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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或許是心疼他又或許是宋未意有些共情了，她的淚珠也悄無聲息地滑過臉頰，宋未意艱難地傾身過去抱住他，一遍遍地說：“你還有我。”

    齊年也抱住她，滿麵淚痕地埋入她的頸窩中，哽咽著：“我隻有你了。”

    “我會一直在。”

    宋未意在心裏默默許下願望，生離死別的那天一定要是兩個人一起，無論是在這裏還是那邊她都不想讓齊年一個人，他自己一個人的日子過的太多了，他需要最多的陪伴。

    入了冬之後雲海市的雪天越來越多，年初一不少人都在自家院子裏放在鞭炮，齊年用手捂住了還在熟睡的宋未意的耳朵，她半夢半醒地看了眼齊年接著就往他懷裏鑽了鑽。

    ‘咚咚咚’

    宋未誌靠在房門外一隻手拿著蘋果啃一邊說：“你倆要睡到什麽時候啊，大年初一就這麽懶往後一年你們都會這麽懶的。”

    聽著宋未誌的話宋未意像是回到了大學時期，那時候每逢過年葉盛華都會來敲她屋子說這句話，她半睜著眼環視了一圈房間，迷迷糊糊地問道：“老公，幾點了。”

    齊年摸著手機看了看：“七點半。”

    聞言宋未意又閉上眼睛，喃喃道：“起床起床，不能懶一年。”

    外麵宋未誌的聲音還在持續輸出，宋未意頂著一頭雞窩氣沖沖地去打開門，“你是不是有毛病？”

    宋未誌很無奈地聳了聳肩膀，“我來叫你起床你還罵我，哪有你這樣的。”

    兩個人正欲爭吵，葉盛華便走樓梯口處冒出了一顆頭來，“你倆夠了，多大的人了還吵呢，都給我換衣服去貼春聯。”

    即使兩個人都老大不小了但父母的話對他們來說還是有威嚴的，兩個人互相瞪了一眼便都灰溜溜地跑回去換衣服了。

    宋未意轉身便看到齊年正向看笑話一樣看著她，本就一肚子氣的她見狀直接把氣撒了回去，“笑什麽笑，沒見過吵架啊。”

    “我錯了我錯了。”齊年把人勾到自己懷裏試圖親她，宋未意眼疾手快地用手把兩個人的嘴隔開，嫌棄道：“你都沒刷牙，好臭的，不親不親。”

    “你嫌棄我。”齊年放開她，雙手垂在身側，滿腹委屈地看著她。

    “你說得對。”宋未意笑著要跑，齊年拉著她的手腕把人再次拉入懷中，在她的脖子上咬了兩口才放開。

    宋未意洗漱很慢，可是洗手間的空間又小齊年便隻能在外麵玩著手機等她，等宋未意出來的時候齊年已經昏昏欲睡了，她擡腳踢了踢齊年的腳，“去洗漱，待會兒去姥姥家幫忙貼春聯。”

    齊年坐起來抱住她的腰，聲音有些低：“那奶奶家怎麽辦？”

    “宋未誌在呢。”宋未意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個一米九的男人拉了起來推進洗手間，她走出來拽開了窗簾，太陽光被雪白的雪花折射的更加刺眼，整個屋子被映得通亮，外麵的矮房房頂上積著不少的雪堆，連著樹枝上都掛著雪，大雪還在下著，漫天飛舞，勾的女孩的少女心往外冒。

    齊年洗漱倒是快，出來的時候便看到了宋未意坐在窗戶前看雪，她聽到腳步聲眼中含著光看齊年，笑著：“你看，好大的雪。”

    齊年走過去攬著她，宋未意不知怎得情緒忽然降了下拉，“如果一年四季都是冬天就好了。”

    齊年笑著捏了捏她的臉，可能是手感很好又使勁捏了幾下，宋未意滿臉哀怨地看著他，“疼。”

    齊年放了手，“好了，換衣服去拜年貼春聯。”

    “好。”

    宋未意這人向來是要風度不要溫度，她趁著齊年在玩手機就長襖裏麵隻套了一件夏天的長裙，但是最終還是沒瞞過齊年的眼睛，被迫把裙子換成了毛衣和加絨褲子，宋未意嘟囔著嘴跟在齊年身後下樓，宋爺爺以為是齊年欺負自己孫女了，心疼道：“年年欺負你了？”

