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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陳驍的薄唇看似冷淡，可真正貼近時卻熱烈滾燙的，輕輕地靠近，淺啄，吮吸，每一次動作仿佛都要將林舒的靈魂抽去。

    鴉羽般的睫毛輕顫，杏眼裏倒映著男人的臉龐，林舒幽幽地看著他，同樣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看見了自己，隻有自己。

    片刻後，林舒閉上雙眼，一手緊緊拽著安全帶，一手指尖恰進掌心，感受到男人的舌尖抵開唇瓣，長驅直入，執拗地霸道地要和自己交換呼吸。

    黏膩的濕漉漉的聲音在狹小的車身裏響起，聽得林舒臉紅心跳，是不受她控製地怦然心動，她嫣紅的唇愈發明豔，舌尖被人吮吸著，分不清是被動地或是主動地承受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緊貼的雙唇分離，林舒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呼吸著，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身前的男人眸光微亮，一手擡起自己下巴，竟然是俯身要再來的樣子。

    林舒臉上的熱意尚未退卻，心裏像是貓抓似的癢，盯著剛剛也被自己品嘗數遍的薄唇，看著他緩緩靠近…

    滴滴滴——

    地下車庫響起刺耳的喇叭聲，瞬間喚回林舒的理智，她紅著臉看向陳驍，吐氣如蘭：“有人！”

    “沒事，他們看不見裏麵。”陳驍安撫地撫摸著林舒的秀發。

    “不行，好丟人啊～”

    林舒一把撞進陳驍的懷中，整個人埋進他胸口，雙手環著他勁瘦的腰身，像是高中時埋怨時一樣，嬌滴滴一句。

    女人噴灑的呼吸裹著香氣似的撓在陳驍脖領處，又像是撓在他心上，他勾起唇，雙手攬著她的腰，懷裏一陣溫軟，胸口竟像是被填滿。

    =

    幾天後。

    農歷七月二十，天氣晴朗。

    這是林母托人算的好日子，林舒和陳驍定在這天領證。

    許是好日子不少人看上，這天民政局人多熱鬧，林舒穿著出門時精心挑選的米色連衣裙端坐在大廳，等待著輪次。

    昨夜睡得不好，婚前綜合征困擾著她，一張床承載著她對未來的憧憬和迷茫，翻來覆去折騰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昨晚沒睡好？”陳驍意有所指地瞥一眼馬上要成為自己老婆的林舒眼下的淡淡黑眼圈。

    “有點。”林舒看著陳驍，這人倒和平日一般鎮定，要不說，估計沒人知道他要來領證。

    除了今天的衣裳不一樣，林舒盯著他身上的黑襯衫半晌，總覺得鎖骨下方的金色紐扣有些性感。

    “你買的新衣服？”

    陳驍眉眼染笑：“你知道我有什麽衣服？”

    林舒搖頭，堅決撇清關係，她才沒有特意觀察過，隻是記性好罷了。

    趁著等待的功夫，林舒給自己補了補妝，主要是著重再蓋了蓋黑眼圈，畢竟一會兒要拍照，她可不想在這種一生一次的日子留下黑歷史。

    叫號的工作人員過來，讓他們準備去拍照，起身的瞬間，林舒的手臂擦過男人的黑色襯衫：“你緊張嗎？”

    陳驍盯著林舒半晌，望見她杏眼裏的清澈明亮，擡手貼了貼她的臉頰：“不緊張，就當你上學填個資料，跟結婚是一樣的，走個報名表上結婚這個學。”

    林舒：“…”

    說得好像有點道理。

    領證的過程十分順利，林舒簽下自己名字的剎那，腦海中瞬間浮現當年在籃球場見到的少年身影，時間真是奇妙，兜兜轉轉，自己竟然真的和陳驍結婚了。

    兩本鮮紅的結婚證出爐，林舒分出一本給他：“你的自己拿著吧。”

    陳驍接過結婚證翻看一眼，唇角難得浮起笑意：“你的不然也給我，小心丟了。”

    “才不會。”林舒覺得這人在洗涮自己，昵他一眼，跟著上了副駕駛座。

    領證的大好日子，二人提前商量好了要慶祝，中午去西餐廳吃飯，下午去江城的花市逛逛，林舒準備買些花回家，晚飯是一早商量好的，去陳驍姑媽家吃。

    選了兩大把鮮花，臨回家前，林舒提議去新家裝點，雖說那邊還晾著，可今天是特殊日子，該有的儀式感得有。

    小區兩公裏外的大型超市裏，陳驍推著購物車跟在林舒身邊，看著她經過各大區域，挑了肉、菜、零食、飲料，當然，還有兩個花瓶。

    “正好我買點零食回去，還有幾天就要開學了，我得抓緊時間放縱一下。”

    陳驍發笑：“放縱就是吃零食喝飲料追劇？”

