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低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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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局鐵爪功從微末崛起!
    “師父,我…”
    李豐年一臉愧疚的看向師父。
    “你無需愧疚,你是我的弟子,又不是我的奴隸,你當然能有自己的各種打算,無需事事都匯報於我。”楊烈山揮手止住了李豐年。
    對於李豐年背著他開工廠賣胰子,他內心毫無芥蒂,更何況他也知道,李豐年辛苦賺的那點銀子也大多花給了他們父女倆。
    李豐年感動的點了點頭,但實則讓他愧疚的是師父被莫山河打傷那件事,若不是他,師父也不會受此重傷。
    “師弟,這可怎麽辦,那可是一萬兩銀子啊,爹爹你得幫幫小師弟呀!”這時楊詩詩也一臉擔憂的走了過來。
    “一萬兩銀子雖然多,但我鐵爪門湊一湊,也不是什麽難事!”楊烈山點了點頭。
    “不用師父,誰說欠錢就必須要還的?等我恢複了實力,他猛虎幫若敢來要債,我擰掉他的腦袋!”
    李豐年一臉殺氣道,在他心中,可是從來沒想過要還錢,更何況這事也不能就這麽算了。
    如今他前路盡斷,對於生死已無太多牽掛。
    “哎。”楊烈山無奈搖了搖頭,他已看出了李豐年心存死誌,他可以為弟子遮風擋雨,但這心結他卻是無能為力。
    …
    “不二兄,謝謝你如今還能來見我。”
    “哎,聽聞你遭遇此難,我也倍感痛惜,不就是我的看家本領嗎,給你又何妨?”袁不二認真看向麵前這位還不足十五歲的稚童。
    雖然他口口聲聲說山雞變不了鳳凰,凡人做不到逆天改命,但在他的心底,還是很願意看到李豐年修出內力,從而完成階層的跨越。
    隻可惜天不遂人願,如果李豐年按部就班,沒準哪天真的能夠水到渠成修成內力,但這人卻是說毀就毀了!
    “如此,就多謝不二兄了!”李豐年雙手抱拳。
    如今他的前路已斷,若想繼續修行武道隻能如當初袁不二一般轉修技法之路,至於能否有所成就,便隻能看他的造化了。
    雖說不修武道,憑借前世的知識他也能活得很好。比如研究出鋼筋混凝土,在這古代開發房地產,造就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
    又或者研製熱武器,掀起工業革命,徹底改變此方世界。
    但他不願,不甘!沒到最後一刻,他實在不想放棄。
    集萬千偉力於一身,與天鬥與地鬥,這是何等瀟灑!
    最關鍵的是他也知道,沒有實力,即使他將前世的知識變現,也隻能喝些湯,大頭必然會被那些大佬搶去。
    “論同等實力,技法高超者確實能夠輕鬆獲勝!比如我可以同時使用兩種勁力,在外家武者裏,我少有敵手,交手時往往隻需要三招便能拿下對手。
    可是當我麵對你們鐵爪門的高手時,任我招式再是奇妙,也終究接不下你們一招。
    因為硬實力相差太遠,四兩撥千斤的前提也需要先有四兩。
    至於內家高手,我則更不是對手了。”
    這時,袁不二為李豐年講解起自己的見解。
    “而且你想要走技法之道也不一定非要學習我的雙手互搏。
    練就一門兵器效果可能會更好。就比如當初的周家家主,僅憑一把大刀,便能夠與你師父周旋百個回合。
    哪怕是你大師兄也接不下他的一刀!”
    “這終究是外道,以後可能會修煉,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學習雙手互搏我也隻是想進一步完善鐵爪功,希望能夠對成就內力有所幫助!”李豐年搖了搖頭,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那麽現在,我們就開始吧!”袁不二點頭應道。
    “雙手互搏極其考驗悟性,但熟能生巧勤能補拙。我天資低下,花了二十年的時間也修煉到了如此境界。
    隻要你不放棄,我想修成雙手互搏不在難事!”
    …
    時間輾轉,又是半年時間一晃而過。
    李豐年的功力終於全部恢複,但雙手互搏的修煉卻不大理想。
    饒是這半年來他悶頭苦練,每天修煉八九個時辰,也依然未得其精髓。
    哪怕練習了千百次後可以同時打出兩種不同的拳法,但也隻是空有其表,有形而無神,更別說同時運用兩種內勁了。
    長時間未得建樹,再加上猛虎幫的人一直催債,導致李豐年的心境徹底亂了,到現在哪怕隻是一些小事,他都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師弟,你的心亂了。”楊曄一臉愁容看向李豐年。
    “怎能不亂,這一年來我的武功可謂是一點也沒能長進,白白浪費了大好時光。
    可能以我的天資,就是沒有被精元丹所毒害,也依然無法修成內力吧。”
    李豐年緊緊攥著拳頭,但心裏卻是那般無力,他再也沒有以前那種自信了!
