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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章

    “今天的事情，韓部長已經解釋過是誤會，所以舒顏不會離開，有人的小動作，也不會再計較，到此為止。為了本部門的聲譽，希望大家不要做謠言的傳播者，如果我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一字半句這樣的話，全組人員集體扣一個月的工資。”淩厲的黑眸，在宋雅莉的臉上停頓了一秒鐘。

    “啪”手中握住的圓珠筆，被生生的掰斷，望著蘇昱的背影，伊文文漂亮的麵孔幾乎猙獰，她苦心策劃的事件，最後竟這樣悄無聲息的結束了簡直不敢相信。剛剛聽蘇昱的口氣，似乎對宋雅莉有所懷疑，不管怎麽說，她隻是個幕後指揮者，必要的時候可以把宋雅莉推出去。

    雖然剛剛威風了，可是舒顏又有些後悔了，自己是不是太沖動了些呢看到蘇昱麵無表情的進來，又感到尷尬，心裏很矛盾。對他有嗔怪，有祈求諒解，有感激，有羞澀……混在一起好像一個五顏六色的大染缸，連自己都分辨不清楚，真正的顏色了。

    “你進來，我有話跟你說。”蘇昱輕輕的敲了敲舒顏的辦公桌，並未停留。

    舒顏向外望了一眼，那些女人都在埋頭工作了，異常的安靜。微微嘆了口氣，站起來跟在蘇昱身後。他會跟自己說什麽詢問，解釋或者斥責不管那一樣，好像她都不太願意去聽。

    “坐啊……”

    ……坐，似乎不再這三種情況之內，還是聽一下比較好。一屁股坐到沙發的中央，意識到沙發陷下去一大片，舒顏才訕訕的往前移了移身子。

    蘇昱自己泡了杯茶，在與她相距二十厘米的地方坐下，不說話，隻是看著她若有所思。

    比誰更沉得住氣嗎好吧，她舒顏從小就是懶怠說話的人，這個還不容易麽舒顏垂下眸子，表情淡然，可是身邊男人的目光似乎在慢慢往下移，落在她鼓起的胸口久久不離去。不要問她，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這絕對是女人敏銳的直覺所致。

    ……

    十分鐘後，還是沒有人開口，蘇昱一邊喝茶一邊看女子的神態漸漸的由沉靜變得不耐煩起來，屁股好像被紮了針似的，微微的扭動。不過，他還是不準備開口，他等著她自己主動交代，為什麽好好的會跑到韓立奇那個色狐貍眼皮底下，任其調戲。好吧，如果是任自己調戲，他絕對不會要她做任何解釋的。

    “咳……嗯……”舒顏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幾聲，看到蘇昱放在膝蓋上的手，正慢慢的打著轉撫摸著另一隻手背，動作曖昧。沒想到這個人，還是水仙。

    “那個，你是韓立奇是表兄弟啊。”終於忍不住開口，她想出來一個既可以旁敲側擊他的情緒，又可以把自己遠遠的撇開幹係的話題。

    “他是我表弟。”蘇昱淡淡的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從小一起長大的吧。”恍然大悟的表情，在別人看來，其實很可笑。

    “那又怎麽樣”

    “啊不怎麽樣，隻是從小一起長得，感情會更好些，嗬嗬。”傻笑，她腦子碰線了，說這個幹嘛鐵定又要被罵了……

    果然，鎮定喝茶的某人噎了一下，他很想把這個女人的腦袋瓜敲開看看，到底是什麽構造他對她的意思已經表現得這麽明顯了，為什麽還要往歪路上想

    “你……努力工作吧，委托清單和商討資料晚上下班前整理好給我。”現在是沒法談下去了，指不定她再說個什麽讓他沖動起來，引得別人的圍觀就不好了。

    舒顏眨了眨眼睛，順從的走出他的辦公室。他對她，根本已經無話可說了， “啊，對了，那個間諜的事情……”

    “下班之前，不許跟我說一句話。”冷冰冰的背影，帶著些許賭氣的味道，毫不留情的把她趕走了。

    嗚，這個男人好難伺候，她其實正準備恭維他呢。

    經過中午的事情之後，仿佛每個人都被打了雞血一樣，用了十二分的精神投入到工作之中，連往常早就習慣收拾好包包等下班的小姑娘們，也直到有人提醒，才醒悟到已經五點半了。

    這個聲音性感，有愛提醒的人，使我們萬年屹立不倒的韓部長。

    他無比帥氣的靠在門邊，麵帶魅惑的笑容，姿態優美，神情高傲，立馬吸引了在場所有女人的心，連伊文文都忽然間有些後悔，魅力無限的韓部長，其實是個比冰山男更好的交往對象，更重要的是，他應該比蘇昱更好勾引才對。一想到這個，她後悔的情緒頓時席卷了整個身體，幹嘛費勁不討好的去追蘇昱嗎拿著熱臉去貼冷屁股，原來真是瞎了眼了。

