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真沒什麽事！”
    林雲初見他這緊張的模樣，心裏有些感動，但更覺得自己真沒什麽。
    她會一些小毛病，但都是小問題。
    偶爾肚子痛，那都是因為痛經。
    喝點熱水就沒事了。
    而後她感覺自己下麵有的溫熱的氣體流出……
    “……”林雲初倏地一驚。
    她來姨媽的第一天，從來沒這麽大的量。
    這感覺不像是來大姨媽。
    再一想，自己好像有很長時間沒來例假。
    因為自己一換地方，就會因為水土不服而導致例假不正常，她一直沒注意。
    上次裴淮遠回來，他們並沒有做任何的安全措施。
    所以她這大概率是……
    抱著她的裴淮遠，突然間，就感覺自己手濕漉漉的，黏糊糊的。
    且伴隨著血腥味。
    “老公，快點，我感覺肚子更痛了。”
    林雲初心頭一陣驚慌。
    她以前雖然沒有懷過孩子生過孩子，但女人的第六感覺告訴他這事沒這麽簡單。
    如果肚子裏麵真有孩子，出了這麽多血，這孩子還能保得住嗎？
    這是她和裴淮遠的第一個孩子，她一直很期盼……
    裴淮遠抱著她飛速往醫院奔跑。
    懷裏的小女人，臉色越來越白，模樣越來越驚慌，他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幸好他們離醫院的地方比較近，幸好他這幾年一直沒有疏於鍛煉，第一時間衝到了醫院。
    “醫生，我媳婦這肚子很痛，麻煩你幫忙看看。”
    裴淮遠在林雲初的指揮下，走進婦產科。
    “她出血了。”
    “將病人放病床上，我檢查一下。”
    “你們剛才有劇烈運動過嗎？”
    醫生問。
    “對，剛才有個孩子被壞人抓了，我跑上前去將他拉回來。被那個壞人推了一下。”
    “不管誰去抓壞人你都不能去啊，你自己啥情況你不知道嗎？懷著孩子都快4個月了。要不是現在胎兒疑問，你這孩子已經流掉了。”
    醫生一邊給林雲初檢查，一邊道。
    她這話一出來，裴淮遠整個人都愣住了。
    “不是，醫生，你說，我媳婦懷孕了？”
    “她都已經顯懷了，這麽明顯了，你作為她的丈夫都不知道？”
    醫生反問，然後一邊搖頭一邊道，“你們這些做男人的個個都是大老粗！以後啊，多關心一下自己的女人吧。”
    “這次雖然流了很多血，但好在胎像很穩，先住院觀察幾天，如果很穩定那就可以出院。”
    “哦，好。”
    裴淮遠立馬點頭。
    臉上全是驚訝和驚喜。
    深邃眼眸深深看著林雲初，他馬上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辦理完住院手續，裴淮遠坐在林雲初病床邊，眼裏有說不出的愧疚。
    “媳婦啊，對不起。”
    裴淮遠不太習慣和別人道歉，但這件事他卻覺得自己疏忽得有些離譜。
    “沒有對不起，我自己都不知道，別說你了。”林雲初輕柔撫摸自己的肚子，這些天陳小美吃胖了，她也吃胖了，兩人一直以為自己吃得太多，所以總想著重新買衣服，完全沒想到這麽個事兒。
    “……”裴淮遠沒想到林雲初反過來安慰她。
    “不過話說回來，咱們家的這個小baby很貼心呢。二嫂剛懷上的那一會兒沒什麽反應，查出來之後就吐個不停，每天腿軟心慌，吃什麽吐什麽。幹點活就累，吃就吐，不吃就餓。我肚子裏麵這個，一點都沒折磨我。我每天上學和往常一樣，沒暈過，沒吐過。一轉眼他已經4個多月了。”
    這麽一算，再過幾個月，他就要出來了。
    和那些一直孕吐到生的女同誌一比較，林雲初發現自己確實有些小幸福。
    “他沒讓你受折磨，就一次將你幹到住院。”
    裴淮遠有些哭笑不得。
    幸好他今天回來了。
    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他這也是為了保護自己。”
    林雲初有些恍惚，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幸福來得太突然。
    “我還沒問你，你怎麽又回來了？前些天，你才說，在申請軍區大院。”
    “放心不下你，我和部隊請了一下假。你這懷孕了，晚點我再和部隊請點假，陪你到生。”
    “部隊這麽好？”
    林雲初驚訝。
