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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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丹白露】的北部分區——北落師門位於北方落門雪原之上。它是一座矗立在冰原上的黑色堡壘,是這片雪原唯一的城牆,也是對抗雪域異教的最後力量。冰冷漆黑的牆,聳入雲端的塔,是英雄們用血肉澆築的城。
    落門雪原中心的地下之城——
    一束白光穿過四百米深的地縫達到城市的中心,為這裏帶來光亮和動力,帶來一絲絲雪花。這裏是一個巨大的廳室,穹頂上刻畫著詭異恐怖的壁畫,它中央是那束光,帶著白雪像是神跡,純潔又神聖。陽光下是一個男人。他渾身赤裸,滿身傷痕,四肢和脖子都被釘在十字架上,碗口粗的綠色藤蔓纏繞著他,將他包裹。那無數個纖細柔軟的枝條,似無數雙手,從他的傷口處探入進去……順著他的筋脈在他的體內遊走,貪婪地汲取著男人體內的能量。它肆意地汲取瘋狂地生長,相互抱緊糾纏,形成粗壯的樹幹,大約有五米高,後又綻放開來,巨大的樹冠幾乎占了半個空間。藤蔓的頂端開著奇異的花,整個地下城的人都為它著迷,它會結出奇特的果實,人們都趨之若鶩,為他瘋狂!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你會發現四周的岩石牆壁中都有它們的影子,無數分枝簇生在一起,以男人為起點,不斷地向四周蔓延開來。
    “我萬能的神啊!求您聆聽我們的祈求,求您給予我們祝福,賜給我們力量!”一個披著墨綠色袍子的男人帶頭在十字架前跪下,虔誠請願,“請您讓我們能打贏這一場仗,帶領我們重見天日,回到那片溫暖的大陸上去!”
    “神啊,請聆聽我們的祈求,給予我們祝福,賜給我們力量,帶我們重回溫暖大陸!”地下城的所有居民都紛紛跪下行禮,他們真摯的祈願,他們希望可以離開這裏,祈求神的庇佑。
    “……”被藤蔓纏繞包裹著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睛,露出淡紫色的眼眸。他無力地望著麵前下跪俯首的人群,緩緩垂下眼眸,腳下是一汪清泉,夾雜著自己的鮮血,順著地上的溝壑緩緩流向遠方………
    因為四肢被捆綁,他無法行動;因為咽喉被釘住,他無法出聲;因為生命在流淌,男人顯得蒼白虛弱…………
    綠袍男緩緩站了起來,看著被釘著的男人,緩緩走上前去,赤腳踏在了柔軟的草上,緩步走進了血池。
    “神啊,賜給我們您的鮮血與力量,讓我們戰勝地麵上那些自私自利的舊人類吧!”說著就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赤刃白柄的匕首,狠狠地刺在了男人的胸口。
    “嗚——”因為疼痛他發出嗚嚎,身上的青筋也跟著暴起。想要掙紮,藤蔓又收緊了一分,緊緊勒著他的脖子,尖銳的倒刺刺進皮膚,紮進血管裏,又衍生出無數細密的枝條,不斷地向裏延伸。
    緊握著匕首向下一拉,切斷了緊束著男人的藤蔓,割斷了利刺,也切開了他的皮肉,露出森森白骨,鮮血如同溪流一樣嘩嘩直流,墜入血色的池水中,向著遠處流去,滋潤著這片大地。
    “這是神給的恩賜!我與你們共享!”綠袍男說著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掌心,泛著綠光的鮮血滴進了水中,和原先的液體混為一體。“喝了它!成為一名優秀的戰士,為自己奪回屬於我們的家園!”
    “奪回家園!”身披灰白袍子的人們,紛紛趴在地上去捧食那流淌著的甘泉。一個個都是忠實的信徒,堅信神的信仰。瘋魔的欲望在內心瘋狂膨脹,肆意的生長,吞噬著僅存的理智。
    “我要成為神最忠實的信徒!”
    “我是您最勇猛的戰士!”
    “我一定可以奪回我們的家園!”
    “我!”男人猛喝了幾口“聖水”大聲喊道:“我是神最忠誠的孩子!我是最勇敢最厲害的戰士!”
    “奪回我們的家園!”一個接一個的喊道。
    “殺光那些人類!”喝了“聖水”的人,獲得了極大的勇氣與力量,也變得極其亢奮。
    “奪回家園!殺光人類!”
    “奪回家園!殺光人類!”