    兩個星星眼冒出去，很快得到了韓部長的熱情回應，他還有意無意的對她噘了噘嘴做個親吻的動作，性感得要命，讓人骨頭都酥了一半。咳，隻能酥一半。另一半要支撐她嬌柔的身體，保持最美的姿態。

    天雷地火，眼神對看，隻要半秒鐘就可以勾搭上。十分鐘後，辦公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高傲的孔雀伊文文拎著小提包歪歪扭扭的晃到了韓立奇的辦公室。

    “韓部長，怎麽還在忙不回家呀……”

    韓立奇擡起眸子，眸光閃亮: “回去也是一個人，不如工作了。”門外走過的舒顏立刻麵帶譴責的看了一眼推著她離開的蘇昱，看，人家小受表弟都這麽寂寞了，你還搞三搞四的

    “快走。”蘇昱在她耳旁嗬了口氣，死狐貍寂寞就讓他寂寞去，他才懶得管呢。

    “怎麽，韓部長難道沒有女朋友嗎”伊文文嬌笑著靠近，後麵的一男一女自然沒有發現。

    “是啊，我可不像文文，漂亮惹人愛，沒人能看上我，所以孤家寡人慣了。”韓立奇笑著靠在高高的椅背上，微歪腦袋，表情玩味。

    “怎麽會呢我覺得蘇部長……”

    “文文，你過來啊……”

    xx男女，再也看不下去了。伊文文這個女人，屁股扭得跟什麽似的，怎麽忘記了自己中午做過的事情舒顏憐憫的看了蘇昱一眼，兩個人偷偷的鑽進了電梯。

    現在這個情形，似乎越來越詭異了，怎麽看是像小攻小受兩個人各自出牆吶!

    “上車。”正在出神，舒顏被蘇昱粗暴的推了一下，差點摔倒，而後又被有力的胳膊撈住了細腰，拉到敞開的車門旁。他知道這個女人在想什麽，如果再不給點教訓，估計她的想象會更瘋狂起來。

    “你不能溫柔一點”舒顏揉著被撞疼的胳膊抱怨，其實心裏卻沒有一絲的怨氣，她真覺得自己被蘇昱弄得有點受虐狂的傾向了。

    蘇昱笑了，眼神曖昧的看看她的起伏不定的胸口，邪惡爪子慢慢的伸了過去: “溫柔麽這樣……嗯”

    “啪……”她不敢在說話，委曲求全捂著胸口把臉撇到一邊拍開他的手。天知道她為什麽要聽他的，跑進車裏受氣受輕薄

    “顏，下麵我說話，你隻要聽著就好，回答是不是。嗯”蘇昱心滿意足的終於收回了爪子，遞給她一包煙。

    舒顏搖搖頭說道: “我不吸煙的。”

    “……我是問你，我可以吸煙麽”兩條黑線掛下了額角，蘇昱惡狠狠的說道。

    “隨便你，我不討厭。”舒顏悻悻的白了他一眼，誰知道你拐彎抹角的心思啊，我還以為你要給我煙吸呢。

    不過，這個男人吸煙的姿勢異常的有味道，怎麽說，很吸引人的眼球。

    輕輕吐了一口煙氣，蘇昱看了看舒顏，微微笑道: “你初中是在市一中上的對不對一直是一班……”

    帥氣的東西吸引了女人的注視，舒顏隻是傻傻的點點頭表示認可，這樣的男人，不吸煙還真是體現不出淋漓盡致的男人味兒。

    “你每天中午放學，和兩個女孩兒一起走，在你姨媽家吃午飯。而晚上是一個人騎自行車回家，嗯你上初中那會兒，個子特別高，喜歡梳著馬尾辮穿著白裙子站在隊伍的後麵，隻是個子後來就沒怎麽長過……”

