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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0 章  她的計劃

    “一派胡言！”小女孩著急出口反駁道。

    “一派胡言？”夏煙冰冷的聲音帶了幾分譏諷，“無煙，如果不是你滋生的陰暗麵過於強大，強大到超過你本人的意識，我也不會出現……”

    “說到底，你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你根本無法接受我的誕生，一直在排斥我。難道我就願意出現嗎？……”

    “或許你該好好想想，如何早日奪回主權。”

    說完這些，黑暗裏再也沒有傳出過夏煙的聲音，被喚作無煙的小女孩愣在那，絲毫沒有察覺到她身邊的光被周遭的黑暗蠶食了些。

    “久仰江小姐大名，今日一見竟覺得有些熟悉，就好像是在哪見過一樣。”夏煙垂下握著話筒的手，提著裙擺慢悠悠地走下舞臺。

    江雲舒挑了挑眉，微笑著答道：“今日雖是同夏小姐第一次見麵，卻也覺得分外眼熟，有些格外‘親切’呢！”

    這“親切”二字咬的極重，看著夏煙的眼眸隻有冷意。

    夏煙沒再和江雲舒說話，而是看著一旁酷似聶華清的聶華容道：“聶小姐這身打扮倒是少見，頗有些……令妹的模樣。”

    周鈺挽看了眼如同在沙場的將軍正癡迷於與敵人對峙的夏煙，又看了眼身邊一直盯著聶華容，似乎是在透過聶華容看著某個人的時悅，有些突兀的開口道：“宴會都已經開始一個多小時了二位才姍姍來遲……”

    周鈺挽這話雖然隻說了一半，但現場的人隻要仔細想想也知道這後半段是什麽——她是在說她們的架子也太大了些。

    “喲，是我們來的不巧了。”杵在一旁當花瓶的聶華容垂眸回了句，神色無辜至極。

    時悅見狀有一瞬的恍惚，仿佛麵前站著反擊周鈺挽的人不是聶華容，而是聶華清。

    江雲舒敏銳的捕捉到時悅變化的神情，勾唇一笑。

    她的計劃……很成功！魚兒已經被吸引住了，隻要他一咬鈎，她就可以收網了……

    “巧！巧的很！”江雲舒握著聶華容的手看著周鈺挽道，“早一些宴會還未開始，晚一些宴會便結束了，這兒會兒來剛剛好！”

    周鈺挽看著江雲舒，眼中閃過一絲陰霾，緊攥著手。隨後重新勾起一抹笑，挽著時悅再次說道：“不管如何，來了就好，你說是嗎？悅哥哥！”

    時悅回神，視線終於離開了聶華容，他低頭看著周鈺挽挽著他的手，下意識想抽出來，但周鈺挽怎會讓他得逞？挽著時悅的力道出奇的大。

    “悅哥哥，江小姐和聶總好不容易來了，咱們得好好招待人家不是？”說完看向聶華容，眼底帶了一抹得意。

    切！得意什麽？

    江雲舒的笑像是固定在臉上一般，讓人無法判斷她此刻的心情。但在聽到周鈺挽的話之時，她就在內心翻了個白眼表示不屑。

    “啊？啊！對！挽挽說的是！”時悅終於緩了過來，連忙點頭附和，語氣卻顯得有些許敷衍。

    周鈺挽卻好似不在意般，挽著時悅離開了話題中心，一頭紮進人群中。

    夏煙看著眼二人離開的背影漸漸融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見，回頭沖江雲舒二人隨意點了點頭，轉身回到舞臺繼續主持大局。

    反觀江雲舒這邊，她拉著聶華容走到陽臺上。

    陽臺坐落於湖麵之上，距離陽臺底部不到五厘米的地方是泛著漣漪的湖。

    室內燈火通明，暖融融一片。人們歡聲笑語好不熱鬧。對比之下，陽臺倒顯得冷清極了。

    隻有那漸涼的晚風輕拂湖邊的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仲夏夜一曲優美的音樂；那一輪未滿的彎月高掛在天，像是仲夏夜的聚光燈；潛遊嬉戲的魚兒配合著樂曲在湖中舞動著，向頂端攀爬的蝸牛想要占據有利地位聽一聽這猶如天籟般的曲子，瞧一瞧舞者那優美的舞姿……

