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夢......
    但他怎麽會做這樣的夢....？
    又怎麽會夢到.....
    想到這裏，沈知言神色不由難看起來，他盯著眼前純色的蠶絲被麵，眼神開始變得陰翳。
    為什麽，
    為什麽夢裏女孩的臉....
    越不想去想，那些畫麵便在腦海裏更清晰，越想，臉色越難看......
    他是怎麽了？
    為什麽.....
    為什麽....他會夢到沈昭昭？
    安靜的房間內，寂靜的可怕，良久，靜坐在床上的男人終於起身，而後室內的浴室裏傳來稀裏嘩啦的流水聲......
    浴室裏，沈知言臉色陰沉地站在花灑下，將開關調到最大，任水流從頭頂徑直灌下........
    他低著頭，有些些長的頭發被水流衝擊得已經擋住眼睛，但他渾然不在乎，隻維持著一個姿勢，讓冷水任意澆灌。
    為什麽....
    為什麽...他會做那樣的夢？
    到了此時此刻，沈知言仍有些無法接受，沈昭昭是他的妹妹，為什麽他會.......
    想著想著，麵色更加鐵青，就憑自己在夢裏對沈昭昭做的事，他在昨晚又有什麽資格說那些話？
    沈昭昭是無心的，她什麽都不懂，而他，還不懂這意味著什麽嗎？
    “嘭”地一聲，一直沉默著的男人突然一拳錘向旁邊的牆麵，即使在嘩啦呼啦的水聲下，那聲音也清晰可聞，力度不可謂不大，可沈知言就仿佛感覺不到痛覺似的，麵上一絲神色都沒變過。
    嗤，
    多麽可笑。
    他還說沈昭昭不過腦子就敢說那些罔顧綱常倫理的話，那...他這又算是什麽？
    到了此刻，沈知言終於承認自己的惡心。他對沈昭昭有欲望，男女之間的那種欲望。
    盡管是夢，可現在夢裏的那種感覺他還清晰得很，夢裏他的心思...他同樣也明白得很。
    雖然前麵看不見臉，可熟悉的感覺，熟悉的身形，熟悉的...嗓音，他怎麽可能什麽都不知道，可...他還是任自己沉淪。
    他知道身下的是誰，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可他誠實地屈服於自己的欲望，他覺得就那樣吧，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他隻想一晌貪歡......
    甚至在最後一刻，他看清她臉的那一刻，夢裏的他第一反應也絕不是後悔，他隻是慌張....慌張自己的心思被看穿....
    為什麽夢裏的他...竟是那樣？
    還有...昨晚在看到沈昭昭的那刻，為什麽除了憤怒，他心裏還有些...隱秘的歡喜。
    歡喜她說她也喜歡他。
    不，
    不對。
    他在想什麽？
    沈知言倏地神色難看地搖了搖頭，想斷掉那些詭異至極的念頭。
    他在想什麽？
    他又為什麽想這些？
    隻是夢而已。
    對，隻是夢而已，他隻是被這個夢影響了而已。
    夢裏的沈知言不是他，沈昭昭是他的妹妹，他對沈昭昭也隻是普通的兄妹之情，他不該庸人自擾。
    夢而已，
    夢而已。
    他不能多想，
    他也沒必要多想。
    但不管沈知言那邊怎麽不平靜，造成沈知言如此糾結的罪魁禍首沈昭昭卻是一覺到天明。
    旭日才升，沈昭昭便被一陣微弱的手機震動聲吵醒，下一秒，一隻細白的小手從杏色蕾絲公主風的被子下伸出來，到處亂摸了一陣後，終於找到震動源，而後拿著還在震動的手機又伸進被窩。
    “喂？”
    聽著那頭滿是透著沙啞意味的嗓音，曲曲挑眉，“都快十點了，你怎麽還沒醒？”
    “才十點而已，我今天還是不用上課，我為什麽要起那麽早？”
    她也是佩服她的精力，同樣都是三更半夜才睡，她怎麽就能大清早這麽精神？
    “別睡了，今天一起出去玩？”
    “可能不太行，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哥在。”沈昭昭微眯著眼睛，有氣無力地回答。
    “你哥在就在唄，你就說出來跟我放鬆放鬆心情，他還會不同意？”
    “.......”
    理是這麽個理，但她非要她說明白她現在就是想睡覺不想出門？
    “下午吧。”
    “別呀，你現在起床，然後中午我倆一起吃個飯再去逛街，來吧來吧，我倆都好長時間沒一起玩了。”
    “.....行吧！掛了，等會兒見。”
    沈昭昭閉著眼睛坐起身，整個人困得身體雖然起來了，但她的魂還在床上。
    從房間出來，沈昭昭邊敲打著自己的肩膀邊向客廳走去，可能是睡得不好，總覺得渾身腰酸背痛的。
    “醒啦？快過來吃早餐，正好我給你熱熱。”
    平時在沈昭昭上午沒課的時候，王姨就從來沒有在這個時間點看到過她，因此，乍一看到沈昭昭起這麽早，她是真的高興。
    也不知道現在怎麽了，這些個小年輕就是不愛吃早餐，早餐多麽重要啊，一天的能源啟動就是早餐了。
    “你坐著啊，很快就好。”
    “哦，好的。”
    沈昭昭迷迷糊糊應聲，而後向四處看了看，似乎感覺不到沈知言的動靜，這才朝著廚房方向問道，“王姨，我哥呢？他又去書房忙工作了呀？”
    聞言，正在忙著燒水給沈昭昭熱雞蛋的王姨頭都沒抬，“你哥啊？你哥大清早就回去了，我瞧著，那時候他臉色好像不太好看，我叫他吃早餐也沒吃，可能是沈氏有什麽急事吧。”
    “哦，這樣啊。”沈昭昭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但嘴上這麽說著，動作還是很誠實地找起了沈知言的麻煩。
    拿出手機，點開沈知言的對話框就直接發了個鮮紅的問號。
    明白是一回事兒，但她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麽連發個信息跟她說一聲的工夫都沒有。
    看著一直沒什麽動靜的手機，沈昭昭關掉對話框，心裏對沈知言的怒氣也少了一分，嗯....好像看起來確實很忙。
    但......
    也僅就一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