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不敢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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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係盧奇卡看著挹婁嘻嘻笑,“不僅你,大多人看了,都這麽覺得,不然,這裏還能留下一條船,恐怕十條八條的,也留不下。”
    挹婁沒有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隻見係盧奇卡像是在沼澤岸邊隨便俯身撿起幾根木條,抱著,走近獨木船,把懷裏抱的木條扔進了“船艙”裏,然後,她一下子蹦進了“船艙”,獨木船忽忽悠悠好幾下子,眼看就要進水了,卻被係盧奇卡用腳在裏邊一撐,撐平衡了,在水裏突突地抖著。
    挹婁這才鬆了一口氣。
    係盧奇卡問挹婁,“哥,你沒行過船?”
    “船?沒有。但我不怕水!在水裏,不用喘氣,我就能行動自如。”挹婁一邊說一邊比劃著。
    “你吹吧。”
    “不吹,要不哪天我試給你看。”
    係盧奇卡挑釁道,“哪天幹啥?現在你就試。”
    “這裏?!”
    “嗯,這裏不也有水嗎?”
    挹婁連忙搖頭,“不行!這老泥湯子,人兒受得了?”
    係盧奇卡又咯咯笑個不住,“不敢吹了吧?”
    挹婁連搖頭再擺手,“不敢吹,不敢吹!‘牛筆不是吹的,馬車不是推的,大江大河不是鍬挖的,高山峻嶺不是土堆的。’”
    係盧奇卡仍舊咯咯地笑,“哥,你還一套兒一套兒的呢。”
    挹婁收起笑臉,認真道,“一套兒兩套兒的不說,你這船誰敢坐?進不進水不說,這麽晃悠下去,一會兒不得晃悠迷糊了?”
    “不會不讓它晃悠?”
    係盧奇卡說完,就從船艙裏拿起一個木條,插在船外幫的一個窟窿眼裏,回手又拿出一個粗短一點的木棒,去釘那個木條。三下兩下釘完了,身子又轉到船的另一邊,也是拿出一根木條,往那邊的船外幫釘。
    挹婁這才發現,這邊的船外幫有一排窟窿眼,幹什麽用的?都是釘木條的嗎?為什麽要釘木條呢?
    係盧奇卡釘完第三根木條的時候,挹婁就知道了木條的功用:它實際上加寬了船體,增加了船在水麵上的平衡度。
    看了隻是一個小木條,其實,這木條都是經過精心磨製的:它有些向後側偏轉,每個木條的觸水麵,都有一個扁平傾斜角,這樣,它會產生浮力,向前行,還最大限度地減少了阻力,提高了升力。
    後來的研究人員不無玩笑地說,安裝這種木條的獨木船,要達到一定的速度,它都能飛起來!
    係盧奇卡在船的外側一邊安裝了五根小木條。安完,係盧奇卡在船艙裏隨便跳,隨便蹦,甚至坐在船的一邊,獨木舟都不發生傾斜。
    挹婁一看,稱讚道,“這好啊,怎麽不一開始就把木條釘好了,省著我心忽悠忽悠的?”
    係盧奇卡嘻嘻笑,“釘好了,不是誰都能坐船了嗎?那到我們坐的時候,船不就讓別人劃走了嗎?這些木條看著是亂丟亂放的,實際上,那是有意為之,懂得的人,把它一個個拾起來,插在獨木船上;不知道的人,就連上船都不敢。”
    挹婁豎起大拇指,“佩服,你們沃沮人還真有自己的一套!”
    挹婁這時還想到了沃沮王城。這座城,本來叫奇鵠立,其他城市應該取一個和王都容易區分的名字,可是,恰恰相反,臨近的幾個城市分別叫“七鵠立”、“起鵠立”。
    而那邊的兩座城,分別叫“氣鵠立”和“齊鵠立”,他們故意混淆視聽,讓外人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是王城。
    這船和“船浮”的設計、安放,不都和王城取名有異曲同工之處嗎?僅僅是因為小國,才有這類的詭計嗎?也不盡然。是他們國民的心智使然。一千八百多年之後,還是那熊草的樣!
    不過,當時挹婁是由衷的佩服沃沮人的這一詭計,話說回來了,沒有這一詭計,他們就不能橫穿南大甸子,直達紅河河口。
    係盧奇卡對挹婁招手,“上來吧,哥,這回還害怕嗎?”
    “這回不害怕了,這麽穩當,還害怕?”挹婁說著,就踏進了船艙裏。稍稍晃悠了一下,不過,無大礙。
    挹婁坐進去,闊力就落在了船尾。它的體重,把獨木船頭壓得翹一些,係盧奇卡拍著手說,“這下好啊,船還能劃得快些呢!”
    咱們說,這時的獨木船,就有一點快艇的味道了。
    船艙裏有兩根木棍,看上去,無設計,挺粗糙,實際也是兩隻打磨的很精致的船槳,卡在船艙兩邊的窩口裏,正好可以前後搖擺,在水麵上滑動,推動著前行。
    挹婁用手劃了兩下,挺方便、省力的,就忍不住對係盧奇卡說,“這活兒我包了!”
    “劃不動,可別找我。”係盧奇卡詭異地笑著。
    挹婁笑道,“這劃不動啥呀,讓我一輩子不幹別的,就劃這船都沒事兒。”
    “這可是你說的?”係盧奇卡笑道。
    “是,是我說的,咋地?”
    挹婁的話音剛落,船頭就卡在了什麽上,擺不動了。
    挹婁驚異,瞪大眼睛,“咋地啦?咋地啦?”
    係盧奇卡回頭看了挹婁一眼,“吹,吹!”
    “擺都擺不動,還吹?吹,才多點兒力氣?”
    係盧奇卡聽挹婁這麽一說,前仰後合地笑,“我說讓你吹牛!你不是能劃動嗎?這回你都劃呀?”
    挹婁才明白她說的“吹”原來是這麽回事。
    “你這是把船頭紮進塔頭柱子上了,有的塔頭墩子在柱頭處爛了,塔頭就掉下來,漂在水裏,但,塔柱還隱沒在水下,不知道的,船很容易在那上邊‘擱淺’。”
    挹婁聽到此,熊了,“那咋整?那玩意,它在水裏,誰也看不到……”。
    係盧奇卡用手一指,“哥,你看到了沒有,那個那個那個塔頭墩子上都插著一根小棍?”
    挹婁點著頭,“嗯,看到了。咋地?”
    “你的船貼著那個邊劃,就不會‘擱淺’了,這邊,是‘航道’,你任意劃。”
    挹婁看看,“那不扯呢,眼看著‘航道’上就有塔頭墩子,怎麽可以任意劃?”
    係盧奇卡回敬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嘛,航道上的塔頭墩子,是漂浮的塔頭,船頭一撞,就把它撞走了。”
    “是嗎?一會兒我撞撞試試。現在得把船頭拔出來吧?咋拔呀?”
    “吹,你吹,吹就能把船吹出來了。”
    挹婁此時真正明白了這個“吹”的意思了,囔囔道,“不敢吹了……”
    係盧奇卡回身捧住挹婁的頭,在挹婁的臉上使勁親了一口,“你憨的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