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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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兩天後。

    冬日的天空湛藍無比,陽光明媚,雲層飄渺潔白,如雪山一般連綿起伏。

    私人飛機上,私人管家端著下午茶穩步走來,將一盤盤精致的下午茶點放在她的麵前,語氣恭敬道。

    “太太,如果您有其他需要,請隨時叫我。”

    泡好的英式紅茶搭配抹茶慕斯,入口絲滑綿密,嫋嫋紅茶香飄入鼻腔,還有擺盤精致的馬卡龍甜品塔。

    看著機窗外潔白如雪地的雲層,傅思漓的心情都好了不少,連帶著對裴時隱的怨氣也消減了幾分。

    雖然狗男人沒心,但至少有錢。

    心情舒暢之後,傅思漓就開始打開郵箱,處理工作郵件。

    她大學前兩年學的都是珠寶設計,後來臨時起意轉學了商業管理,原本三年就能畢業,因為換專業不得不延遲了一年。

    正好傅氏集團名下也有酒店産業,北城就有一家五星級頂奢酒店,名叫明瑰酒店。她這次回去,也可以去自家酒店幫幫忙。

    已經提前有人把酒店近期的信息都發到了她郵箱裏,傅思漓一邊查閱,再有一搭沒一搭地畫畫設計圖,十幾個小時轉瞬即逝。

    飛機準時降落後,傅思漓沒想到竟然是裴時隱的專用助理來接她。

    邁巴赫疾馳在高架上,車內,文柏溫聲同她解釋:“裴總晚上七點左右還有應酬,還不知道幾點結束,所以讓我先來接您回去。”

    傅思漓眨眨眼:“回哪裏?”

    “弗悅居。”

    原本傅思漓沒打算這麽快就回婚房住,下了飛機就回市中心的一套高級公寓,可沒想到裴時隱讓他的助理來接。

    現在她好像明白文柏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了。

    “文助,你不用跟我彙報這些的。”

    她指的是文柏告訴他裴時隱晚上有應酬,相當於變相告訴她,今晚他不一定回家。

    傅思漓莞爾一笑,一字一句:“畢竟你們裴總去哪裏,都跟我沒關係。”

    誰當了裴時隱下屬,真是倒了大黴了。

    當然,她作為他的太太,也沒好到哪裏去。

    女人漂亮的臉上笑意盈盈,但又莫名讓人從她的表情裏感覺到一陣危險。

    文柏頓時反應過來,太太還沒消氣。

    他頓時眼觀鼻鼻觀心:“太太,裴總還說,私人飛機您可以隨意使用,如果您有出行需求,我會提前幫您安排。”

    果然,隻見傅思漓抿了抿唇,語氣終於微微緩和。

    “他還有說別的嗎?”

    文柏有些尷尬:“沒有了。”

    就算對裴時隱再不滿,傅思漓也不可能把怒火遷怒他人,頗為同情道:“文助理,你這兩年在他手下工作,一定辛苦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領著年薪的文柏從善如流地回。

    “太太說笑了,這是我的榮幸。”

    “.........”

