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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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強慘反派橫劍自刎後!
青城觀由一座青色的尖塔鑄成,塔周是數以百萬計的漠北平民,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輩子都與青蛇為伴。每當他們經過尖塔之時,都能看見一株身長數百米的白色梨花樹
這是青城觀的一大顯眼標誌。
若是從遠處見到了梨花樹,人們就知曉在漫長的路途之後,他們總算到達了青城觀。
許是因為青城觀之下有聚靈陣的緣故,這株梨花樹比普通的梨花樹要寬大許多。共有三條粗壯的黑枝向四麵延伸,上枝擋塔窗,左枝擋塔門,右枝擋城區要道,無論秋冬還是春夏,梨花常開不敗,風一吹梨花飄得到處都是,掃都掃不幹淨,屬實礙事至極。
百姓們曾經數次提議將礙事的粗枝砍去,隻留下一個光禿禿的樹幹,這件事有被寫進後世修真界的雜史書籍之中。現今來到霧陣的修士們繞著梨花樹嘖嘖看,時不時驚歎一聲。
“你們修真界真的是稀奇事物頻出,早就聽聞青城觀以前有一顆大到能嚇死人的梨花樹,我還在想能有多大呢,沒想到這次意外來到霧陣倒是讓我開眼了。”世子好奇轉頭問蕭柳,“這顆梨花樹是什麽時候被砍掉的啊”
蕭柳抬頭看著梨花樹,搖頭道“不清楚具體時間,應該就是最近這陣子。”
世子又好奇問“為啥被砍”
蕭柳對這些不太感興趣,無奈歎氣道“世子殿下,現在好像不是考慮這種小事的時候我們已經跟丟搖光仙尊了。”
顯然,搖光仙尊的命運軌跡再一次被改變了。
他們現在不知道此時具體的時間點,也不知道稍後會發生什麽事情,更不知道搖光仙尊身在何地。有修士狂翻曆史書,喃喃自語道“曆史書上說搖光仙尊被蛇咬後足足消失了大半個月,無人知曉原因。但是在臨走之前,宿南燭扔給他一枚玉佩,說想要十裏紅妝迎娶是癡心妄想,念他琴彈得不錯,賞一枚玉佩了事。”
“後來呢”
“後來搖光仙尊問宿南燭,如何才能有資格常伴其左右。宿南燭讓他當眾彈一曲豔曲給大家聽聽,讓大家高興高興,就考慮一下。眾人哄堂大笑,搖光仙尊倍感屈辱,當時整個人臉色都氣白了。”
“”
“琴修手下隻分祥曲和戾曲,怎能彈奏豔曲這與青樓中的妓子有何區別,也難怪搖光仙尊當時會慍怒了,即便隻是去扮作一名胡姬,他應當也是不能容忍自己如此自輕自賤的。”
一片熱切的交談討論聲中,世子猛地舉起手打斷“等等等等你們在說什麽”
他一臉茫然道“這是曆史書上寫的為什麽和我們剛剛看見的完全不一樣啊”
“因為仙尊的命運軌跡被改變了,當年的這個時候,傅仙長不在場。”
眾人後知後覺地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一絲驚異與啞然。
為什麽傅仙長要這樣做
他他不是和搖光仙尊不熟的麽。
有人遲疑著放下手中的曆史書,從某名修士那兒拿來話本第四部翻看,抬起頭時聲音頗有些窒息、凝滯。
“我現在甚至都有點兒懷疑,咱們從小學到大的曆史書,是不是漏寫了許多事兒”
月明星稀,客棧內。
連星茗端坐在一個案桌之前,桌麵上擺滿了各種從小書館中買來的曲譜,不同於他以前學過的正經曲譜,這些曲譜泛黃,部分紙張上還留有黑乎乎的指紋痕跡,像曾經經過多人之手。
隻是低頭看了眼,曲譜上的樂章仿佛能夠在腦中自動彈奏,淫詞豔曲不絕如縷。
連星茗眼前一黑。
他氣到渾身抖顫地抬起了手,將掌中毛筆往硯台上一摔,語帶薄怒道“這個宿南燭”
這是前世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他正按照前世的事件軌跡在走。
宿南燭故意捉弄他,讓他在眾人麵前彈奏豔曲,將他當做青樓中的妓子使喚。連星茗怎麽說也是個貴族皇子出身,即便國破家亡,即便有係統任務在身,他也斷然拒絕。
回到客棧內放血放毒療養了大半個月,他清醒過來後就因任務失敗,被電擊懲罰了。
