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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百六十章 在所難免

    李仁海扶著“醉醺醺”的秦董事長回房間去了，不多時，簡雯從洗手間回來，和林瑤一起離開了酒巴。

    兩人並肩而行。

    簡雯見她臉色不太好，問道：“我看你剛才臉很紅，是不是喝多了？”

    林瑤微微一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讓她覺得不舒服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忙了一整天，累了，時間已經很晚，困了，威士忌後勁足，有點上頭……諸如此類。

    可是最主要的原因並不是她太累、太困，更不是因為她喝的那點威士忌，而是秦董事長借酒裝瘋，對她動手動腳了！

    有一瞬間，她很想對簡雯和盤托出，但也隻是想想而已。

    林瑤很清楚，就算她所說的話句句屬實，也不能保證簡雯聽後會怎麽想。

    倒不是她不信任簡雯，而是這種事太令人難以置信，如果這不是她的親身經歷，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要是簡雯不小心說了出去，別人會怎麽想、怎麽看？

    萬一傳到林雲那裏，她會作何感想？會不會以為是自己試圖勾搭她“醉得不省人事”的丈夫？

    秦董事長絕不會承認自己做過這種事，而且他肯定會說自己喝多了，沒準反咬一口，那她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真要是鬧將起來，吃虧的還是她自己。

    所以，她不能說啊。

    簡雯轉過身來，見她兩眼發直，整個人愣愣的樣子，又問了一句，“現在怎麽樣，好受點了沒？”

    “好多了。”林瑤這才緩過神來，她擡手摸了摸有些僵硬的臉，答道：“我一喝酒就這樣，我們趕緊回去吧。”

    “我早就想回去了。”簡雯蹙眉，不滿道：“都怪李仁海，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這一天有多累，居然還讓我們陪著喝酒。”

    簡雯這番埋怨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如果沒有李仁海與秦董事長一唱一和，估計氣氛不會太融洽，吃完晚飯就該散了。

    如果沒有來酒巴，想必她也不會遇到這種糟心事。

    不過，理智告訴她，發生這種事不能怪李仁海，要怪就怪秦董事長，那個渣男、僞君子……

    “也是。”林瑤忍不住說道：“早知道我們就不該給他麵子。”

    林瑤口中的“他”自然是秦董事長，

    簡雯贊同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往後說什麽都不奉陪了！”

    這也正是林瑤心中所想，“沒錯！”

    “他要是喜歡拍馬屁就讓他自己拍去，別總把我們也捎上。”

    呃……

    看來，她們並沒有想到一處。

    回到房間後，簡雯先去洗漱了，林瑤則待在房間裏發呆，她心裏亂糟糟的。

    她怎麽也沒想到，秦董事平時人模狗樣的，還披了名校高材生，上市公司高管的表皮，酒品居然這麽差！

    不，他差的絕不止酒品！

    林瑤在天風公司時被幾個男孩子堵過，在越洋大廈也被梁辰糾纏過，但她並未遇到過真正意義上的x騷擾。

    秦董事長不同，雖然隔著單薄的春裝，但也算動手了。

    她和秦容澤都還沒有到這一步，居然被一個有婦之夫……林瑤光是想想就覺得很嘔！

    “哢噠”簡雯洗漱完畢，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已經很晚了，你趕緊去洗漱一下。”她一邊取了麵膜往臉上抹，一邊說道：“我把麵膜擱這兒，等下你記得敷一敷，否則明天會顯得氣色不好，沒精神。”

