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絹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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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駕車的宮人,一看,一個孩子一刀劈了他們的丞相,嚇得急速驅馬而逃。
    一下子,三個人都沒反應過來,是挹婁,他大喊,“殺了他,不能留活口!”
    張廣才和嘎嘎穀這才反應過來,留下“活口”意味著什麽。那他們就別想在雒陽城逗留了,還想不想買十二山烏穴貞了?
    於是,三人騎馬追那個駕車而逃的宮人。
    挹婁他們一人單騎的馬,倒是比多馬駕車跑得快,不一會功夫,就追上了那個駕車的宮人。
    但是,曹操這輛“天子之輦”很是寬闊,那個宮人在輦的正中駕車,挹婁他們沒受過在馬上奔襲、拚殺的的訓練,手裏又使的是半米左右的“無影斬妖劍”,所以,從奔跑馬的兩側,就無法殺到那個宮人。
    幾經拚殺,無果,還險些讓那車輦把嘎嘎穀裹進去,張廣才就要放棄追殺了。
    挹婁也看出張廣才的想法,也知道了殺馭車宮人的難度,無意中也放慢了速度,但是他想到唾手可得的十二山烏穴貞就這樣失之交臂,也確實是扼腕而歎。一股戾氣,直衝天門,他把他的腰帶又係了一個扣結,回頭大叫,“闊力!”
    闊力在後邊的鷹架上“噶”地叫了一聲。
    挹婁說,“攫我去追!”
    闊力在鷹架上展開了翅膀飛向了空中。
    闊力在空中打了一個旋,就衝著騎在馬上的挹婁飛來。
    挹婁扭過頭去看到闊力飛臨了他,就伏在馬上,把腰帶展露出來。
    這條腰帶,是偷來粉色藥包之後,他的額馬合(嶽母)給他縫製的——不僅他,張廣才和嘎嘎穀一人縫一根,係在腰間。額馬合冉莉朗說,“男人,腰要緊;更何況,腰帶總有個不時之需。”
    ——這回,真就遇到了這個“不時之需”了:如果沒有這條腰帶,闊力攫他什麽能把他攫起來?雖然不像那條纏遍全身、又兜襠的那條布帶更安全可靠,但是,也應景了這種關鍵時刻。
    闊力從挹婁的後腰,攫住了他的那條腰帶,把他攫了起來。
    挹婁起空了!
    闊力扇了幾下翅膀,就超越了張廣才和嘎嘎穀他倆。
    張廣才和嘎嘎穀仍舊騎著馬,奔跑。
    剛才有所怠懈,這回看到闊力把挹婁攫了起來,就奮力打起馬來,繼續追趕那輛“六馬天子之車”。
    闊力攫著挹婁扇動三五下翅膀就來到了輦蓋之上。
    曹操雖然“駕六”,但是,在輦的裝潢上,還是收斂了一些,不像漢天子的輦蓋,那麽鎏金嵌銀,極盡奢華,而是,平平常常的,隻有個溜雨的斜坡,闊力就把挹婁小心翼翼地、像個媽媽放下她的孩子樣的,把挹婁放在輦蓋的前方。挹婁一探頭,就能看到那個馭車的宮人。
    那個宮人一看輦蓋上有人,就用手裏的馬鞭來打挹婁。
    挹婁一揮手中的“無影斬妖劍”,就把宮人手中的馬鞭一斬兩段。
    宮人大驚失色:他沒看到劍身,我這長鞭子,怎麽就被他一揮,就揮斷了?他是拿什麽揮斷的?!
    宮人用他手裏那截斷鞭杆,來胡亂戳挹婁。
    挹婁躲閃著,瞧準機會探下身子,用手中“無影斬妖劍”去刺那宮人,那宮人本能地往一旁一躲。但是,宮人閃身過大,一下子就跌下車去。
    明明他跌在車軲轆處,車軲轆應該從他身上而過,車子應該產生巨大的顛簸,可是,並沒有,輦車毫無阻礙地向前奔馳。
    挹婁心中還納悶兒:難道沒有軋著他?
    這時,闊力又俯衝過來,攫起挹婁,騰空而起,脫離了那輛輦車,任那輛輦車向西飛奔而去。
    闊力攫著挹婁,在空中打了一個旋,向後邊飛了回去。
    張廣才和嘎嘎穀分明看到那個宮人從輦中跌落下來,就逐漸叫停自己的馬。馬由於有前衝的慣力,隻能逐漸放慢了腳步。
    闊力也把挹婁倒背臉子,放到和張廣才和嘎嘎穀的兩匹馬小跑的挹婁的馬上。
    挹婁正好和兩邊的張廣才和嘎嘎穀對麵說上話。
    挹婁問,“那家夥死了?”
    張廣才說,“那家夥的,車軲轆軋他一下,你的馬又在後邊一頓亂踩,就是個鐵人,也活不了了。”
    嘎嘎穀想說什麽,沒說。
    挹婁在馬鞍上一轉腚兒,就正騎在馬身上,和張廣才和嘎嘎穀二人往前走。
    嘎嘎穀突然“籲——”地長聲地叫停住馬。
    挹婁和張廣才兩人,同時也和他一樣“籲”地勒住馬。
    挹婁和張廣才問嘎嘎穀,“幹啥?”
    嘎嘎穀說,“咱還是回去看看吧。”
    “回去??”
    “嗯哪。”嘎嘎穀說完,撥轉馬頭就往回走。
    挹婁和張廣才相互看了看,也撥轉馬頭跟著嘎嘎穀走回去。
    他們來到那個宮人屍身旁,聳人的一幕發生了:那個宮人,像一張絹畫一樣,就那麽薄薄啦啦貼著車馬道上癱在地上,他身上有一個深深的車軲轆印兒,上邊還有馬蹄踏過的印跡,有的地方,被馬蹄踏破了,露出了車馬道上的顏色。
    “咦,鹹逅兒的(肅慎罵人話)!”挹婁說,“怎麽回事?見鬼了!”
    他們三個都感到頭皮炸炸的,大白天見鬼了!
    挹婁一指那個宮人的“絹屍”,對身後的闊力說,“闊力,把那個攫起來!”
    闊力“噶”地叫了一聲,從鷹架上落在“絹屍”上,一下子把“絹屍”像一個破抹布一樣攫了起來,落在了鷹架上。
    挹婁又在馬鞍上一轉腚,頭衝後,從闊力的爪下,扯過“絹屍”的一角,用手中的“無影斬妖劍”一戳,就戳一個窟窿,一劃,就傳來“呲”的一聲絹裂的聲音。
    張廣才一怔,說,“奸雄曹丞相,他使了一個什麽障眼法,妖惑我等!”
    說完,張廣才催馬向後跑去。
    挹婁和嘎嘎穀明白了張廣才的意思,也催馬和張廣才一同跑了過去。
    他們來到斜劈曹操的那個地方,一看,哪裏還有曹操的屍身了?
    正在詫異萬分的時候,就聽到底氣十足的聲音說,“張廣才,你好生輔佐挹婁要緊,”三人循聲望去,見曹操的“絹屍”掛在一棵樹上,衝著他們仨,正是曹操的臉。他一副蔑視群雄的樣子繼續說,“再不可積怨於胸,幾到不可解的程度,到頭來,你將一事無成,連個‘奸雄’的名號,都配不上。”
    張廣才眼裏噴火,把手裏的“無影斬妖劍”,順著向掛在樹上的曹操“絹屍”投了過去。那柄劍斜插插地從曹操的“絹屍”的嘴中穿了過去,曹操還在說什麽,可是,嘴中含著一柄劍,話也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