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熟悉的京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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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批五萬件的出口訂單,能讓咱們廠開足三個月生產線。"他看著對麵禿頂廠長顫抖的手,"但有個條件——必須用我指定的二級鋼材。"
"小周啊,你這不是為難人嗎?"供銷科長擦著汗插話,"現在鋼材指標卡得比命根子還緊,二級鋼全被軍工廠……"
"李科長,聽說供銷社新到的那批螺紋鋼,"周淮民突然壓低聲音,"今早還在火車站貨場曬太陽呢?"
會議室瞬間安靜。廠長猛地站起來,茶缸在搪瓷杯蓋上撞出哐當聲:"你小子敢走私鋼材?!"
"是調配。"周淮民從軍綠挎包裏抽出一份紅頭文件,"省計委特批的邊角料再利用指標,您過目。"
當廠長眯著眼看到文件末尾的鮮紅公章時,供銷科長突然慘叫著撲向電話:"老張!把3號倉庫那批貨給我鎖死!周淮民這兔崽子……"
陳先生瞳孔驟縮,茶水在杯口蕩出漣漪。周淮民趁熱打鐵:"我要現匯結算,但可以附贈一套電解槽設計圖——足夠讓您在葵湧碼頭再開三家廠。"
談判陷入詭異的沉默。秘書第三次進來添茶時,陳先生突然抓起電話:"阿蓮,把法蘭克福那批貨的質檢報告調出來……等等,先查查內地有沒有鎳礦進口配額!"
"爸!"何雨柱從月亮門衝進來,油漬斑斑的廚師服上還沾著蔥花,"您老糊塗了?淮民哥是去談正經生意!"
周淮民後退半步避開酒氣,瞥見何大清褲兜裏露出的半截船票——正是後天開往香江的偷渡船。他突然輕笑:"何叔,您知道現在羅湖口岸查得多嚴嗎?上個月剛斃了三個蛇頭。"
何大清臉色煞白,酒瓶當啷砸在地上。"你……你少嚇唬人!"他哆嗦著摸出張皺巴巴的紙,"我有港督特批的勞工證!"
周淮民接過那張泛黃的電報紙,瞳孔驟縮——發報人署名竟是消失多年的何雨水!他猛然抬頭,看見何雨柱也是一臉震驚,顯然對妹妹下落毫不知情。
"這證是雨水托人辦的?"周淮民聲音發緊。何大清突然暴起搶奪證件,卻被他反剪雙手按在石桌上:"說!她現在給誰做事?"
"疼疼疼!放手!"何大清殺豬般嚎叫,"我就知道她在淺水灣當保姆……"話音未落,周淮民突然鬆手,任由老頭摔進滿地碎玻璃碴裏。
"周采購員,您這又是從哪淘換來的洋文書?"老王隔著老遠就喊,煙灰簌簌往下掉。
周淮民單腳支地,露出帆布包邊角的《東方日報》:"王哥,這可是香江最新樓市數據。"他壓低聲音,"中環寫字樓均價都飆到三千八一平了,您說邪性不邪性?"