七日之內,若還是不能靠近宿南燭,迎接他的將會是更讓人難以忍受的電擊折磨。
因此這七天,對他來說堪比噩夢。
他一麵無法接受自己去創作此等曲目,一麵又不得不去冥思苦該想如何編寫。筆下所漫出的每一個音譜,都讓他厭惡至極,本身他就不喜歡彈琴,這下次更是看見了琴譜就想要作嘔。
他到現在都記得自己當時在想什麽他覺得自己很對不起父皇母後,也對不起皇姐。
皇族一直將他看作下一任皇帝,所教授的課程也都是兵法、仁義道德與法治等。父皇曾經對他說過,無論他身處何地,在做什麽事情,即便敵人的刀鋒架在他的脖子上時,他也要時刻謹記自己是佛狸的皇子,代表的是佛狸的臉麵。
而今讓他這個皇族子弟去創作淫詞豔曲,供大眾取樂。
日後若東窗事發,那些人會說看啊,就是那個亡國皇子,自暴自棄創了首淫曲。
真不知道家裏人以前是怎麽教他的。
屆時連星茗一人,就讓已經逝去的家裏人跟著他一起蒙羞,死後還要遭人指指點點。若父皇母後他們還活著,他們會為他感到痛心嗎
還是會心疼
連星茗低下頭寫了個音譜,有淚水滴落在宣紙上,朦朦朧朧暈開了墨。
可他不想再被電擊了不想被電擊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意誌不夠堅強也許他應該強行忍過痛楚,不應該在這種事情上讓步。腦子裏分明意識到這一點,手下的音譜卻一點兒也未停,他越寫越因不停筆而愧疚,越寫越哽咽。
特別想家。
很想回到小時候。
可他現在已經沒有家了。
夜深,門外。
傅寄秋駐足在外麵
,指尖抵著門框。
其內不斷傳來音律聲,不同於修真界所存的任何祥曲與戾曲,這首曲子音調奢靡詭秘,宮商角徵羽化作曖昧的訴說,似西域舞姬緩緩而來,讓人一聽就臉熱耳熱。傅寄秋卻麵色冷凝,眉頭輕輕蹙著,數年以前他就曾敲門進去過一次。
當時連星茗的反應
想起當年的舊事,傅寄秋偏過眸避開門洞,臉色隱隱發白。
頓了幾秒鍾,他還是抬手敲了敲門。
裏麵的音律聲驟停。
隔了許久才傳來聲音,“誰”
傅寄秋嗓音泛啞,道“是我。”
話音剛落下,麵前“嘩啦”一聲,門被從內打開,連星茗眼眶微紅看著他,緩慢道“有事”
傅寄秋視線微轉,越過他的肩頭往屋子裏的書案上看了一眼。樹上燭台倒下,桌上仿佛染著一個小小的篝火,燃料則是各種淫曲舊琴譜。
麵前人抬手以靈力向後方一掠,似天降一盆冷水,霎時間澆熄了“篝火”。灰撲撲的灰燼四處飛舞,連星茗身子側斜擋住那個方向,聲音中聽不出來什麽情緒,“少仙長怎知我在此處”
傅寄秋卻還是看著桌子。
連星茗似是被他此舉激怒,眼眶通紅回頭看了眼桌子,轉過臉時麵色不虞要將門合上。
“等等。”
傅寄秋抬掌擋住門框,低著頭看著連星茗,心神微動,他以前怎麽就沒能注意到這些。
小琴修看起來像是委屈到哭了許久,擦幹淨眼淚後眼眶周圍也泛著異樣的紅,黑睫的根部被淚水粘在一起,臉龐比從前消瘦了許多,麵部線條更加精致、緊致,褪去了稚嫩與天真。
麵色不虞,卻更多的是害怕被故人看見他自甘墮落的焦急與恐懼。
傅寄秋也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受,酸酸的漲漲的,也許是在心疼吧。
心疼那個曾經讓人沒有辦法靠近的小琴修。
心疼著那些長滿了藤刺與荊棘的歲月。
他想要看見當年的更多細節,以一個後來人的平和心態去看,便說出了與當年一模一樣的話,“就這麽喜歡宿南燭嗎”
當年他說完這句話後,連星茗邀他進屋。
這次一模一樣。
連星茗麵色不變,沉默兩秒鍾反而牽唇笑了笑,退後一步道“少仙長,您請進。”
傅寄秋走了進去。
坐下。
連星茗走到桌子前收拾四處散落的灰燼,靈氣掠過桌子,將上麵擦拭幹淨後。他反身坐到了桌上,兩隻手撐在自己的兩側,一隻黑靴踩在了傅寄秋側麵的椅子把手,還有一隻腿懸空微晃。
似玩笑般道“你是以什麽立場問出這句話的。我記得我好像已經叛逃蓬萊仙島,這樣我就不是你的師弟了還有,我們以前好像不太熟吧少仙長能不能高抬貴手,別總是盯著我,世上魔修千千萬,殺人放火的魔修有的是,我就喬裝打扮追個人,應該不值得您多費心吧”