    弗悅居坐落在北城市中心的頂尖別墅區,地理位置佳,寸土寸金。

    別墅配置了私人管家和傭人,24小時安保,私密性很好,地下一層有單獨的私家影院,室內泳池,甚至還有酒窖。

    傅思漓到了家之後,立刻有傭人幫她開始整理帶回來的行李。

    主臥連通著一個開闊的衣帽間,基本隻有黑白灰三色組成的衣櫥,顯得冷冰冰的,質感十足。

    另一側的空間則都是她的衣服,家裏的傭人已經把她帶回來的衣物按照顏色和季節一一分類好,奢侈品牌按季送來的新包也已經放進了透明的玻璃櫃中。

    還有各種男士的腕表,齊齊擺列在透明玻璃櫃裏。

    傅思漓又逛到了別墅二層,是書房和收藏室。

    她掃視了一圈,房間裏擺放的是各類槍.械模型,這是裴時隱的愛好之一,大概是從幼兒園開始,他就已經沉迷拚裝各種槍.支,也會經常去靶場射擊,都是他父親教的。

    衛生間裏,管家提前備好的洗漱用品貌似也都是情侶款,黑白兩色,也不知道是誰安排的。

    一年了,傅思漓這才第一次對她和裴時隱結婚有了實感。

    她回到臥室,把品牌寄來的香薰蠟燭都拿出來擺在床頭,把臥室重新裝點了一下,才終於顯得有了點人氣兒。

    拉開床邊的抽屜時,傅思漓驚了一下,沒想到管家準備得這麽齊全,耳根瞬間變得通紅。

    裏麵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盒子。

    而且款式口味各異。

    一年前的記憶霎時間湧入腦海,傅思漓臉頰發燙,強迫自己別再回憶,趕快把原本在第一層抽屜裏的東西全部挪到最下麵的抽屜。

    這層的抽屜不常打開,這樣應該就不容易被發現了。

    反正他們大概也用不上。

    做完這一切,她才長舒了一口氣。

    天色不知不覺暗了,獨自吃過晚飯,傅思漓躺在床上劃動著手機,無聊地刷了半天。

    應檀回了港城,而裴時隱的親妹妹裴時歡,人還在法國時裝周看秀,要下周才能回來。

    她沒有在任何社交平臺上發自己已經回國,所以北城千金名媛們的圈子裏也沒人知道她回來了。

    傅思漓平常也不喜歡跟這些人交際,無非每次聚會就是變著花樣地吹捧她身上帶的每樣東西,裙子,包,再聊聊哪家大牌的新品。

    現在那些千金小姐大多都嫁人了,聊天的內容還要加上秀恩愛,攀比各家老公對自己有多好,傅思漓就更不想參加了。

    而裴時隱讓助理告訴她有應酬,多半也是不會回來的。

    夜晚寂靜又漫長,傅思漓洗完澡出來,又刷新了朋友圈,赫然看見一條最新的視頻,是程修發的。

    還配了定位,是北城某家頂級私人會所。

    程修和裴時隱是發小,程家是醫療産業發家,北城最好的私立醫院也都隸屬於程家名下。而程修雖然是外科醫生,職業雖然穩重,醫術高超,但為人卻不怎麽著調,明明隻大她兩歲,卻總喜歡叫她小思漓。

    傅思漓指尖輕觸,點開那條視頻,在某一幀畫麵裏看清了一晃而過的那隻手,還有那枚婚戒。

    果然,她冷哼一聲。

    她在家裏獨守空房無聊到冒泡泡,他倒在外麵瀟灑得很。

    憑什麽?

    傅思漓一股氣從心口湧上來,想了想,直接換衣服下了樓,坐電梯直達負二層的地下車庫。

    裴時隱雖然平日裏嚴以律己,和北城那些富二代奢靡無度的生活作風不同,但公子哥們有的各種燒錢愛好,他同樣也有,譬如收集跑車。

    以至於地下車庫看起來就像一個大型的汽車展覽館。

    大概是隨著年歲漸長,他嫌跑車招搖,買了也不怎麽開出去。

    簡直是暴殄天物。

    見傅思漓這麽晚下樓,管家跟在身後詢問:“太太,您是要出門嗎?我去準備司機。”

    “不用麻煩了。”

    她自己有駕照,隻是平時都是司機送,不怎麽開而已。

    車庫裏場景讓人眼花繚亂,傅思漓對車的了解不多,於是直截了當地轉身問。

    “這裏麵哪輛最貴?”

    此時,私人會所的包廂內,淡淡的煙霧繚繞空中。

    有人在打牌,三三兩兩坐在牌桌後,身邊還坐著漂亮小明星,氣氛熱絡。

    沈叢的目光轉向後麵沙發上坐著的人,張羅道:“裴哥,一塊來啊。”

    沙發上,男人的長腿隨意交疊著,明明是靠坐著,卻也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場,疏離冷貴,仿佛與周圍的人不在一個世界。

    身上的傷還沒好,裴時隱克製地沒碰酒。

    他還沒開口時,一旁的程修反而搶先替他答了。

    “他不玩了,一會兒得回家呢。”

    沈叢聽出這話裏的意思,揣度著問:“是嫂子回來了?”

    傅思漓四年沒怎麽回過北城,自從成人禮那晚之後,她一走了之,就沒人再見過她。

    後來北城豪門圈子裏都聽說這位嬌矜大小姐不知道鬧哪門子的脾氣,敢和裴氏太子爺冷戰,說走就走,絲毫不顧兩家的情麵。

    衆人本以為裴傅兩家板上釘釘的聯姻就這麽吹了,結果四年後又突然傳來消息,兩人竟然悄無聲息地結婚了,讓原本眼饞裴太太位子的名媛千金們徹底傷透了心。

    對此,不少人都在背後猜測過二人突然結婚的原因,甚至還有人猜傅思漓是不是懷孕了,二人才奉子成婚。

    可都一年了,沒人收到孩子滿月禮的邀請函,謠言才不攻自破。

    各種謠傳到最後,閃婚的原因隻能歸結為豪門聯姻,不帶感情的那種。

    程修一換掉了那身白大褂,模樣就閑散起來,眉目俊朗,桃花眼風流多情。

    “小思漓心軟,你多哄哄她,說點好聽話,別總是一副別人欠你八百萬的冷臉,她就不鬧離婚了。”

    “正好她回國了,你們不用異地,晚上回去之後多緩和一下夫妻關係。”

    程修挑了挑眉,語調不著調起來:“不過最近你還是克製一下,小心傷口撕裂。”

    這時,男人終於擡了擡眼,理會了他。

    “怎麽哄?”