    月光如水，給四周景物渡上一層薄紗，顯得有些許神秘。

    “別忘了我們的計劃。”江雲舒擡了擡手中的高腳杯，紅酒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拍打著杯壁——這是她剛剛走出來前順走的一杯紅酒。

    “當然！”聶華容撐著陽臺外圍的大理石扶手，望著遠方隨風而舞的樹木悠悠回道。

    “……”

    江雲舒看著她這副模樣不禁問道：“你不會覺得這一切不太公平嗎？”

    聶華容聞言搖了搖頭，嗤笑一聲：“何為公平？何為不公平？這或許並沒有固定的答案，隻要我們覺得，這是公平的，就足夠了……”

    說罷，聶華容轉身走向人群，沖著江雲舒擺了擺手：“走了！祝我好運吧！”

    隨後便拉開了玻璃門，重新回到喧鬧的人群中。

    江雲舒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良久，忽的低聲說道：“祝你好運！我的朋友！……”

    沐清餘一直盯著江雲舒所在的陽臺，在聶華容進來後，他放下酒杯擡腳往外走去。

    玻璃門再次被推開，開門聲夾帶著室內的喧囂，可江雲舒卻置若罔聞，仍自顧自的看著眼前的美景，喝著杯中的美酒。

    “江雲舒。”沐清餘緩步走到江雲舒身側，同江雲舒一般撐著陽臺扶手，望著仲夏夜的圓舞曲忽然出聲，“嚇我很好玩是嗎？”

    江雲舒一驚，搖晃高腳杯的手頓了頓，而後快速整理好心情，唇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眼睛依舊看著麵前的美景，道：“嚇？沐總真是愛開玩笑！我們初次見麵，就算沐總想和我打招呼，也不必用‘嚇’這個字來打招呼吧？！”

    “打招呼？”沐清餘垂眸低笑一聲，聲音如同潺潺流水淌入江雲舒的心，“除了第一次，剩下兩次初見時，你都是直接把我嚇進醫院的。這難道不是江小姐一貫的打招呼的方式？”

    江雲舒身體一僵，直接放下了高腳杯扭頭看著沐清餘，問：“你……記起來了？”

    沐清餘笑了笑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江雲舒被氣笑了。

    好你個主神，跟我玩這出是吧！好好好！看誰玩的過誰！

    “你不開心。”沐清餘垂眸看著身旁的江雲舒肯定道。

    被主神擺了一道換你你開心嗎？

    心裏這麽想著，卻還是出聲辯解道：“沒有。沒有生你的氣。”

    “你怎麽突然記起我了？”

    “你怎麽變成真人了？”

    二人異口同聲問道。

    問完看著對方又笑出了聲。

    江雲舒率先道：“我剛剛隻是在氣把我變成‘真人’的罪魁禍首居然還把你的記憶還給你了。”這樣我的攻略任務應該就能簡單些了吧？……

    “你和那個罪魁禍首是買賣關係？”沐清餘問。

    “不算是吧！我就是個給人家打工的“可憐鬼’。”江雲舒嘆了口氣，故作憂愁道。

    沐清餘挑眉：“打工的？”

    “是啊！全年無休，無工資無獎金，待遇極差！”江雲舒低垂著眸，有些愁眉苦臉的。

    沐清餘在一旁安慰道：“那就跳槽好了！來我的公司吧！”

    江雲舒擡眸看了沐清餘一眼，嗤笑道：“就你？我可是‘女鬼’！老板不是閻王爺就是黑白無常，你還能比得過他們？”

    沐清餘聞言靜默了一瞬，低垂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麽，忽然道：“要不然……我也去陰曹地府謀個一官半職的？”

    江雲舒被沐清餘這話逗的哈哈大笑：“喂！你可是活生生的人！幹嘛要去那陰森森的地方謀職？”