    “奪回家園!殺光人類!”喝完“聖水”之後,他們紛紛站了起來,眼神也變得異常堅定,嘴裏不斷重複著相同的話。
    綠袍男非常滿意的看著他們,這些都是神的信徒,他忠誠的戰士。男人抬起手,手掌握拳示意他們噤聲。頓時偌大的大廳裏安靜下來,隻能聽見鮮血滴落到水裏的啪嗒聲,寂靜又詭異。
    “我將代行神職,賜予你們無與倫比的力量!”男人伸出展開雙臂,閉上雙眼,嘴裏念著什麽咒語,周圍光線忽明忽暗,周圍的綠色藤蔓開始發出幽幽的紅光,夾雜著絲絲詭異的綠氣。一個巨大的陣法以十字架為中心開始迅速向外擴散直至地下城的每個角落,將所有人包裹在內。他們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被加強,血液在澎湃,每個細胞都在叫囂,渴望著戰鬥與血肉!“去吧!殺光那些手拿武器的人們,告訴他們我們的憤怒和他們該付出的代價!”綠袍男對著眾人又是一番鼓舞,振臂高呼間已俘獲所有人的心。
    “我會讓他們看到我的怒火!”站在第一排的一個男人冷冷地說道,揭下了頭上的鬥篷,露出的是如樹幹一樣的皮膚和畸形的臉,雙眼空洞猩紅,就連手臂也是枯槁的褐色,手指纖細幹癟,指甲被數厘米長的利爪取代,哪裏有半點人樣?
    “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另一個也揭下鬥篷,看不出性別,看不出物種,皮膚是綠色的,隻有一隻巨大眼睛在中間,耳朵就像是蝙蝠的耳朵,沒有任何體毛……
    “還有我……”
    “…………”
    他們一個個揭下了鬥篷,露出了似人似怪的模樣。要麽尖牙利爪,要麽膚色各異,要麽奇形怪狀………雖然千奇百怪,但他們都是勇敢的戰士,吃人的魔鬼。
    “神賜予你們力量!”綠袍男舉起他的權杖對著十字架。
    “啊———”不斷地被索取,不斷地被剝削,他已經精疲力竭,一切的苦難與折磨來自貪婪的人………神在哀嚎,在悲鳴,在哭泣………在憤怒…………
    “我,詛咒你魂飛魄散,灰飛煙滅,永不超生!”盡管咽喉被釘住,但極度的憤怒與不甘還是讓他發出聲嘶力竭地聲音。
    “我已經被該死的人類封印千年了,你覺得我會怕嗎?!”綠袍男人反問道。“你看看穹頂上方星星已經亮了六顆,等最後一顆星星亮了,我的力量就會完全恢複。,到時候誰也阻止不了我。”說著就靠近輕捏男人的下巴。“你看看你多無知多可憐,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麽強的力量,隻會白白浪費,是我將你的力量發揮到極致,你應該感謝我。”
    男人除了嗚咽聲幾乎說不了話。隻是死死地盯著他,盯著那副醜陋的嘴臉。
    突然他的身體出現光亮。
    “什麽!” 綠袍男人已經來不及躲避,來自於“神的求救信號”化作一道白光直衝雲霄。
    黑色的高塔上——
    “那道光是什麽!”加德納突然被耀眼的白光晃了眼,立刻站了起來。
    利埃博爾站在窗前怔怔地看著那束光,覺得很是熟悉,覺得有些難過有些憤怒……
    “你在發什麽呆?!”加德納問。
    “那束光是什麽?”利埃博爾開口看著他問,“不是說雪域裏是邪惡的東西嗎?為什麽我感覺那個光是如此聖潔美麗……”
    “你很難過?”加德納能夠看出他的神情有些不對。
    “…是吧……”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摸到了濕濕潤潤的液體。“為什麽會哭呢?”說著又抬頭看著那束光發出的地方。“那裏一定有我熟悉的人……我能感覺到,他需要我………”
    “是和你一樣的存在嗎?”加德納一臉凝重地望著那道光柱。“他們要是有這樣的王,處理起來會很麻煩的………”
    “我不知道………”利埃博爾捂著胸口,痛得眉頭皺緊,身體也僵硬彎曲了起來。“心很痛!那個力量和我體內的力量有共鳴……很悲哀……他需要我們的幫助………加德納,他需要我們………”努力的抬起頭望著他,額頭上全是冷汗。
    “那個地方人類無法踏足,我沒有辦法幫你……”加德納看著他淡淡地說。
    黑夜,廣袤無際的雪原上有一座黑城矗立在夜色中,身披金色光甲,守衛著片土地。但寧靜總歸是要打破………
    茫茫的雪原上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一群群“老鼠”,他們成群結隊,井然有序的貼地穿行……刺耳警報聲打破雪夜的寂靜。
    “敵襲!敵襲!敵襲!”哨兵立刻拉響警報,大聲呼喊。“他們來了!戒備!戒備!戒備——”
    “來了,他們來了!”另一名士兵大聲呼喊,“去通知司令!準備作戰!準備作戰!”
