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欺師滅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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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亂世賊王!
    聽了順子的話,丁元聖的眼底忍不住露出笑意。
    這些家法很多就是擺設,都是平時供起來嚇唬人的,真正用的時候極少。
    比如第一條不孝父母罪,誰閑著沒事幹,去管別人家裏的事?
    違反五不偷七不取的,更是多了去了,哪次有人較真過?
    大不了口頭訓斥幾句,來一句下不為例就算了事。
    他心裏清楚,這些條款,隻要自己沾上邊,這個姓李的都不會放過自己。
    淫尊親屬婦女罪,是指禍禍長輩或者上級親屬中的女子,這個自己沒有,但禍禍下屬的親屬女子,這姓李的可是親眼看見的。
    私賣兄弟罪,指的是出賣自己兄弟,姓李的未必有證據。
    私賣梁山罪,原是宏門的律法,指的是走露山門的秘密,使山門成員受害。
    榮門不是一個幫派,嚴格來說隻能是行業。遠遠比不上宏門那樣嚴密的組織,透露秘密出去,也不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所以私賣梁山罪的處罰,定得比宏門輕得多。
    這些處罰,輕也好重也好,似乎除了淫卑親屬婦女罪,跟他都沒有直接關係。
    想到這裏,他心裏輕鬆了不少,對順子道
    “姓李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麽多兄弟都在看著,你要是硬把罪名往我頭上扣,大家未必答應!”
    說到大家兩個字時,丁元聖下意識看了場上一眼。
    手下的這些玩意兒,真不是個玩意!新瓢把子幾句話就給你們忽悠走了,等老子逃過這一難,一個一個收拾你們!
    淫卑親屬婦女罪隻是輕刑,打四十棍而已,咬咬牙就能挺過去。
    姓李的,隻要這次你弄不死我,接下來老子絕對弄死你!
    就你在場上說的那些反倭的話,學給佐佐木小次郎之後,他能不管?
    (這裏解釋一下,舊時幫會組織刑罰極嚴,極刑指的是淩遲,重刑則是沉水(溺死)或者挖坑(活埋),刖刑就是砍去一隻腳,輕刑則是打棍子。)
    見丁元聖並不十分害怕,董皓庭等人也有些疑惑起來。
    這些罪名,可以抵賴的太多了,似乎每一條都無法坐實。
    他們不由都寄希望於順子手裏有足夠的證據,直接把丁元聖整死。
    要是讓這個禍害活著出去,奉天榮門麵臨的將是滅頂之災。
    他們不約而同把目光投向順子,看順子接下來怎麽處理。
    隻見順子淡淡說道“淫卑親屬婦女罪,你認不認?”
    丁元聖忍不住笑了,“俺丁元聖一人做事一人當,這罪名我認!”
    你都看見了,還有啥好抵賴的?
    再說了,姓孫的那娘們可是個軟骨頭,你把她弄來,都不需要上刑,她就啥都說了。
    說不定,她還會說些別的你不知道的東西出來。
    丁元聖承認得十分幹脆。
    董皓庭等人未免有些失望,就憑這個罪名,有個什麽用?
    隻聽順子繼續追問道“那麽欺師滅祖罪呢?”
    他話一落音,董皓庭和魯文舉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是苦笑。
    他師父就是漢奸,他跟著當漢奸,隻能從出賣兄弟、出賣門內秘密去下手吧?
    你說他欺師滅祖,這也太牽強了吧?
    聽到這裏,就連丁元聖都笑了。
    “姓李的,你要是想整我,能不能找點別的理由?我做的這些事,哪一項不是跟著俺師父去做的?”
    順子把臉一沉,冷冷說道“我說的不是你師父,是你師祖!你說說,你做的這些事情,哪一項對得起他老人家?”
    “這”
    丁元聖有些結巴,一時之間接不上話。
    周孟虎曾經跟他說過,師祖手藝絕高,周孟虎的手藝連他十分之一都趕不上。
    師祖這人嫉惡如仇,對入侵華夏的洋人尤為痛恨,這些年固執地跟洋鬼子作對。
    弄得自己落魄江湖,現在已經不知藏身何處。
    周孟虎曾一再告誡他,眼下這些事做就做了,但千萬不要張揚,四處宣稱自己是“鬼手張”的門下。
    一旦被老家夥知道了,極有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
    而這個姓李的,手藝如此之高,極有可能就是鬼手張派來清理門戶的。
    想到這裏,丁元聖不禁不寒而栗。
    見丁元聖不敢答話,順子轉向其他三位爺,問道“董爺,魯爺,孔爺,不知各位有沒有聽說過鬼手張的名號?”
    當年張永泰曾在東三省一帶盜取錢財軍火,專門針對老毛子和小鬼子下手,恨得老毛子和小鬼子牙根直癢。
    直到大帥崛起後,老張才離開東北。
    在東三省稍微上點年紀的榮門子弟,沒有不知道鬼手張的。
    三人連連點頭,“鬼手張,那可是傳說中的上三重俠盜,提起他老人家,沒有人不佩服!”
    孔孝仁本來是暗中支持丁元聖的,眼下丁元聖到了這一步,他自然要跟丁元聖劃清界線。
    順子道“鬼手張,就是周孟虎的師父。”
    眾人隻知道周孟虎手藝極高,卻不知道他跟鬼手張有這一層關係。
    但轉念一想,順子的話絕非虛言。
    除了鬼手張,誰的徒弟能有那麽好的手藝?
    場上的其他小賊也跟著議論起來,“這樣的徒子徒孫,真是丟他老人家的臉啊!”
    “鬼手張要是知道他們這樣,還不該氣得半死?”
    順子轉向丁元聖,問道“周孟虎已死,你還有什麽臉麵活著?”
    順子提起鬼手張,丁元聖已經基本明白了七八分。
    這姓李的,今日非取了他性命不可。
    所有的狡辯,都已經毫無意義。
    但他仍是說道“我從未見過師祖的麵,怎麽能說我欺師滅祖?即便是師祖要清理門戶,也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動手!”
    隻要他承認鬼手張是他師祖,這就夠了。
    扯了這麽久,順子要的就是他這句話。
    他當即臉色一變,冷聲道“欺師滅祖者,人人得而誅之!”
    他手臂輕揚,鋒利的小刀已經抵在了周孟虎的脖子上。
    “你敢殺我?嚇唬誰呢?回家吃奶去吧!”
    丁元聖故意激怒順子,就是想要他轉移注意力。
    這小子這麽丁點年紀,殺隻雞怕是手都要哆嗦,殺人時能一點都不手軟?
    “來呀,朝這劃拉!”
    他話未說完,右手一晃,一支手槍已經出現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