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解救小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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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妃說,“上公子從來都是和一幫大老爺們兒混在一起,什麽時候開始找同齡的小朋友玩兒了?”
    說完,又掩口“咯咯”地笑起來。
    “他不是找的我倆,”挹婁說,“是在車馬道上不經意碰上的。”
    “碰壞了那兒沒?”貴妃一看是兩個小孩子,就調侃上了。
    一聽她這麽講話,兩個小子誰能讓這個份兒?
    挹婁說,“他好懸沒碰到我的奔兒嘍頭(額頭)。”
    貴妃又是好一頓“咯咯”地笑,然後用一隻手的手背掩住口,用另一隻手指著挹婁說,“看來你真是肅慎人。”
    “真的。假了包換。”挹婁的嘴一般不搔(愛開玩笑),可是在這貴妃的帶動下,他搔挺上了。
    貴妃又“咯咯”地笑起來。
    從進院裏,張廣才就側耳尋聽起來,聽聽有沒有小宮女受刑挨打的叫聲,可是,他一點兒也沒聽到。這時,他看貴妃隻管在那裏逮著個什麽話,就咯咯笑個不停,他有點兒擔心,別是他們把小宮女送到那個衙門處,上刑挨打——另一個小宮女可是急得一刻刻(異常焦急)的。所以他隻好打斷了貴妃的浪笑,上前一拱手,“貴妃娘娘,我倆是來請罪的。”
    貴妃還是含著笑問,“你倆何罪之有?”
    挹婁說,“我的鷹,抓走了你的雞。”
    挹婁想到,他要說“闊力”還得給她解釋一番,索性就直說“鷹”了。
    “噢?是你的鷹?”貴妃聽到這裏,斂住了笑容。
    挹婁說,“不過,把雞籠蹬開的,是你家上公子。那個混不吝,不打就殺,我把他皮鼓彈了一個大紫豆子,他拿雞籠出氣,一腳就把雞籠蹬翻了。你家的雞也是,偏偏又飛起來,一看有的飛,我的鷹還能讓嗆?直接一爪就攫去了。”
    “那麽,全都怨別人了?”貴妃有些吊吊著聲音說,“雞籠是別人蹬開的,我的雞又飛了起來,它如果不飛起來,你的鷹就不會‘一爪攫去了’。”
    “不是不是,全怨我,”挹婁急忙說,“我要不彈那髒東西,他就不會把雞籠蹬翻;我的鷹要不在跟前,你的雞飛,能飛到哪兒去?有那麽多母雞在等著它,它哪裏舍得那些母雞就飛走呢?”
    ——挹婁這話一點也沒有調笑的意思,卻把個貴妃笑得拍手打掌的,一點兒貴妃的樣子也沒有了,地地道道就是個城嫂村婦。
    宮女趕忙給她遞去一方手巾,讓她擦笑出的眼淚。
    好不容易才停了笑,她有些喘著說,“許久沒這麽開懷大笑了。笑得我渾身的骨節都散開了,人要一天笑這麽一回,還能有什麽病?”
    說完,她笑眯眯看著挹婁說,“我壓根兒就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你倆勿需請罪。”
    “有罪,也是我倆,”張廣才說,“和宮女一點關係也沒有。”
    “噢——”貴妃幡然而悟,“你們是為宮女來求情的?”
    挹婁和張廣才齊齊向上一拱手,說,“正是。”
    貴妃魘在了那裏,許久,半張著嘴愣著。貴妃輕輕地搖著頭說,“如此的玲香惜玉,誰要找了你們這樣的郎君,是幾世修來的福啊?”