    “禮物要是收買不了,你就用別的唄。”

    “比如?”

    程修還沒來得及回答,這時有朋友走過來,兩人聊天被打斷。

    男人質問程修朋友圈視頻怎麽把他的臉錄進去了,搞得女朋友打了十幾通電話,質問他半夜不回家在外麵花天酒地。

    程修趕忙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才發現一個致命細節,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草,壞了。”

    裴時隱掀起眼皮,終於給了他一個正眼。

    “我剛忘屏蔽小思漓了。”

    可惜,程修刪除朋友圈時儼然已經晚了,因為傅思漓已經開車到了會所門口。

    不得不說,超跑的車速確實夠快,她才開了沒到二十分鐘就到了地方。

    也可能是因為路上遇到的車都離她遠遠的,導致她開的車道根本不堵,一路上通暢無比。

    夜色沉沉,寒風呼嘯著吹動樹葉沙沙作響,停車場裏空曠安靜。

    傅思漓踩下剎車,才後知後覺地回神。

    不對,她為什麽要來這裏?

    就算裴時隱要在外麵包養女明星,都不管她的事才對。

    她咬緊唇瓣,當即就想扭轉方向盤,在沒被裴時隱發現之前趕緊開車離開。

    就在她準備倒車時,會所門口走出幾個男人。

    沈叢點了煙,剛一擡眼,就掃到不遠處的那輛紮眼的跑車,頓時酒醒了一半。

    “那不是裴哥的車嗎?”

    身旁的朋友抿了口煙,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你看錯了吧,人不是剛才還在裏麵呢。”

    “布加迪黑夜之聲,全球就那一臺,落地兩個多億,我能看錯?”

    就在幾人正納悶時,停車場忽然傳出一聲巨響。

    “咣——”

    突然襲來的撞擊感讓傅思漓的五髒六腑都感覺錯了位,她抓緊方向盤,過了幾秒鐘,才勉強緩過了那陣不適和頭暈。

    她長舒一口氣,皺著眉看向倒車鏡。

    是後麵不知道哪裏冒出一輛車,直接撞上了她的車。

    沒長眼睛嗎?

    傅思漓頓時火冒三丈,心裏已經準備好了一萬句罵人的話,二話不說地拉開車門下車。

    她晚上出門時穿了一條藕粉色長裙,裙擺下露出的一截小腿纖細筆直,白得發光。外麵套了一件白色針織厚毛衣,柔順的長發被紮成了一束魚骨辮,發尾隨意用蝴蝶發夾夾了起來,顯得人甜美又慵懶。

    布加迪威龍的車身漆黑霸氣,線條冷硬,而女人的身影纖細柔美,瞬間形成極強的反差感,看得人心神蕩漾。

    全球限量的頂奢超跑,下來的卻是個嬌俏漂亮的女人。

    僅僅是站在那,周圍的環境仿佛都跟著亮了。

    看見眼前的場景,後車駕駛座的男人當時酒醒了一半,就準備拉開車門下車。

    這時,副駕座上的秘書看清了車牌,臉色當即變了。

    小聲在男人旁邊提醒:“顧少,這好像是裴總的車。”

    顧少鳴眉頭一皺,“裴時隱的車?”

    他又定睛一看,還真是那輛他當初想拿沒拿下來的限量超跑。

    頓時,男人眼裏意趣更甚,直接開門下了車。

    與此同時,車外,傅思漓正在檢查車子被撞的情況,撞得不算很嚴重,但車尾燈那裏還是被撞凹了一塊進去,不知道得花多少錢才能修好。

    光是看著,她就忍不住心疼。

    這時,身後的車門打開。

    傅思漓轉過頭,就看見一個年輕男人走過來,衣著名貴,襯衫扣子都沒係好,手裏的煙還燃著,一副吊兒郎當的富二代模樣,眼睛還直勾勾地盯著她。

    男人一走近,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一聞就知道對方喝了不少。

    她當即擰了擰細眉,漂亮的眼眸裏覆上一層寒霜。

    “你是酒駕?”

