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歸來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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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局鐵爪功從微末崛起!
    李豐年在青州轉了又轉,終於在一處人跡罕至的濕地發現了一群白鶴。
    於是他便暫住下來,繼續開始鑽研白鶴拳。
    跟修煉猛虎拳時一樣,李豐年打算先從學習白鶴的習性與神意開始,從而最終化身白鶴。
    最開始時,鶴群看到李豐年後立刻便會驚散,因為他與鶴群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而隨著李豐年模仿得越來越像,那群白鶴也漸漸沒了警惕,但依然無鶴願意靠近他。
    這種狀態持續了整整兩個月,終於隨著李豐年的神意達到了圓滿,白鶴再也分辨不出李豐年是人是鶴,於是他便順理成章的加入到了鶴群生活。
    由此又過了一個月,天氣日漸變暖,鶴群陸續開始了一年一度的遷徙。
    幾隻白鶴在李豐年身邊蹭了又蹭,在確定了他這隻“鶴”不會飛後,無奈隻好將他拋棄。
    最終,往日喧囂的河水中僅剩下了李豐年一隻“白鶴”孤苦伶仃的泡在水裏。
    “這就是被世界拋棄的感覺嗎?”
    一時間李豐年的內心被恐懼與失落包圍,心情更是壓抑到了極點。
    而且他甚至已分不清這失落的情緒來自於他化身的白鶴,還是他本人了。
    又或者兩者皆有。
    但這股不安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李豐年道心堅固,又豈會被孤獨擾亂心靈。
    隨後李豐年緩緩從水中站起,開始略顯笨拙的打起了白鶴拳。
    第一遍,李豐年若有所悟,
    第二遍,李豐年的招式逐漸純熟。
    第三遍,李豐年仿佛領悟了白鶴拳所有的精髓。
    第四遍,李豐年的白鶴拳已到達了爐火純青之境。
    第五遍,白鶴拳內勁成!
    ……
    “鶴群遷徙,看在此時已是春季。也不知道如今濟北怎麽樣了?”
    李豐年自語道,隨後前往了青州的府城青州城。
    幾經打探,李豐年聽到了很多關於濟北的傳言,隻是不知這些消息幾分真假。
    如那隻鳳凰於三個月前,終於被群雄找到,最終被斬殺於落鳳穀下。
    又如不少高手在得到鳳血之後立刻便突破了自身的境界,踏入了那玄之又玄的先天之境!
    而最珍貴的鳳元更是被一分為七,被各方勢力搶奪而去。
    但因鳳元太過炙熱,暫時還無法服用,強行吞服隻會被狂暴的鳳凰真元撕碎。
    相傳據權威人士說,鳳元要經過至少十年的冷卻,才能勉強達到可吞服的溫度。
    於是,整個世界都沸騰了,也徹底亂了。
    因為這十年裏意味著鳳元依舊會存於世間,也就意味著誰都有可能最終得到鳳元!
    鳳血尚且能讓人突破先天,那麽鳳元能夠讓人長生不老也絕不是什麽奢談!
    這一刻哪怕是那金鑾殿高高在上的聖人也坐不住了。
    更別提那些一派之主,各道魁首。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此事非常蹊蹺,那幕後之人定是想借鳳元擾亂天下。
    但麵對長生不老的誘惑,還是有無數人趨之若鶩,加入到了搶奪鳳元的行列之中。
    “先天高手?”李豐年心中一動,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境界。
    “看來師兄終究是受於眼界,不知這世界的全貌。
    原來武學境界真的有分級,隻是不被大眾所知罷了。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武學分為後天境與先天境?
    但是後天卻沒有分級,想來是也真的沒有辦法分,因為後天境誰強誰弱還真不好說,隻有打過才能分曉。
    那麽先天與後天有了明確的劃分,是不是因為這兩者之間,有著明顯的差距?
    又或者甚至就連武者的生命本質都發生了變化?”
    李豐年心中分析著,但很快他便無心再理會這些。
    因為動亂將至,天下要大亂了!
