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進城之後呢？”
    費原說“看這樣子，城裏的防守應該不會少。”
    宋均明白他在擔心什麽。
    還沒等他答話呢，後座的宋乞就一巴掌呼了上去。
    “什麽跟什麽？你這樣說，對得起你身上的警服嗎？”
    費原一愣，好像明白了什麽。
    他看著前方層疊黑雲下越來越近的城市，還是有點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怎麽感覺越玩越刺激了？
    “哥……你不會是要我們進他們的老巢當臥底吧？”
    “這個難度，著實有點大了。”
    “啊？”宋均側頭看他一眼，有些忍俊不禁，“當然不是了。我們沒有那麽多時間耗著，充其量也就是放個竊聽，隨時關注一下進度。”
    他搖了搖手裏的小圓片，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讓我看看這一把，我們的對手是個什麽貨色。”
    ……
    放映室內。
    大鼻子詭異看著熒幕，牙關緊緊地咬著。
    畫麵一直都顯示著菲森的那一邊，桑德斯半躺在王座裏，一點要切換的意思也沒有。
    “也不用太緊張。”尖下巴低聲說，可他肉眼可見地有些緊張，“菲森有一個優點，就是仔細。他雖然遲鈍了點，但是他的包圍很完善，沒有出現破綻。”
    “慢了。”大鼻子詭異冷哼一聲。
    熒幕上方一角顯示著菲森正在關注的監控畫麵。
    魁梧的詭異警察抱著一堆搜集來的監控攝像頭上了車，而後車子猛然加速，消失在畫麵中。
    “那隻詭異過於狡猾，晚一步，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大鼻子詭異抬起自己的假發，用力地抓了抓頭皮。
    他想到了什麽，冷冷地哼了一聲。
    “倒也沒事，那是個膽小鬼。”麵容清秀的詭異說，“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那家夥從來都是淺嚐輒止。無論是竊聽還是炸彈，他從來都隻敢搞些偷偷摸摸的小動作。”
    大鼻子詭異聽懂了。
    他盡量讓自己僵硬的屍體放鬆下來。
    “也對。就算他假裝成我們的詭異，又能怎麽樣？”
    “他身邊有三個拖油瓶，氣息很弱，很容易就會變成其他詭異的食物，還沒有身份卡。”
    “他總不可能帶著三個破綻進入警署臥底吧？”
    最後一句話的語氣相當俏皮，惹得其他詭異們嘲諷地笑出了聲。
    “照這個速度，不出四個小時，菲森就能確定他們的位置。”尖下巴給自己倒了點喝的，“並且對他們實施全城抓捕。”
    “他比博士聰明，不可能輕易放開城市關卡。”他舉起酒杯，在大鼻子的杯沿碰了一下。
    “暫時的囂張最後都要付出代價。”
    “所以，把心放回肚子裏，看戲吧。”
    ……
    汽車緩緩行駛在c城的街道上，道路兩邊鋪滿鮮花，桑德斯的巨幅畫像隨處可見。
    宋均看到了自己的通緝令，這些海報隱匿在畫像與畫像之間的縫隙中，很不起眼。
    十分鍾後，他們吊在一堆詭異警察後麵，亦步亦趨地走進了大樓。
    宋均趁著等電梯的功夫到處打量，一眼就注意到了角落裏穿著明黃色製服的清潔工。
    電梯門開了。
    宋均小心地將自己的場域散開，輕輕籠罩在三人身上，以防周圍的詭異們看出端倪。
    他身上，佩戴著那枚怨魂四級的猩紅海葵徽章。
    電梯停在三十樓。
    電梯兩邊是需要刷門禁卡才能進入的玻璃門，玻璃門後，就是走廊和集中辦公區。
    宋均回過頭，確保宋乞三人低著頭好好地跟在他身後。
    於是，他動作極其自然地拐過一個彎，帶著三人脫離了詭異們的隊伍，大搖大擺地沿著走廊，繞起彎來。
    很快，宋均找到了自己要找的——
    一間小小的、供清潔人員休息的小房間。
    裏麵擺放著一些雜亂的清潔工具，一名等級為怨魂的清潔人員，正百無聊賴地坐在裏麵。
    宋均很迅速地閃身進去，反手關上門。
    那名清潔工甚至沒有來得及出聲，就感到心口一寒！
    伴隨著血肉斷裂的聲響，一雙帶著點暖意的手，狠狠地拽下了他的詭心。
    “噓，”宋均把那顆心髒塞進一罐保險液，“聽我指揮，或者消亡。”
    五分鍾後。
    宋乞、費原和李越非躲進了清潔工的小房間。
    宋均則維持著詭異警察的模樣，步履從容地來到了集體辦公區。
    集體辦公區最前方有一間用磨砂玻璃隔開的房間，那裏就是菲森先生的專屬辦公室。
    眼下，菲森先生的情緒顯然不怎麽好。
    陰冷的氣息從玻璃門縫裏往外滲溢，周圍的詭異警察們連頭都不敢轉一下，在座位上緊緊地盯著光腦上的監控。
    宋均選了個離辦公室比較近的角落，菲森的聲音比較清晰地傳入他的耳朵。
    “你說什麽？沒有？”
    另一個聲音有些惶恐“是的，沒有。那些搜山的詭異當中，有一對天賦和搜查掛鉤的雙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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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找遍了整座山，也沒有找到任何蹤跡！”
    菲森壓抑著煩躁。
    “楓林鎮呢？他們搜完了山，楓林鎮應該也差不多了吧？”
    辦公室裏，詭異警長很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過了一會兒，宋均聽到了一個有些驚懼的聲音。
    “沒搜到，先生。”
    “我們按照您的吩咐，把鎮長家裏全部搜了個遍。他們確實在那裏呆過一段時間，但是詭異們趕到的時候……”
    警長頂住菲森寒涼的目光，艱難地說出了結果。
    “他們離開了。沒有，哪裏都沒有。各處的監控也沒有異常。我們把沒有監控的兩條街找了個遍……”
    警長深吸一口氣。
    “沒有找到，先生。他們好像憑空消失，人間蒸發了。”
    辦公室裏隨即陷入了一片靜默。
    宋均聽到了“啪”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不小心落在了地毯上。
    警長看了一眼地毯上暈開的水漬，慌忙低下頭。
    “先生，我時刻關注著那批監控。”他說，“等那些東西送到，我們就可以確定他的位置！”
    菲森的臉色已經完全是死人的青灰色。
    他的手上是第三隻茶杯，眼神凶狠得好像隨時能將警長拆吃入腹！
    “邊關不能放鬆警惕。”他冷冷地命令道，捏住茶杯的指節慘白慘白，“無論是誰，哪怕是他們自己隊伍中的一員，都不準放行！”
    菲森扭出一個笑容來。
    “隻要邊際封鎖嚴密，他花樣再多，也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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