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南把孔姨手裏的茶盤接過來。“孔姨，把孩子們帶出去！”
    孔姨是來進來送茶水的。“啊！好好！”
    她趕緊領著孩子們出去。
    初一還不想走，被李向南硬推走了。
    孩子們都出去了。
    門也被關上了。
    “你朝著誰跪呢？”周爺爺的怒氣是真的。
    周博辰調轉了方向跪在了李母麵前。
    周爺爺一拐杖打在了周博辰的背上，“你錯沒錯？”
    “我錯了！”
    周爺爺畢竟年紀大了，這一拐杖力量不算大。
    但是他是用拐杖頭敲的，拐杖頭上是金屬的，敲在人身上發出了悶響。
    是很疼的。
    可是周博辰好像感覺不到痛，臉上是輕鬆而釋然微笑。
    “知道錯了，你當年還敢胡來！”周爺爺又是一拐杖。
    又一聲悶響。
    “是我不對！”周博辰還是剛才那樣的表情。
    這是真打。
    邱清婉別過臉去。
    李母也有些坐不住了。
    要是黃老在，中間還有能有勸和的人。
    可今天偏偏沒有能勸和的人在場。
    讓李母說不怪周博辰的話說不出來，可看著他挨打又不忍。
    這些日子李向北知道他們家會來人，他一直避著沒回家。
    他在外麵找了個地方讓長民住著養傷，李母和孫老都不知道長民受傷了。
    李向北想著下晚回來看一眼，沒想到就碰上他們了。
    他一直靜靜的站在後麵，好像屋裏的一切和他都沒有關係。
    李向南推了一把竇興盛。
    “周老……這事……這事情……慢慢說吧！
    您老年紀大了……別累著！”竇興盛知道南姐的意思是讓他攔一下，可……可他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說。
    打了兩下周爺爺確實氣喘了，他緩緩的坐下。“陳錚！”
    “到！”陳錚筆挺的站在周老爺子麵前。
    這時候大家才注意陳錚的手裏拿著一根皮帶。
    “抽，給我狠狠的抽！”
    陳錚有些猶豫。
    “你不服從命令？”周老爺子周身的冷肅之氣讓人心裏發毛。
    “報告首長，陳錚服從命令！啪！”陳錚這一下子抽下去，衣服底下肯定破皮了。
    屋裏的人還沒反應過來，陳錚第二下又落下來了。“啪！”
    “別！別啊！”竇興盛抓住陳錚的手腕，第三下才沒落下來。
    竇興盛看南姐，他是接著攔還是不攔啊。
    南姐微微的點頭。
    竇興盛手上的力道就重了一分，陳錚的皮帶就落不下了。
    “你讓開！”周老爺子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竇興盛覺得汗毛直豎。
    但是他也沒撒手。
    周博辰身上舊傷摞新傷，疼的他臉色都白了，額頭上也滲出了汗。
    “周叔，那天初一的爺爺該打的也打了！
    今天就算了吧！”李母忍不住出口勸道。
    周老：“這是他該受的！陳錚！”
    陳錚能在周老身邊，他的身手肯定不一般。
    他用了一個巧勁，竇興盛居然沒抓住他。
    “啪！”
    竇興盛是李向南的人，李向南又沒讓他全力去攔，他也不好跟陳崢動手。
    所以陳錚緊接著又抽了兩下。
    李向南上去扣住陳錚的手腕。
    陳錚掙了兩下，居然都沒掙脫。
    他吃驚的看著李向南。
    “向南，是我應該受的！”周博辰回頭微笑著看著李向南。
    他的笑放鬆而坦然，仿佛挨打是一種享受。
    李向南一愣，陳錚又一下抽下來。
    陳錚是堅決服從命令的。
    屋門突然被推開。
    初一來了。
    初一的闖入讓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初一蹬蹬的跑過來，她看著周博辰的背後。
    猩紅的血已經浸透了他的衣服。
    “你打我爸爸！”初一用的是肯定句。
    她瞪眼看著陳崢手裏握著的那根皮帶。
    被孩子憤怒而純真的眼睛瞪著，陳崢真是有點慌。
    初一一個高踢腿快而狠。
    初一人小個矮，她的這一記快踢腿，正好對著陳崢的胯下……
    如果不是周博辰抓住初一後背，讓她後退了一步，這一腳踢空了。
    估計陳錚這輩子就斷子絕孫了。
    除了李向南，其他人都嚇了一跳。
    李向南也是防備著了。
    周博辰不出手她也會攔的。
    不是陳錚身手不夠。
    盡管他挨過一腳了，也覺得這麽大點的孩子不該有這麽強的攻擊性。
    周博辰這麽拽著初一，初一還又踢出來了一腳。
    不過也踢空了。
    周爺爺猛然站起。
    他到這個年紀了，耳不聾眼不花。
    初一這兩腳都因為速度和力量帶出了破空聲。
    雖然是很輕微。
    可是，這麽小的孩子啊！
    “初一，你爸爸犯了錯，所以挨打！
    每個人都會為自己犯的錯誤而承擔代價的！
    你懂嗎？你爸爸挨打，這就是他該付出的代價！”周爺爺看到這麽好的孩子，忍不住就要告訴她是非對錯。
    他又緩緩的坐下。
    “你讓打的？他聽你的？”初一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根本就不怕嚴肅的周老。
    她語氣裏帶著不善。
    周博辰把初一摟在懷裏，摸著孩子的頭。“初一，是我錯了！”
    “向南，初一我攔不住！”孔姨慌忙的跑進來。
    李向南朝她擺了擺手。
    孔姨又慌忙的退出去。
    “爸爸，你犯什麽錯了？
    打壞東西了？打人啦？
    那……那就認錯啊！”初一覺得自己錯了，認錯了就行了。爸爸應該也這樣啊！
    “爸爸犯了很大很大的錯！”周博辰心裏別提是什麽滋味了。
    自己的女兒都能護著自己了。
    自己沒付出什麽，就得到了護著自己的女兒。
    麵對純真的孩子，那種愧疚和感動簡直要把他淹沒了。
    “爸爸你認錯嗎？”屋子裏隻有初一的聲音。
    周博辰點頭，“我認錯，我就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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