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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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餘若若趴在店鋪門口的立式電梯扶手上,因為要控製群衆,所以已經停了,可是她又不是壁虎,隻能往下滑一點點就又往上爬一點點,如此循環往複……

    警務人員還沒趕來,可保安已經動作迅速的將現場封鎖得密不透風,索性焦點都在歹徒身上,沒人注意到她高危的姿勢高危的位置。

    所有人都在拭目以待,屏息靜立。目光跟著現場唯一一位決策者,一動不動。

    在千鈞一發之際應對之策不期然映入顏培月的腦海,他呼了口氣,聲音裏夾雜著情緒:“你聽好了,你手裏的是我顏培月的女朋友蘇荔,她有哮喘,遇到緊張刺激的情緒就會病發,情況十分危急,而且舒喘靈氣霧劑還在我手裏。萬一有不測,你就不隻是搶劫那麽簡單了。我建議置換人質,我來替她。”

    裏麵動彈不得的蘇荔自然聽得出他的聲音,心裏倏地升起一種力量一種感動,她配合著開始加快呼吸,加大呼吸力度,並且手指頭開始往掌心裏摳,疼痛襲來,叫她臉色也慢慢發白了起來……

    這是隻有兩人知道的秘密,蘇荔無論什麽時候,打針掛水,大姨媽來襲,或者哪裏受傷了,總是疼得臉色發白,十分駭人。

    那歹徒大概是已經被逼到極限了,因為落單被同伴甩下的恐懼,還有外麵此起彼伏響起的警笛,他的神經已經崩得快要斷掉。

    “好,我來數數,三個數之後開門你徒手走進來,我就放了她。”歹徒其實也有些焦慮,忽略了蘇荔臉上一閃而過的情緒。

    鐵門漸漸拉起,露出一個小小的縫隙,顏培月從容鎮定地彎腰剛要鑽進去,被旁邊的保安叫住:“顏上校,小心,對方有槍!”

    他淡定的微笑,隨即往人頭攢動的地方掃了一眼,麵無表情毫無猶豫地鑽了進去……

    餘若若摳在電梯壁上的手指甲漸漸發白,下唇被咬得有些疼。她沒見過顏培月耍威風的時候,雖然知道他是軍區最年輕最有本事的上校。可是於她來說,他隻是一紙婚書的丈夫,隻是總在嘲笑她擺臉色給她看的同居人,隻是長得劍眉星目偶爾還會點溫柔的男人……

    她這才發現,手心裏是潮濕的,如同眼睛裏一樣,左心房裏麵規律跳動的器官開始變得鼓囂變得緊張變得害怕……

    顏培月,我姥爺托付你照顧我,你不許有事……我還沒死之前你不許出任何事……

    ……

    蘇荔雙手雙腳被麻繩綁在椅子上,此刻歹徒專心在顏培月的周身搜索,確定他是沒武器的才鬆了口氣。

    蘇荔知道,隻是這個側身顏培月就有足夠的時間和速度製服他。可是他沒有行動,隻是望向她,眼珠子如同漆黑的夜空,望不到邊。

    “換她出去吧,氣霧劑在外麵包裏。”後麵一句話,是對她說的。

    蘇荔此刻眼眶裏全是含情脈脈的淚水,被連人帶椅子推了出去的時候終於哭喊了出來:“阿月……”

    他周身一震。

    鐵門再次關上,沒有人看得到裏麵的場景。

    餘若若隻是瞟了一眼被解救的人質,覺得似曾相識。隨之就拋在腦後,慢慢地連冷汗都滲透了出來……

    警察終於趕到了,鐵門裏響起驚天動地的兩聲槍響,所有的人都提著心吊著膽,企盼著,引頸翹首望著……

    蘇荔手一顫,隨即微笑,這個結果早已經是預料中的了。

    隻有被警察清理下來的餘若若,臉色刷白,幾乎站不住腳,扒著旁邊的警察:“剛剛,那是槍聲對吧?”

    等不到回答她就已經跌坐在地上,力氣全部都隨著那兩聲槍聲,瞬間蒸發,消失殆盡了。

    原來她的世界,真的注定隻有黑白的……所有的人,都這樣迫不及待地離她而去,將她拋棄在這冷冰冰的世界,再也沒回頭……

    餘若若哭得有些歇斯底裏,反而是那種無聲而悶騷的哭泣。眼淚流成河卻寂靜無聲,仿佛是修道至深的高人,大悲大慟反而麵目平靜一般。

    鐵門從裏麵被打開,顏培月一手反扣著歹徒,一手拿著步槍,整個人像是站在世界的最頂端,臉色清淡,是那種漠然的神色,仿佛從頭到尾,他隻是個打醬油的路人而已……

    歹徒的順利製服,他和蘇荔到警局做記錄。顏培月轉過頭,看著呆坐在地上,麵前的眼淚已經快淌成河的餘若若時,是一種深切的喜悅,他知道,他進去之前就一直知道,他的職責不隻是這泱泱衆生,最重要的是她,是沒人取代的她……可是他也知道,責任在肩膀上扛著,是卸不掉的,裏麵的是蘇荔,隻有他們倆,才擁有這麽完美的默契……

    黑色的皮鞋映入眼簾,餘若若有些慢半拍地擡起頭來,廣場的燈光太刺眼,她眯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睜開。顏培月低著頭看著她,眼神裏是一望無際的海洋,夜幕下的海洋,那樣深沉,那樣溫柔……

    她不顧一切地抱著他的大腿,哭出聲來……

    顏培月瞬間又哭笑不得了,這樣小孩子氣性!