說著,連星茗踏著他的凳子,俯低上半身看著他。胸前懸掛著的玉佩從脖頸間漏出,隨著紅繩的搖曳在空氣裏前後晃動。
傅寄秋視線凝在玉佩上。
這是宿南燭送給連星茗的玉佩,並不值錢。即便經過了三千年,也依然被連星茗珍視。
這枚玉佩就像是一個吞咽不下去的魚刺,牢牢卡在喉嚨中間,他道“宿南燭不是良人。”
“”
連星茗下顎低了下,衝他微微挑眉。
“你認真的嗎”
傅寄秋點頭道“認真的。”
連星茗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再一次向他確定,道“少仙長,你大半夜從蓬萊仙島找我,你不問一問丟失的鬼玉碎片在不在我手中嗎你就是為了和我說宿南燭不是良人”
傅寄秋抬手攥住他的小腿,將他的小腿移到凳子下,又起身撿起地上一片燒到一半的淫曲曲譜,說“你想編寫這種東西”
連星茗瞳孔微微擴大,伸手一撈迅速奪過碎紙,捏成一團隨掌心重重按在了桌上。
他轉身背對著傅寄秋,道“我不想寫,但宿南燭想聽,就是這麽簡單。”他微微向後偏過側臉,碎發從低垂的眼睫上揚過,語調不鹹不淡,“你現在讓我很煩,能不能離開。”
“”
窗外的冷風拍打上窗戶,窗戶“啪”一聲重響擊上牆壁,聲響讓人驚心動魄。
傅寄秋緩緩吸入一口冷氣,他到現在還記得當年的自己聽了這句話,是什麽心情。
那是他第一次覺得,也許他曾經以為的互許真心,全部都是他一個人的錯覺。
也是他第一次發覺,原來喜歡與愛竟然真的天差地別,讓他甚至都沒有心氣去比較。
即便過去數年,再聽一次。
還是指尖冰涼。
另一邊。
連星茗都驚了,他看見傅寄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裏震驚道你以前給我的台詞這麽凶的嗎我感覺師兄都快哭出來了
係統躺著都中箭,連忙道霧草,你不要什麽鍋都往我身上甩啊。我隻讓你裝瘋批美人,在大場合下說一些台詞,小場合裏不能ooc,可沒讓你說這些。你真的一點兒也不記得了嗎你當年怕自己胡作非為被人報複,連累熟人,想要趕走你師兄才會這樣說的。
說到這裏,係統怒出聲我當時還說了你來著我說你這說得也太過分了吧,你回我什麽你說無所謂,反正最後和所有人都要分道揚鑣,遲早的事情而已。
連星茗心裏更驚。
係統唉聲歎氣道其實這還好,你待會還要更那個啥好在你現在情魄回來了,隻是還有裂縫,當年完全沒有情魄時可冷情了。
這都能算還好
連星茗心道自己等會兒是要上天嘛。
我幹了什麽
你看傅寄秋不動,決定給他來點狠的。
連星茗遲疑我呃,該不會打傷了他吧
係統顯然頗咂舌比這紮心多了
連星茗看傅寄秋站著許久沒動,轉身時走近,唇角揚起盯著傅寄秋的臉。
傅寄秋與他對視,先行偏開了視線。
連星茗抬起手掌,食指指尖抵住傅寄秋的肩頭,眯眸微笑道“宿南燭不是良人,那誰會是良人你嗎”
說著,他指尖下壓用力,繼而整個手掌都覆蓋在傅寄秋的肩頭上,再用力。
傅寄秋抬掌攥住了他的手腕,像是想要阻止,足下卻順著他的力道後退了一步。
他看見了連星茗的眼睛。
眼角微微彎下,浮著一層淺淺的笑意,就像從前向他討要馬奶糖糕時那般。可數年過去早已經物是人非,現在這雙眼睛不再亮晶晶,更像是大雨過後的灰色天幕,暗沉到看不見絲毫想要活下去的希冀。
也許當年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傅寄秋一路順著連星茗的力道,退到了床邊。
唇上覆蓋陌生的冷意。
“”
傅寄秋一下子跌坐在床上。
連星茗偏頭重重咬了咬他的下唇,不等傅寄秋有所反應,含糊不清笑道“拿你練一練手。”
“”傅寄秋瞳孔驟然間擴大,伸手一下子擊開連星茗,胸腔起伏劇烈。
他很快就從當年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啟唇時重複當年說過的話,語氣平靜。
“給誰練手”
連星茗側眸揉了揉被擊開的肩頭,他雖未身著法袍,但傅寄秋本身也沒有用靈力,隻是憑借本能般的力道擊退了他。
有點兒疼,可見傅寄秋動了真怒。
連星茗漫不經心說“你知道是誰,還問什麽問。有什麽好問的。”
傅寄秋坐著,良久沒說話。