老王眼睛瞪得銅鈴大:"三千八?夠在咱廠後街買三進院子了!"他忽然想起什麽,神秘兮兮湊近,"聽說李副廠長表弟在香江倒騰樓花,上月剛提了輛奔馳……"
"叮鈴鈴——"
刺耳的自行車鈴打斷對話。穿的確良襯衫的年輕人飛馳而過,車把上掛著的"萬元戶"獎狀被風吹得嘩嘩響。周淮民眯起眼,看著那人消失在辦公樓拐角,嘴角勾起冷笑。
"王哥,勞您跟門衛說聲,我這包資料得直接送楊廠長辦公室。"他掏出兩包大前門塞過去,轉身時補了句,"對了,最近少碰股票認購證,要變天。"
廠長室裏,楊建國正對著搪瓷缸子吹氣,茶水在缸底打轉。"小周啊,采購科這個月鋼材指標還差三成……"
"楊廠,我想請半年事假。"周淮民把報紙攤在紅木辦公桌上,指尖點在"恒隆地產貸款破十億"的標題上,"您還記得七九年那場股災嗎?現在香江樓市比當時更瘋。"
楊建國茶杯"當啷"磕在桌麵:"你小子要學人家炒樓花?組織上可三令五申……"
"是幫國家炒。"周淮民從公文包抽出一遝文件,"這是港商注冊流程,這是外匯兌換批文,這是深城特區新政策……"他每說一句就拍一份文件,最後亮出紅頭文件複印件,"文化部要拍改革開放紀錄片,缺個懂行的采購員當顧問。"
"周生!"清脆的粵語聲在身後響起。穿白色套裝的女人踩著細高跟追來,胸牌上"林淑儀"三個字晃得人眼花,"何爵士請您晚宴,在半島酒店頂樓。"
霓虹燈在維港水麵碎成金箔,周淮民搖晃著紅酒杯,看林淑儀彎腰點雪茄。深v領口下,翡翠項鏈貼著雪白肌膚滑進陰影。"周先生好手段,用文化公司名義套出六百萬貸款。"女人吐出煙圈,"現在全港島都在傳,有個大陸仔在掃樓。"
"林小姐消息靈通。"周淮民摸出鋼筆,在餐巾紙上畫曲線,"不過他們沒看見,東京地價已經跌了23,曼哈頓寫字樓空置率創新高。"他忽然抓住女人手腕,鋼筆尖戳在曲線拐點,"泡沫,就快破了。"
阿英猛地抬頭,淚痕在臉上衝出兩道白痕:"淮民哥……"她突然把繈褓塞給戰士,"先看孩子!出生證在襖子夾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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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響亮的啼哭中,周淮民接過繈褓。小臉憋得通紅,眉眼像極了他穿越前的女兒。戰士核對完證件,忽然用粵語問:"周生,你在香江發大財,怎麽不接老婆過去享福?"
阿英猛地抓住他手腕,指甲陷進肉裏:"你真是……"她突然破涕為笑,從繈褓底層抽出一遝港幣,"這是給咱媽治病的錢,我藏在……"
"周哥!"小徒弟王建國踩著棉鞋啪嗒啪嗒跑來,鼻尖凍得通紅,"張主任讓您去趟倉庫,說……說那批東北大豆的調令有問題。"
周淮民把煙頭碾滅在磚縫裏,起身時軍大衣下擺掃起一片雪沫子。倉庫鐵門吱呀作響,張主任正對著賬本直嘬牙花子,見著他劈頭就是一句:"小周啊,這批大豆要是再卡在保定站,咱們廠年關的豆腐坊可就開不了張了!"
"您放心,我這就去火車站堵老劉頭。"周淮民接過調令掃了眼,忽然輕笑出聲,"張主任,這公章是不是歪了半毫米?"
張主任手一抖,鋼筆在賬本上劃出藍道道:"你小子眼睛比顯微鏡還毒!這是……這是財務科老李蓋的備用章,正章讓二車間借去蓋工服領料單了。"
"明白。"周淮民把調令往腋下一夾,轉身時忽然壓低聲音,"主任,我聽說後勤科老趙最近總往李副廠長辦公室跑?"
"趙科長!"周淮民揚聲招呼,眼瞅著對方後背一僵,"您這是要出差?正好我順路,幫您拎包?"
趙科長回過頭,鏡片後的三角眼眯成縫:"是小周啊,我去保定開物資會,你……"
"巧了,我也去保定站盯大豆。"周淮民晃了晃調令,忽然湊近低語,"剛才看見嫂子在站前賣糖葫蘆,這麽冷的天,可別凍著手。"
"哪能啊!"周淮民套上棉襖就往外衝,迎麵撞見三大爺推著二八自行車進來,車把手上掛著兩掛紅紙鞭炮,"小周啊,我托人從郊區弄了五斤花生,換你半扇排骨?"
"成!"周淮民摸出鑰匙打開儲物櫃,臘肉的鹹香混著樟腦味撲麵而來。他剛要拿排骨,忽然聽見西廂房傳來摔碗聲,緊接著是秦淮茹尖利的哭罵:"賈張氏你個老虔婆!大過年的克扣我娘家寄來的糧票!"
林秀梅舉著鍋鏟衝出來,周淮民趕緊拽住她:"我的姑奶奶,你懷著身子呢!"
