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保媒吃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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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仇台回到城裏,走到大道上,看到一個胡同口裏,有一隻猛獁象在那裏悠閑地吃著草,他一凜,他知道有這種動物,但沒看過,隻是聽人說,這是神人駕馭的坐騎。
    哪來的神人呢?
    他就著人向道旁的人打聽。
    道旁的人也不知挹婁是什麽人,叫什麽,就比量著,說是這麽高的一個肅慎小孩的。這小孩現在就在那個胡同裏的一個肅慎商人家裏。
    尉仇台一聽,就知是公孫淵說挹婁。他就對手下人說,“你進去,打聽到那個肅慎商人家,到裏邊,去請挹婁出來答話。”
    手下應,就走進胡同裏。
    尉仇台想想,也下得馬來,隨著那個兵士向胡同裏走去。
    屋裏,挹婁他們全然不知這回事,他正在講他怎麽又從山頂的庫房裏,拿出那粉色的紗布包,鑽出房頂,複原房蓋上的瓦的時候,艮朗跑了進來,對大家說,“有一個軍爺,說要見我二姐夫。”
    屋裏人很是訝異。
    挹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見我?”
    艮朗說,“是。”
    挹婁說,“他咋說?他說是要見他二姐夫?”
    “誰二姐夫啊?”艮朗很無奈挹婁的思維,“我跟你學,說我二姐夫。人家說,要見挹婁,哪個王八蛋叫挹婁啊?”
    小姨子和姐夫鬧笑話,罵一罵姐夫,自古有之。
    這都是肅慎族留下的習俗。
    挹婁更犯疑了,他說,“誰呢?還是個軍爺,我來到穢城沒認識過什麽王八犢子軍爺呀?”
    “那你出去看看,不就結了?”張廣才說。
    “我……我還真有點兒膽突突的。”挹婁說。
    他的意思是,別是剛才偷藥包,被哪個不長眼的兵士看到,找上門來了。畢竟做了虧心事,就怕門環響。
    嘎嘎穀騰地站了起來,手握住腰間的無影斬妖劍說,“窩拉客(二哥),沒事,實在不行,還有我和阿洪(大哥)呢!”
    張廣才也去以手按劍,挺身做挹婁堅強的後盾。
    有人幫腔,挹婁來了膽氣,也手按住腰間的劍,說,“走,看看去,那個軍爺是什麽麵揍的!”
    挹婁一行人走出屋裏,就看到尉仇台走了進來,挹婁一怔,上前一拱手說,“見過姥爺。”
    嘎嘎穀一看是尉仇台也一拱手說,“見過姐夫。”
    ——夫餘人不像漢族人,憑你是王的什麽,見到王,都要施禮,隻能稱之為王。夫餘國,還是平民意識比較濃重,嬪妃的弟弟妹妹都叫王為姐夫。
    聽嘎嘎穀這麽叫,張廣才也上前施禮,叫聲姐夫。
    挹婁一聽,對尉仇台說,“那我不幹,我也叫你姐夫!”
    “噢?”尉仇台好生奇怪,說,“你為什麽變卦了?”
    “我和你小舅子是把兄弟,他叫你姐夫,我不叫你姐夫,我還叫你姥爺,我不吃虧了?我吃大虧呀,小兩輩兒呀!”
    尉仇台哈哈大笑,說,“你又為什麽叫我姥爺呢?”
    “還不是因為公孫淵那廝。”挹婁冤出大糞來了,“我們也是好哥們兒,他叫你姥爺,我不也得叫你姥爺嗎?”
    尉仇台哈哈笑過之後,說,“這麽說,你就是我孫兒公孫淵說的那個神人挹婁了?”
    “神人不敢當,就是……”
    “就是願意和野生動物一起玩兒,”尉仇台指著院裏的兩隻小白虎,對挹婁說,“這,也是你的玩伴?”
    一提起他的兩隻小白虎,挹婁高興得不行,他哈腰就抱起一隻,衝著尉仇台說,“好不好,你稀罕不?”
    尉仇台上前拂了一下挹婁抱著的小白虎的頭說,“在哪兒整的?”
    “在集上買的。”挹婁回答。
    “胡同口的那隻猛獁象,也是買的?”尉仇台問。
    “嗯——”挹婁搖頭說,“那買不起,也沒人賣——它是找我來的。”
    “找你?”尉仇台問。
    “是啊,它滿街筒子找,追人,看到我,不走了,不追了,”挹婁很真誠地說,“見到我,就給我跪下了?”
    “啊?”尉仇台很是訝異。
    “真的,”挹婁轉向大夥,“不信,你問問他們?”
    尉仇台心想,要是真如他所說,那還真像淵兒說的,他真不是凡人。
    “你咋那麽招大牲呢?”尉仇台說,“我聽說,你在林子裏還有一隻大母熊,三隻小熊崽和一隻斑斕大虎?”
