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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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米油鹽的六零時代!
這邊泉子把自己的自行車推了出來,看了宋宸一眼,想了想過來說“本來不想讓你跟著去的,你一個女孩子家的也不容易,但現在你,你不適合待在村子裏。先和我去鎮上坐坐,等事情解決了,你在回來。”泉子話說的有七分真,三分假,讓宋晨去鎮上避避風頭是一方麵,另一方麵,自己手上雖然有證據。但到底講個人證物證,自己要一下子把這件事落實了,不給她翻案的機會,不能讓自己到手的鴨子再飛了。
宋宸想了想,覺得自己待在村子裏不知道住在哪,家是不能回去,吃住都是個問題。還是跟著去鎮上比較安全,自己昨天晚上做的事,還是怕朱家人打擊報複。於是,對著泉子點了點頭。剛想跟著走,聽見後麵翔叔喊了自己一聲。
現在宋宸知道了,這個老人是村書記,叫翔叔。轉身走過去,老老實實聽著翔叔說話。“到底是個姑娘家,穿的破破爛爛的去鎮上像什麽樣子,在丟了我們莊戶人家的臉,”對著人群中自家老婆喊了一句,“英子,把杏兒小時候的衣服找出來給葉子換上。”
宋宸看見人群中一個頭發花白,麵容和藹的奶奶答應了一聲“好來,過來吧,葉子。讓齊奶奶看看,誒呦,造孽啊。”宋晨邁著小碎步,一路跑了過去,被齊奶奶一把抓住手就往家裏走。泉子看了一眼,沒吱聲。讓人先去趕牛車了,宋宸跟著齊奶奶來到了村支書的家,普普通通的農家小院,用籬笆圍起來一個院字,家裏打理的井井有條,幹幹淨淨。一看就知道這戶人家講究,走進屋子。宋晨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齊奶奶放開宋宸的手,打開櫃子,在底下翻了翻找出了一件灰色的衣服,衣服上補了些許補丁,但被洗的幹幹淨淨的,一看就知道主人很是愛惜。
齊奶奶把衣服遞給宋宸“這是你杏兒姐小時候的衣服,家裏就她一個女孩子,所以衣服一直留著,和你現在的身量差不多,穿著吧。”宋宸知道,就是這樣一件舊衣服,在這個時候來看也是好東西。她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有推辭開始換衣服了。衣服有些大,宋宸卷起了一個袖子和褲腿,走了出去。齊奶奶看了笑了笑,過來幫忙整理了一下衣領“都是一個村的,大家鄉裏鄉親的互相照顧,這衣服呀你就穿著吧,送給你了。”宋城沒想到這衣服是送給自己的,她原本想著等自己的新衣服做好了,就把這件衣服洗幹淨送回來。
剛想要推辭,齊奶奶說“你呀,別推辭了。大家都是一個村的都姓宋,打斷了骨頭連著筋。在外麵人看,咱們村的人呀,都是一體的。都要維護著自家的麵子,你呀去了鎮上,就是我們村的麵子,不能讓人小瞧了去。”宋宸低頭應了一聲,她覺得齊奶奶話中有話。
這是在提醒自己出去了別亂說話,自己到底還是姓宋的,敗壞了村子裏的名聲,自己也會受連累。但她剛接受了人家的幫忙,也不能說什麽。宋宸和齊奶奶打了個招呼就去找泉子了。齊奶奶也沒送宋宸,她該說的說了,能不能領悟,就是宋宸的事了。
和翔叔做了這麽多年夫妻,他的用意自己還是能琢磨出來的。有些話他當著大家的麵不好說,隻能從自己的嘴裏說出來,提點一下宋宸。希望她是個明白事理的孩子,別做糊塗事,像她那兩個不懂事的爹娘那樣。
宋宸換好了衣服,走到泉子麵前,泉子點了點頭“上牛車吧,從村子裏到鎮上挺遠的。你年紀小,走不了那麽遠的路。別擔心,有什麽事,哥會幫你擔著。”宋城也不說話,裝著害羞的樣子往牛車上爬。泉子找了一個人把黃金桂拖上車,一個老漢駕著車,自己跨上自行車,迎著早上的太陽往鎮上走了。
姍姍來遲的生產隊長對著大家夥吼道“都幾點啦還不上工,想不想吃飯了,地裏的活都慌著,還有功夫在這兒看熱鬧”人群一哄而散,人們紛紛回家拿工具準備上工。但這件事就像滴在油鍋裏的水一樣,在整個黃崗村炸了開來。隊長站在原地搓了搓牙花子,從那天宋宸找上門,他就知道要出事,這兩天眼皮一直跳,沒想到一出就出了個大事!管不了嘍,隊長和翔叔打了個招呼,就回地裏看著人們上工了。
宋城坐在牛車上,雙手抱著膝蓋。把臉埋在腿上,想拚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因為黃金桂一路都在不斷吳言穢語的罵著,宋晨在心裏氣得直發抖,但表麵上還要裝的像鵪鶉,一樣,畢竟自己的原身不是個潑辣的,不可能,跳起來和黃金桂對罵。不然也不會離家出走餓死在外麵了,所以,麵對黃金桂的惡罵,宋宸隻能在心裏腹誹,表麵上一字不漏。
趕車的老漢卻受不了了,轉頭對著黃金桂“就你還是個做娘的!心這麽狠,這可是你親閨女,作錯了事,還不知道認錯。還敢叫成這樣,我看你現在還是老實一點吧,不然過會兒到了鎮上,讓你有力氣也叫不出來了。”黃金桂一聽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對著老漢開始開炮!她從來都不覺得給自家女兒找個婆家是什麽錯,就算自己收了禮金錢,但那是自己親生的,旁人管不著,就是國家也一樣。頂多就像那個後生說的,自己讓女兒做共妻,但口說無憑,自己到時耍耍賴,就說是他們聽錯了,誰也奈何不了自己。
等自己出來了,一定要讓宋城好看。讓老娘受了這麽大的罪,她非得讓宋晨見點血,不可。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黃金桂到了這般田地家裏一個肯為她出頭的都沒有,自己連事兒都沒理明白,到底是可惡又可憐。
那老漢也不管黃金貴,就讓他自己在那兒罵。這條路可長了,自己就不相信他能一路罵到鎮上。要真能罵到鎮上,她自己的舌頭也得掉個兩三寸,前麵的泉子蹬著自行車,心裏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也不管黃金貴怎麽罵,他知道王金桂是秋後的螞蚱蹦噠不了幾天了。就讓她最後呈一呈口舌之利,後麵的罪,有的受。
隻有宋晨捂著耳朵,心裏煩躁的很。想著這條路怎麽這麽長,恨不得下去推著牛,走快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