    宋未意重重地點了點頭。

    齊年倒是沒什麽快要挨罵的壓力感，慢悠悠地說：“你自己告訴爺爺我怎麽欺負你的。”

    宋未意忽然被梗住，這話說出來怕是自己要挨罵，她選擇閉口不言，可是宋爺爺卻不願意罷休，拉著宋未意要她說出來，宋未意隻好心虛道：“他不讓我穿裙子。”

    聞言宋爺爺的眉頭舒展開來，朝著齊年比大拇指，誇贊他：“這次你做的好。”接著又轉頭朝著宋未意說：“人家年年是關心你，大冬天的穿裙子是瘋了嗎，我看你這一身就很好看。”

    宋未意知道自己沒理，隻能撅著嘴不說話。

    恰逢宋奶奶路過，“年年做的好，你們先去妹子哪兒，回來了奶奶給你包大紅包。”

    齊年笑嗬嗬地：“謝謝奶奶。”

    往年宋未意也愛在長襖裏穿裙子，露著一小節小腿在外麵，家裏卻沒有一個人能勸動她換衣服的，這下子終於來了個能管住宋未意的了，家裏人都像是看寶貝一樣看著齊年。

    “走啦，去姥姥家。”

    齊年被她拉著走在後麵，宋未意打開大門便看到了堆在旁邊的大雪人，雪人堪比一個宋未意高了，她愣了兩秒，滿臉詫異地去看齊年，“你什麽時候堆得。”

    齊年掃落宋未意頭上的雪花，幫她帶上了帽子，“你猜。”

    宋未意笑著蹦到他身上，一個個吻落在齊年的臉上，“我愛死你了，老公。”

    宋未意無法想象他的一個願望，他可以選擇不堅持也可以選擇沒看到，但是他獨獨選擇了每一年都為她堆雪人，即使是她看不到的那幾年裏。

    宋未誌端著漿糊拎著春聯突然出現在門口，滿臉黑線地看著這兩個人，“你倆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裏麵還有老人呢。”

    宋未意朝著他做了個鬼臉，“我們走，去弄完東西回來拍照。”說完，宋未意還朝著雪人拋了個飛吻：“乖乖等著我，我待會兒回來看你哦。”

    原本的風俗是該住在方哪裏，但是因為薛安安的爸媽今年破天荒地回來過年了，孫姥姥就把齊年的房間收拾出來給這對夫妻住了，宋未意和齊年便去了宋家住。

    今天大大雪，很多家長都選擇不讓孩子出來玩，但是過年的時候這裏就是孩子窩，家長壓根就控製不住往外跑的孩子，這條巷子裏和往年一樣穿梭著不少的孩子。

    各個家門口都掛上了燈籠貼上了春聯，看起來好不熱鬧。

    迎麵跑過來一個穿著黑襖的男孩，男孩看著牽著手走在一起的宋未意和齊年有些不相信的樣子，他揉了揉眼睛，見確實是這兩個人，連忙跑過去，“意意姐。”陳安智看著齊年不知道叫什麽才好。

    “叫姐夫。”

    陳安智老老實實地叫了聲姐夫，他神神秘秘地拉著宋未意走到一邊，問道：“意意姐，你倆真的結婚了嗎？”

    兩個人結婚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整條巷子，起初陳安智還以為是大家傳來傳去傳變了味，但是今天這一看竟然還有些許的真實。

    宋未意亮出了手上的鑽戒，“結了。”

    “什麽？”

    宋未意不解他的氣憤，“咋咋咋了。”

    陳安智雙手叉腰，“意意姐，枉我們認識十多年了，你結婚竟然不喊我喝喜酒，你也太不仗義了，我也會結婚了也不會喊你的！”

    宋未意被他逗笑，“原來是這樣。”

    陳安智見她不以為然的樣子生氣直接轉變成了難過，“意意姐，我在你眼裏就這麽不重要嗎？”

    眼看著這個小夥子就要落淚了，宋未意連忙解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隻是領證了，還沒辦婚禮呢，你放心，辦婚禮肯定會告訴你的。”

    陳安智還是那副委屈巴巴的樣子，“那你們什麽時候辦婚禮啊。”

    兩家人早早地就在一起商量了她們辦婚禮的日子了，定在五月一號，那天不僅僅是齊年的生日也是兩個人真正動心的那天。

    “五月一號，到時候給你發貼子，記得來哦。”

    陳安智之前的委屈瞬間消失，“好。”