    “師弟,相信你自己,你能行的!”楊曄抓著李豐年的臂膀堅定說道。
    “以前的你自學猛虎勁,如影隨形的輕功隨便練練就能出神入化,那是何等的天縱之才!
    如今這小小的雙手互搏便能將你難倒嗎?
    你所欠缺的絕不是天賦,而是缺少了以前那種一往無前的信心!”
    李豐年點了點頭,其實他都懂,可懂是一回事,做起來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現在真可謂是異世界的傷仲永。年少成名,幾年時間便完成了他人二十年的道路。
    可是如今,眼看便又要過年,他的實力比起一年前卻是毫無寸進。
    他不敢想象以後的日子,難不成他也要泯然於眾人了嗎?
    未來仿佛就在眼前,任他如何掙紮卻也依舊無法改變。
    直到現在他開始了質疑一切,再無以前那般堅定的信心。
    很多時候他不禁會問自己,就算當初他沒有服用那兩顆精元丹,按部就班下去難道他就可以修成內力嗎?
    從前他有絕對的信心,但現在的他已經不敢保證了。
    因為他的心已經不相信自己了。
    “李豐年你給我出來,欠我猛虎幫的銀子該還了吧!”
    這時,猛虎幫的人又來討債了。
    “媽的!”本就心情不爽的李豐年立刻縱身跳出院外,將那幾名討債的猛虎幫弟子狠狠收拾了一頓。
    “李豐年,你怎如此不講道理,欠債還錢本就天經地義,而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你又何必為難我等?
    這難道就是你鐵爪錚錚大俠的行事方式嗎?”
    眼看自己等人吃了大虧,那名領頭人便開始了道德綁架。
    他自是知道這些所謂的大俠都非常愛惜自己的名聲,隻要他祭出如此大法,總能有所收獲。
    但在李豐年這裏他卻打錯了算盤,如今李豐年都要破罐子破摔了,還管他什麽名聲?
    “錚你媽,錚!老子今天廢了你!”李豐年怒目圓睜,鐵爪瞬間抓透了其的肩胛骨。
    “李豐年,你未免太過放肆了!”
    這時上安縣猛虎幫分堂堂主終於現身,隻是當他看到李豐年那瘋狂的模樣後,竟是嚇得轉身就跑。
    “跑,你跑的了嗎?”
    李豐年不屑一笑,下一瞬間便將這名堂主踩在了腳下。
    “想要債,叫你們幫主親自前來,憑你們的級別還不配與我對話,給我滾!”
    “是是是,多謝李大俠手下留情!”那名堂主頓時嚇破了膽,連滾帶爬逃離了此地。
    “哎。”看著李豐年如此張狂的行事方式,楊曄無奈的搖了搖頭。
    以前的李豐年總是謀而後動,何曾如現在這般一點就著?
    對於李豐年現在的狀態他非常擔憂,他能感覺得到,自己這個師弟已經走在了毀滅的邊緣,隻要再有人添一把火,便可能將其推入萬丈深淵。
    …
    “小師弟,聽說你最近心情不是很好,不就是一個雙手互搏之術嗎,憑你的聰慧早晚有一天能夠學會的啦。
    不如先把武功放下,我們出去散散心如何?要不我們去麗州吧,馬上過冬了我們可以去那避避寒!”下午,楊詩詩匆匆趕來安慰。
    但此時李豐年最怕的反而正是這些安慰。他覺得他並沒有怎樣,上午的事明明隻很小的一件事,為什麽所有人都要來安慰他?
    就都覺得他連這點小事都克服不了?
    “師姐,我現在廢人一個,今生都恐怕無緣內力了,如今也沒了收入來源,我想我給不了你幸福了。
    以後我們就不要過多見麵了,明日我會去師父那裏解除我們的婚約,我不想耽誤你。”
    李豐年真誠的看向楊詩詩,說出了這句藏在心裏許久的話。
    如今的他自然與楊詩詩不再匹配,與其日後讓大家都不愉快,他不如主動了卻這段關係。
    “你在說什麽?在你心裏我楊詩詩就是這樣的人嗎?”楊詩詩冷冷的看向李豐年。
    “我告訴你,不要小瞧了我!”