    “還行。”
    裴淮遠點頭。
    林雲初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不過不管怎麽樣，懷上孩子就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
    孩子的到來，讓書中劇情堅定地往完全不一樣的地方走。
    這對她和裴淮遠來說，是一件好事。
    “雖然安康他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但你回來，他們會更高興，會更有安全感。”
    “你給我回學校請個假，家裏麵的事情好好安排一下，不用管我，醫院有醫生和護士，我在醫院裏麵很安全。”
    林雲初立馬安排開來。
    “好。”
    裴淮遠點頭，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送安康回去。”
    裴安康一直跟著他們，知道林雲初懷孕了，更知道她差點就流產。
    林雲初和裴淮遠說這些安排他們的話的時候，他正在站在病房外麵。
    他裴叔和他娘，對他們可真好。
    這一對比，他更覺得自己那二叔胡鐵柱真混蛋得不能混蛋。
    裴淮遠帶裴安康回到家，他沒隱瞞，非常坦誠地告知他們林雲初懷孕的事。
    不管孩子懂事還是不懂事，家裏新添一位成員，他必須要告訴他們。
    家裏孩子本來就很多，他心裏其實微微有些擔憂，害怕他們不喜歡。
    “真的嗎？娘真的懷上了妹妹？太好了，我運氣無敵，求什麽來什麽。”
    裴聿城興奮得不行。
    “……”裴淮遠，他這是想多了。
    這三兄弟看起來比他還要興奮，還要激動。
    “聿城，你這麽興奮的？”
    裴淮遠笑著問。
    “那肯定的，二嬸會生一個小弟弟，那我娘生的一定是個小妹妹。這樣我們家就既有弟弟也有妹妹。”
    “你為什麽這麽肯定你二嬸生的是小弟弟，你娘生的是小妹妹？”
    “二嬸的小弟弟是瑤瑤盼來，瑤瑤說她是姐姐，想帶弟弟。娘的妹妹是我們盼來的，我們都是哥哥，我們都喜歡妹妹。”
    裴聿城認真道。
    而後又非常憂傷地道，“自從瑤瑤去了港府，我們就再也沒有收到過她的消息。上次我好不容易才攢了一些錢打電話過去，結果也沒找到她。不知道他在康複那邊過得好不好，是不是已經忘記我們了？”
    裴淮遠之前並沒聽說他們說起給瑤瑤打電話的事，安慰他道，“瑤瑤在外婆舅舅家，她舅舅和外婆對她不錯。她沒接到電話，應該是出去玩了。”
    “他即便出去玩了，也可以給我們回個電話呀。”
    “她太小了，不會打電話。”裴淮遠道。
    “哎！”裴聿城更憂傷。
    不過他很快就想開了，“這次的妹妹是娘生的，不管別人怎麽樣都帶不走。”
    他可以陪這個妹妹一起長大。
    裴淮遠點頭，“你這想法非常正確。”
    裴安康站在一邊沒說話，清秀臉上神色有些冷凝。
    他感覺他叔叔胡鐵柱不會這麽善罷甘休。
    他萬一真死攪蠻纏，他們估計沒法在裴家呆下去。
    連續幾日，裴安康都有些心不在焉。
    “安康，發生什麽事了嗎？是那天受到驚嚇，一直都緩不過來嗎？”
    最後林雲初發現了他情緒不對。
    “有些害怕。怕那天，如果爹沒出現，您真出事了怎麽辦？”
    裴安康沒選擇說實話。
    胡鐵柱那樣的人，沒資格被他提起。
    沒資格被林雲初知道。
    “你娘有你們這幾個孩子，會一直福大命大。”
    林雲初笑著道。
    在這方麵她還是挺自信的。
    裴安康他們幾個在，她很安心。
    “這幾天，都是你爹接送你們嗎？今天怎麽沒見著他的人？”
    林雲初問。
    “他說他有點事，要出去幾天。晚些回來。”
    裴安康這麽一說，林雲初立馬知道了。
    裴淮遠說部隊給他放假，其實是他肯定又在執行什麽秘密任務。
    “沒事，他沒在家，我們就好好照顧自己，我明天就能出院了。”
    林雲初目光柔和地看了一眼自己肚子。
    醫生說她養得很好，之前因為劇烈運動，腹部受到影響，裏麵有積液，這次在醫院保胎幾天後，積液幾乎沒了，胎兒各項指標正常，她明天就能出院。
    這件事情真是有驚無險，好在平安度過。
    “娘，病房外麵，一直有個人站著，有些時間了。”
