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三章 自己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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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銅青色衣裳的人,正在皸裂如蛛網的地縫深處到處搜尋,忽有一處光亮現,照亮了那條地縫,盡頭搜尋的人回頭看去,隻見兩人托著一團橘黃色火焰升空而起。
“神火,有人盜采了我們的神火!”
尖叫聲起,也驚動了一群人起。
托著神火的兩人躥出地縫後,駕風鱗騰空而去,下方一群人影追來,有成單的,有成群的,追趕不放,一路憤怒呐喊,完全就是自己費盡心血眼看要到手的東西被人給搶了的感覺,無比憤怒。
那種失去神火的憤怒和急切,大概隻有那些煉器人最清楚。
如果是一朵神火都沒找到的情況下,突然被人這麽搶劫一把,說是要集體瘋狂也不為過。
一直追,就是不肯輕易放棄,己方是一群人,對方隻有兩人,怎麽可能放棄追殺。
追了好久,突然前方一群人升空而起,好幾十號人攔住了追趕的人,將被追趕的二人給擋在了身後護著。
這幾十號人身穿官綠色衣裳,一個門派進來的人能超過二十個的也就那三家,緊急停下的追趕者也許認不出其他小門小派,煉器界排名靠前的肯定是有關注過的,自然知道阻攔他們的是誰。
這幾十號人正是暑道山的人。
出口那邊確實是不好再用來調虎離山了,可暑道山的人馬勢力擺在這,對大多數門派也一樣有威懾力。
他們如今可謂好不容易才又撈到了一單活幹。
元垚喊話質問道:“何故追我暑道山的人?”
追兵領頭怒道:“自己回頭看看吧,你們的人搶了我們的神火!”
元垚:“笑話,神火域乃無主之地,神火也未曾到你們手上,也不是你們找到的,你們連手都沒轉過的東西,怎敢說是你們的東西,天下可有這樣的道理?若想強搶,奉陪便是!”
結果還能怎樣?一群銅青色衣裳的人隻能是咬碎了牙往肚子裏咽,最後眼睜睜看著暑道山的人帶著神火離去。
有人對領隊道:“師兄,我們找這麽久都找不到的神火,他們悄沒聲地混過去就找到了,而且還是僅憑兩人就找到了,看來謠言是真,他們果然有快速找到神火的辦法!”
領隊咬了咬牙道:“跟上!”
恨恨聲中,頗有不報此仇誓不為人的味道。
於是一群人就這樣遠遠跟在了暑道山人馬的後麵,暑道山的人停,他們也停。
途中遇到了其他的門派,這群跟蹤的人還會與之通氣交流。
一開始,暑道山的人也沒把這些尾巴當回事,就這些他們都認不出來的門派,能把他們怎樣?
後來才漸漸發現了不對勁,跟著他們的人似乎越來越多了,陸陸續續似乎聚集了上百人,搞得他們落地休整時都不得不派出相當一部分人輪流值守,以防意外。
好不容易等到調虎離山後去采集神火的師春和古練妮回來了,元垚先過問了一下有無找到神火,確認已經找到,安無誌已在吸收過程中,他這才將異常情況告知了他們。
“什麽情況?”古練妮皺眉納悶著嘀咕。
師春想了想,回頭招了褚競堂過來,讓他去找許安長,讓許安長打聽一下是怎麽回事。
如今的許安長既沒有跟他們混在一起,也沒有遠離,按師春的意思,換掉了四鼎宗的衣裳跟在後麵做後手準備。
他之所以不讓許安長他們跟在身邊,就是不想讓這些魔道的人得到神火,回頭得到了童明山不適合吸的神火,不給這些魔道的人吸,反而要給安無誌和朱向心吸,這些魔道的肯定是不願意的。
他費盡心血的折騰,是在打造自己的人馬,不是為魔道打造人馬的。
何況他也沒打算讓這些魔道中人活著離開,起碼那些能提升他修為的魔元,他是不打算放過的,自己總不能白進來一場吧?
所以呀,最好的辦法就是別讓這些魔道的看到神火,然後說些找到了類同的神火要讓給暑道山,好給童明山調劑些不同的神火之類的,也就糊弄過去了。
而許安長還得感慨萬分地誇讚他一聲有心了,說上麵派他師春進來真的是派對了人。
褚競堂遵命,帶了個幫手離開,找到許安長把情況一講,許安長當即帶著人接近了那些尾隨的門派中人。
都不用他們費盡心思打探,便有人湊了過來問哪個門派的,雙方互相溝通後,獲悉許安長他們居然不知道明山宗和暑道山有快速找到神火的辦法,大感奇怪,隨後自然是繪聲繪色地講述了一遍。
找到了上百朵神火?饒是許安長知道師春他們應該是掌握了一些找到神火的好辦法,但說什麽上百朵也未必太離譜了些吧?
奈何人家講的有理有據的樣子,搞的許安長都有些將信將疑了。
離群,離開這邊後,許安長又繞到了師春一夥那邊,找到師春將相關情況講了下,說完還悄悄觀察起了師春的神色反應,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師春陷入了皺眉沉思狀態。
古練妮一愣之後便是破口大罵,“誰在那造謠放屁?”
