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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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米油鹽的六零時代!
    一行三個人在雪地上走著,傅佩佩時不時要倒上兩下,於是不敢在雪地上這樣亂晃了。就緊緊地抓著方俊,不敢放手,生怕跌下來。而方俊強忍著心中的厭惡,扶著方傅佩佩耐心的往前走,終於走到了那群破房子的前麵。方俊看著母親居住的地方,隻覺得心中一股一股的開始翻騰著,從前那麽優雅的母親,現在居然住在這兒。外麵的積雪已經厚成這樣了,一直陷了自己的膝蓋上麵,氣溫也是零下幾十度,不知道母親有沒有足夠禦寒的衣服。耳邊又傳來了傅佩佩開始四處嫌棄的聲音“這都是什麽地方呀,是給人住的嗎?我家的狗屋都比這漂亮,居然就讓人住在這個地方,國家給你們的錢都給狗吃了嗎?”
    小陳對著這個女人炸呼的聲音,充耳不聞,他覺得和這種人計較,就是給自己找氣受,於是在房子外麵喊了一聲,“張瑾出來,你兒子來看你了!”張瑾正坐在丁桓的屋子裏,讓戴老幫忙把把脈,她前些日子幹的活太苦了,身子有些虛,這幾天躺在床上有些不想動。這兩天躺在床上還好,一起身就感覺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想著身體不會有什麽事吧,就讓戴老給把把脈看看有什麽問題。
    他們幾個正說著話呢,戴老手邊也沒有什麽藥材,就告訴張瑾一些基本的醫療常識,按哪個穴位可以緩解一下。這邊張瑾正在看穴位,就聽見外麵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聽動靜好像是說兒子來看自己了,張瑾有些不可置信,怎麽可能呢,怎麽會是自己的兒子呢,張瑾有些激動,打開門就想往外衝,一衝動站起來吃,覺得眼前一陣發黑,還好丁桓扶住了她。“別著急,跑不掉。”
    等張瑾拉開房門,看到外麵幾乎快要變成雪人的兒子,終於忍不住開始掉眼淚了。一年多了,她第一次確定的知道,兒子沒事,兒子還活著。方俊看著母親那蒼老了不少的麵孔,心裏也是一酸,咬了咬牙,把眼淚憋了回去。快步上前,扶著張瑾。張瑾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趕緊把兒子拉進去,這外麵多冷啊!小陳一看人送到了,也不多管,轉頭走了。這邊傅佩佩看見母子兩個相認,連看都不帶看自己一眼的。隻覺得頭上的火又開始蹭的一下上來了。但想到,這是方俊的媽媽,自己未來的婆婆,要給男人留麵子,就硬是壓下火氣。對著關門的丁桓說“沒看見,我沒進屋嗎?開門!”
    說完,一臉倨傲的推開丁桓,走了進去。“方俊,你怎麽也不等我一下啊。人家好冷啊,陪你走了這麽長時間的路。哦,這是張阿姨。我還要喊您一聲媽呢!前些日子,我爸想著方俊這麽個人才,就放到礦上去挖煤去,那得多辛苦呀!他呀,就想著為國家呀,添磚加瓦的。就把方俊給弄出來了,然後又在自己的手底下給他安排了個活。方俊和我,哎呀,這話就不說了,不過呀,我們兩個就是想在結婚之前先來看看您。你也知道,我父親呀,一直都是挺寵我的,看您住在這兒,咱們這個晚輩心裏呀也不好過,等我回去他就和我父親撒撒嬌,把你也弄出去和方叔叔待在一起。”
    傅佩佩這一翻話打的張瑾是措手不及,她沒想到今天看到兒子,居然是這樣的一個情景。先不說兒子是怎麽和這個女人湊在一起的,就聽傅佩佩這口氣,好像自己兒子能出來都是托了她父親的福。自己生的兒子自己知道,從前自己兒子看見傅佩佩絕對不會多說一個字,搭理他都不怎麽願意,現在居然願意低下頭哄著這個女人,以前自己的丈夫和傅將軍有些交情,自己和傅佩佩也打過一些交道,那時候自己就想這個姑娘,要是不嚴加管教,那麽這一輩子就算是廢了。
    一個軍人的女兒,居然養的比自己這個曾經的官小姐還要嬌氣。一點教養的沒有,來到自己家就對著自己家的警衛員,幺五喝六的。從來都是想要什麽就直接去吩咐,不滿意了就直接把東西往人家臉上摔。那一副做派,自己實在是看不下去。所以有時候丈夫勸自己,讓自己帶說說兒子,別老是看見傅佩佩就掉這個臉,其實自己表麵上答應,心裏還是挺讚成的。如果兒子要是真看上了這個女人呐,自己後半輩的日子就別想清淨了,還好兒子的眼光還算是正常。
    可是現在呢,現在那麽驕傲的兒子居然為了自己和他的父親,向這個女人低了頭,在傅將軍的手底下做事。兒子從小就不是個驕傲的,雖然做事的手段激烈的一些,但從來都不怕吃苦,現在居然要低著頭聽一個女人的吆喝。張瑾從內心裏覺得發苦,也替自己和丈夫的無能感到悲哀。
    可是再怎麽說,心裏再怎麽憋屈,不滿意。張瑾還是要對著傅佩佩笑出來,和她打招呼,方俊現在隻覺得內心的怒火從來都沒有這麽大,自己低頭的那一天,就想到過這一幕,可是看到母親陪著笑臉和傅佩佩說話,方俊還是覺得自己爬的還是不夠快,手段還是不夠狠,自己要趁早把這個女人給甩了。她不是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對著自己耀武揚威的嗎?那就等著,等自己爬上去了,他一定要給這個女人和那個傅將軍好看。
    方俊從來都不會覺得傅將軍那是幫助他,隻是覺得那是一種施舍,雖然母親從小就教育他要知恩圖報,但是方俊覺得自己可以在以後對他們下手的時候輕一些,就算是自己對他們的報答了,至於其他的,方俊冷笑了一聲。傅佩佩一邊嬌柔造作的在和張張瑾說話,一邊四處打量著這個環境,開始這也嫌棄,那也嫌棄,方俊壓著怒火勾了一抹笑對著傅佩佩說“你先去其他屋子坐坐吧,我想和我母親單獨說說話可以嗎?”聽到方俊的這個語氣,還有方俊的笑容,傅佩佩覺得縱然自己老大不願意,也還是想要給方俊留些麵子的,於是轉過頭,推開門走了,然後直接衝到另一間屋子沒也不敲,推開門就走了進去,像主人一樣坐在炕上。
    在傅佩佩心裏,這兒隻有張瑾還值得自己看上那麽一兩眼,至於其他人嘛,落毛的鳳凰不如雞,也許他們有些人曾經自己連話都說不上,可是誰讓他們現在落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