    “是啊，你怎麽……”最後一句話，根本就是沒有必要說的嘛。

    “不要提問，隻說是不是。”蘇昱伸手，捏了捏舒顏的臉頰表示不滿，明澈的黑眸漸漸的變得迷蒙: “有一年的時間，你應該是初三。放學的時候有個高中生一直跟著你;每次你去高中部教學樓後麵放自行車的時候，他都會打開窗戶目不轉睛的看你;隻要你的身影出現在校園裏，總會有雙目光緊緊的跟隨著你……這些，你都知道嗎”

    “啊你怎麽會知道真的有這個男生，好變態，總是跟著我，一走他們教室門前，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看，嚇得我都不好意思去廁所了，晚上非要拚命的騎車才能甩掉……”

    “……”

    少年最美好的暗戀都被說成了變態，某人於是無言而對了。

    不過舒顏的心思卻被挑了起來，侃侃而談: “其實，剛開始我不知道，後來有一天去停車，正好停在那個男生的窗戶下，他就打開窗戶，總是看我，看得我頭都擡不起來，旁邊還有男生起哄。當時連他的樣子都沒有看清楚，就跑掉了……有一次我朋友告訴我，我騎車回家的時候，會有兩個男生遠遠的跟在後麵，說起來，好好笑……她也被跟蹤過，可是我那時候還傻乎乎的去喊她一起走……哈哈……對了，那個男生長什麽樣兒來著，好像……”

    “嗬嗬……”蘇昱配合的幹笑幾聲。

    十五六歲的舒顏，不過是個初中的小女生，隻是個子特別高，長相清秀，在一群女孩子中間好像鶴立雞群，他無意的看了幾眼就惦記上了，在韓立奇的鼓動下展開追蹤計劃，誰知道一追就是一年，那個小妮子人不大，可是騎車飛快，也許是後來知道他跟著她了，每次都是在好幾個街道之間拐來拐去，最後把自己這個尾巴給甩掉了。

    那天在天臺見到舒顏，他平靜的心激動的差點停止了跳動，這個小妮子幾乎一點變化都沒有，除了下巴稍稍的削尖點，變得更小女人了，所以當時他一眼就認出了。

    “說起來……你的樣子真的很熟悉……”舒顏迷惑的望向蘇昱，棱角分明的側臉，靠在牆角吸煙的動作，目光深沉的望著遠方的神情，從第一次見到，就感覺似曾顯示。那時候還以為是在公司見過他，可是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變態……的同學”舒顏提高的聲音，又輕輕的放下，讓男人滿懷期盼的眼神又立刻暗淡了下去。

    看到蘇昱悶悶的垂下眸子，舒顏狡黠的一笑，戳戳他的臉頰: “我真的想起來了，雖然你現在的樣子變化很大，可是我還是想起來了哦，你就是那個一直跟著我的男生對不對你那時候上高三，喜歡在你旁邊起哄的是韓立奇，我記得那個細眼睛的卷毛，他一直就是個卷毛……”

    從前青澀害羞的少年，卻總是以最執著的姿態出現在她麵前，想起來，舒顏覺得感慨萬分，可是，你們兩個，是什麽時候搞上的呢

    雖然韓立奇被說成是細眼睛的卷毛，讓蘇昱心裏稍稍舒服了一些，不過這個無情的女人卻絲毫沒有被他這個感情的執著者而感動，笑得沒心沒肺。

    “那個，難道你是追求我不成，和韓立奇好上了”終於沒有忍住好奇心，舒顏眨著眼睛發問，讓蘇昱立刻就抓狂了。

    “顏顏，我再說最後一遍，我和韓立奇都不喜歡男人，我們隻是朋友加兄弟的關係，僅此而已。要是你的小嘴再吐出類似的話語，我就真的不客氣了……”

    “可是，我看到……你們kiss了……”弱弱的聲音在分辯。

    “看錯了，看錯了……你看到我們嘴碰嘴了麽嗯不要拿你的想象來加在我的身上好不是和男人接吻這麽惡心的事情，打死我都不會做，你再敢懷疑試試看”身子蠻橫的壓了過來，把舒顏緊緊的扣在了車座上，被過於憤怒的表情吸引了注意力的女子，忽略了自己已經深陷桎梏。

    “那個……我好像隻看到背影，不過還是找韓立奇來證實一下比較……唔唔……”