    林瑤一臉窘迫地站在原地，耳根子有些泛紅，她這次來上海隻帶了幾套換洗的衣裳。

    簡雯不同，她帶的換洗衣服有好幾套，搭配衣服的鞋子、包包、配飾更是琳琅滿目。

    不僅如此，她還帶了許多洗護用品，什麽洗發水、護發素、洗麵奶、爽膚水、精華液、日霜、晚霜、防曬霜、護手霜、美白麵膜、保濕麵膜……一應俱全。

    林瑤此時方知，原來簡雯的皮膚好，而且不管什麽時候看到她，都是容光煥發的模樣……是有原因的。

    人和人最怕比較。

    和簡雯一比較，林瑤完全是個糙漢子！

    若是和李仁海相比，林瑤不論說話還是做事都太不夠圓滑，容易得罪人。

    這就難怪，一直以來對她有意見或是輕視她的人不少。

    林瑤明白，隻知道一味埋頭苦幹是不行的，她得試著改變自己，譬如向簡雯學習管理好自身形象，或是向李仁海學習為人處世。

    夜已深，林瑤匆匆洗漱完畢就睡下了。

    這一晚，她睡得並不安穩。

    她發現自己在茫茫無際的叢林中迷失了方向，簡雯、李仁海都不見了人影，隻剩她一個人。

    “簡雯，李仁海，你們在哪兒？”

    回應她的隻有蕭蕭的風聲。

    林瑤覺得自己不能在原地無期限地等下去，正準備往外走，就在這時，變故突生！

    她身邊的樹木忽然動了，粗細不均的樹根如同八爪魚的腳一樣，從地下鑽出來!

    一棵、兩棵、三棵……所有的樹都像成精了似的，扭動起來！

    更為驚悚的是，她發現這些樹如同蹣跚學步的幼兒般，朝她走來！

    沒錯，真的是用走！

    林瑤驚懼萬分，她沒時間考慮樹為什麽會走，也顧不得去想這些樹為什麽都會朝她而來，她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起來。

    朔風呼呼地撲麵而來，她覺得很奇怪，自己的速度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快？

    既然這麽快，應該可以把那些會走的樹甩掉了吧？

    她一回頭卻發現那些仿佛成了精的怪樹離她更近了些，它們的樹枝、根係眼看就要將她包裹。

    林瑤又是一陣膽顫心驚，更讓她感到害怕的是，在她身後追逐的樹木變多了，看過去密密麻麻一大片，仿佛整片叢林裏的樹都成了精怪，此刻就在她身後。

    她有種直覺，要是被這些樹抓住，她隻有死路一條！

    最糟糕的是，她已經跑到了懸崖邊，往前一步是懸崖，往後是數不清的樹精！

    怎麽辦？

    林瑤覺得腳下一空，她掉落懸崖了！

    她尖叫一聲，猛地坐起來，眼睛也同時睜開了。

    原來是做夢！

    夢中的她在深淵裏不斷下墜下墜，就在她即將摔到地麵的那一刻，她猛然驚醒了，嚇出一身冷汗。

    猶在睡夢中的簡雯不滿地嘟嚷一句，“怎麽回事？”

    林瑤撫著胸口，心有餘悸地說道：“我做噩夢了。”

    簡雯迷迷糊糊地問了句，“什麽夢？”

    林瑤眼底閃過一絲複雜，“夢到妖怪追我。”

    簡雯頗感無奈，嘟嚷道：“還早呢，再睡會兒。”

    林瑤“嗯”了一聲，卻是丁點睡意都無，隻有她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這種夢。

    昨晚在酒巴，秦董事長那個如同鎖定在勢在必得的獵物上，放肆的眼神嚇到了她！

    林瑤沒法忘記秦董事長那個眼神，也無法說服自己，那隻是一個誤會。

    她不理解，秦董事長怎麽會盯上自己。

    若說在以前，可能因為她是公司裏唯一的單身狗。

    如今不同，她有男朋友了。

    淩雲現在有十幾個風格迥異的年輕女孩，若論長相、身材、身高，沈晶晶都在自己之上，若論氣質、涵養，她也沒法和簡雯比，更不能和林雲比！

    秦董事長為什麽會盯上她？

    難道她有什麽不合時宜的舉動，讓人誤會她比較輕浮？

    還是說，她看起來比較好欺負？

    當然，也不排除秦弈昨天隻是借酒裝瘋，隨便找個人下手的可能。

    又或者他在試探自己……

    若是自己不給他機會，應該沒事了吧？

    畢竟，秦董事長不缺女人，而且他的妻子是林雲。

    展會還在繼續，接下來的三天，淩雲實業依舊是整個浙江團最炙手可熱的，林瑤也漸漸發現了這一點。

    其實，這不難理解：從事機械行業的妹紙比較少，美女就更罕見了。

    客戶們在機械館走了一圈，從清一色的漢子或女漢子中發現了高顏值且風格迥異的林瑤和簡雯時，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然後又忍不住坐下來和她們聊幾句，順便交換一下名片。

