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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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田見時間也差不多了,這麽長時間對方也沒有使用機槍等重火力,估計對方沒有,也放下心來,準備讓大日本皇軍的部隊拿下工事。命令迫擊炮繼續向山上炮擊,讓基本完整的日軍三個分隊準備發動進攻。
虎頭山的山口陣地是雙層,士兵也可以在下層射擊,不過下層工事裏射擊孔不多,視野太窄,不利於戰鬥,隻能當暗堡用。當日軍停止炮擊時必須到上層進行戰鬥,所以鬼子的炮擊對戰士們的傷害基本為零,除非炮彈能從上層的通道中進入下層才會造成重大傷亡,這種概率太低。
當然若日本人拚命攻到陣地前三十米,下層的陣地基本就沒有用了,必須到上層進行射擊,現在鬼子的沙袋工事已經壘到眼前,四十米的距離眨眼就到。許毅看見日本人在集結,當即命令在後麵的二排、三排和警衛排全部進入陣地,機槍做好射擊準備。
龜田發現采用以前打土匪的方式不行,以前欺負土匪槍法差用遠距離對射擊垮對方,但是這夥土匪有神槍手,不比自己部隊的老兵差。
而且對方居高臨下,射擊孔很隱蔽,從外麵很難射中對方的步槍手。好在沒有發現對方有機槍,或者對方機槍不多,不準備在這裏使用,那就可以一鼓作氣衝到對方的陣地前,將那些土匪趕出工事,大日本皇軍拚刺刀還是天下無敵的。
龜田不等炮擊停止,立即命令機槍掩護,讓擲彈筒發射煙霧彈,煙霧彈在工事發射在工事上,很快工事上冒起陣陣白煙。
許毅嚇得慌忙大喊:“毒氣彈,快,用毛巾打濕了捂著臉,屏住呼吸,沒有毛巾的先撤出工事。”
陣地上亂成一團,好在平時訓練時訓練過防毒,亂了一會就恢複正常。陣地上方山壁裏的坑道裏因為在高處,煙霧無法幹擾上麵,觀察哨看見大批鬼子趁著陣地上亂成一團快速衝向陣地,
“隊長,鬼子進攻了,100米,80米,50米,快到陣地了!”
許毅知道鬼子肯定在進攻了,也顧不得隱藏火力了,下令:
“所有人向前方扔手榴彈,機槍全力射擊,擲彈筒發射,給我狠狠的打!”
“隊長,鬼子到陣地前了,他們沒有戴麵具。”
上麵山壁上又傳來觀察哨的聲音。
許毅馬上意識到自己太敏感了,把鬼子的煙霧彈當做毒氣彈了,自己還是太缺乏經驗。
既然鬼子已經上來了,那就不能慫,也檢驗一下自己部隊這段時間訓練的成績,甩手扔掉捂在臉上的毛巾,站起來大聲命令。
“命令取消,機槍和擲彈筒繼續隱藏,鬼子發的是煙霧彈,不是毒氣,二排長,你在陣地上指揮二排和三排阻斷鬼子的後續部隊,一排、警衛排跟我上,讓鬼子嚐嚐我們刺刀的味道。”
緊握著一杆步槍衝進煙霧,戰士們看見隊長身先士卒衝出陣地,士氣大振,爭先恐後的越出戰壕。
許毅衝出煙霧,迎頭就碰見三個鬼子緊握著三八大蓋衝向他,五短身材,猙獰的麵孔,嘴裏也不知道嚎叫著什麽,醜陋無比。
許毅也不慣著他們,抬手拔出手槍對著他們直接打空一個彈匣,顧不得再裝彈,順手丟下手槍,雙手緊握步槍,一個前突對著還沒有倒下的鬼子直接透心涼,爽歪歪!身邊的士兵紛紛越過他的身邊殺向鬼子。
