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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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娘子一拖三,嫁給傻夫奔小康!
    大火之後王翠山、張嬸和趙清去現場把能用的東西都給李姝拿回來了,不過是些空酒壇子和鐵製器具。
    “姝丫頭那叔叔真是殺千刀的!怎麽能對那麽小的孩子下手,可憐小嬌嬌,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還有這酒坊,唉。”
    李橋縱火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除了李姝一家就是在酒坊上工的幾人知道。張嬸看著燒得隻剩黢黑的外牆恨不得給李橋那個混蛋兩巴掌。
    王翠山和趙清也是憂心忡忡,這麽長時間,他們對這酒坊的感情可一點不比李姝少,可這酒坊毀於一旦,若再想找個這般的工作再遇上個李姝這般的東家怕是難上加難。
    而李姝那邊自從出了事,便再沒來酒坊看過一眼,他們拿不準主意,不知道這酒坊還有沒有重建的可能。
    都說時間會撫平一切,但是留在李嬌、韓旭和李姝身上的疤痕卻隨著時間的推移展現出它最猙獰的麵目與周圍皮膚的顏色格格不入,疤痕增生新生的皮膚凹凸不平。
    李姝的額頭倒還好,把頭發放下來遮住,基本能蓋住大部分的傷疤,韓旭手臂上的傷疤則是像一條盤踞的大蛇,看著可怖,不過把袖子放下來倒也看不出什麽。
    從前最喜歡對著鏡子指揮李姝給自己紮小辮的李嬌再也沒看過鏡子了,她也不再跟著李柏和韓冕去學堂了,每天起床以後就坐在院子裏,手裏捯飭著大旱時候從幹涸的河床裏撿回來的石頭。
    現在李嬌每天說的話不超過十句,整個人變得愈發沉默了,李姝怕妹妹越來越難過,重新買了幾隻小兔子養著,自從幾個孩子上學,李姝忙酒坊的事情以後家裏就沒怎麽養家禽了,希望看到可愛的兔子妹妹心情能稍微好點。
    張嬸她們一行人來家裏看過幾次,李姝也很明確表示想先休息一段時間,暫時不打算想酒坊的事情了,她們可以先忙自己的事情,至於鎮子上的酒肆,王翠山可以繼續住著,就當是幫李姝看著鋪子了,以後做什麽營生她再想想。
    “嬌嬌,大哥對不起你,我中途不應該走開的。”
    李桐這段時間一直不太敢直麵李嬌,他一直覺得如果當時自己一直守著,一定能發現二叔的動靜的,他總覺得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不止妹妹,還有姐姐和姐夫。
    “不是大哥的錯。”
    李嬌搖搖頭,替李桐擦去臉上的淚痕,“夫子說了,男兒有淚不輕彈。”
    其實這段時間以來,沉默的不止李嬌,整個家裏的氣氛都變得有些壓抑,大家小心翼翼,不敢在家裏提一些特殊的字眼。
    張善堂過年回來之後第一時間來家裏給幾個人一一看診了,但是對於這傷疤,尤其是燒傷留下的疤痕他確實沒有找到能完全祛除的法子,看這恢複情況,李柏處理得已經很好了,他不由得對這個徒弟愈發滿意。
    其實這段時間,李姝一直在等,等一個了斷。
    終於在某天夜裏她等到了章直得消息。
    “人找到了,不過他現在的情況不用你出手也是生不如死。”
    章直想到那個人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隻想說一句惡有惡報。
    “帶我去吧。”
    李姝的語氣平靜,隻要沒死透,李橋對於她和她的家人來說就是一條隨時會咬人的毒蛇,這次是李嬌,那下一個會是誰。
    黑暗中的兩人沒注意到有一個身影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們。
    不過短短一個月,李姝又見到李橋了,原以為拿了幾百兩銀票怎麽也應該過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李橋現在的樣子比一個月前更狼狽。
    身上那件長衫看著倒像是新買的,但是布滿血汙和泥濘,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那張黝黑的臉上是兩個大窟窿,他的眼睛被人挖了,就連那長衫李姝看著也有些奇怪,正準備歪頭一探究竟,卻被章直的一番話給製止了。
    “別看了,他的雙手被人砍了,腳筋也被人挑斷了。”
    李姝有些驚訝,既然李橋看不見了,那她也不想出聲讓他認出自己,所以用眼神詢問章直。
    “有錢了就是不一樣,青州城最大的賭坊都敢去了,但是呢,人要懂得見好就收,可有些人貪心不足蛇吞象,這不被人給拆了嗎?”
    章直抱著手瞥了一眼趴在地上苟延殘喘的李橋,這樣的人便是給他一座金山也經不住他揮霍。
    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誰,是誰來了?”
    沒了眼睛以後李橋的聽覺似乎更為靈敏了,他能聽到章直說話的聲音,但是感覺他的身邊還有其他人。
    “你們已經挑斷我的腳筋,砍了我的雙手,挖了我的眼睛了,還想怎麽樣,啊?還想要我的命嗎?”
    李橋開始往角落裏縮,那些人太可怕了,他就不應該去賭的,如果他當時從李姝手裏拿了那筆錢買個鋪子安安心心營生也不會這樣,哪怕不做生意,拿著那筆錢即便隻花不掙他後半輩子也能過得很安穩了,可是沒有如果。
    如果當初李姝真給了李橋一千兩銀子,那故事可能是另外的結局,他不會著急拿著五百兩去翻盤。
    李姝示意章直出來外麵說話。
    “怎麽,看他這樣子心軟了?”
    章直看戲般地盯著李姝麵上的表情,李姝沒有很刻意去掩飾額頭上的傷疤,就這麽大剌剌地露出來,這好好一張臉怎麽就毀了,還真是可惜了,章直心想著。
    “你身上的刀借我用用。”
    心軟?李姝在心裏冷笑一聲,李橋,你這樣如螻蟻一般活著,不如我讓你解脫吧,也算是我對你最後的仁慈。
    “那你下手可得幹脆一點哦,我這刀許久不用,有些鈍了。”
    章直用右手拇指摩挲著刀刃,吹了一口氣隨後遞給了李姝。
    “誰!?”
    刀還沒遞到李姝手裏,就被章直收回掌心,刀刃朝外一副防備的姿勢。
    他太大意了,竟然沒察覺到附近還有其他人,也許被跟蹤了也說不定。
    “快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