    隻有彎腰將她半抱了起來:“好了別哭了,難看死了,我不是好好的,這樣不相信我?”餘若若抹了一把眼淚:“打擊歹徒明明是警察的職責,關你神馬事?這樣以身涉險不顧生死的拚命……”

    顏培月一遇到她的眼淚就變得格外溫柔,替她擦了擦,道:“我是一個軍人,不光是戰爭才需要我,凡是用得著我們的地方,眉頭都不帶皺一個的沖鋒陷陣,也是我們的責任……況且,傻瓜,我這樣自然是心裏有了十成十的把握的。”

    他微微低下頭,吻了一下她的額角:“我是不會扔下你的。”

    兩人的相擁,換來一個人的凋零。蘇荔站在不遠處,盯著這一對兒,眼裏一片灰暗。她與他來說,總是來晚一步,而他於她蘇荔,永遠是不早不遲……

    三人從警局裏出來的時候已經夜色很深,顏培月摟著已經腫著眼睛睡過去的餘若若朝著她有禮有節地笑:“你還好吧,我讓他們送你回去。”

    “不用,我的車就在商場地下車場,明天還要開著去上課,必須開回去的。”她笑得端莊成熟,已經沒有了昔日的灑脫。

    “好,那你注意安全。”

    道別,轉身,離開。

    蘇荔瞬間眼淚就流了下來,怎麽現在變這樣了?

    流轉的時光,照一臉滄桑,來不及細數,來不及遺忘,眉毛這樣短,而思念那麽長……

    餘若若睡覺的時候還在嘟嘟囔囔:“顏培月,你個混蛋,扔下我不管……”癟著嘴,甕聲甕氣,語氣委委屈屈。

    他不由失笑。

    出租車司機喜搭訕:“這是跟女朋友鬧別扭了吧?現在的女孩子都差不多,前幾天有一對還在我車上打了起來,那陣仗,嚇得我一遇到半夜三更在警局門口的女孩子就繞道啊。”

    “司機,麻煩看路。”他揉了揉額頭,讓她靠在懷裏,擺成舒服的姿勢,也漸漸升起困乏了。

    剛剛警察說發現她的時候她正趴在電梯扶手上,臉色是慘白的,手上滿是濡濕的汗水,冰冰涼涼的。

    餘若若,你這是擔心我嗎?就像當初擔心姥爺一樣擔心我有不測嗎?

    還是,隻是在害怕,害怕被一個人留在這裏?

    這些都沒法確定的,隻能確定,看到她為他擔心為他著急的時候他是欣慰而欣喜的,似乎就是在那一刻,一眼看到她,是如此值得慶幸的事情。

    ……

    下車的時候顏培月看到餘若若的睫毛顫了顫,嘴角勾了一抹微笑,將她抱了起來。放在貼近心口的地方。

    餘若若心裏其實不困,剛剛哭得那麽慘痛又那麽沒有道理,實在有點在他麵前擡不起頭的味道,現在隻能假寐糊弄過去。

    此刻在他懷裏,恁的想假裝都沒辦法了,因為心跳已經快要破膛而出了。

    她臉跡有些紅暈,虛虛睜開眼睛,不敢直視他:“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再呆在他懷裏可不保證待會兒會出人命的……

    他從善如流地放下她。

    一沾地就發現腳上全然是沒有知覺的麻痹感,一個腿軟就往邊上歪。顏培月伸手撈住她,壞笑了起來:“怎麽?舍不得離開我的懷抱?”

    ……

    “是不是帝都的都這麽能貧啊?!我們以前的一同學也是北京的,沒人說得過他。”她翻了白眼,到底扶住了他的手臂,蹣跚著前行。

    走了一會兒就複蘇了,她鬆開他的手臂,又蹦蹦跳跳了起來。小區裏已經都休息了,隻有秋後寂寞的小蟲子,在旮旯裏唧唧歪歪,襯托得這個夜裏格外沉靜。

    因為是舊樓,沒有電梯,加上樓道的燈不知怎麽的壞掉了,兩人隻能在黑燈瞎火的境地裏摸索著上樓。

    顏培月在前麵用微弱的手機引路,左手一直拉著她。他手掌溫暖厚實,餘若若似乎極為依戀,覺得抓住他的手,一路走到底,那裏就是天涯。

    顏培月忽然頓住了腳步,她一個沒留神撞到他懷裏……手機的亮光熄滅,兩個人都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怎麽停啦?”她怕吵醒隔壁的好夢人,壓低了聲音。

    “到家了。”顏培月隻道了這三個字,便毫無預警毫無征兆地低頭,像一頭獵豹一樣迅速而準確地在黑夜裏攫取到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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