許毅大喊:“三人一組,記住平時的訓練。”
然後攔下一個鬼子,和身邊兩個警衛員組成三人小組,殺向鬼子,小鬼子確實強悍,在人數不占優勢的情況下仍然和戰士們殺得不落下風。
一排六班副班長李煒正帶著他手下兩個兵和二個鬼子對持,旁邊他的好兄弟七班班副李二牛也帶著二個人和鬼子拚殺,看著自己這邊六個人拿不下鬼子的三人,感覺很慚愧。
旁邊自己的兄弟三打一把鬼子打得岌岌可危,可就是殺不死,無法來支援自己,好像就差那關鍵的一下,眼珠一轉,用本地土話快速說了句,
“你們頂住這兩個鬼子,我抽冷子幫七班班副,先解決他那邊。”
看見兩個手下暗暗點頭,故意慢慢靠向旁邊的鬼子,終於那個鬼子被逼近他,李煒高喊:“就是現在。”
一個轉身,對著那個鬼子一個側身刺,鬼子慌忙躲避,不愧是他的好兄弟,在李煒轉身刺的時候,李二牛就感覺自己的兄弟要使壞,很配合的夾擊鬼子,終於三把刺刀同時刺進鬼子的身體。
解決完這個鬼子的眨眼功夫,另兩個鬼子也意識到上當了,馬上猛烈攻擊阻擋他們的戰士,等李煒回轉身體時,一個戰士已經被刺中倒地,李煒大怒,擋下準備再次刺向倒地戰士的刺刀,李二牛的三人組也轉過來把兩個鬼子拆散開。
突然,鬼子在往回撤,李煒圍住的鬼子調頭就跑,他大怒準備追擊,到嘴邊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鬼子要炮擊,全部撤回陣地!”
耳邊響起隊長的聲音,李煒臉色大變,顧不得追趕,大喊:
“撤,快回掩體!”
拉著還準備追趕鬼子的李二牛就往回跑,還不忘把鬼子的槍撈起來,還沒有進陣地,鬼子的迫擊炮炮彈就呼嘯而至,一個前撲,翻下戰壕,滾到下層工事,才有時間檢查本班戰士的情況,隻有兩個受傷的,這才放下心來。
許毅帶著部隊退回陣地,鬼子也退到沙袋工事處進行對射。
許毅一看就知道鬼子還是那熟悉的三板斧,立即命令部隊進二層防炮,隻留下一個觀察哨。
他來到火箭發射陣地,四個火箭發射架上火箭彈已架設完畢,隨時可以發射,他又親手調整了發射參數,將火箭彈瞄準鬼子的炮兵陣地。
龜田雖然對這次進攻沒有占領對方陣地感到惋惜,但是感覺自己還是把對方的底牌給逼出來了,對方隱瞞了人數,按照剛才反擊的情況看,對方至少有一百多人,而不是之前預計的不足一百人。
而且對方肯定沒有重武器,自己的勇士都已經衝上陣地,如果有的話,那時候不會不用。早知道剛才就全部壓上去,說不定自己都已經在對方工事裏了。
天黑前必須攻占對方陣地,龜田心裏暗自決定。
半小時後,鬼子的進攻如期而至,炮擊進行了足有十五分鍾,鬼子又趁著炮擊的掩護繼續向山上發動攻擊。
這次鬼子的進攻明顯比上次的更加凶猛,估計上次進攻輕鬆衝上工事給了他們很大信心,要不是後續部隊沒有跟上,認為一鼓作氣就能攻下第一道關卡,所以這次人數不僅沒有少,還多了些,還分成兩波,後麵應該還有一波,這是龜田把老本一起押上來了啊。
許毅也準備對鬼子發動一次反擊,在鬼子進入工事前50米時,命令火箭炮兩次急速射,四道火光直接射向二公裏處的鬼子迫擊炮陣地,爆炸聲響起,鬼子的迫擊炮嘎然停止。
