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你動口我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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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係盧奇卡走向挹婁家,暖雪跟在後邊。
    現在這個時候,剛剛吃完早飯,係盧奇卡腫脹的、滿是擦傷的、陌生的臉出現在挹婁家的門口,大家都很吃驚,心裏想,怎麽進來這麽一個人?
    挹婁額呢及禮芝問她,“你找誰?”
    “這是挹婁家吧?”係盧奇卡回道。
    及禮芝又問,“是,你是誰?”
    “我是挹婁他媳婦,你是誰?”
    大家一聽都很吃驚,挹婁的媳婦?挹婁怎麽有這麽一個媳婦?一身男人的裝扮,滿身是土,一臉是傷,上嘴唇腫的那麽厲害,像一隻鳥的樣子,“挹婁的媳婦”,從何而來?
    “我是挹婁的額呢,你說你是挹婁的媳婦?你……沒搞錯吧?”及禮芝一臉疑問。
    “這怎麽能錯呢?既然你是挹婁的額呢,那你站好了,兒媳係盧奇卡給你磕頭。”
    係盧奇卡說完,係盧奇卡也不管及禮芝站沒站好,就跪在及禮芝的跟前,“梆梆梆”就磕了三個響頭,把前額都磕破了。
    係盧奇卡抬起頭來,臉上又增加了新的傷痕,屋裏的人看了,無不驚奇。
    艮莉走來,“誰呀,薩蘇嗎?”
    “薩蘇”是和薩滿相對立的妖婆,她原本是薩滿男性化的姐姐,卻專門和薩滿對著幹。東北各族的傳說中都有這麽一個妖婆。有的時候,薩蘇又是“瘋子”的代名詞。
    係盧奇卡聽到有人說她是“薩蘇”,眼裏冒出了火,衝著艮莉怒問,“你,說誰是薩蘇?”
    艮莉一凜,但她看看左右她的一個姐姐一個妹妹,以及她的父母,立即壯起膽兒,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我說你呀。”然後看向艮冉和艮朗,“你們看她像不像薩蘇?”
    艮氏三姐妹仗勢欺人,都相互附和道,“像呢。”並且嘿嘿地訕笑。
    這一下子惹怒了係盧奇卡,她瘋了般地衝向三姐妹,三姐妹也毫不示弱,接仗扭打在一起。
    及禮芝上前勸架,卻怎麽也分不開,沒有想到,係盧奇卡那麽瘦小,竟有這麽大的力量!三姐妹一齊扭打她自己,她都能奮勇接仗,毫不手軟。
    最後隻有綺妍“嚎嘮兒”一聲,雙方才停下了手。
    再一看,四個人,臉上、身上都掛了彩,因為係盧奇卡有舊傷,而且,這舊傷還流著鮮血,就不那麽能分得清了。
    係盧奇卡看看綺妍,“你就是綺妍姐吧?”
    綺妍禁不住問道,“你知道我?”
    “他爹挹婁說的。說你主持正義——那今番這打起來的事,怨誰?說你主持正義,我倒要看看,你怎樣主持正義?”
    綺妍聽係盧奇卡說完,反倒笑了,“挹婁說我主持正義?”
    “是,說全屯大小孩伢都聽你的。”
    “可是,”綺妍輕聲道,“挹婁有所不知,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呀。”
    “你耍滑頭!”係盧奇卡孩子般的語氣。
    ——還沒有誰對綺妍這麽說過話呢,屋裏的人齊齊看向綺妍,都為係盧奇卡捏了一把汗。
    誰知,綺妍破口大笑,她指著係盧奇卡,“你可真有點像我!像我年輕的時候。我年輕的時候就是誰也不忿。”
    “你少拽,”係盧奇卡口口不咬空,“像不像你,另說著;你就說,我剛才和這三個老婆打起來,怨誰吧?”
    “你真想聽我的評論?”綺妍有些刁刁地問。
    “想。左不能說怨我吧?”係盧奇卡先定上性。
    “就怨你!”綺妍很肯定。
    係盧奇卡冷冷地笑笑,“他爹挹婁說你公平之言,何來?”
    綺妍反問道,“我不公平嗎?憑你說話有些文氣來看,你應該知道,一手打不起來,那麽,是誰先上的手,就成了打架的關鍵了——從這個角度說,怨不怨你?”
    “‘士可殺不可辱’,麵對侮辱你的人,你能無動於衷嗎?”係盧奇卡義正詞嚴。
    綺妍仍舊鎮定,“想當初,諸葛亮赴江東,麵對江東群儒的詰問——其中不乏侮辱、貶斥之詞,諸葛孔明如你樣的上去就抓撓、扭打嗎?”
    ——那時,“三國”故事比現在普及,而且,用那些故事比對現實生活。
    係盧奇卡偷眼看看綺妍,“你真是姐呀——你得攜我出這尷尷之境啊。”
    綺妍笑了,別人不一定知道這“尷尷之境”是什麽“境”,綺妍知道係盧奇卡這是因為自己剛才的一番話感到不好意思、尷尬了,讓自己為她化解,就向她伸出手來,“你這是怎的傷成這個樣子,過我這邊來,我看看。”
    係盧奇卡走向綺妍。到了綺妍跟前,綺妍一把把她攬在了懷中,“小乖乖,你這是在哪裏搞的?”
    “闊力從空中放下我,我不會使那股勁兒,就卡個前失,卡成這樣的。”係盧奇卡有些撒嬌的樣子。
    “闊力?闊力上哪去了?”綺妍急忙問。
    “他爹挹婁讓它回來就找去姥爺……”
    闊力真去找姥爺了。
    闊力蹦進了姥爺花玉喬的家,小姥花慧一怔。因為闊力不跟挹婁,它是不輕易到誰家的。花慧以為是挹婁來了,可是,闊力蹦進了屋裏,也沒見到後邊有人進來,就問,“闊力,是你自己來的?”
    闊力說,“嗯哪。”
    花慧早把它當成個人了,所以,它應答這一聲,她並沒在意,就像它平素“噶”地叫一聲似的。
    “你找誰?”花慧又問。
    “找姥爺。”
    “找……”這時,花慧才意識到闊力講了人話,她吃驚地大張著口。
    “幹啥呀,像個沙比似的。”闊力說。
    要是別人這麽跟她說話,花卉立即會臉上漲起兩朵桃花,可是,闊力跟她這麽說,她倒沒有羞赧,而是慌慌地,“姥爺,姥爺在林子裏配藥。咋地啦,闊力?”
    “我受傷了。”闊力回道。
    “哪裏受傷了,怎麽受傷的?”花慧問。
    闊力不咋願意說,可是它還是說了一句,“鹹逅兒的!挹婁。”
    肅慎的這句罵人話,花卉早就熟悉,可她是頭一次從動物的嘴裏聽到這句罵人話,不免吃驚。
    “幹啥呀……”
    沒等闊力再說下去,花慧急忙打斷它的話,“哪受傷了?”
    “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