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帶血的布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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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娘子一拖三,嫁給傻夫奔小康!
    畢竟誰也不想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給你們一刻鍾的時間考慮,過了這個時間我們就自己進你們家裏挨家挨戶搜查,如果真被我們找到了,那你們整個村子的人就做好一起陪葬的準備吧。”
    幾百個北狄人將韓家村的人團團圍住,冰冷鋒利的刀口對著包圍圈裏的韓家村眾人,仿佛隻要一聲令下,這裏就會展開一場毫無人性的屠戮。
    “有沒有人見到那位黑衣女子了?如果有希望他能主動站出來說明情況,不要因為一個人而連累了整個村子。”
    村長韓鐵也站出來詢問村民,生怕一些年紀大的老人沒聽明白,他還特意用土話講了一遍,確保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到了。
    一刻鍾的時間馬上過去,眼見人群裏沒一個人出聲的,為首的北狄人在心裏冷哼,這群村民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敬酒不吃吃罰酒。
    “給我搜,挨家挨戶的搜,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許放過。”
    一聲令下,隊伍中撤出一部分人開始往村民家裏走去。
    李柏伸出手默默握緊了姐姐有些粗糙的手掌,手心裏汗涔涔的。
    救人的時候他一點也不害怕,但是此刻他卻是真的怕了,他怕躲在地窖裏的小荷被發現,他怕整個韓家村的人會因此喪命,他甚至覺得自己的手都是抖的。
    他在腦海裏忍不住回想自己在處理東西的時候有沒有哪裏出現了遺漏會被人看出端倪的,可是越緊張腦海裏就越一片空白。
    應該都是處理好了的吧,應該沒有遺漏吧?
    等待的時間變得無比煎熬,所有人都在心裏默默祈禱千萬不要搜出什麽東西更不要搜出什麽人。
    過了很久,那些被派出去搜查的北狄人終於回來了,其中一個人附在為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隻見那為首的皺緊了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看北狄人的反應應該是沒什麽收獲的,否則等這些搜查的人一回來,早就該來興師問罪了。
    當所有人準備暗暗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幾個帶血的布條子被呈了上來。
    李柏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替小荷包紮傷口時所用的布條子,他明明已經藏好了,怎麽會,怎麽還會被找到?
    握在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李姝偏頭看了弟弟一眼,發現他的表情有些緊張,再定睛一看那些沾了血的布條子,李姝瞬間便明白了弟弟為何突然那麽大的反應。
    原本還算有八九分淡定的李姝一時間也不淡定了,這帶血的布條子若放在平常那是再尋常不過了,畢竟幹農活的哪能避免碰著傷著,家裏出現一點包紮傷口用的布條子一點也不奇怪。
    可壞就壞在這個時間點很不湊巧,而且極易引起北狄人的懷疑。
    李姝在腦海裏飛速想著對策,看為首的北狄人的表情,他們應該沒有發現小荷,那要解釋這帶血的布條子相對來說還沒那麽棘手。
    默默掙開了被弟弟握緊的那隻手,李姝悄悄從袖子裏掏出了韓旭送她的匕首,狠下心往自己的胳膊上紮了一刀。
    “這帶血的布條子是哪家的?”
    士兵舉著手裏血跡已經幹涸的布條子問道。
    所有人懸而未決的心再次被架到火上炙烤,難道村子裏昨晚真的有人救治了一個黑衣的陌生女子?空氣開始凝固,原本還有人竊竊私語,這會兒卻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但是更多的則是在心裏痛罵這個還沒有確定姓名的人,難道所有的韓家村人真的要因此喪命。
    北狄人連問了兩次,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了,直到問到第三次的時候李姝才戰戰兢兢地站出來承認是自己家的東西。
    “哦,你們家怎麽會有帶血的布條子?莫非你昨晚見了什麽不該見的人?”
    那北狄人眯著眼睛,語氣中半是威脅半是詢問。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那是……那是……因為我昨天宰殺兔子時不小心傷了手,因為傷口太深才找來布條子包紮傷口的。”
    李姝驚恐,連連擺手。
    眼尖的北狄人看見從李姝袖口露出來的布頭子,立馬粗魯地拽過她的手,不由分說就要去解她手上纏著的布條子。
    北狄人的動作過於粗魯,蠻力的拆卸之下,李姝“嘶”了幾聲,眼裏淚水打轉,就連原本還算幹淨的布條子上也慢慢滲出了血跡。
    將布條子拆卸下來後即刻與原本他們手上的布條子進行比對,確實是一樣的。
    “為什麽剛剛我問第一遍的時候你沒有站出來?”
    “因為,因為……我害怕。”
    李姝此刻抖得和篩子一樣,看得出確實很害怕。
    “可是你這傷口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昨晚才出現,是不是太巧了點?”
    為首的北狄人抓起李姝的手,粗糙的大拇指按著滲血的傷口,那指甲幾乎摳進了傷口裏,他盯著李姝,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新傷本來就不算太淺,被那北狄人用力的按壓之下,流了更多的鮮血,那血順著手腕倒流回李姝的手肘處然後滴落在地上。
    “軍爺手下留情,如果軍爺不信,大可……大可去我家廚房裏查看,昨晚宰殺的兔子還剩半隻沒吃。”
    不愧是常年打仗的軍人,北狄人的手勁極大,那指甲往裏摳得更深了,力道像是撓癢,若是放在完好得皮膚上可能剛好,但是放在李姝得傷口上可不太好受,疼得她幾乎懷疑這北狄人的指甲縫裏都是她的肉泥。
    他使了個眼色,手下領命又前去查看了。
    李姝強忍著痛意,嘴唇都被咬出血了,最後幹脆哭出了聲,痛,實在是太痛了,這種清醒的痛著實有些令人難以忍受。
    直到手下端著剩下的半隻兔肉回來了,李姝受傷的手才得到了解放。
    原本隻是挨了一刀的傷口此刻變得血肉模糊,傷口變得參差不齊,仔細看還能看到裏麵被攪爛的肉糜。
    而那北狄人看到指縫裏的肉糜和鮮血不但沒有第一時間擦掉,反而將手指放到嘴裏舔了一口,那表情像是享受。
    不知怎的,李姝看到他的表情,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她強忍著這股感覺,聲淚俱下地為自己辯解“這下軍爺總該信了吧,就算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誆騙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