    裴安康目光一往外看，就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
    那人他其實見過。
    “我說你不想見他，但他還是不走。”
    林雲初有些好奇，一走到門口，就看到司哲彥。
    “呃……”
    林雲初不大不小地愣了一下。
    更加確定了一件事，裴淮遠這次回來，絕對因為部隊任務。
    因為上次學校的事，他們兩個也是同時出現的。
    司哲彥來省會有好些天了，他和裴淮遠差不多同樣時間到。
    一早他就知道林雲初受傷、差點流產住院的事。
    但他一直沒有來看望她。
    “裴隊不在，我來看看你。我擔心……”
    司哲彥眼眸深深落在她身上，而後落在她腹部。
    她身形纖瘦，肚子微微隆起，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淡淡的母愛光輝，和他對視的時候，她眼神平和，好似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這種喜悅和平和，讓他感覺自己心在被密密麻麻地刺紮著。
    他知道，他已經徹底失去她了。
    她不僅愛上裴淮遠，還懷了他的孩子。
    “謝謝！我很好。這裏很安全。”
    林雲初打消他所有的顧慮。
    “上次我就已經寄了離婚協議書給林可可……”
    “司哲彥，這是你的事，和我沒什麽關係。”
    林雲初打斷他的話。
    “雲初……我們連朋友都不能做了嗎？”
    司哲彥眼裏都是悲傷的問。
    “不能做。我們從來就不是朋友。我丈夫信任我，但我不想讓他有半點感情上的不安全。”
    “我對待感情的態度，一早就和你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司哲彥，咱們以後不要再見麵了，你也不要來找我。沒意義。你這樣，隻會給自己徒添煩惱。”
    “雲初，你怎麽做到這麽幹脆果決的？”
    司哲彥很不甘心，卻又羨慕她，她對待感情或者是做事情，真的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當斷不斷，其亂自現。”
    “要斷的東西，從來都不屬於自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早點舍去，會少很多煩惱。”
    司哲彥苦笑。
    所以，他從頭到尾都是她的煩惱。
    “好，我知道了。”
    司哲彥失落轉頭，離開醫院。
    走到病房走廊盡頭的時候，司哲彥倏地往後看了一眼。
    病房外頭，林雲初早就不在了。
    連目送他，她都不願意。
    司哲彥吐了一口氣，而後坐上回越市的車。
    林雲初說得對，當斷不斷，其亂自現。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早點舍去，會少很多煩惱。
    他和林可可兩人之間的事，是時候做個真正的了斷了。
    林可可接到司哲彥說要回家的電話的時候，陳琦正在司家老宅。
    “誰的電話，你是不是要出門？”
    陳琦問。
    司老爺子不在家，司哲彥母親也不在家，陳琦經常以來看望司哲彥兒子的名義過來。
    家裏保姆是林可可之前挑的，對他和林可可的關係心照不宣。
    “沒有。你這段時間忙，剛來的時候，都腳步匆匆，一起吃晚餐吧。”
    林可可邀請他。
    “不用。我母親已經做好了飯。”
    陳琦沒同意。
    “飯都不在我們家吃……我都不好找你幫忙。我二樓房間的燈，這兩天總是一閃一閃的，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飯你不在我們這吃，那你能幫我修一下燈嗎？”
    林可可雙眼滿是可憐地問。
    “可以。”
    陳琦點頭，沒有拒絕。
    兩人一起上樓。
    陳琦檢查一番後，失笑道，“你這燈，都是好的。沒有壞。”
    “那真是奇怪，你一來，它們就不閃了，它們是被你氣勢嚇倒了嗎？”林可可一邊道，一邊走到陳琦身邊，將手伸進他衣服裏。
    “可可，不可，這裏是……”
    他們在李可可店裏發生過關係，但司宅，他一直都很有敬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