    “不行嗎？”沐清餘問的理直氣壯。

    江雲舒：“哈哈哈哈！拋開你還活著這一因素，你也去不了！”

    沐清餘疑惑：“為什麽？”

    江雲舒：“大哥，那陰曹地府最不缺的就是鬼了，你一怕‘同類’的去了還不得嚇死！”

    話裏話外都在暗示沐清餘是個怕‘同類’的“膽小鬼”。

    沐清餘張了張嘴，終是沒有再說出什麽來，隻靜靜的看著笑得開懷的江雲舒，整個人由內而外的散發著溫柔……

    進入宴會廳的聶華容越過人群，走上了舞臺一旁的旋轉樓梯。

    她提著裙擺，扶著大理石扶手一步步往二樓走去。

    在二樓，你可以很好的看到人頭攢動的一樓，而那悠揚婉轉的中國樂傳上了二樓，聽的清楚。

    “清清！”

    聶華容正要拐過一個牆角，突的被人叫住。

    她回頭一瞧，喊她的不是時悅又是誰？

    她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再回頭時，笑意不再譏諷，而是分外的溫柔。

    “阿……阿悅。”聶華容第一次管陌生人叫這種如此親昵的稱呼，一時有些適應不了。

    縱使和江雲舒排練了很多次，也不如站在本尊麵前叫的令她感到惡心。

    “你……真的是清清？”時悅不可置信的看著聶華容，語氣中有些失而複得的喜悅。

    “葬身火場的那個人……其實是我姐姐給我安排的替身……”聶華容有些糾結的開口，手緊攥著裙擺外的粉紗，“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時悅敏銳的捕捉到了一個詞——“替身”！

    是什麽樣的情況下，聶華容才會給“聶華清”安排一個替身，暗中帶走“聶華清”呢？

    帶著疑問，他開口詢問道：“聶華容為什麽要給你安排一個替身？”

    “因為……因為舒姐姐說她做了個夢，夢見有人會在海島上謀害我！”聶華容支支吾吾半天，好不容易憋出這一句含糊不清的話來。

    “舒姐姐？……”時悅喃喃重複著這個稱呼，垂眸，似是在腦中尋找著與之對應的人名。

    “是那個穿焦糖色裙子的女孩嗎？”他問，聶華容點頭。

    “這話雖然荒唐，但好在你姐姐留了個新眼，不然……我們可就天人兩隔了！”時悅擡眸看著聶華容露出溫婉的笑來，“為什麽不告訴我，我還以為……唉！你姐姐也真是的，人還好好的活著，卻辦了葬禮，難免晦氣了些……”

    “可如果不這樣做，怎麽能夠引蛇出洞？”聶華容反駁道。

    時悅聞言震愣片刻，回味了一番方才與聶華容的對話，終於是明白過來：“有人謀害你？！是誰？”

    聶華容搖頭答道：“我也不知道，不過舒姐姐說能通過我的死，獲得一些好處的人是兇手的概率很大……”

    句句不提真兇，卻字字都是真兇。

    若是時悅聰明些，便能聽出聶華容的話外之意。

    但很可惜，他空有男主光環，卻沒有一副好腦子。

    “我會幫你一塊兒查查的！”時悅飛快說道。

    “不重要了……”聶華容搖搖頭，低垂著腦袋輕聲道，“都已經不重要了……”

    “為什麽？這已經危及到你的性命了！”時悅有些急，語氣不自覺帶了幾分怒意。

    “阿悅，我們都放過彼此吧！我這一生注定隻能呆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出個門都要僞裝成姐姐的模樣……”說著，聶華容擡腳往後退了退，道，“我祝你和周小姐百年好合……再見！”

    話落，聶華容轉身就跑，穿著高跟鞋也絲毫阻止不了她逃跑的步伐。

    “清清！……”時悅追著聶華容跑，但在下一個拐角就跟丟了。

    時悅有些失魂落魄的站在拐角處，低垂著腦袋有些沮喪，他喃喃道：“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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