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可發現了，他爸和平時不一樣，乖的不得了。
    就是不怎麽說話。
    人很安靜。
    就連初一纏著他，他也沒像往常那麽積極的回應。
    長風用詢問的眼神看著老媽。
    李向南抬起巴掌照著他屁股比劃了兩下。
    長風嚇得捂著屁股跑了。
    他沒有被打過屁股。
    這要是被打了……很難為情的。
    長風有一些不服，本來是希望他們關係好一點的，他又沒有壞心思！
    他們家的褥子每一床上都有標記，不是混用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長風吭哧吭哧的想把老爸的褥子抱過去。
    初一不理解弟弟是要幹什麽，但是她可以幫忙。
    輕鬆的就把爸爸的褥子甩到媽媽的炕上了。
    老媽居然沒有反對？
    周博辰去給他們洗衣服的時間。
    長風把其他三個哄睡了。
    李向南看看長風，這可真是自己的好大兒。
    長風嚇得縮回薄被裏。
    李向南把被子掀開，這天氣多熱啊！
    長風嘿嘿的笑。
    他又不傻，難道看不出來兩個人是有感情的嗎？
    要不然他才不操這個心呢！
    周博辰回來看著炕上的褥子，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什麽來。
    他老老實實的上了炕。
    其實李向南也根本就沒有什麽以旖旎的情緒。
    她哭了，隻是發泄一些情緒而已。
    周博辰隻言片語訴說的那些震撼的事實，其實才是昨天的事，她的內心沒有平靜下來呢。
    黑暗中。
    “你去見過阮薇薇了，那孩子過得好嗎？”李向南忍不住問道。
    “那個孩子挺聰明可愛的。
    看來她姥姥很喜歡她，對她也很好。
    但是老人家年齡有些大了，身體有些不太好。
    我就怕她守不住那些撫恤金。
    因為他們那個村子裏宗族觀念還是挺深的。
    她們祖孫在縣裏生活，但是總要回去走親戚，或者祭祖的。
    我已經和二姐夫說了，他讓顧明經常去看看。
    反正她家也知道阮薇薇的媽媽是當兵的。
    顧明就說是她媽媽的戰友！”黑暗裏周博辰的聲音格外低沉。
    “阮薇薇她媽媽真實的名字叫什麽？
    她長得漂亮嗎？”李向南問這話真不是妒忌，或者是懷疑。
    她很好奇。
    阮薇薇的媽媽已經犧牲，不需要保密她的真實姓名了。
    “李科長說她真實的名字叫謝季青。
    張雲娟雖然是李科長通過組織上派過來的。
    但是她在身邊盡職盡責的照顧你們那麽久。
    你們遇到危險的時候，也幸好她在。
    所以我特意去感謝過她。
    我覺得謝季青和她的說話和氣質都有些像。”周博辰不僅是覺得用漂亮或者是不漂亮來評價戰友不恰當。
    另外也是他沒有注意。
    唯一讓他評價異性漂不漂亮的人，隻有李向南。
    或者說他隻看見李向南漂亮了。
    這話他隻會在心裏，不會說出來。
    “一個女同誌要比男人多付出很多辛苦和努力的。
    她又是打入了那樣的機構裏。
    謝季青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你說他丈夫也犧牲了。
    她家孩子可真是……”可憐。
    “你說我要是讓顧明想辦法把阮薇薇弄到羊城去上學，你看行不行？
    就近住著，總比跑縣城照顧方便吧？
    放在眼皮底下，她們也不至於受欺負！
    羊城的花銷大，可能 謝季青的撫恤金，即使加上政府補貼恐怕隻夠孩子和姥姥的生活。
    要想條件好一些的話，恐怕不夠。”
    “到時候讓顧名以捐贈的名義給她們提供住房，還有最基本生活所需的米麵糧油。
    這樣生活的開銷一下子就小了一大部分。
    縣城的教育質量和羊城的沒法比。
    逝者已逝，我們做什麽都不能挽救她了，時光又不能倒流。
    但可以照顧她的親人和孩子！”
    “這個小姑娘受到良好的教育，將來成為出色的人才。
    這也是完成了她媽媽的願望。
    你說是不是？”
    屋裏的光線很弱，幾乎讓周博辰看不清李向南的臉，隻能聽見她輕輕柔柔的聲音。
    但他就能感覺到她的認真。
    周博辰沒有說話。
    “你其他犧牲的戰友，不知道李科長，能不能告訴你，他們真實的身份。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也可以以公司的名義，扶助有困難的家庭。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咱們可以幫助他們脫困脫貧。”
    李向南：“阮薇薇這樣父母雙亡的孩子，年齡小沒成年，咱們可以出錢供她生活和讀書。
    其他的人這樣幫助就不行了。
    怎麽幫助，咱們可以根據實際情況再考慮。不能一味的給錢。
    你說行嗎？”
    李向南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裏格外清晰。
    周博辰沒有說什麽，可李向南感覺到他的呼吸節奏在變。
    兩個人的距離並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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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向南伸手就觸摸到了他的臉。
    盡管周博辰迅速的抓住了李向南的手，她還是觸摸到了他臉上的淚水。
    周博辰覺得抓著李向南的手不太恰當。他輕輕推開李向南的手就鬆開了。
    “好，等我想辦法聯係李科長。”周博辰帶著鼻音。
    李向南的手離開了束縛，她沒有縮回來。還是憑著感覺幫他擦掉臉上的淚水。
    他吸氣的聲音暴露了他的情緒依然很激動。
    李向南用手指在他臉上輕輕摩擦，又擦到了淚水。
    李向南很清楚，周博辰說出來的恐怕不是最殘酷的。
    等周博辰的呼吸平穩了，他的情緒應該平穩下來了。
    李向南輕輕的拍他。“睡吧！
    明天又會豔陽高照！”
    周博辰真就奇跡般的睡著了……
    李向南好幾天沒有去看邱姥爺了，她帶著孩子們一起過去了。
    李向南拉著孩子去菜園子裏了，沒多長時間就摘回來兩土筐豇豆。
    這裏麵有孩子們幫著摘的。
    鮮嫩的豇豆，到鍋裏蒸一下然後晾曬。
    邱老就跟在後麵笑嗬嗬的看著。
    邱清婉幫著把摘下的豇豆角再摘一遍。
    孩子們摘的豇豆有的都帶著葉子呢。
    她們沒忙完呢，門口響起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
    竇興盛開車帶著周滿和豆豆來了。
    一帆風順，便是大喊，二姑來了。
    他們跑過來圍著二姑，逗著她懷裏的豆豆。
    豆豆不時就咯咯的笑，孩子們嘰嘰喳喳的都鬧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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