    雪這會兒倒是小了一些，家家戶戶的人也都相繼出來拜年了。

    孫家每逢這個時候也是最熱鬧的時候，不過熱鬧也隻是外人看著熱鬧，大多都是為了攀附關係來了，齊年和宋未意前腳踏進院子就有人看到他們了，笑著走過來拉宋未意，“這就是年年的媳婦吧，真漂亮。”

    宋未意是不認識這群親戚的，連忙朝著齊年拋去救命的信號。

    “是的，小姨。”

    宋未意連忙跟在齊年後麵叫了聲小姨，倒是把那個婦人哄得高興極了。

    在衆人像看猴子一樣看著宋未意時從人群裏沖出來了一個小肉團子，大喊著：“舅媽舅媽舅媽。”

    宋未意連忙接住了直接沖過來的薛安安，薛安安有模有樣地抱著拳頭給兩個人拜年：“舅舅舅媽新年快樂，紅包拿來。”

    宋未意蹲下來，笑著從口袋裏拿出來昨天就給他包好的紅包，“安安也新年快樂。”

    “謝謝舅媽。”薛安安捏著紅包又朝著旁邊的齊年伸手，“舅舅。”

    齊年攤了攤手：“我沒有，我們家的錢都在你舅媽哪兒。”

    薛安安看著齊年嘆了口氣：“那行吧。”

    齊年拉起宋未意，說道：“走吧，我們去給姥姥拜年。”

    “好。”

    齊年帶著宋未意和薛安安離開了這窒息的人群一路進了客廳，客廳裏孫姥姥正在和孫華還有薛家夫婦坐在一起說話，見三個人來了連忙招呼，“年年意意來了，快進來坐。”

    “姥姥新年快樂，小姨新年快樂。”宋未意有些局促地坐在齊年身邊，齊年握著她的手讓她放鬆。

    孫姥姥笑得慈祥：“新年快樂。”她從身後摸出了一個紅包，擡手招了招宋未意：“來，孫媳婦，這是給你的。”

    齊年見她有些不知所措，拍了拍她的手背暗示她去收。

    “謝謝姥姥。”宋未意起身雙手接過了紅包，正欲撤回去眼前便又出現了一封紅包，來自孫華的，“新年快樂，快接著。”

    宋未意笑著接住了那封紅包，“謝謝小姨。”她拿著兩封大大的紅包朝著齊年炫耀。

    外麵又是一陣的鞭炮聲響起，齊年本能地捂住了宋未意的耳朵，坐在孫姥姥身邊的呂語笑著開口：“沒想到我們年年也有細心溫柔的一天的。”

    不管是十六歲以前的齊年還是十六歲之後的齊年，細心溫柔這兩個人詞都不曾在他身上存在過，十六歲之前的齊年身上掛著的陽光活潑和調皮，十六歲之後的齊年身上掛著的穩重高冷和不善言辭，隻有遇到了宋未意之後的齊年身上才掛著細心溫柔和‘狗’。

    齊年擡手揉了把脖頸，很臭屁地說道：“我一直都是又細心又溫柔，是你沒發現而已。”

    呂語不理她了，笑著和宋未意打招呼：“弟妹你好，我是齊年的表姐薛安安的媽媽，這個呢是我丈夫，你姐夫薛常。”

    呂語的長相很柔和，笑起來卻是爽朗的，宋未意對她倒是沒什麽拘謹的感覺笑著喊了聲姐姐好，但是薛常渾身上下卻充滿著冰冷的氣息，比第一次見齊年的感覺還可怕，宋未意縮了縮脖子，“姐夫好。”

    “你好。”

    見狀呂語嗔怪地打了下薛常：“你看你，嚇到人家了。”又對宋未意說：“他這個人就這樣，對誰都一樣，沒嚇到你吧。”

    齊年在一旁笑了笑，這個世界上誰能嚇到她？不過都是被她的外表騙了而已。

    呂語撇了眼齊年：“你笑屁。”

    齊年語重心長地說：“當著小孩的麵兒你能不爆粗口嗎？”

    呂語用口型說了句：“你笑屁。”又冷哼兩聲：“當了兩年老師還學會教訓姐姐了，齊年，你膽子不小啊。”

    齊年很沒有誠意地說了句對不起。

    呂語十分假的笑了笑：“嗬嗬，我不接受。”

    “你不願意接受，我還不樂意道歉了呢。”齊年給了她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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