隻是呼吸越來越沉重,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眼睫下似乎有一閃而逝的濃黑魔氣。
連星茗沒有看傅寄秋,一直看著自己的肩頭,開口道“還不走啊”
深更半夜,有數名修仙者抄起武器,來到了那株巨大的梨花樹前。梨花樹有三條粗大的分枝,其上墜滿白森森的梨花。伴隨著轟隆隆一聲巨響,擋住右側城區主幹道的那條粗支被修士們砍下,河堤崩塌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
而是經年累月的腐蝕,點點滴滴的積攢。梨花樹的倒塌也從來都不是一夕之間。
而是一根、一根地,被人斬斷。
像是底線一層一層地被人壓斷,在倒退。
傅寄秋抬起眼睛,平淡說“那你就來。”
連星茗愣了瞬“”
他剛要說話,手腕突然間一疼,被人向前一扯。眼前天旋地轉,唇上傳來痛感,再睜開眼睛時,他已經被按到了床上,傅寄秋左手掌心撐在他的臉側,右手掌心托住他的下顎,這不是一個吻,這已經近乎啃噬。
連星茗吃痛,眉頭微皺要推開,傅寄秋右掌下
移攥住他的手腕,退開些許距離,瞳孔黑壓壓淡聲道“不是想要拿我練手麽”
連星茗看著傅寄秋的眼睛,似乎從中偶然窺見一閃而逝的魔氣,但眨眨眼再看時什麽都沒有了。房間外冷風呼嘯,房間裏還留有火焰燃燒過的腥辣感,床上的兩人表情卻一個比一個平靜,似都在掩飾著心底的滔天巨浪。
連星茗麵色沒什麽變化,百無聊賴般瞌了下眼簾,回避他的視線偏頭看向床頭道“對啊。”
話音剛落下,傅寄秋的吻便覆蓋下來,咬著他的下唇。連星茗很快就嚐到了一絲血腥味,他蹙眉伸手扯住傅寄秋腰後的墨發,毫不留情重重咬下,有鮮紅血跡順著他們的唇角蜿蜒流下。
傅寄秋悶哼一聲,沒有退開,指尖插入他腦後的發梢中,加深了這個他們之間麵目全非的“第一次”。
許久之後傅寄秋才退開,起身時下顎緊繃,眉宇間仿佛覆下了一層厚重的霜雪。
連星茗撐坐起,拇指指腹抹掉自己唇角上的血,看了眼指腹上的血,他偏頭無奈道“算你贏,你不走,行。我走,我重新找個客棧住行了吧”
說著他就起身,走到門邊時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麽,回頭彎唇笑了一下,“早就聽說蓬萊仙島的少仙長清寒如謫仙,神聖不可侵犯。”
他推開屋門。
“吱呀”一聲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頓足之時,他的喉嚨裏湧出一聲低低的、感歎般的,“高不可攀的少仙長”
抬步走了出去。
外麵的冷風呼呼灌入,吹動床前的帷幕,冷風將一句未盡的話語送了進來。
“嚐過滋味後才發現,也不過如此嘛。”
傅寄秋坐在床上,沉默幾秒後抬起手撐住自己的額頭,長噓出一口氣。
他就不該試圖再體驗一遍。
剛剛從中間開始就沒有注意到細節了,還是同當年一樣被連星茗的每一句話牽動心弦,沒有半點兒歡愉,心髒裏隻有被撕裂一般的嫉妒、痛苦,正是因為體會過曾經年少相知的真摯,才會更因為如今的麵目全非而失控。
嗒嗒
嗒嗒
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剛離開還沒有兩分鍾的連星茗,他連樓梯都沒下完就拿回身體的掌控權了,連忙大為震驚調轉身形跑回來。
一路跑回房門口時都不敢進去,在外麵探頭探腦偷看,傅寄秋抬眼的那一瞬,他就“嗖”一聲驚嚇將腦袋縮了回去。
傅寄秋挑了下眉頭,說“看見你了。”
“我能進去嗎。”連星茗聲音很小,比平時更有禮貌。
傅寄秋看著他從門框邊邊冒出來的、方才被自己揉亂的頭發,好笑說“這是你住的客棧,你想進就進。”
連星茗終於舍得把頭探了出來,漂亮的臉蛋上寫滿了心虛,語氣不自覺變得更有禮貌。
“我需要跪著挪進去嗎”
傅寄秋“”
傅寄秋看連星茗是真的拘謹與懊悔,沒有猶豫道“走著進來,坐在這裏。”他拍了拍身旁的床,瞳孔微暗道“你說說看,剛才那些話有哪一句,是你想要收回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