    “對呀！”林舒仰著小臉看向他，“你是不知道，一旦開學，這種享受對於我們老師來說都是奢侈。”

    將幾盒蔬菜放進購物車，林舒念叨著：“我發現你就愛吃肉，不愛吃蔬菜，這些你拿回去，多吃點綠色蔬菜。”

    陳驍看著前麵女人的背影，聽著她碎碎念著的話語，心裏湧出一股異樣的情緒，隻噙著笑意應下：“好，都聽你的。”

    “你這習慣跟我們班的小學生似的，沒長大啊，陳驍同學。”

    陳驍：“…”

    “這些肉提去你姑媽家，咱們上門還是得帶點食材。”

    陳驍糾正她：“是咱們姑媽。”

    林舒：“…”

    今天上午剛領證，她還不太適應。

    買完東西，林舒貼心地用不同的塑料口袋分門別類裝好三份，大份的肉和一些菜在一個口袋裏是要拎去陳驍姑媽家的，另外就是給陳驍準備的全綠色健康蔬菜，以及林舒的放縱套餐——垃圾食品們。

    黑色的吉普車駛進小區，陳驍抱著一捧鮮花和兩個花瓶走在林舒身側，看著她到了十樓自覺去輸密碼開門，眼底溢出陣陣柔情。

    新家家具家電基本齊全，隻等再通風晾幹一個月，二人便可以在婚禮後搬進來。

    領完證，林舒一身輕鬆地哼著歌插花，一花瓶的重瓣鳳仙花擺放在客廳，一花瓶的紅玫瑰放置於主臥。

    嬌豔欲滴的鮮花將無人居住的新房點亮了一般，襯出幾分溫情與浪漫。

    “好看嗎？”林舒回身尋找陳驍，見他手指夾著煙，立馬擰眉，“又抽煙…”

    話剛出口，她立馬吞了聲，驚覺自己這是領了證就自動身份轉變了？

    要放在之前，她是不會這樣吐槽他抽煙的。

    陳驍將指間的煙舉起，讓她仔細看看：“沒點，你放心，我戒煙了。”

    林舒雙眸瞬間瞪大，不可置信般緊盯陳驍：“真的假的？你真戒煙了？”

    林父就愛抽煙，或者說林舒生活工作中的大部分男性都抽煙，而且煙齡不短，戒煙仿佛要了他們的命，戒是不可能戒的。

    陳驍這個高中就開始抽煙的人真的能突然就戒煙了？

    “嗯，這不是不能抽拿著過過癮嘛。”陳驍似乎為了證明自己的決心，夾著煙大步流星走進林舒，在她麵前站定，黑亮的瞳仁注視著她，“我已經四天沒抽煙了。”

    “哇，這麽厲害！”林舒知道他的煙癮，四天沒抽煙確實值得鼓勵，總不能打擊他，區區四天，你好意思來求表揚吧。

    “不過，戒煙很難，心裏經常抓心撓肝得難受。”

    林舒可以想象，同情地看著他：“你加油，忍忍就過去了，戒煙了對身體好，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不行。”陳驍輕撫著她的手臂，粗糲的指腹摩挲在光滑柔嫩的肌膚上，“不光精神上，你還得身體力行支持。”

    “我怎麽身體力行支持你？”林舒好奇，她可沒有這個本事。

    陳驍慢慢俯下身，輕輕吻著她的唇，“這樣，這樣能讓我好受點。”

    “唔…”林舒剛想再開口，就被男人趁虛而入，再說不出半個字。

    ……

    十多分鐘後，為新上崗的老公進行了戒煙行動的林舒麵若桃花，眼尾泛紅地從新家出來，身後是一臉柔情的男人。

    上車後係上安全帶，林舒突然反應過來，這男人說四天沒抽煙是什麽意思，兩人第一次接吻就是在四天前的地下車庫…

    這人真是過分！

    =

    當晚，陳驍姑媽一家熱情迎接了剛領證的小兩口。

    林舒麵上的熱意終於消散，對著陳驍的家人改口：“姑媽，姑父，堂妹。”

    “哎，舒舒快進來。”陳慶月看著侄子結婚，帶著新媳婦上門，眼眶泛紅地哽咽兩句。

    “堂哥堂嫂，恭喜恭喜！”陳驍堂妹陳麗秋八卦地道喜，那眼珠子又忍不住在堂嫂身上轉，不多時便湊到堂哥身邊，用自以為悄悄話，實則林舒聽得一清二楚的音量說道。

    “堂哥，你也太好福氣了吧，堂嫂看著好漂亮！”

    陳驍瞥一眼沒大沒小的堂妹：“你個小孩兒懂什麽，寫作業去。”

    “什麽小孩兒！我都高二了！我們學校還有人早戀呢。”