同時,他親自指揮三門迫擊炮對著龜田和他周圍等待衝鋒的那個小隊殘部進行炮擊,炮彈在人群中爆炸,炮兵陣地和指揮部被炮彈集中攢射的爆炸聲傳到進攻的鬼子耳朵,前方鬼子無心作戰,紛紛後退。
許毅哪裏會允許他們撤退,調轉炮口朝著鬼子聚集的地方炮擊,地堡內的機槍也隨著射擊,同時所有人向鬼子發動攻擊,手榴彈和子彈雨點般向鬼子射去,一下子鬼子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失去迫擊炮的掩護和後方的指揮,又死傷無數,剛才壘的沙袋工事反而成了障礙,鬼子紛紛狼狽逃跑。
許毅一看時機已到,立即命令部隊衝下陣地,原本隻是對鬼子的一次反擊,最後發現火箭彈對鬼子的效果太好了,鬼子在遭到火箭彈的襲擊時,比迫擊炮的炮彈更慌亂,火箭彈爆炸時不僅有彈片和衝擊波,還有燃燒,雖然殺傷力比不上炮彈,但對鬼子的衝擊力更大。
龜田中隊長一看戰場上亂成一團,立即命令機槍掩護日軍撤下來修整,這時偵察排突然從側麵山上殺出,這下腹背受敵,眼看要切斷鬼子的後路。
不過鬼子畢竟是身經百戰的精銳,經過短暫的混亂,很快就在各級軍官的組織下向外突圍。
許毅怎麽可能放過這個機會,不顧炮彈的誤傷,親自發射迫擊炮,對著鬼子聚集的地方炮擊,同時命令火箭炮繼續向外圍發射,寧可打遠點也避免誤傷。這時候外圍都是鬼子,反而把龜田已經聚攏的士兵打散。
眼看形勢越發不妙,山上衝下來的士兵越來越多,後麵還有一大批拿著大刀、長矛工兵鏟的士兵不斷湧出來,哪裏是原先預計的一百多人啊,明明有四五百人之多,山口不大的地方全部布滿了人,槍炮聲也停了,離得太近,怕被誤傷。
黃協軍見勢不妙,轉身向左側山上逃跑,而鬼子的士兵被偵察排分割成兩片,外麵是逃出去的龜田和溫老運的稽查隊,裏麵是和虎頭山八路軍混戰的鬼子士兵,形勢不妙,鬼子的人數太少,基本上被分割包圍成一塊一塊的,慢慢被蠶食。
龜田在溫老運稽查隊的掩護下趁著偵察排還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們這邊偷偷撤離到包圍圈外,偵察排看見有人跑出包圍圈也不在意,先打掉鬼子機槍,再殺死護著輜重的鬼子防止他們銷毀彈藥,然後就地對退下來的鬼子進行阻擊,包圍圈裏的鬼子本來就不多了,還被分散開來,一塊塊被吃掉。
等許毅來到戰場時,鬼子已經聚集在一起,十幾個鬼子還在頑抗,周邊圍滿了戰士,他立即命令士兵全部散開,圍住三麵,調來機槍對著鬼子。
鬼子知道不妙,拚命向外突圍,不斷有士兵拉開手雷想衝進八路軍人群同歸於盡,這時候許毅怎麽可能讓鬼子翻盤,也不可能讓自己的戰士為鬼子陪葬,機槍和步槍一起對著鬼子射擊,直接把鬼子打成篩子。
見識到鬼子的凶悍,參戰的士兵們都心有餘悸,如果真讓鬼子衝進人群,部隊肯定死傷慘重,即使這樣,和鬼子抱在一起同歸於盡的士兵也不止一兩個。
戰後,槍聲逐漸平息,有的戰士抱著犧牲戰友的屍體放聲大哭,也有因不適應這血淋淋場麵而趴在地上嘔吐的新兵,這些都是他們從農民向軍人轉變必須經曆的過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