    歪果仁和華國人的審美有著不小的出入，這一點，在簡雯身上尤其明顯，她在華國人眼中屬於普通漂亮+氣質特別好，歪果仁眼中則是妥妥的女神。

    有歪果仁在看到簡雯的第一眼就被她的美貌驚呆了，有的直接贊美，有的隻敢遠遠看看，不敢和她說話。

    林瑤和李仁海都覺察到了，簡雯本人依舊淡定臉，似乎毫無所覺，也可能根本不在乎。

    秦董事長原本隻是偶爾出現在展位上，新客戶都不認得他，於是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忽視他。簡雯和林瑤已經不需要向他請教什麽，以至於他的“才華”居然完全沒有機會施展。

    秦董事長自覺沒趣，之後的幾天裏，他一般都是稍作停留便和相熟的“朋友”去喝咖啡了。

    到了第五天，也就是準備撤展這天，他直接玩起了消失，連手機都不接。

    下午，還沒有到閉館時間，浙江團的參展商已經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在打包樣品，他們三人自然有樣學樣。

    李仁海小心翼翼地打包樣品，簡雯給他打下手，林瑤則四處奔波，將租借的物品還給展方並退回押金，找貨運將那堆重達五六百公斤的樣品運回杭州。

    直到一切就緒，秦董事長才現身。

    通過這件事，林瑤對這位“秦董事長”的了解又多了一層。

    她無比慶幸，淩雲實業是在林雲的領導下，而不是秦董事長，也幸好，秦董事長有自己的事業，幾乎不到淩雲實業。

    否則她在淩雲恐怕是待不下去了。

    上海展是淩雲實業第一次參加展會，通過這次參展，他們三人一共收獲了近千張客戶名片，和意向訂單若幹，這在浙江團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他們回到杭州後，林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展會上收集到的客戶資源分配給公司裏的十五名業務人員。

    這些客戶資源的大頭在簡雯那裏，其他業務人員都分到了一部分。

    雖然林瑤不屬於業務人員，分配客戶名片的時候，她和公司裏的業務人員一樣分配到了一部分的客戶資料，但是這些客戶的區域很集中，都來自東南亞。

    原因是東南亞幾國的市場都交給文先生了，淩雲不能擾亂文先生的市場開發，也就不能將産品銷售給同一市場的其他客戶。

    可是東南亞市場這麽大，而文先生的年紀不小了，精力有限……

    哎，想想還真是不好辦呢。

    難怪林雲給她客戶資源時，那麽爽快。

    估計除了把這些交給林瑤以外，她已想不出更好的處理方式來。

    值得一提的是，林瑤在參展期間接下來的意向訂單還是由她本人繼續負責。

    總的來說，她也不是一無所獲，畢竟在上海與她當場簽下意向訂單的客戶就有十幾位。

    其中絕大部分是一萬米元以內的試訂單，但是有位米國客戶直接甩出了年采購量五百萬米元的大單，就看她能否抓住了。

    對於林瑤來說，和米國客戶接洽與合作讓她喜憂參半。

    她的作息時間很規律，但是和米國客戶合作，日夜顛倒是在所難免的事。

    那可是一年五百萬米元的采購訂單啊，折算提成得有多少？

    她和林雲，誰都沒有說起提成一事。

    林瑤不提，是因為她覺得林雲心裏應該有數。

    林雲不提，是因為林瑤手上的訂單，每個月出貨都近千萬，如果真按照利潤的10提成，那將是一個驚人的數字，就算按照出貨金額的0.2，也是一筆不小提成。

    林瑤接到的訂單越多，她就越是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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