    所有士兵立刻回到自己的崗位,拿起武器作戰!機槍掃射,火光衝天,雪地上四濺的白雪中夾雜著血液和碎肉……
    “機槍手,絕對不可以讓他們靠近!”埃蒂安娜扛著自己的狙擊槍大聲喝道:“後勤的,記住補充彈藥,他們來勢洶洶,估計有得打!”
    “是!”士兵們異口同聲答道。
    “先遣隊,和我一起!”麥克戈力亞諾穿戴好自己的防護套具,看著身後的人道:“各位,切記最好不要被他們咬到,防止感染!”
    “是!”
    “那麽和我一起衝吧!砍死那些想要溜進來的漏網之魚!”
    “殺!”
    塔內,中央控製室——
    “你沒事吧?”加德納看著一臉痛苦的利埃博爾問道。
    “有事!”他又悲又痛,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和身體。“那道光……有人在折磨他………很難過……必須要停止………”
    “我去把他們都殺了!”加德納透過玻璃窗看著下麵的戰場,厲聲道。
    “你不能走!”他試圖攔住他,“你的傷還沒好,你現在去惡化了怎麽辦?”
    加德納皺著眉頭看著麥克戈力亞諾帶著一群人在大門前殺著穿過槍林彈雨存活下來的怪物們。雖然有槍火壓製,可是對麵根本就不是人類,行動迅速,提前埋伏的地雷也炸不死他們,不知道什麽力量在支撐著,明明四肢被炸斷了,可是瞬間又長回去了;即使身重數槍,子彈穿過身體後傷口也會複原,唯一的辦法就是砍掉他們的腦袋,斷了他們的思維和身體的鏈接。
    “他們是有備而來的!如果大門被攻破,黑城就會成為地獄,北落師門就會淪陷,人類將迎來浩劫!”加德納轉身拿起放在一旁的鐵鏈纏繞在雙臂和手上,看了一眼利埃博爾道:“我還想和貝爾維德過好日子呢,所以絕對不能讓他們進來!”纏好之後確認綁地結實了,便大步向著門外走去。“你要做的就是及時給我輸血。至於其他的……我會親手把那些怪物給打回去的!”說著就拿上自己的雙匕插在後腰離開了。
    “所有人!全力出擊!給我把這群雜碎打回去!”加德納進入直行電梯,對著胸口的徽章壓低聲音道。而他的命令也被喇叭同步放出。
    “是!”此刻數萬人的聲音匯成一字,蓋過槍林彈雨的聲音,響徹夜空。
    後來,加德納手持雙刀帶著麥克戈力亞諾硬生生在一群怪物中殺出了一個缺口。因為他們的移動速度很快,機槍掃射很快也不起作用,所以雙方都陷入了肉搏狀態。他們以利爪鋒牙為刃,以毒液為輔;而人類隻能拿起自己的刀槍,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拚殺。
    越來越多的灰袍聚集,有的直衝大門,和加德納一行人廝殺;有的則沿著牆壁開始往上爬,護城者,則拿著刀槍在等著他們的到來。一群烏鴉在空中盤旋,發出怵人的嘶喊,最後直直地向著城牆上的士兵衝去,不停的啄咬。
    “這些該死的鳥!”
    “砰砰砰!”三聲槍響,應聲而下的是三具烏鴉的屍體。
    “你們守城,別讓那些東西上來!烏鴉交給我!”埃蒂安娜道。
    “嗯。”眼神交匯,信息已達。
    另一邊,
    “頭兒,你的傷口流血了……”麥克戈力亞諾看見白色繃帶被沁出鮮血提醒道。
    “沒事!”加德納滿不在乎,揮刀就砍下了麵前怪物的頭。
    “您回去吧!這裏有我和其他人守著,我絕對不會放一隻蒼蠅進去的!”他知道加德納手臂上的傷有多嚴重,雖然有醫生照料,但是短短幾天不可能痊愈,他需要掌管大局,所以絕不能有事。
    “說什麽屁話!”說話間他又宰殺幾個。“有這說話的力氣還不如多砍幾個!這些東西怎麽感覺越來越多了!”
    “頭……”麥克轉頭看向一旁的加德納。結果一個分神一個張著血盆大口,滿嘴獠牙的怪物飛撲過來。加德納眼疾手快立刻飛刀投擲過去,正中眉心。
    “別廢話!”加德納上前取出自己的刀,對著撲過來的家夥們又是一頓輸出。“在廢話,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聞言麥克戈力亞諾不敢出聲,隻好跟著他殺出一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