不肯給我辦理了。還和我說，是因為我提交申請的時間太遲了。”
    孟秘書是個很冷靜的人，他要是不冷靜的話，也不能在這個位置工作。
    李向南的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覺得李向南的話裏似乎隱藏著什麽！
    “你說你給周市長打過電話。他還同意幫你了。”孟秘書覺得這就很有違常理。
    他確定李向南不想和周家打交道，因為她想自己養孩子。
    可是她卻張口求周市長了，這其中肯定是有事的。
    李向南：“是的！
    他當時是答應給我幫忙的。
    他們不給我辦理之後，我就往周市長家打電話，但是沒有人接。
    所以我才打電話找您的。”
    “你很需要簽證延期嗎？是必須的嗎？”孟秘書問道。
    “是！很重要很重要……”李向南把能省外匯的理由又說了一次。
    說完理由之後，她又說了一次：“我不會叛逃，我的孩子和家人都在祖國。
    我隻需要簽證延期。”李向南說的很鄭重。
    “我知道了！
    你在大使館或者是在大使館附近！
    等電話打到大使館的時候，讓我隨時能找到你！”孟秘書本能的，覺得這事不對勁兒。
    李向南說的肯定不隻是字麵上的意思。
    “好的！我在大使館附近的電話亭裏。
    我這就返回大使館。”李向南剛說完話，電話那一頭就掛了。
    李向南知道這件事情著急也沒有用。
    她就在想大使館為什麽不同意辦簽證延期？
    周博辰他爸應該不會出爾反爾。
    如果他不同意幫忙的話，當時就拒絕了。
    他肯定猜到自己的話裏有蹊蹺了……
    孟秘書立刻打電話，第一個電話找人。
    他要找周市長。
    他要知道是周市長不肯辦事了，還是事情沒辦成。
    孟秘書第二個電話打去了大使館。
    他要問一問為什麽給李向南不能辦護照延期。
    “……李向南同誌提出申請太晚了！”
    “叫你們大使來接電話！”
    “她不符合規定！”
    “我不想再說一遍，讓你們的大使來接電話！ ”
    聽見電話裏那頭帶著怒氣的聲音，大使館的工作人員也不敢耽誤了……
    孟秘書把電話掛掉的時候，就知道不少事情。
    周市長找人打過招呼，讓他們幫著給李向南辦延期簽證。可他們為什麽還要卡住李向南？
    原來是經貿部部長打過來的電話。
    他要求考察團出去多少人就回來多少人，必須服從組織紀律。
    至於李向南，她想留下，不過是看著國外發達而已。
    說實話，這句話很中要害。
    從改革開放開始，我國就不斷的輸送優秀學生去留學，有很多學生被外麵的花花世界迷花了眼，就不想回國了。
    大使館的人對這種人特別討厭。
    有經貿部長這句話，李向南的簽證延期就辦不下來了。
    經貿部也好，大使館也好，都不是周市長管轄範圍內的。
    他們直屬於國家。
    和市政府沒關係。
    完全可以不賣周市長麵子。
    別人要找周市長，可能大費周折，孟秘書找人就快得多了。
    電話再次響起。
    已經找到周市長了。他在嶽父家。
    不巧的是那邊區域的電話線路今天出了故障。所以李向南的電話沒打通。
    孟秘書約定和周市長到市政府見麵。
    論級別肯定是周市長更高，但是在孟秘書麵前，他周市長也要尊敬三分。
    兩個人見麵之後先握手。孟秘書讓自己身邊的人走了，周父擺擺手，他身邊的人也退出去了。
    “孟秘書，您好，是發生什麽重大事情了嗎？”周父問道。
    孟秘書並不想暴露李向南和他的交情。
    “你好周市長，我有點情況需要了解！
    周市長，你讓人給駐紐市大使館打過電話，要他們給一個叫李向南的姑娘辦理延期簽證，是有這回事嗎？”孟秘書的臉上看不出來喜怒。
    周父沒有想到是這件事，他微微一愣。“是的！”
    “你這麽做是違規的！
    李向南是你家的親屬，所以你幫她？”孟秘書還是那個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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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父想的就多了。
    他就是違規的話，也用不著孟秘書來查他呀。
    難道是與兒子有關？
    可是孟秘書又知道多少呢！
    周父的城府可並不是一句兩句話就能攻破的。“李向南不是我家的親屬。
    他和我兒子有一點淵源，但是現在也沒有什麽關係了！
    但是這個姑娘很勤懇，好學又聰明！
    她打電話和我說，她在為魯省紡織企業聯係一套精紡羊毛設備。
    如果一旦成了的話，能省下很多外匯，甚至是幾百萬！
    她就是做點小生意的民營企業家，肯定涉及不到國家機密，自然也不會涉及到泄密問題。
    她也不可能接觸到這些東西。
    她想為國家做貢獻，我聽說還是自己掏的旅行費用。
    我想著那就成全這些熱血青年的愛國之情。
    所以就找人把電話打到大使館去了，讓他們幫著辦理延期簽證！
    她這是為國家做工作，我不是違規啊？”
    孟秘書看著這個老油條，“現在，有人告訴我，大使館不同意給李向南辦理延期簽證！
    她必須跟隨考察團的隊伍一起回國！”
    “什麽？”周父這下破功了。
    但也是片刻。周父就冷靜了。“你是聽誰說的？
    大使館為什麽不同意延期簽證了？”
    “李向南托人輾轉找到了我。我就知道了這事。
    我聽說李向南與你家挺有淵源的，所以就來問一問周市長，知不知道這事！”孟秘書的心就更穩了。
    李向南肯定是遇到事兒了，周市長估計猜到了，所以他才幫忙。
    “孩子想學習是好事，為國家省外匯也是好事。
    明明大使已經答應了，現在居然出爾反爾！哼！
    我打電話問問他！”周市長臉上露出了冷肅殺氣。
    不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就牛逼了是嗎？
    難道自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可能的。
    孟秘書一把按住了電話。“我問過了，是經貿部的部長，他說考察團多少人去，就應該多少人回！”
    “這個老匹夫！
    李向南願意自己掏錢，負責自己的食宿，為國家做貢獻，他還在這裏唧唧歪歪的！
    還真以為我拿他沒辦法！”周父拿起電話就要打。
    “我來吧！
    受人之托，終人之事！
    我總要把人拜托的事情辦了！”孟秘書又按住了的電話。
    “也行！
    不過讓我打過去問問原因吧！
    我想知道為什麽！”周父說著，就把電話撥出去了。
    電話經過轉接，打到了經貿部部長的家裏。
    他還有點睡眼朦朧呢。
    “……老東西睡覺呢？
    李向南自己負責吃住，和所有的花費，為的全是給國家省外匯！
    我支持她的行為，這邊聯係大使館給她辦延期簽證，你那邊告訴大使館不允許辦理！
    你什麽意思？
    國家多花錢，你開心啊？
    還是給國家省外匯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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