"我呸!她賈家上個月借走五斤棒子麵還沒還!"林秀梅挺著五個月的肚子往西廂房瞪眼,"周淮民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敢把排骨換給秦淮茹,晚上就睡灶台去!"
"周哥!"秦京茹擠到跟前,辮梢的紅頭繩一翹一翹,"我姐讓我問你,能不能勻她兩斤白麵?"
周淮民還沒開口,林秀梅的鍋鏟已經敲在缸子上:"不能!上月她借走的雞蛋還沒還!"
"嫂子~"秦京茹跺著腳撒嬌,忽然瞥見周淮民從兜裏掏出的麥乳精,眼睛唰地亮了,"這是給我帶的?"
"想得美!"林秀梅一把奪過鐵罐,"這是給我娘家媽的!"
"慢著點!"林秀梅拍著丈夫後背,"前頭冰溜子!"
話音未落,三輪車軲轆碾過暗冰,車鬥猛地一歪。周淮民眼疾手快撐住牆根,回頭就見林秀梅正用圍巾抽打車鬥裏的禮物:"讓你不老實!"
"姑奶奶,打壞了晚上喝西北風啊?"周淮民笑著把車扶正,忽然聽見胡同口傳來熟悉的京片子。
"喲,這不是周科長嘛!"穿貂皮大衣的女人倚著吉普車,紅指甲敲著車窗,"帶著媳婦回娘家?要不要捎你們一程?"
周淮民瞳孔驟縮——這女人是趙科長那天的相好!他剛要開口,林秀梅已經從車鬥裏探出頭:"是紡織廠王主任家的吧?我嫂子在你們廠醫務室當護士呢!"
"哎呦,原來是林會計的妹妹!"女人瞬間換上熱情笑臉,"我順路,真順路!"
吉普車在雪地裏扭著秧歌往城外開,周淮民盯著女人後腦勺的波浪卷,忽然開口:"王主任最近去南方考察得還順利?"
"可不就是!"女人從後視鏡裏瞟他,"帶回來好多新鮮玩意,什麽收錄機、電冰箱的……"話音戛然而止,她猛打方向盤避開個雪坑。
"放你娘的屁!"賈張氏掄著擀麵杖從東耳房衝出來,"這是我賈家的祖產!你個克夫的喪門星還想占房子?"
秦淮茹突然尖叫著撲上去:"這是我男人用命換來的!"
周淮民攥著房契的手忽然被林秀梅按住,孕婦的體溫透過棉襖傳來:"當家的,你要摻和?"
"看破不說破。"周淮民把房契折成方塊塞進兜裏,抬頭時正對上街道辦主任若有所思的目光。他忽然揚聲道:"主任,我聽說東直門那邊要建新菜市場,這房子做倉庫正合適!"
"王科長說你們上月差旅費超支兩倍?"他慢悠悠翻開賬本,鋼筆尖戳在某頁數字上,"天津港兩趟,沈陽三趟,結果就拉回來五噸邊角料?"
五十多歲的老劉頭抹了把汗:"周主任,這……這不是趕上大雪封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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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封路?"周淮民冷笑起身,踱步到窗邊。八三年初春的北風卷著沙粒撲在玻璃上,他忽然轉身甩出三張火車票,"巧了,我昨兒剛從沈陽回來。國營飯店的榛蘑燉雞味道不錯,你們一頓吃了八塊錢?"
"從今天起,出差補助砍半。"周淮民把鋼筆插回中山裝口袋,"再有吃回扣、虛報賬目的,直接去保衛科喝茶。"他忽然壓低聲音,眼神像刀子似的刮過三人,"別當我不知道你們跟二車間那點貓膩,想退休金泡湯就繼續作。"
"先跟我來。"他扯著人往後院倉庫走,從鐵皮櫃底層摸出個牛皮紙袋,"這裏有二十,算我私人借的。"
"二十塊就把你收買了?"他噴出個煙圈,"周淮民上月倒騰鋼材,淨賺這個數。"兩根手指比了個八。
秦淮茹後退半步:"範主任,您別害我……"
"周主任!救命!"秦淮茹渾身濕透,發梢滴著冰碴子,"範金有要害您!他說要在貨車水箱……"
"看戲。"周淮民掀開帆布,底下整整齊齊碼著彩色電視機。秦淮茹眼睛都直了——這年頭一台東芝火箭炮能換半套房!
