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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尾聲

    再說說一旁早已離開婚宴的夏煙以及跟著她離開的莫竹。

    夏煙快步走在沙灘上，直至再聽不見婚宴的樂曲才放慢腳步。在她身後的沙灘上是一串又一串的腳印。

    莫竹始終不緊不慢地跟在夏煙身後，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突的，夏煙停下了腳步，莫竹見狀，也跟著停下了腳步。

    “有事？”

    夏煙沒有回頭看後麵跟著的那個人，而是直接出聲詢問道。

    莫竹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他推了推金絲眼鏡道：“她該回來了。”

    “嗬！”夏煙冷笑一聲。

    “說起來，我之所以能夠誕生，這裏麵還不乏有你的功勞。”

    莫竹先是皺了皺眉，隨後又舒展開來。

    他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憂傷與自責，說道：“我知道那樣做會讓她受到傷害，但……”

    “但你沒想到這傷害大到令她自殺，令她負麵情緒瘋狂滋生，最後誕生了個我。”夏煙截住莫竹的話頭，將他剩下的話說完。

    “說到底，你對無煙的喜歡也沒有你想象中那般熱烈而深沉。”

    “你會做出這種舉動，不過是你自以為這樣可以護住她罷了。”

    “這種自以為是的愛，最是不值錢。”

    夏煙偏頭瞥了他一眼，那雙杏眼中滿是厭惡。

    她言辭犀利，像是要逼出莫竹的真麵目一般。

    莫竹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這種程度的激將法與他而言也隻是以卵擊石——白費力氣罷了。

    夏煙見莫竹無動於衷，盯著他好半晌，突的笑了起來。

    她擡頭看了眼蔚藍色的天空，像是那得到了解脫的人一般，閉上眼，長舒一口氣，道：“沒想到我的生命竟如此短暫，這麽快就到頭了……”

    莫竹冷冷的看著她的背影，一言不發。

    在夏煙的腦中，那抹白不斷擴大自身領域，吞噬了周遭的黑暗，直至光重新照耀這整個世界。

    在這一刻，黑暗與光明的位置顛倒，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夏煙，你該從我的世界裏離開了！”

    “占據了我的身體這麽久了，也該還給我了！”

    夏煙突的出現在那被吞噬的即將消失的黑圈中。

    她站在那兒，看著無煙，腳下的黑色圓圈不斷被光蠶食。

    麵對無煙，她沒有過多的情緒起伏，反而露出一抹釋然的笑。

    在被光吞噬之前，她望著無煙道：“希望你們百年好合，也希望……我永遠也不會再和你見麵……”

    這路是你自己選的，你相信他的說辭，可我不信！

    可就算我說了，又有什麽用呢？

    愛情會蒙蔽一個人的雙眼，使她失去對事物的判斷力。

    你永遠不要試圖去扯開那覆蓋在雙眼之上的布。

    因為你會發現，除非是那個人幡然醒悟，自己扯去蒙蔽她雙眼的布，否則你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夏煙閉上眼，這麽想著的時候，光已經開始吞噬她。

    她開始破碎、消散……

    最後化為幾片粉色的花瓣隨風飄散……

    莫竹眼看著夏煙站在那一動不動，蹙了蹙眉，大步走上前。

    就在他想伸手觸碰夏煙肩膀的同時，她突然動了動，轉身抱住了他。

    “小竹子，我回來了！”

    現在操控身體的正是剛剛奪回主權的無煙。

    她抱著莫竹，聲音哽咽道。

    莫竹聞言輕嘆一口氣，一手抱著她，一手不斷撫摸著她的發頂，似是安慰道：“沒事了，我在呢！”

    在說說時悅舉辦的婚宴現場。

    在江雲舒、聶華容、周鈺挽三人離開後，衆人也是走的走，散的散。

    時悅獨自一人跌坐在圓臺上，旁邊的司儀官看了這出戲後隻搖頭嘆氣，轉身下了臺，默默離開了。

    時欣親眼目睹了這場荒誕的鬧劇，可她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哥哥受到打擊卻無能為力。