    讓一個人不說話的最好方法，就是立刻，馬上堵住她的嘴，蘇昱顯然深諳其中的真諦。

    火熱的唇舌讓舒顏腦海中，那個模糊的少年的影子漸漸的變得清晰起來，嶄新的白襯衫，微帶淩亂的黑發，堅定的黑眸，緋紅的臉頰……他第一次便是如此模樣直直的站到她麵前。

    “真的，想起來我來了嗎”舌尖在對方口中煽情的舔舐，男子睜開眼，雙目迷蒙的望向身下的女子，少年時的感情一旦被發掘，又如重新燃起的火焰，越燒越旺。

    她的少女時代很平淡，雖然長相可人但是因為神情冷淡而把想要靠近的男生都拒之千裏之外。偶爾出現的少年隻是轉瞬即逝的風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開始跟著她，卻從來不上前說一句話，等她習慣了他的陪伴，他的身影又忽然消失了。

    就好像漆黑夜空劃過的流星，明亮的一瞬間在她心中留下美麗的惘悵。

    “嗯……”她輕輕的呻吟，雙手抱在他的腰間，美目微闔。唇瓣與他磨蹭著，溫軟間生出淡淡的醉意。

    “嘟嘟嘟……”有人在不耐煩的按著喇嘛，他們兩個在車裏親熱倒好，隻是擋了別人的道。

    蘇昱悻悻的鬆手，坐回座位把車子往後倒了一點。一輛白色的轎車飛快的從他們旁邊駛過，轉臉時舒顏從車窗中清晰的看到韓立奇微笑的狐貍臉，副駕駛座上那個大笑的女人正是伊文文。

    “這個白癡……”蘇昱忍不住罵了一句，伸手揉揉舒顏驚愕的臉蛋: “看到了吧，韓立奇喜歡的是女人，我也喜歡的是女人，我們隻是表兄弟而已，不是你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樣子。”

    舒顏撇撇嘴沒有說話，她現在可沒有心思再去關心韓立奇了。

    目光觸到他紅色的嘴唇，她心慌慌的跳了一下。照這麽說來，他是喜歡自己了她舒顏被一個喜歡的男人暗戀了天底下有這麽幸福的事情嗎

    唉呀，好討厭。她怎麽能這麽有魅力呢，臉紅，真不好意思!

    “你捧著臉傻笑什麽呢”自我陶醉的時候，被男人受不的斜睇一眼。有人心裏在嘀咕，這個女人，為什麽總是喜歡裝可愛的樣子來吸引他

    “哪有”舒顏回瞪他一眼，撐著臉蛋笑: “對了，那你後來為什麽忽然消失了”

    “我去外地念大學了。”這還算問題麽他高三了，當然第二年就上大一。

    “哦。”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暴露了自己的缺點，舒顏隻有裝模作樣的點頭皺眉: “其實我的意思是，自從你上大學以後，我一次都沒有見到你。”

    “快畢業前，我曾經讓你的朋友給過你一封信。想考完試約你出來的，不過那天我在學校的操場等了一天，你都沒有來。”蘇昱說完，恨恨的看了她一眼。難得他拉下架子來約，她卻理都不理，害得他氣惱的在操場上瘋跑了一下午。

    “啊，那封信是你給的我怎麽會知道，小榕隻說是個帥哥。”舒顏睜大眼睛，驚訝的笑: “我那天正好肚子疼，在床上躺了一天。再說，不認識的男生約我，我能隨便去嗎你都不自報家門，哼!”

    好吧，到頭來還是他的錯。他的第一封情書，一張a4大的白紙裏，隻是幹巴巴的寫了幾個字:七月十日，學校操場。他以為這樣才符合他高傲帥哥的形象，於是到最後弄巧成拙，悻悻而歸。

    那天沒有約到，後來卻再也沒有機會。大學二年級的時候，他就出國了學習了，直到一年前才回來，在爺爺的執意要求下，回公司裏上班。在公司的半年裏，他居然從來就沒有遇到過她，可是忽然有一天，她就那樣出現了，狂喜的浪潮在瞬間將他淹沒。

    他真是很慶幸，那時候自己的那枚鑽戒沒有送出去，所以現在才會落到最合適的女人手中。

    想起鑽戒，他忽然問道: “顏，我的那枚戒指呢”

    “在家裏，你要嗎我還給你好了，放在我那裏真的很不安全，害得我天天提心吊膽的。”舒顏愣了一下，坐直了身體。

    蘇昱笑，垂著眸子露出潔白的牙齒。這個女人也算厲害，她說的任何話都能引起他心緒的波動，或者開心或者驚愕或者無奈。

    正想讓告訴她，要好好保存的時候，放在旁邊的手機忽然響了，拿起來一看，卻是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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