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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小二給他們三個斟上茶，問綺妍，需要什麽茶點不？綺妍說，不需要。需要了再叫你。店小二應聲，走了。
    看看左右無人注意他們，綺妍壓低聲音對庫麗說，“你到了襄平，可不準你露出吃蒼蠅的馬腳，那樣，你就自掘墳墓了，你知道嗎？”
    庫麗懂事地點點頭，“現在你們知道了我這一特性，我就不掩飾了，到了那裏，我自然要大家閨秀些。”
    綺妍說，“當人麵，你裝成淑女，和他獨處，你要蕩一些，男人都得意這樣的。而且，你要在短時間內，把他搞癱，讓他不能理政。”
    挹婁一聽，不對，綺妍說的好像不是尉仇台。我大約誤會她了。
    庫麗低聲問，“我什麽時候算大功告成呢？得有個標準吧？”
    綺妍沉吟片刻，說道，“等他交出權來。噢，也就是說，不僅他癱了，他的朝政也癱了。這一點，你要配合上公子。”
    庫麗應。
    這個時候，挹婁才明白，綺妍要搞得不是尉仇台。
    上公子是公孫淵，而公孫淵絕不能讓他姥爺交出權來。交出權的，就是他的叔叔，叫公孫什麽來的？
    挹婁湊近綺妍，“篡權的，叫什麽來的？”
    綺妍示意他小點兒聲。
    綺妍四下裏看看，見沒人注意他們，就壓低聲音，“公孫恭。”
    挹婁這時才恍然，“哦，對了，叫公孫恭。”
    可是，為什麽又牽扯到暖雪了？難道暖雪也肩負著布置給庫麗的使命？
    按時間推算，暖雪接受這個使命，是綺妍在王宮裏的時候，沒準是綺妍布置的，綺妍想著暖雪完不成這個使命，才又加一個庫麗？如果是這樣，還何苦這麽費勁地追呢？早一天晚一天能咋地？
    挹婁說，“姐，那咱就不用這麽著急了，晚一天，碰不上尉仇台王，咱就說庫麗是咱送的，還不行嗎？”
    “不行，”綺妍很果斷，“我是想把暖雪換回來，她畢竟是人呢！”
    “是啊，”庫麗在那裏慨歎起來，“叫個人，就比我們蛙精貴重。”
    綺妍拉拉下臉子，她正色地說，“我們是契約的關係。別忘了，你有承諾，我也有承諾的。再說，你們精靈，吮血吸經有利於你們生發功力，而人就不行，等把那個（公孫）恭弄癱了，暖雪也廢了，她比我挹婁兄弟還小一歲呢？”
    庫麗低下了頭。她再抬起頭來，就問綺妍，“你的那顆大珠有多大？是從哪裏獲取的？”
    綺妍要見尉仇台，除了想把她用庫麗換暖雪的計劃，對尉仇台說了以外，還讓尉仇台從熙和院她的藏寶盒裏，把他當年給她的一顆大珠拿出來，作為對庫麗完成使命的酬資。
    那顆大珠有多大，綺妍知道，她用手比量著；但是從哪裏獲取的，她不知道，尉仇台也不知道，這是他們祖上流傳下來的。是東珠還是北珠，是河珠還是海珠，他就更不知道了。恐怕他的父王也不知道。
    綺妍說，“那裏獲取的，也是寶中之寶，皇家的東西，還能差了？”
    “那不一定，”庫麗說，“寶物不分貴賤，看有沒有緣分。”
    挹婁一聽這話，他怕庫麗中途變卦，就說，“我姐的那顆要不是寶物，我那顆是吧？把我那顆給你，如何？”
    庫麗欣喜道，“那我就放心了！”
    綺妍拿起她的茶杯小口呷著，看著庫麗。
    庫麗眼睛滴溜溜，一下一下回視著綺妍。
    到底繃不住勁了，庫麗問綺妍，“你總是看我，怎地？”
    綺妍思謀道，“我覺得你太小了點兒，雖然男人……可你要施展手段，恐怕引起（公孫）恭的疑心。聽尉仇台說，他是妓.院的常客，整天泡在女人河裏……這樣的人，不好對付，既那什麽，又不能什麽。這個分寸不是那麽好拿捏的。”
    “你這一連氣兒的‘什麽’，我也不知道你究竟要說什麽，要我怎樣做，你盡管說吧。”
    庫麗的口氣已有一個不諳世事小女孩兒，變成一個成熟的女人。這啟發了綺妍，她有所悟地問，“你能不能再大一些？比如，看上去十二、三歲的樣子？昌倡（妓.院）館裏，就這樣年齡的，最招人。”
    庫麗回道，“就是長得老一些唄？”
    “對，啊，不對，不能老，要大一些，比如，你現在看上去八、九，十來歲，你能不能再長兩三歲？”
    庫麗說，“那沒問題。從三、五歲到一、二百歲都沒問題。我實際上是一百九十三歲。”
    “啊！”挹婁聽罷，倒抽了一口冷氣，“難怪人家說老妖精呢！妖精都老啊！”
    “不過百，”庫麗歎息道，“你就是怎麽樣，也變不了人形。”
    挹婁附和道，“是啊是啊。”
    ——所以，勸那些光顧風月場的朋友，指不定在你懷裏的，是個八、九十歲的、掉盡門齒、說話都直漏風的老嫗呢。
    “行啊，你看著點兒，別長過了。”庫麗對綺妍說完，低下頭，她又抬起頭時，容貌果然又長了兩、三歲的樣子。
    綺妍驚異得不行，“再長一點點，一歲。”
    庫麗低下頭，再抬起時，果真又長了一歲！
    綺妍驚異之後，向後閃開身子，相搭著庫麗，突然笑了，她指著庫麗，壓著嗓子說，“你臉長了三四歲，可是，你身子呀……”
    庫麗明白了，綺妍是讓她的身子再長一些，以其與她的容貌相匹配。就挺挺身子，隨著骨節“嘎嘎”地響動，庫麗果然把身子長了起來。
    綺妍叫絕，抓抓自己的胸，對庫麗說，“這裏這裏，這裏再大一些，飽一些！”
    在綺妍和挹婁的眼前，庫麗的那裏，眼看著膨脹起來。
    “好好，停！再長就不像了！小女子嘛！”綺妍大叫。
    綺妍始終要求挹婁和庫麗控製住情緒，小聲說話，可是，最後她自己沒控製住，竟忘情地嚷了起來。
    茶館裏的其他人，都被她嚷得抻著脖子往這邊看。
    庫麗斥他們，“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呀！”
    茶館裏的人，開始愣愣的，但隨後都笑了。
    庫麗站了起來，扭動著腰肢，走向鄰桌喝茶的。
    綺妍在她後邊低低地囑咐著，“淑女一點兒淑女一點兒淑女……”
    可是，庫麗看到鄰桌的茶碗邊，有一隻碩大的蒼蠅落在上邊，她就忍不住伸出她的長舌，把那隻蒼蠅粘了下來，吸入嘴裏。看到這樣的場景，喝茶的人慢慢站起來，退出長條凳，看著不至於被輦到了，撒腿就跑。
    “長舌婦”一詞，由此創造出來，而且，流傳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