    時欣領著夫婿走上圓臺，她蹲下身看著六神無主的哥哥，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心疼極了。

    “哥哥，聶二小姐已經死了，周姐姐也瘋了，你可不能再出事了！”

    時欣握著時悅的手溫聲說道。

    “欣欣，你說哥哥是不是特別傻、特別蠢？”時悅麵無表情的問，“我接連傷害了兩個喜歡我的人——一個因我而死，一個因我而瘋……”

    “哥哥，這不是你的錯！”

    “不！這就是我的錯！”

    “如果我一開始就一直等著挽挽，沒有招惹清清，清清就不會因我而死……”

    “如果在這兩段感情中，我能夠早些做出割舍，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說到底，這一切的一切，皆因我而起，我怎麽可能沒有錯呢？”

    說著說著，時悅眼中蓄滿了淚，豆大的淚珠滴落下來，砸在了時欣手背。

    “哥！你別哭啊！你一哭，妹妹也想哭……”

    時欣擡手抹去時悅臉上的淚痕，自己的眼淚卻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哥，我們先回家，先回家好不好？”

    時悅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而離開婚宴的江雲舒和聶華容則是被人攔了下來，此時雙方正僵持著。

    “江小姐，好久不見！”

    沐清餘從遠處走來，圍著江雲舒二人的那些黑衣人迅速向兩邊撤去，給沐清餘讓出一條道。

    待到沐清餘走近，那幾個黑衣人齊刷刷的彎腰行禮。

    “沐總這是幹什麽？”

    聶華容上前一步，擋在江雲舒身前與沐清餘對視。

    “聶總何必如此緊張？我隻不過想請兩位到沐宅一敘。”沐清餘繞過聶華容，看向她身後的江雲舒。

    說是邀請二人去沐宅敘舊，眼神卻是黏在江雲舒身上，看都沒有看聶華容一眼，仿佛那句話是說給江雲舒一個人聽的一般。

    “請？沐總的請法還真是稀奇啊！”聶華容譏諷道。

    “請到了不就好了？何必在意過程？”沐清餘邪魅一笑，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還不等聶華容有所反應，江雲舒先一步牽著她走了上去。

    沐清餘緊隨其後。

    這烏泱泱的一群人就這麽離開了沙灘。

    沐宅。

    橘貓慵懶的躺在沙發上睡覺。

    在橘貓旁邊坐著個中年人，他穿著一身紅色唐裝，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橘貓。

    “爸！我回來了！”

    大門被打開，陽光透進屋內，射下來人的影子。

    沐清餘領著江雲舒和聶華容走了進來。

    他坐在右側的沙發上，江雲舒和聶華容對視一眼，有些不解。

    不是說沐清餘他爸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死了嗎？

    聶華容看著那露出的腦袋，愈發覺得熟悉，她壯著膽子走上前一探究竟，試圖想要看到那人的臉以否決內心的猜測。

    但看到中年男子的臉後，她直接愣在原地。

    江雲舒見她這反應，有些好奇中年男子的樣貌。

    於是湊過去瞧了瞧，發現長得很一般，板著個臉，兇巴巴的。還沒有沐清餘好看。

    這真的是沐清餘他爸嗎？別是繼父吧！

    她剛想收回視線，卻一眼看到中年男子撫摸著的那個橘貓，頓時訝異了起來。

    小七怎麽會在這裏？

    “行了！都別傻站著了！坐！”中年男子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嚴厲。

    江雲舒坐在沐清餘對麵，眼睛一直看著小七。

    聶華容卻是久久不能回神，一直站著。

    中年男子見狀輕咳一聲，道：“坐下吧！”

    “是……是！”聶華容好半晌才緩過神來，坐在江雲舒身旁。

    她緊緊攥著江雲舒的手，似乎是在尋求依靠一般。

    “你做的很好！我會還你自由之身，你不必再困於此。”中年男子看著聶華容說道。

    聶華容低頭輕輕應了句：“是……”