    說畢,貴妃衝外邊喊,“來呀。”
    外邊有人應,進來一個宮女。
    貴妃吩咐道,“把暖客閣的那個丫頭放了。”
    宮女應答,回轉身就要走出去。
    貴妃叫住了宮女,“等等。”
    宮女又返過了身子,恭請著說,“娘娘。”
    貴妃向挹婁和張廣才兩人一蕩手說,“讓這兩位公子領回去吧。那丫頭小,可是得讓她知道人情。”
    宮女應,半轉身對挹婁和張廣才說,“兩位公子請隨我來。”
    挹婁和張廣才向貴妃拱手致謝,隨著那個宮女走了出來。走出上屋門,宮女就領著他倆往西廂房去了。
    這宮女也十七、八歲的樣子,進了西廂房的門裏,她開始調侃挹婁和張廣才他們倆了,邊走她邊說,“玲香惜玉,都是情種。你們兩個小情鍾,可要好生待我們的暖雪呀。”
    挹婁不知她說的是什麽,隻顧點頭應承。
    宮女掩口而笑。
    張廣才暗中扯了挹婁一下,挹婁也不明白張廣才扯他幹什麽。
    西廂房北屋存放一些備用的家什,器皿。屋內有兩根木柱子,一根綁著他們那裏的小宮女。
    小宮女看他們進來,一臉驚懼的樣子。
    大宮女走近她,兩隻手往懷裏一抱,說,“你應該首先感謝我,我今天哪,也就是懶了一點,本來娘娘都吩咐了,抽你三十鞭子,然後拉到南市賣了,我就沒來得及做;第二感謝的,是這兩個情種子,是他倆來求娘娘,才答應放了你,你可要好生地侍候兩位情公子呦。”
    小宮女提防著所有的人,但還是領情地唯唯諾諾。
    大宮女伸手去解綁小宮女的繩子,挹婁連忙趕過去,對大宮女說,“不敢勞煩安邦什,我來。”
    “你叫我什麽?”大宮女問挹婁。
    挹婁看不出大宮女有多大的歲數,婚否,就叫人家安邦什——大嫂。好在這個大宮女不懂肅慎語,所以,張廣才在一旁接過話說,“他叫你大姐。”
    “大姐?你看你這嘴真甜,怪不得讓人喜愛呢?”大宮女連珠炮地說,“不過,我以前聽別人說過,你們肅慎語叫大姐,好像不是這麽叫?”
    “有好幾種叫法。”張廣才見招拆招,他說,“安邦什是最親密的叫法,別的,都不如安邦什叫得親密。
    大宮女用尖尖的手指戳了張廣才的額頭一下,“他的嘴,是甜;你的嘴,是蜜。小冤家!”
    張廣才愣眉愣眼的。
    挹婁看著兩眼都發直。
    ——他們這宮裏,貴妃不像貴妃,宮女不像宮女,他們這都是那路的貨色?
    挹婁趕緊過去,把小宮女的綁繩解開了,很熟練地倒兩下繩索,把一卷繩子規規矩矩放到一邊。
    大宮女口中“嘖嘖”,說,“看人孩子,幹啥有根有蔓的!”
    挹婁和張廣才把身子閃到一起,朝大宮女一拱手,說,“謝過安邦什!”
    大宮女一甩手,說,“罷了罷了,以後有空過來玩。貴妃就喜歡小孩子,見到小孩子,稀罕不夠!”
    挹婁和張廣才不敢遲滯,扯了小宮女一下,趕緊就往出走。
    走到門口,看閎亥擊築低頭垂手立在門口。
    張廣才停下了,他對閎亥擊築說,“謝你傳的話。”
    閎亥擊築仍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說,“這是奴才的本分。”
    “把你分到這兒了?”張廣才問。
    “嗻。”閎亥擊築的奴才相十足。
    張廣才心裏又劃了一個魂:夫餘王知不知道我、訥烏與閎亥擊築有過節?他不知道,還好說;他若知道了,那他安的是什麽心?我們住的,和這“熙和院”離得這麽近,閎亥擊築就不能在夜裏偷襲我們一家夥?
    說到底,他和公孫淵有交集,以至殘在公孫淵的劍下,還不是因為我們倆?
    閎亥擊築要是還喝酒,整天喝得昏天黑地的,他想不明白;這回他戒酒了,腦袋清亮了,他想不明白?
    張廣才心裏說,“我看他沒那麽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