    美人就是美人,就算冷臉相對,也有一種別樣的漂亮。

    顧少鳴滿不在乎地勾唇,湊她更近一步,就聞到了女人身上淺淡的香氣,讓人不禁心口癢了癢。

    他低聲調笑:“怎麽,想報警啊?要不要我把手機借你?我叫顧少鳴,顧家的顧。”

    一聽男人這副囂張至極的語氣,傅思漓的臉色瞬間更冷。

    她聽過這個名字,北城銀行行長的二公子,難怪敢這麽有恃無恐。

    原本她還想私了就算了,現在看來倒是沒這個必要了。

    見傅思漓不說話,以為她是害怕了,顧少鳴哼笑一聲,慢悠悠把手裏的煙頭扔在地上踩滅,姿態散漫至極,又掃了一眼車。

    “看來的確是恃寵而驕,裴時隱挺寵你吧,這麽貴的車都隨便讓你開出門。”

    顧少鳴早就聽說過,裴時隱那位正牌太太還在國外沒回來,那眼前這個女人充其量就是個包養的情人。

    男人嘛,都有那點劣根性,外麵的女人都是新鮮的,何況眼前這個的確漂亮。

    難怪連裴時隱那種外表看上去高嶺之花,不近女色的男人,也沒法免俗。

    商業財團和銀行之間是互惠互利的關係,而他是北城銀行行長最寵溺的小兒子,就算裴家在北城豪門裏一手遮天,也多多少少要賣他一個麵子,不會因為區區一個情人就在明麵上撕破臉。

    聽見他這話,傅思漓就知道男人是不知道她和裴時隱的關係。

    但她才不管什麽三七二十一,拿起手機就撥通了報警電話,幹脆又利落。

    “110嗎,這裏有人酒駕肇事。”

    停車場裏空曠安靜,她的嗓音清甜悅耳,粉唇一張一合:“哦,他可能不算是人,隻是有幾個臭錢的社會蛀蟲,還沒學會離開父母獨立行走,不僅知法犯法,還藐視法規,危害公共安全.....”

    當著他的麵敢報警罵他不是人,顧少鳴當即氣笑了,還敢罵他隻是有幾個臭錢。

    一旁的秘書還在場,男人的麵子無疑被踩在了腳下,他的目光覆上一層陰戾之色,一把上前奪過她的手機。

    “怎麽著,仗著有裴時隱撐腰,以為能主持正義是吧。”

    手機就被他這麽措不及防地搶走摔在地上,傅思漓的手腕都被拉扯得一痛,細眉皺緊。

    隻聽見顧少鳴冷笑一聲,語氣陰鷙:“你是覺得我憐香惜玉,不會打女人?”

    話落的下一秒,男人高高揚起手。

    看見他的動作,傅思漓瞳孔放大,可根本來不及閃躲,心髒在那一刻緊縮起,隻能讓她緊緊閉上眼。

    她甚至感覺到了男人擡手時帶起的風,可預期裏的疼痛沒有襲來,反而腕骨錯位的聲響在耳邊響起,讓她下意識瑟縮了下。

    下一刻,熟悉的冷冽氣息將她環繞,她被人拉到了身後。

    以一種保護的姿態。

    傅思漓呼吸一滯,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纖長的眼睫顫了顫,緩緩睜開眼,才發現身前多了一道頎長的身影,側臉俊美分明。

    男人的肩膀很寬,西裝利落地勾出輪廓,牢牢擋住了她眼前的視野,讓她剛剛因為恐懼而緊張的心跳瞬時放鬆了下來。

    同時,心跳卻又以另一種方式奇異地加速起來。

    看清來人,顧少鳴的酒意徹底醒了,手上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的五官扭曲起來,近乎恐怖的力道,手腕像是已經被人就這樣生生折斷了,對方依舊雲淡風輕。

    而比疼痛更可怕的是,是麵前的男人。

    以往在名利場裏談笑風生時,裴時隱待人接物至多是高高在上,不易攀附的冷淡,並未對人展露出過多的戾氣鋒芒。

    可此刻,他卻從男人漆黑幽深的眼底看見一閃而過的狠戾,快得像是他的錯覺,卻莫名讓他的後背滲出一層冷汗。

    裴時隱居高臨下地站著,像是扔垃圾似的鬆開他的手,理了理袖口的褶皺。

    他的嗓音漫不經心,卻覆著一層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戾,對身後的秘書開口。

    “打電話給陳局,送顧二公子進去醒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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