    江雲舒疑惑的看著二人，她道：“容容，你別是和這個老頭欠了什麽‘賣身契’！”

    “沒有！怎麽會呢？！”聶華容大聲反駁道。

    “那你……”江雲舒看向中年男子，又看了看聶華容，心中疑惑更甚。

    那中年男子卻突的笑了出來：“哈哈哈哈！丫頭，你不是對我不滿已久？怎麽現在見了我，反而猜不出我是誰了？”

    江雲舒聞言，看了看小七，又看了看中年男子，突的像是想到了什麽，她訝異道：“你是……你是那個坑害我的主神？！”

    “誒！這怎麽這說是坑害呢？明明是關照你！”主神辯解道。

    “那……沐清餘你豈不是……”江雲舒指了指沐清餘，眼珠子瞪的老大。

    沐清餘有些心虛的別開眼，摸了摸鼻子，一言不發，算是默認了江雲舒的猜測。

    江雲舒頓感五雷轟頂，看著身邊的聶華容問道：“你一開始就知道？”

    聶華容搖了搖頭：“我怎麽可能知道？”

    “舍予啊！你也別為難人聶華容，她是真不知道沐清餘是我兒子。”

    “我也不知道主神是我爸！”沐清餘立刻為自己開脫道，“我隻是來這三千世界中歷練而已，記憶都被封印了，剛剛才恢複。”

    “好你個主神！把我們所有人騙得團團轉啊！”江雲舒氣急敗壞的指著主神道。

    “舍予，你消消氣，消消氣啊！”主神忙解釋道。

    “這個世界崩壞的嚴重，無煙陰暗麵衍生出的夏煙占據了她的身體。”

    “夏煙極力撮合所有的青梅竹馬，來到這個世界後發現這個世界的青梅竹馬最難撮合，於是就留在這兒。”

    “她能夠使人心的陰暗麵瘋狂增長擴大。利用這一點，她控製了周鈺挽。”

    江雲舒問：“為什麽控製周鈺挽而不是時悅？”

    “因為係統局裏的任務者大部分都是女的，而這個世界又是作為福利世界分發下去的。任務者可自由選擇攻略對象，所以夏煙會控製周鈺挽。”

    “你是不知道，那夏煙殺了我局多少個任務者！我的兒子也因歷練到這個有問題的無法完成任務的世界中困住了。”

    “本來這個世界一過，他就可以重歸仙位，因為夏煙的出現反而是回不來。”

    “所以你給我發布了個莫須有的隱藏任務，想讓我救你兒子？”江雲舒看向對麵低頭不言語的沐清餘，嗤笑一聲。

    “我……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主神收回摸著橘貓的手，愁眉苦臉道。

    “那我現在可以退休了嗎？”江雲舒問道。

    主神沒想到她會問這個而不是指責自己，提著的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

    他趕忙道：“可以可以！我現在就給你批退休條！”

    江雲舒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夜幕降臨，主神已經回到崗位上執行任務去了。

    江雲舒和沐清餘走在後花園的鵝卵石小道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所以……我之前攻略的對象，都是你？！”江雲舒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沐清餘。

    沐清餘則是點點頭，道：“我們在小世界結了這麽多場婚，應該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吧？”

    “既然如此……不如你再嫁我一次？”

    “你想的倒是美！入夜了，洗洗睡吧！夢裏啥都有！”江雲舒快步離開沐清餘身邊。

    “那你就當這是一場夢，再嫁我一次！”沐清餘追上去看著她的側臉。

    “不要！我拒絕！”江雲舒偏頭不看他。

    “拒絕無效！”沐清餘拉住江雲舒的手，笑得肆意。

    “有效！”江雲舒強道。

    “無效！”

    “有效！”

    “無效！”

    ……

    彼時夜色正濃，喧鬧了一日的人間逐漸安靜下來，隻有漫天星光以及那遍地燈火照亮著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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