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逝去的人碑上容顏依舊,活著的人孤身立在曠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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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以前和歐陽晨一起相處了十幾年,
    他們對歐陽晨可謂是十分的了解,一開始他們其實也不相信歐陽晨是叛徒,可是當那些鐵一般的事實和證據擺在他們的麵前的時候,
    他們才不得不相信歐陽晨是叛徒,
    特別是歐陽晨將大部分灰人數據毀掉,然後在抓捕隊實施抓捕的前一刻歐陽晨畏罪潛逃之後,
    他們更加堅實了歐陽晨是叛徒的事實,
    可是現在,
    他們從陳凡的記憶中看見的卻是和所謂的實話恰恰相反,
    歐陽晨不但不是叛徒,反而從歐陽晨的話中,他們聽出了許多苦衷和無奈,
    還有很多的隱情在裏麵!
    特別是歐陽晨的那一句話深深的觸動了他們,
    林城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重重的聲音響起:“查!”
    .............
    歐陽晨和陳凡,背對背隱入了黑暗,在隱入黑暗的那一刻,陳凡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將目光投進了黑暗中那道即將消失的背影,
    視線貪婪的在歐陽晨的背影上留戀,
    他知道,
    這次分別就是訣別,
    下次見麵,
    他見到的隻能是歐陽晨的屍體,身為灰人曾經的負責人,現在被汙蔑成叛徒,
    歐陽晨不會善罷甘休,或者說,他會用自己的命去發揮餘熱,
    實現最後的價值,
    他要將自己的骨頭敲碎,要將自己的軀體搗爛,榨出最後一滴沸騰的鮮血澆染在紅旗之上,
    等到他的骨頭都風化了,
    他才能安心的離去,
    陳凡看著歐陽晨的背影,他緩緩的蹲下,壓抑的哭聲斷斷續續,
    他身為灰人,
    他必須要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甚至讓自己成為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可是身為人,
    他去是感性的,
    看見其他警員因為自己而慘死,他會難受,
    親手殺死並肩作戰的戰友,他的心中會受到煎熬,
    可是,
    沒有哪一次讓得他如此難受,
    目送歐陽晨離去,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多年前他跪在父親的那個沒有墓碑的小土堆前麵哭泣的感覺,
    歐陽晨,
    是他的局長,是他項目之一的教官,亦宛如是他父親一般的存在,
    唯一的差別就是,
    當初父親已經死亡,而現在的歐陽晨暫且還活著,
    而相同的是,他對兩者的死都無能為力,
    特別是對歐陽晨,這個亦師亦父的存在,他明明知道,歐陽晨即將走向的是死路,可是他偏偏隻能看著,無力,無奈,無助!
    嘭嘭!
    陳凡雙腿緩緩彎曲,跪在地上,
    重重的磕了兩個頭,
    額頭接觸著冰冷的地板,讓得他的腦海瞬間變得極度清醒,
    “如果你死了.........總有一日,我會為你報仇,不惜一切,不計代價!”
    說完,
    陳凡起身,
    這一次,他真正的隱入黑暗了,
    從今以後,
    他即將孤身作戰,再沒有一個人知道他,
    從今以後,
    整個世界是真的將他拋棄了,
    沒有上級,沒有檔案,
    沒有存在過的任何痕跡,仿佛從來沒有來到過這個世界,
    但,
    若胸膛仍懷有熱血滾燙
    便無懼眼前深淵萬丈。
    看著陳凡離開時孤寂而落寞的背影,
    所有觀眾都呆住了,不知道為什麽,他們不是陳凡,可是當陳凡跪下磕了那幾個頭的時候,
    當陳凡落淚的時候,
    他們感覺自己仿佛也是陳凡,
    他們也能感受到陳凡那種無奈無助和無力,
    所有人的心中都感慨萬千,
    “我的父親是一名退休緝毒警察,我很為他感到驕傲。緝毒警作為全中國最危險的警種之一,而灰人更甚,就在我生活的小城中,每年都要發出幾本殘疾人證給緝毒部隊。
    父親萬幸平安無事到退休,也曾在死亡邊緣徘徊,導致現在落下的一身病痛。希望他們的默默付出可以獲得人們的尊重,向全世界所有奮鬥在緝毒一線的警察致敬。”
    “曾經看過篇報道,一名緝毒警察臥底到毒販中,不幸被發現了身份,毒販報複殺掉了他的妻子女兒。
    片刻間,一無所有。
    新聞照片裏,他跪在地上,隔著時間空間我也感受到那股洶湧澎湃的悲傷和狠狠抑製著的絕望。
    有時候埋葬的是比自己性命還珍貴的東西,逝去的人碑上容顏依舊,活著的人孤身立在曠野中。
    陳凡明明知道歐陽局長的結局是死路,可是他卻無能為力,他現在該是多麽的痛苦啊!”
    “我男朋友是緝毒警察,他經常很忙,忙到我生病也沒有時間陪我,忙到我難過,也沒有時間哄我。
    我們異地,我有時候經常想跟他說,我們不做這行了,好不好,話到嘴邊還是忍了。
    我理解他,他總誇我聽話懂事,
    因為我知道,他沒有那麽偉大,他之所以做這個,不過是因為曾經的曾經,他的爸媽也因為緝毒去世。
    而陳凡,父母因為緝毒去世,照顧他長大的‘爸爸媽媽’們,也因為緝毒去世,
    現在對他亦師亦父的歐陽局長也即將走向那條不歸路........”
    “總有千萬人投身黑暗的烈火,屹立背後是山海家國。向所有緝毒警察,灰人和高危職業者致敬!
    你們隻會在夜深時默默舔舐傷口,在天亮後無聲守著山海家國!向無名者致敬,殊不知,無名最是可敬。”
    “你不知道一直守護你的人叫什麽名字,也不知道他在某一天沉睡不醒........以前我覺得自己生而逢盛世,現在我才知道,原來,隻是有著歐陽局長,有著陳凡這樣的人在黑暗中用鮮血,用生命在維護這份盛世而已!”
    “嗚嗚嗚,這讓我想到了一個人,他有墓有碑,有父母,有兄弟姐妹,有妻子,有子女,有在這世間存在過,但我不知他葬何處,墓在何地,碑立何方,他是我父親。”
    “我忽然想到,既然連歐陽局長這樣曾經身居高位的灰人負責人都會被冤枉被陷害,那麽,為什麽陳凡就不可能是被陷害的呢?”
    忽然一個觀眾忽然反問,
    他的話落下,讓得整個現場一驚,所有人細思極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