頗有女漢子口風。
“謠言已經傳了好一陣…”吳斤兩掃了眼四周,沉聲道:“大當家,這神火域地廣人稀的,人碰人都很難,若非有心人搞鬼,短時間內能哪能聚起這麽多人。娘的,有人在坑我們!”
師春徐徐道:“你也知道是短時間,時間一長,隻怕聚攏而來的人會更多。”
核心幾人都陷入了沉默,都意識到被針對了。
古練妮後又下意識問了句,“現在怎麽辦?”
師春罕見地露出了緊繃神色,“不好辦,這種事我們怎麽解釋都沒用,都不會有人信,我們也不可能真讓他們檢查,百朵神火的事雖然不存在,你以為二十朵神火對你們煉器人來說很少嗎?我們隻要一服軟,他們就得氣勢洶洶,照樣得逼我們給他們一個滿意的交代,所以我們根本沒辦法自證清白!”
聞聽此言,眾人麵色都凝重了起來。
元垚道:“難道我們現在就要躲回出口尋求庇護不成?”
師春沒接這茬,等到兩邊散開,身邊沒了旁人後,他才盯著許安長問道:“你老實告訴我,‘破荒殘刃’到底有什麽用處,能讓宮時希寧讓別人得到,也不肯讓我們得到,為此甚至不惜借刀殺人,也要把我們往死路上逼?”
此話一出,吳斤兩、許安長和尤牧皆是一怔。
許安長狐疑道:“你的意思是,這是宮時希在搞鬼?”
師春麵露幾分自嘲意味,“除了他,還能有誰?這事是我疏忽了,我早就該想到的,咱們上麵既然能盯上煉天宗,同樣的道理,另兩脈為了奪魁,也會盯上那個最可能奪魁的,另兩家很可能也在煉天宗安插了耳目。
顏克韜不惜暴露,也要去煉天宗那邊報信,是因為在我這邊有重大發現,發現了我們能快速找到神火,煉天宗不惜放棄了尋找神火也要找到我們,便是證明。
也就是說,知道我們能快速找到神火的,隻有我們這邊和煉天宗那邊,所以隻有我們兩邊才有可能傳出這消息,我們兩邊才是消息源頭。”
尤牧亦狐疑道:“那也就是說,我們這裏也可能還有人走漏消息。”
“不會是我們這邊傳出去的。”師春擺了擺手,順便指了指尾隨的那些人所在的方向,“若我們這裏還有內奸,那些人不會等到現在才找到我們,所以消息大概就是從煉天宗那邊傳出去的。”
許安長疑問:“那何以見得是宮時希幹的?”
師春冷嗤一聲,“其他人,不管任何人,知道有快速找到神火的辦法後,都會像煉天宗那樣,想找到我們分一杯羹,那才是常理。將誘餌給放大,再將我們的威懾力放小,說什麽暑道山元氣大傷,造這謠的人,根本就不是衝神火來的,隻想將我們置於死地!”
許安長沉吟道:“巫珊珊沒可疑嗎?”
師春鄙夷道:“壓根沒讓她知道我們是魔道的,她知道消息後隻會跟其他門派一樣,想分一杯羹,而不是將我們置於死地,除非她從別的渠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背景。而宮時希,是已知的唯一知道我身份背景的外人,我不懷疑他,懷疑誰?”
許安長聽後摸出冰羊放在口鼻前深吸了口氣,才神色凝重地緩緩點頭道:“沒錯了,應該就是他。”
師春盯著他,徐徐道:“所以你承認了,‘破荒殘刃’身上確實有促使他對我們下殺手的秘密?”
許安長抿住了嘴角,遲遲不語。
師春臉上浮現出了幾分怒意,“到了現在,你還打算瞞著我嗎?是不是大家都被弄死後去了地獄,你才打算告訴我真相?”
許安長輕輕歎了口氣,猶豫道:“這事怎麽說呢,其實具體怎麽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上麵也不可能讓我這種小人物知道。不過進來之前,上麵曾特意交代過我,說‘破荒殘刃’事關重大,哪一脈得到了,便有可能號令整個魔道。上麵雖沒明說,但暗示過我,‘破荒殘刃’落在誰手裏都行,就是不能落在另兩脈的手上!”
“你…”師春指了他鼻子,氣了個手抖說不出話來,這麽重要的事情,居然不告訴自己,若早知道這個,他怎麽可能去找宮時希合作,起碼不會暴露自己魔道的身份。
偏偏他又能理解對方不說的原因,重大機密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可能輕易外泄,所以自己把自己給氣到了。
吳斤兩雙手用力搓了把臉,很無奈地嘿嘿道:“自己把自己給坑了,真過癮,多謝呀!”
邊說邊朝許、尤二人拱了拱手表示感謝。
許安長歎道:“這能怪我嗎?你們幹什麽事都是自己先幹了才讓我知道,但凡你們多跟我溝通一下,先讓我知道你們的計劃,我也會及時阻止,不至於落得這般處境。”
師春皮笑肉不笑道:“跟你溝通的話,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穩當倒是穩當了,恐怕咱們現在還在鐵森林找神火吧?”
傻子才聽不出這是嘲諷,許安長道:“現在爭這個也沒意義,事到如今,我看元垚提醒的好,到出口去躲避不失為一個辦法,反正童明山已經有了奪魁的指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