    還未修成內力的他能否從這場浩劫中存活下來,都未可知。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要盡快修成內力!
    …
    既然濟北的亂象已經結束,李豐年便準備返回濟北,與師父等人商議一番該怎樣安全度過未來的十年。
    五日後,李豐年返回了聊州。
    隻是初入聊州,李豐年便發現不少城市受到了嚴重的破壞,房屋倒塌,街道斷裂,仿佛剛經曆過地震一般。百姓們的臉上也皆蒙上了一層頹敗。
    且這種現象越往濟北郡方向越是嚴重。
    而身為事件中心的濟北郡城更是已經成了一片廢墟,放眼望去已看不到一間完好的建築。
    可謂全城肅縞,一片哀嚎。
    李豐年來不及多看匆匆返回家去。還好陶李村位於鳥不拉屎的濟北邊陲,讓這裏沒有受到太多的波及。
    隻是一半農田被毀,幾間住宅不幸被武林人士的攻擊餘波夷為了平地,其者一切安好。
    “年兒,你回來了!”李母見兒子歸來,立刻欣喜將兒子摟入懷中。
    “娘,讓您受驚了。”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前段時間村中來了好多城裏的老爺,我還以為他們又是來找你的,真是嚇死娘了。”李母擔驚受怕道。
    她一個婦道人家什麽都不懂,隻以為自己的兒子如今也算江湖中人,所以隻要見到持刀的俠客便以為他們又是來找自己兒子麻煩的。
    於是這些時日她一直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心中不斷的在祈禱,兒子不要被他們找到。
    可她卻哪知道,她的兒子在江湖上隻是一個稍微大一些的小蝦米罷了,根本不配如此針對。
    “娘親不用擔心,兒子我一向與人為善,很少有仇家的。
    他們來此為的是其他事情,與兒子無關。
    所以並不是我們老老實實的過日子,就不會有人來欺負我們。
    阿爹你明白嗎?”
    這時,李豐年看向站在門外一直不敢進屋的李二石。
    李二石見兒子看向自己,臉上的笑容立刻綻放,下意識就要邁進屋來,但下一刻他的腳卻又有些害怕的縮了回去。
    “阿爹,我們是父子,有什麽仇都不會隔夜的,你又有何可擔心的呢。”
    李豐年含笑將父親扶進了房間,李二石瞬間被感動得熱淚盈眶,不敢正眼看向兒子。
    “這個世界強者為尊,練武是改變階級的最好途徑,如果你將來也想進城當老爺,那就必須要練武!
    所以,不要再阻止小有漁和有財兒習武了。
    那些江湖人士想必你也看到了,百畝良田說毀就毀,百姓人家說滅就滅,誰都不會站出來為我們老百姓說話的。
    要想不這麽稀裏糊塗的死去,就得拚命練武!
    我在城裏已經打拚了近十年,見識比你多,聽我的沒錯!”李豐年苦口婆心的勸道。
    李二石連連點頭,這回他真的認可兒子的話了。
    因為他當時可是親眼看見了那些城裏的老爺,隻是輕輕一揮手,周圍的房屋便被夷為了平地,簡直如神仙一般。
    而至於那些死掉的人,最後也都不了了之了,哪怕這其中還有著他最懼怕的村長!
    見家人無恙後,李豐年又連忙前往了青鋒城。
    此刻青鋒城內已被破壞了七七八八,鐵爪門也僅剩下了一麵大門。
    李豐年慌張走進武館,卻隻發現了伶仃幾名弟子。
    “師兄,您終於回來了!”見到李豐年後,田雷像看到主心骨般欣喜叫道。
    “我回來了,師父呢?師兄等人都沒事吧?”李豐年毫不廢話問道。
    “師父沒事,隻是受了輕傷。二師兄也沒事,他聽了師兄您的話一直躲在家裏修煉,所以沒有受到波及。
    但是大師兄他…他死了,我親眼所見,大師兄他居然被人淩空一掌就拍碎了腦袋!”田雷顫抖著嗓音說道。
    “哎,這便是真正的高手!我們雖然比起普通人要強出不少,但麵對真正的高手時,我們與普通人卻也沒什麽不同了。”
    李豐年點了點頭,好似對大師兄的死並沒有覺得意外。
    “還好師兄您走之前叮囑了我們沒事不要外出,否則我們可能也跟其他師兄弟一樣,最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田雷一臉後怕的說道。
    “那四師兄與師姐呢?”李豐年再次問道。
    “四師兄全家本來也是閉門不出,但他們的勢力實在太大,怎能躲得過去?