    楊詩詩生氣的喊道,而後哭著跑出了房門。
    看著楊詩詩奪門而出,李豐年心中也有些後悔,現在的他渾身都是刺,最先傷害的永遠都是身邊之人。第二日李豐年便來到了師父的住所,想解除與師姐的婚約。
    但楊烈山卻預判了他的來意,提前出門訪友了。
    無奈,退婚的事便隻好暫時擱置下來。
    “或許我真的該好好靜一靜了。”李豐年長呼了一口氣,木楞的靠在了牆邊。
    思考了許久後,李豐年獨自來到了石林郡,又站在了鷹愁嶺下。
    現在也隻有在直麵生死時,才能夠讓他靜下心來心無旁騖的去做一件事了。
    這次他是從更加危險的陰麵開始攀爬。與陽麵不同,這麵山體的環境更加惡劣,且常年刮風,懸崖峭壁上也藏有著無數毒蛇毒蟲,每年死在這裏的高手更是不盡其數。
    但李豐年依然選擇了這裏,正是因為這裏危險無比,所以采到風吟草的概率也比陽麵要高得高。
    既然這婚還暫時退不成,那他便為楊詩詩真正做些事情吧。
    現在想想,他好似還從來沒有真心送過其禮物,以往的所有殷勤都是帶有著功利。
    這次,他想認真一次。
    ……
    寒風凜冽,漫天的飛雪隨風飄動,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寂靜。
    李豐年五指插入岩石之中,身體懸於峭壁之上,衣襟早已堆滿了積雪。
    但他依舊一動未動,透骨的寒風吹不透他單薄的秋衣,更凍結不了他炙熱的血液。
    “差不多了。”
    感覺自己的體力恢複了少許,李豐年的身體便如遊蛇一般彈起,緊緊貼在了冰冷的岩石之上。
    現在的他幾乎能調動身體的每一塊肌肉,更是能像一條遊蛇一般,借助扭曲著身體在陡峭的懸崖峭壁之上攀爬而行。
    這便是遊蛇樁大成的表現。此時李豐年對於自己身體的掌控已經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地步。
    很快,他便再次踏足山頂,而後盤坐於地,與世界融為了一體。
    這一坐,便是一天一夜。
    截止今日,李豐年已有整整十天未曾進食,隻是在口渴之際喝了些許雪水。
    他這樣做的原因並不是因為被困在了這雪山之上,而是在修煉!
    如今又是半年過去,他始終未曾離開這鷹愁嶺半步。每天不是在借助懸崖峭壁修煉遊蛇樁,就是盤坐於峰頂進行辟穀。
    前世李豐年曾在書中看到過一項很有趣的科學實驗,進行二十一天斷食可以重啟身體,讓身體恢複至最巔峰的狀態。
    他不知道這項研究是否真的科學,對於他現在的處境是否能起到作用。
    但他也沒有其他路可走,於是便死馬當活馬醫,於這人跡罕至的峰頂開始了辟穀之旅。
    剛開始時他甚至堅持不了三天,因為武者的氣血實在太過龐大,以至於每天即使什麽都不做,也要消耗掉很大一股能量。
    隨著他慢慢的修煉,他能忍受的時間也越來越久,當他堅持到五天的時候,竟是覺得在自己的身體內部憑空湧出了一股巨大的能量!
    但他知道,這股能量並不是憑空出現的,要麽是脂肪分解產生的能量,要麽是體內堆積的藥毒產生了某種變化,又或者這兩者兼有。總之他又恢複了體力。
    辟穀的目的並不是單純的為了絕食,而是為了消滅體內的垃圾,清除多餘的能量。
    所以李豐年在體力恢複之後,便又開始了修煉。
    隨著一次又一次的修煉,現在李豐年已經能夠辟穀十天,並且在這十天之內,還可以攀登三次鷹愁嶺。
    “到極限了!”
    李豐年緩緩睜開雙眼,從懷中取出了一塊肉幹放在了口中。
    辟穀需循序漸進,修煉也是,現在的他已經不急了。
    這半年來他的身體素質毫無寸進,且因長時間的缺少營養,力氣甚至還下降了少許。
    但現在他的實力比起半年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因為他對自己身體的掌控更強了,對力量的運用也更加精細。招式,勁力的運用也愈加爐火純青。
    “那麽現在,就檢查一下這半年來的辟穀到底有沒有用吧!”
    李豐年目光爍爍,從懷中掏出了一顆普通的氣血丹。
    隨著藥力在體內緩緩化開,李豐年露出了平靜的微笑。
    “五分之一,體內的藥毒減少了五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