"範金有以為我要倒鋼材?"他掏出大哥大按了幾下,"讓他看看什麽叫空手套白狼。"
"周淮民呢!讓他滾出來!"
"周主任,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宣傳科小張激動得直搓手,"市電視台要拍改革開放典型人物專題片,全廠上下就推了您一個!"
周淮民把采訪函往桌上一拍,鋼筆在紙角壓出個月牙印:"老張,你跟我交底,這事兒誰牽的線?"
小張支吾著摸出懷表看時間,表鏈在胸前晃得叮當響:"就……就上回您從深圳倒騰回來那批進口鋼材,李主任在招待所多喝了兩杯,跟文化局王科長提了一嘴……"
"砰!"周淮民一巴掌拍在紅漆斑駁的辦公桌上,震得搪瓷缸裏茶水直晃蕩,"李懷德這是把我架火上烤!現在全廠都在傳我倒賣計劃外物資,這時候上電視?"
正說著,門簾嘩啦一響,軋鋼廠播音員於海棠抱著稿紙探進頭來。她今天紮著倆麻花辮,碎花襯衫領口別著廠徽,倒顯出幾分學生氣:"周主任,導演組讓先對台本。喏,這是問題清單。"
周淮民接過稿紙的手突然頓住。最上麵那張紙上,用紅筆圈著個問題:"聽說您主導的"以貨易貨"模式,為廠裏創收二十八萬?這算不算鑽政策空子?"
"胡鬧!"他猛地把紙拍在桌上,驚得於海棠鋼筆都掉地上了,"這問題誰擬的?讓導演組現在就來見我!"
"範科長這是從潘家園淘換著好物件了?"周淮民轉身時,袖口不經意擦過範金有肩頭。
"範先生。"李超人突然用蹩腳的普通話打斷,"周先生同我講過,您在內地沒有進出口資質。"
範金有夾菜的手頓在半空,鴨皮上的甜麵醬滴在意大利皮鞋上。他慢悠悠掏出塊手帕擦拭,突然笑出聲:"李生,您知道去年深交所門口,倒賣認購證的人怎麽打招呼嗎?"
他突然掏出張紙拍在桌上,正是周淮民親筆簽發的物資調撥單!"您要建電子廠,可這批稀土永磁材料……"
"李生,我們換個地方談。"他突然抓起外衣,經過範金有身邊時低聲冷笑,"範科長,您知道八十年代最賺錢的買賣是什麽嗎?"
"棒梗,把磚頭放下。"周淮民摸出火柴點燃香煙,火光照亮少年猙獰的臉,"你偷廠裏銅料的事,範金有早告訴我了。"
棒梗手一抖,磚頭當啷掉地上。他突然撲通跪下,帶著哭腔:"周叔,我姐要高考,我媽病在床上……"
"起來!"周淮民一腳踹開磚頭,"明天自首,我保你姐上大學。"他突然壓低聲音,"但你得告訴我,範金有讓你偷的賬本在哪?"
棒梗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跳起來:"不行!範叔說……"他突然捂住嘴,眼裏全是驚恐。
周淮民掐滅煙頭,火星在青磚上燙出個小黑洞。他突然笑了,從兜裏掏出張紙:"看看這個。"
那是棒梗親筆寫的借條,落款處還按著紅手印。"你媽治病借的高利貸,利息每天翻番。"周淮民把借條湊近煤油燈,"你說,這火苗子舔上來,得多少秒能燒完?"
"我說!我說!"棒梗突然崩潰大哭,"賬本在……在範叔家供桌底下,用黃紙包著……"
周淮民從卡車後探出頭,瞳孔驟縮。那把槍管上還沾著暗紅鏽跡——正是去年庫房失竊的五四式!
"範金有!你跑不了了!"刑警隊長舉著喇叭喊話。
"放你娘的屁!"範金有突然拽過躲在一旁的棒梗,槍口頂住少年太陽穴,"都退後!給我準備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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