    他們被開山門的人抓了壯丁,因此得罪了玄水門。結果全家上下七十多口一夜之間全部憑空消失了。
    師父去錢府看過,據說在錢府隻看到了一灘灘的血水…”田雷咽了口唾沫膽寒道。
    “哎,我之所以離開,就是怕會發生類似的情況。”李豐年歎氣道。
    你以為龜縮起來就會平安無事?殊不知麻煩仍會自己找上門來!尤其還是他這種小有名氣的江湖少俠。
    “還是師兄您有先見之明,早知如此我當初也跟您出去躲躲了,何必龜縮在家中擔驚受怕一整年。”田雷有些後悔道。
    “師姐呢?是出什麽事了嗎?你為何總是避開師姐不談?”李豐年凝重的看向田雷,發現了其中的蹊蹺。
    “師姐她…師兄此事要不您還是去問二師兄吧…”田雷欲言又止。
    “少廢話,說!”
    “哎,我說我說。但師兄您可千萬別生氣啊!”田雷為難道。
    “少你媽的廢話,你不知道我最討厭囉嗦嗎!”李豐年心情本就有些煩悶,如今這田雷磨磨嘰嘰弄得他更是煩躁不堪。
    田雷瞬間被嚇了一個激靈,於是隻好小心翼翼說道“師姐她…師姐她單方麵解除了與您的婚約,轉投到了當今吏部尚書的二公子,王書翰王公子的懷抱…”
    田雷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李豐年卻依然聽得清清楚楚,而他的臉色也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對於此事,李豐年隻能說是意料之外,但在情理之中。
    因為楊詩詩與他本就沒有多少男女間的感情,他很了解楊詩詩這個女人,自視甚高愛慕強者。如今她有了更好的選擇離他而去當然在情理之中。
    而意外的則是,堂堂一位尚書之子,憑什麽會喜歡上一個鄉下的野丫頭?
    “原來如此,看來這婚是結不成了。”李豐年點了點頭,平靜的說道。
    “師兄,您不生氣嗎?”田雷看著李豐年麵無表情的臉龐有些意外。
    “有什麽好生氣的,若不是師父執意要求,我也不會答應娶師姐為妻,如今她自己離去,豈不正合我意?”李豐年笑道,但隨即又收回了笑容,轉身離去。
    因為他發現田雷等人好像完全不信他的話,好似都以為他是在嘴硬,他若再說下去,就顯得欲蓋彌彰了。
    好吧,其實他的確很生氣!不過不是因為舍不得楊詩詩,而是不服自己輸了,哪怕那人是尚書之子!
    試問天下又有哪個男人能夠忍受奪妻之恨?
    可是他現在除了無能狂怒又能怎樣呢?為了一個本就不喜歡的女人,去找尚書之子拚命,然後血灑當場?
    但他如果什麽都不做,肯定也會被天下人所恥笑。
    所以李豐年才會如此惱火,楊詩詩真是給他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
    …
    “師弟他還是不肯見我嗎?”楊詩詩神情有些落寞。
    楊曄搖了搖頭“以我對師弟的了解,不管你問多少次他都不會見你的。所以師妹你還是早早上路吧,別讓王公子久等了。”
    “為什麽?就因為我退婚了?但我還是他的師姐啊!虧我還為了等他耽誤了這麽長的時間!”楊詩詩有些憤恨道。
    “師妹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對他來說太過殘忍了嗎?”楊曄不忍道,楊詩詩這般告別跟殺人誅心有什麽區別?
    “我殘忍?我怎麽殘忍了?我不就是花了他幾萬兩銀子嗎?我不喜歡他還不許退婚了?
