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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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娘子一拖三,嫁給傻夫奔小康!
    “這看著像是斷腸草的粉末。”
    張也撚了一點聞了聞,沉思片刻才說道。
    斷腸草全株有劇毒,尤其是根和嫩葉的毒性最強,在曆代本草種均被列為劇毒,服用後可迅速致死,可是這藥粉為什麽會出現在周小壯的指甲縫裏呢?
    “難道周員外的兒子是因為這斷腸草才死的嗎?”
    李姝猜測,小孩子肯定不懂這些,難不成他是被人蓄意謀害的?
    “我們誰也無法確定他隻是不小心碰到了這些毒藥還是喝下去了,僅憑眼鼻口流出的血是無法斷定的。”
    張也曾見過不是中毒的人死後也會眼鼻口出血,所以二者並不一定有必然的聯係。
    “彎彎你進到周宅以後還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事情嗎?”
    也許從其他地方能找到突破口呢。
    “不對勁的事情啊,我想想。”陸彎彎用手杵著下巴,仔細回想著每個細節,“好像沒什麽大的發現,不過那個梅姨娘哭得是真的傷心,那眼珠子紅的呀,應該是夜不能寐加上一直哭造成的,我去的時候估計淚都哭幹了,已經哭不出來了。”
    都聽說梅姨娘對周員外這個亡妻留下的孩子視如己出,果然百聞不如一見,連給孩子配冥婚這種事情都那麽執著。
    “哦,那個管事的好小氣啊,兩個嬤嬤說好的給我二兩銀子讓我對此事守口如瓶的,但是那管事的竟然克扣了我一兩銀子。”
    說起那管事的陸彎彎就來氣,怎麽連小孩子的錢能昧下。
    那管事的事情李姝已經聽賣菜大哥聽過了,這人確實有些貪財。
    “那你沒見著周員外嗎?”
    “我去的時候好像沒見著他,聽下人說在他和官府的人搞關係,說到時候一定要凶手血債血償。”
    說到這裏陸彎彎的表情有些沉重,她絕對相信外公和李柏,也相信如果審案時公平公正一定可以給他們一個公道,但是如果有人買通關係強行安罪名給外公和李柏,她是不能容忍的。
    三個人湊在一起交換了一下彼此知道的信息,就這麽一直聊到了子時還是沒有和特別大的進展,幾人現在隻能寄希望於明天升堂時能有好結果。
    與此同時,張善堂醫館治死人的消息不脛而走,現在門口不僅門可羅雀,還被好多沒見過的人潑了糞,現場一片狼藉。
    升堂那天天陰沉沉的,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被人拉了一塊紗,目之所及,一切都有一種看不真切的朦朧感。
    驚堂木一拍,堂上新上任的年輕縣令一聲洪亮的“升堂”,張善堂和李柏戴著鐐銬被押了上來。
    不過短短幾日不見,兩人憔悴了不少,李姝注意到兩人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再一細看,發現他們穿的深色衣物腰背位置的布料顏色與其他地方有些不一樣,猛然反應過來是受傷了,那應該是血的痕跡。
    他們被人動了刑!?
    李姝的指甲扣進了肉裏,滿眼的心疼,心裏有什麽在滋長著。
    兩人和周員外一起跪在堂上,唯一不同的是周員外身上並無鐐銬,但是也是一臉的疲態,在看到兩個把自己兒子治死的大夫時,情緒難免激動,握緊的拳頭青筋暴起。
    堂上剛把案情宣讀完畢,周員外便義正言辭的要求縣令要將兩人嚴判血債血償。
    “大人,我兒死的冤枉啊,他才那麽小,就被這兩個庸醫治死了,求大人還草民一個公道啊。”
    周員外在堂下聲淚俱下地磕頭。
    “剛才所宣讀的情況是否屬實,你二人可承認?”
    縣令端坐在堂上,目光如炬,沉聲問張善堂和李柏。
    “大人明察,周員外之子確實來我們醫館就診,當時經診斷就是尋常的積食之症,並非什麽急重之症,我們對症下藥,開的藥方絕無問題。”
    張善堂的脊背挺得筆直,當蒼老疲憊的聲音響起時,人群中的陸彎彎不禁紅了眼,她一生行醫救人的外公怎麽淪落至此。
    “但我兒子就是吃了你們開的藥方才沒的,你們兩個庸醫害人不淺。”
    周員外繼續指責,他幾乎恨不得此刻就殺了兩人,若不是他們,他兒子也不會沒了,他們周家的香火就這麽斷了。
    “大人盡可派人去查那藥方,絕無問題,但是那藥當時確實不是在我們醫館炮製的。”
    因為藥是在濟坤堂抓的,所以當時就在堂上喚了廣安堂的掌櫃來查驗方子,順便把濟坤堂抓藥時謄寫的方子一並查驗了。
    “回大人,這確實是治療積食的方子,甚至在劑量把控方麵針對孩子的年齡微微做了些調整,若周員外之子患的真是積食之症,這個方子並無不妥。”
    廣安堂的掌櫃已經是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了,但是看上去身子還算康健,耳清目明,現在還常常親自坐診。
    “那濟坤堂抓的藥是否有問題呢?”
    “若真是按照方子炮的藥,那是沒問題的,隻是老夫未曾見過當時炮製的藥,所以不好說。”
    他懸壺濟世多年,開過不少方子,也見人開過不少方子,但是這個方子確實讓他記憶深刻,越是簡單的疾病簡單的方子越是考驗大夫的功底,更別說方子針對孩所作的劑量增減,並沒有減少半分藥力。
    “方子沒問題就能讓他們脫罪嗎?肯定是你們誤診,隨便開了個藥才把我兒子吃死的,還有濟坤堂,你們也該死,你們炮的什麽藥,你們都該死。”
    聽到廣安堂掌櫃的言論,周員外徹底破防了,他兒子的死,必須有人來買單,相關的人一個也別想跑。
    不消片刻,濟坤堂的抓藥師傅也被押了上來,張也和陸彎彎對他有印象,當時他們就是找他對的方子,沒想到就這麽一天的光景,他竟然也被抓了。
    “周聖海,大堂之上請注意你的言辭!”
    坐在一側的縣丞出言提醒,周聖海看了看縣丞的眼色,微微收斂了一點,沒再言語,隻是那臉色,實在難看。
    “大人明察,小人對診脈不通,但是按方抓藥是絕對不會出錯的,那方子是尋常的治療積食的方子,小人有印象的。”
    濟坤堂的抓藥師傅哪見過這種場麵,他不過一個按方抓藥的,哪曾想被卷進了命案裏麵,便是跪在地上,身子也止不住地哆嗦,好在說話還算利索,他真是倒黴催了才接了那個方子。
    “周聖海,把你兒子的藥拿上來。”
    既然都說方子沒問題,那就得看看這藥是不是真按方子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