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周博辰突然去執行任務了，大義上說的過去，可是情感上說不過去。
    再加上當時李向南覺得那些人都是他割舍不掉的親人。
    李向南當時很氣憤，她不想和這些人糾纏，所以她放棄了。
    “但這並不怨你！”
    “當我知道我懷孕的時候，我從來沒有抱怨孩子的到來。也沒有怨過你。
    我不是需要你的負責我們母子才能生活，我就可以對自己負責。
    從我知道的那一刻，我就對他們充滿了期待。”
    “對我來說，撫養他們也不是負擔。
    能有血脈相連的孩子，我很幸福。”
    “至於懷孕受的辛苦。
    懷孕是很辛苦，尤其是四胞胎。可是我不抱怨你。
    我生下他們是因為他們是我的孩子，不是因為你，我才生下他們。
    當然了，如果我們……發生關係的那一夜，不是我自願的，我也不會留下孩子。
    要想做母親總要付出代價的，這是我該受的苦，也逃避不了的苦。
    可同時我也收獲了作為母親的幸福啊！”
    “其實我一方麵告訴我自己，你是孩子的親生父親你回來了，我就應該讓你知道你的孩子的存在。
    而且我知道你肯定愛他們。
    可是我又怕讓你知道之後，周家會跟在後麵有一堆麻煩。”
    “所以那時候就猶猶豫豫的。
    後來……反正後來是想告訴你了，但是有好幾次都錯過了說出來的機會。”
    “是宏宇那天說了你的事，我覺得這事說什麽也不能再拖了……”
    “這幾個孩子身上承載了很多人的幸福。
    當他們的身世讓大家知道之後，其實這份幸福無限的擴大了。”
    李向南把藥瓶又推了過去。“幸福有人分享，幸福就會擴大！
    孩子們的幸福，需要與你分享！”
    周博辰把藥瓶握在手裏，握著，然後又慢慢鬆開，鬆開又握住。
    這就是他的內心在糾結和掙紮。
    “我知道你的工作很保密。
    你挑著一些能和我說的事情說給我聽聽行嗎？
    就像你說，你戰友的事。
    你為什麽說你不該回來？
    還有托付你孩子的戰友是哪一個？能說嗎？
    你可以把她孩子的地址告訴我。
    我可以找人去多關照關照！”李向南柔聲細語的說著。
    剛才周博辰的話有些混亂，一會是他們，一會是她。
    李向南感覺到，周博辰幾次說了她。
    這個她可能是一個女性。
    能被周博辰單獨提起，肯定這個女性是特別的。
    李向南心裏沒有別的想法，隻有更敬佩。
    這些人都是在用自己的性命為國家去拚搏。而相對來說，女人恐怕會更艱難。
    周博辰的眼圈慢慢紅了，蓄積上了淚水。
    周博辰雙手捂住臉，慢慢的有淚水從他的指縫裏流出。
    李向南不催促，耐心的等著。
    “……打入內部又要得到信任，哪有那麽容易！
    我能踏入萊爾的保鏢行列，就費了很多的人力物力……
    而那隻是在外圍啊！
    根本就接觸不到萊爾，更不要說他研究的核心機密了。”
    “如果我能抓住潛伏在萊爾身邊的間諜……
    這就是我獲得信任的第一步！”
    “組織上給我透露了一個小本子的間諜，我抓住他或者是擊斃他。
    就是我最好的投名狀。
    那個人很厲害，也真是打算抵抗至死……
    後來他沒有子彈了。
    我怕他銷毀了萊爾的絕密文件，如果文件被銷毀了。
    那我的所作所為就沒有意義了。
    所以我把那個人擊斃了……”
    周博辰拿開自己的雙手，看著向南的是一雙極度哀傷的眼睛。
    “那個人不是他國間諜？”李向南這句話脫口說，說完她又後悔了。
    周博辰艱難的點頭。
    “他在最後死的時候，我沒看出來他有不甘和憤恨。
    一個人的最後時刻，我總覺得不該是那樣的……
    我檢查他用的手槍，裏麵還有一顆子彈。
    可是他最後卻沒有向我射擊……
    最後檢查他的住處。
    他的住的地方極為簡單，簡單的看不出來他的喜好，他的飲食習慣……
    但有一張白紙上畫了一個餃子的圖案，寥寥的幾筆特別簡單……
    餃子啊！國人過年的時候團圓了，要吃餃子……”
    “當時我沉住氣了，冷靜的處理後續的事情。
    等我的上線和我接頭的時候，我就追問那個人的身份。”
    “我確定他肯定有問題。”
    “我的上線一看實在是瞞不住了就和我說了，那個人確實是我們的同誌。
    我發現他，並且擊斃他，就是我接近他們的第一步，這是我踏入保鏢中心行列的第一步……”
    這麽殘酷的事實，李向南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原來是他發現，他得了胃癌，而且是晚期了，就是積極治療，所剩的時間也不多。
    所以他向上級申請，用自己的生命給我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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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隱瞞他身份的提議都是他要求的……
    他留下一個子彈是打算自我了結……他想盡量不要死在我的槍下，免得我知道了會……
    當然了，他希望我最後不知道……”
    周博辰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服，手在微微的抖。
    可想而知這件事在他心裏有多沉重。
    李向南什麽也不說，就靜靜的坐在他身邊。
    “你也親眼看到了，要想拿出數據有多難。
    我全憑著自己的記憶。
    研究室的人也對他們的人員定期進行跟蹤審查。
    隻要進研究室的工作人員，不管是研究員、保鏢還是其他的工作者都有這個過程。
    而且潛伏在他們中的人，不隻是隻有我們的人。”
    “不止一次他們抓獲了想送出數據的人。
    是來自多方勢力的人。
    每到這個時候他們都會對人員進行清洗……
    為了不讓我受到懷疑……付出的代價，你難以想象。
    為了保住我，我們的同誌甘願給我擋子彈……或者是用他們的死來維護我……
    他們都是毫不猶豫的。
    每一次有我們的同誌為我倒下，總會有一段時間讓我很難捱。”
    周博辰望向李向南。
    他眼裏有糾結，痛苦，懊悔，自責……
    “其實這些都不是你造成的。
    你不能把他們的犧牲責怪到自己身上。”李向南都感覺到自己語言的無力。
    可是她又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的心情。
    “我是一個正常男人，又是這個年齡，我不能表現的無欲無求。那豈不就表明了我有問題嗎？”
    “為了掩飾我的身份組織上配了一個搭檔，扮演我的女朋友。
    她也是萊爾研究室的工作人員。
    她去送數據，與組織接頭的時候被萊爾工作室的人發現了。
    他們並沒有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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