    “這個你也知道啊?”挹婁開始對尉仇台產生了好感,“是呢,大牲見到我就熊,就老實了,哎,你們王宮龍潭裏的那條龍,也服我了。”
    “啊!”尉仇台吃了一驚。
    龍潭裏有條孽龍,尉仇台也隻是聽老一輩人說的,他從來沒見過,以至於就以為是個傳說而已。
    “你,你何時看到它的?”尉仇台問。
    “就是昨天,”嘎嘎穀說,“我領我的兩位阿洪(哥)出來玩,路過龍潭,我窩拉客(二哥)要下到龍潭裏洗澡,他下去,就和那條孽龍鬥上了。”
    “它不老實,讓我用劍一下子就插到它的喧肉上了。”挹婁說著,把他的無影斬妖劍拔了出來,比劃著。
    尉仇台一看這是一個老道送給他的劍,說有人把出此劍者,就是持有者。滿朝的文武大臣,沒有一個拔得出來的,他就這麽輕易地拔出來了?!可是,隻見劍柄,不見劍身,這又是何故?
    尉仇台又看看張廣才和嘎嘎穀,見他們倆也如挹婁一樣,腰間各配了一把劍。
    尉仇台就問,“你們倆也能拔出來?”
    這時,張廣才才意識到寶劍的秘密,隻有他們三人自己知道,這是當誰也不能說的秘密,就急忙攔住話說,“聽我姐說,是一個遊方道士贈與姐夫的,說誰能拔出來,就歸誰。可是,那老道,不過是打了一個讖語,拔出來了,並無劍身,不是形同沒拔?”
    張廣才說著,把自己腰間的劍也拔了出來。
    尉仇台以及他的兵士,就算艮家五口,也隻看到劍柄,看不到劍身。艮家三姐妹看了,更是哈哈笑。
    尉仇台也忍不住笑了。
    嘎嘎穀說,“我姐說,‘反正在我這也是放著,就給你們佩在腰上,好看一些。要不,出去讓人看了,光不禿的,哪有半點王宮貴戚的樣子?’”
    尉仇台說,“是啊,這劍雖然不能用,但配在身上,著實上眼。”
    尉仇台這時才轉向艮虢佐,說,“你是家主?”
    “是,”艮虢佐上前施禮,“在下艮虢佐,借大王寶地做點小生意,以維係一家人的柴米。”
    隨著,艮虢佐向尉仇台介紹他的妻子和三個女兒。
    尉仇台看著艮家三姐妹,說,“這三個女子卻是有福之相,何不與我這三個兄弟結成秦晉之好?”
    挹婁想說,我們早就定下親事了。嘎嘎穀扒拉他一下,他才沒做聲。
    而艮虢佐拱手謝恩,說,“全憑大王做主。”
    “好!”尉仇台拍手叫好,說,“我就做一回伐柯(媒人),到時請我吃什麽?”
    挹婁低聲說,“請你吃豬頭。”
    豬頭,就是野豬頭,一般是沒人吃的,剝豬皮時,一腳就踢開了。
    挹婁的意思是,用你顯欠兒(顯示自己手腳麻利)了?人家早就定好了的事情,你裝什麽大尾巴蒜?
    可是,尉仇台聽到了挹婁的話。好在,不知肅慎這麽輕視豬頭,就大笑著說,“請我吃豬頭?好啊!記住了。”
    ——從此,這一風俗就流傳了下來。謝媒人,都是拿一個豬頭。以後,豬頭也貴了,就送半個。給人說媒的人,一般都有癮,給半個,也湊合了。自己搞對象的,沒用媒人,結婚那一天,也吃豬頭,咋地呢?自謝。
    “什麽時候辦事?”尉仇台問。
    “我尋思過個一兩年,”艮虢佐說,“孩子太小,身子沒長成,還沒發育好,你說呢,大王?”
    尉仇台說,“我看行,那就再呆上兩年。我這三個弟弟,前途無量,不能過早浸淫在兒女情長之中,大丈夫以家國之事為己任嗎。”
    磕絆一下,尉仇台對挹婁和張廣才說,“訂了婚,就不能老候在丈人家裏,那讓人笑話,說,‘這小子沒出息,有個媳婦,就總守著,怕有一天跑了,恨不得拴在褲腰帶上!’你們肅慎一族是不是這等說?”
    挹婁說,“不是。我們肅慎族,倆人看好了,就住在一起,叫做‘壻屋’,三年,好了,才結婚。”
    “嗨!”尉仇台咋呼上了,他對艮家三姐妹說,“那咱可不幹,他們三年之後再找別人,好事都讓他們占了,咱可不幹!”
    尉仇台一口一個“咱”,他忘記了路旁人說艮家也是肅慎人了,艮虢佐自我介紹時,也沒瞞著,掖著。
    張廣才說,“您回來了,聽您介紹一下上公子的情況,我和訥烏就不等他了吧?我們回大禿頂子南屯吧?”
    尉仇台說,“回到宮裏,你倆去找我,我再和你們嘮。”
    “好的。”張廣才和挹婁同時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