    聽到早戀，陳驍掀了掀眼皮，驀地想起當年聽到林舒和好友周倩說的話。

    體育課上，體育廢林舒跟著同學跑了兩圈下來已經氣喘籲籲，拉著周倩坐在操場邊的臺階上說話。

    青春期的少女不期然聊到早戀的話題，周倩言之鑿鑿想要體驗早戀，林舒忙勸她冷靜。

    “高考重要，早戀耽誤學習怎麽辦？你千萬冷靜。”許是為了說服有心儀之人的好友，林舒特意寬慰一句，“等咱們以後上大學，想談戀愛就隨便談了，談他個十個八個的都行！現在千萬不要耽誤學習。”

    跑到臺階後麵的陳驍俯身抱起被隊友意外扔遠的籃球，正好聽到前方背對自己的女學生脆生生地說以後要談十個八個。

    他認出了這聲音，是之前自己念的作文的主人，那個覺得羞恥的學生。

    這會兒倒是不羞恥了？還十個八個。

    林舒和周倩沒察覺後方不遠處有人經過，依然討論著早戀話題。

    林舒心誌堅定：“反正誰都不可能讓我早戀，別想耽誤我高考！”

    陳驍抱著籃球走遠，耳畔似乎還回蕩著少女清脆悅耳的聲音。

    ……

    吃了晚飯，林舒被陳驍姑媽封了大紅包，兩人推搡片刻，林舒隻能收下。

    等離開姑媽家，她還對陳驍說起紅包厚度：“姑媽給包的紅包好大，摸著特別厚，也太客氣了。”

    “姑媽給你就拿著。”這是喜事，也是長輩的心意，加上逢年過節，陳驍都拿姑媽姑父當親爸親媽孝敬，這會兒自然不客氣。

    和親生父母親緣淺薄的他，反而享受這樣的時刻。

    自己的長輩給自己老婆紅包，想想這才是一家人。

    “那我收著存起來，以後家裏有的是機會用錢。”林舒一向是個有規劃的人，雖說剛邁入婚姻殿堂，可這種話她聽得多了，大家都是這麽說的。

    她作為家裏的女主人自然也要有這種覺悟。

    “不用，你買你喜歡東西用。”陳驍家底豐厚，這幾年打拚出來的産業不少，自然大氣，不過聽到林舒這麽說，他突然想起來，“給你的銀行卡你看了嗎？”

    前幾天，他給了彩禮錢，直接給的林舒一張銀行卡，看她今天這樣，一準兒是沒看。

    “沒有，都忙忘了這事兒。”

    隔天，林舒去學校辦事順便查了那張銀行卡金額，看到數字時著實吃了一驚。

    在江城這個年代彩禮普遍兩三萬的時候，陳驍這是…

    林母看著銀行卡上的數字震驚：“小陳這不會是把全部家當都給你了吧？”

    琢磨片刻，越發覺得這銀行卡燙手，林母忙塞回給閨女：“還是還回去，彩禮錢和大夥兒一樣就是，哪能給這麽多！而且彩禮錢我跟你爸又不會留的，到時候再添點兒，你自己拿著。”

    林舒也覺得燙手，當晚和陳驍見麵時就把銀行卡遞了過去。

    “這是什麽？”陳驍沒接，卻從林舒眼中看出端倪，隻逗她，“準備把我退貨了？”

    林舒：“…”

    “這也太多了。”

    陳驍不在意：“你是我老婆，錢不給你給誰？你拿著就是，反正結婚了，概不退貨。”

    ——

    林舒的銀行卡沒能成功退回去，隻小心翼翼裝進屋裏衣櫃的小抽屜裏，妥善保存。

    錢就是這樣，少一點還知道怎麽花，吃吃喝喝完事，多了反而無從下手。

    林舒想了想，自己有車有房了，還有什麽能花大錢的地方？

    算了，還是吃零食吧。

    下星期就要開學，林舒雖說領了證，可提前就和陳驍商量了，等婚禮後搬新家再過去，這段時間她就在家“享福”。

    林母看著這個已婚人士天天在家吃著零食看電視劇，一天兩天忍了，直到閨女第四天看了通宵小說，一覺睡到第二天下午三點多時，終究是沒忍住，把人好一頓說。

    林舒被母親“收拾”了一頓，夜裏躺在床上還覺得耳邊嗡嗡嗡的，慘啊。

    她都二十八了，甚至已經結婚幾天了，在林母麵前仍是被收拾的命運。

    劃開手機，這就和剛上崗的老公吐槽起來。

    林舒：【我好慘！】

    【我就吃吃零食看看電視看看小說，被我媽念了兩個小時。】

    【蒼天啊，我管我班裏的學生都沒這樣！】

    陳驍回複得很快：【媽也是關心你】

    【不過這就是和家裏人一起住的弊端，不然你搬出來住】

    林舒趴在床上，像是被點醒一般回他：【你是說投奔倩倩嗎？確實可以哎！反正還有幾天開學，我過去跟她住。】

    陳驍打字的力道重了些，提醒她：【你還有個合法的老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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