    況且他當初要娶我,還不也是為了從爹爹那裏學到鐵爪功?我又沒求他什麽!
    如今我已開辟了四脈,王公子也說了,今生會讓我成就先天!
    可他呢,練武十年,不還是在原地踏步,連內力都修不成?
    我有著光明的前途,他又何必要拖我後腿,阻止我奔向更美好的生活?
    如果他真的愛我,就應該灑脫放手不是嗎?”
    楊詩詩聲嘶力竭的為自己辯解道,好似這樣能讓她心情好受一些。
    所以她才執意要當麵跟李豐年告別,想了卻以往的恩怨,好讓自己重新去麵對新的生活。
    隻可惜,李豐年卻偏偏不如她意!這讓她如鯁在喉,對李豐年多少產生了些許恨意。
    轉眼又過了兩日,李豐年依舊沒有出現。
    在王公子的催促下,楊詩詩無奈告別了眾人,與王公子前往了中州大地。
    …
    “師弟你為什麽不去挽留一下?”
    “挽留?”李豐年詫異地看向師兄。
    隨後他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子上緩緩寫出了一個漢字。
    “師弟這乃何字?”楊曄好奇道。
    李豐年卻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挽!右麵是一個免字。
    所以這個字本身已經告訴了我們,不要去挽留了,免了吧,真正要走的人是留不住的!
    “其實我有一事非常不解,師姐她隻是一平平無奇的女人,容貌一般,家世一般。為何會得到堂堂尚書之子的青睞?
    她此去真的能夠飛入枝頭變鳳凰?我對此不抱太多的希望。”
    “哎,詩詩她怎麽說也是濟北排名第九的女神,沒有你想的那麽差。
    所以你走之後有不少江湖俊傑慕名而來,他們出手闊綽,不惜花費重金隻為博詩詩一笑。
    而王公子則是其中出手最闊綽的,單單隻是第一次見麵,就送給了詩詩兩顆精元丹!”
    楊曄麵色十分難看,甚至已經有些絕望,麵對此等俊傑,他們這些普通人哪有競爭力啊!
    李豐年聽後有些愕然,想不到這最初的禍根居然是自己埋下的。
    若是他當初沒有提高了楊詩詩的排名,今日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等事情了?
    “但是不夠,區區濟北女神,怎麽配得上尚書之子?
    不要以為顧思語嫁入了鎮北王世子府,就以為豪門那般好進。
    況且鎮北王如今也隻是空有其名,受於朝廷的猜忌一直都沒有多少實權,沒準哪日就會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
    李豐年搖了搖頭,這個世界最講究的便是門當戶對,如此簡單的事情難道師父師兄們不懂嗎?
    妄想要靠愛情來跨越階級,可以說是最愚蠢的行為!
    “此事我們也都覺得很蹊蹺,但奈何詩詩她根本不理解我們的苦心,我們的相勸反更會刺激了她的逆反心理。
    而且還有著王公子替她撐腰,我們又能說些什麽?”楊曄無奈道。
    師父又不是沒有勸過,但是王公子身旁的仆人隻是稍微外放了一些內力,那驚人的氣勢便將師父震得氣血萎靡,身受重傷。
    當然,這些醜事他是不會跟師弟說的。
    “好了,師兄請回吧!我歸來數日,狀態已調整完畢,師弟我要開始閉關修煉了!”李豐年沒有了再談論此事的興致,於是送客道。
    “那師兄便不打擾了。”楊曄點了點頭。
    目送師兄走後,李豐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沒想到穿越十年,今日也終於體會到了一把主角的待遇。”
    “隻是我卻沒有勇氣,不敢當著那王公子的麵前喊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李豐年自嘲道,但此刻他的心情居然變得異常輕鬆。
    楊詩詩的離去其實也是好事,現在離開總要比以後結婚後背叛要好得多!
    而且他本來就沒有相信過愛情,沒有期望,如今自然也就不會有太過失望。
    而今後他也不必再受婚約的束縛,從今往後他依然會是一個自由自在,瀟瀟灑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