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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
    “這是個病句，不擦肩而過，怎麽回眸？你可以感歎，但是，請注意修辭……”我難得詩性大發一下，腦洞就無情的打斷了我。這麽傷感的時候，他居然關心我背誦的詩是不是病句。果然是腦袋有洞，特不著調。
    多美的一首小詩啊，別人都沒說過有什麽不妥的，就顯你腦洞能耐是怎麽著？人家好不容易醞釀點情緒，都被他給毀了。
    “秀兒，我為什麽要錯過你？本來……我們可以幸福的過好一輩子的。為什麽身在福中之人，總是不知何為幸福呢？我不該走的，我當年真的不該走的。和你在一起，日子再苦，也是幸福。”鄭大爺懊悔的低著頭。他不敢看巫婆婆，巫婆婆表現得越是大度，鄭大爺越是自慚形遂。
    ，什麽該珍惜，什麽該放棄。”巫婆婆寬慰著鄭大爺道。
    “可是，你卻沒有放棄過我，你等了我三十幾年啊……這三十多年，苦了你了……我對不起你啊。”鄭大爺更加的懊悔。
    “算了，都過去了，這一生，我過得很幸福。因為我一直有所期待，期待著你能回來，期待著咱們的女兒長大成家。現在，我見到你了，女兒也嫁人了。所有的心願都了了，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巫婆婆怎麽這麽好呢？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的女子呢？
    “如果能回到過去多好，我現在擁有的，我全都可以不要，隻求能換回和你相守一生。”鄭大爺天真得像個孩子，日子過去了，還如何可以回去。
    “現在也挺好的，我們還能再見一麵，何必要再過回以前那清苦的日子呢。”巫婆婆若有所思，似乎也憧憬著日子重來的喜悅。
    “清苦？什麽是清苦，什麽才是幸福，以前我真的不懂。現在，我懂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那麽甜蜜，一個小小的心願達成了，我們可以一起高興好幾天。同患難，才最幸福。我什麽都有了，房子，車子，有家，有老婆，有孩子，可我不快樂。因為房子裏沒有你，車子裏沒有你，家裏，沒有你。我本以為，時間會讓一切都好起來，會慢慢把你忘了。可我錯了……時間越久，越更想你。每一天，每一秒，都是煎熬。我終於知道，你就住在這裏，住在我的心裏，從來不曾離開過。”鄭大爺的淚又出來了，他的心，應該真的很疼吧，一錯過，一輩子。最想珍惜的人，最先被放棄。
    “別想這些了，日子回不去了，你也成家了，也長大了。這麽大歲數了，怎麽還像以前一樣，像個孩子似的。好好對你的另一半，人生在世，誰都不容易，她能和你相守到現在，也算是情真意切了。”巫婆婆的那種微笑，看得我的心好疼。我仿佛能透過那微笑的臉，看到那破碎的心。她真的不在乎嗎？如果真的不在乎，為什麽笑容讓人那麽心疼。
    “我們再在一起吧！”鄭大爺突然抓住巫婆婆的手，大聲的說道。令餐廳裏其它食客，紛紛側目。
    “別，別這樣，好好對你的老伴，我不能這樣，老了老了，還去拆散你的家庭。而且……算了，我們不能再在一起了。”巫婆婆抽回手，看了看周圍看著她們的人，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我……我沒有另一半了……她兩年前……已經走了……”鄭大爺怔了一下，縮回手，緩緩的說。
    “她走了？怎麽走的？”巫婆婆滿臉關切的問道。
    “她……唉……乳腺癌……她已經走了，我們……我們可以再在一起嗎？”。鄭大爺萬分期待的看著巫婆婆，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小男孩，第一次向心愛的女孩表白一樣，局促不安。
    “我……不能，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巫婆婆回答得很幹脆。
    “為……為什麽？你未嫁，我喪偶……為什麽不能在一起？你是不是心裏恨我？”鄭大爺有些激動，他似乎不能接受巫婆婆這樣的回答。
    “不，我不恨你，我還像以前一樣愛你。正是因為我還愛你，所以……我不能讓你再經曆一次同樣的痛苦。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菜都上來了，快吃飯吧。”巫婆婆眼裏閃起了淚花。
    “同樣的痛苦？秀兒啊，和你在一起，怎麽還會有痛苦呢。你……”鄭大爺還想再說什麽，巫婆婆卻夾了一塊肉放進了鄭大爺的嘴裏，堵住了他的嘴。
    “大柱，不要說了，快吃飯吧……”巫婆婆溫柔的笑著，好醉人……
    “嗯，嗯，不說了……我已經改名了，現在叫鄭鸞常，大柱這個名字，現在叫不得了。以前沒什麽，現在叫個大柱，總有人亂想。”鄭大爺嚼著肉，也笑了起來，被巫婆婆的笑，感染了。
    嗬嗬，鄭大爺想太多，就好像鄭鸞常不會讓人亂想一樣。
    我們五隻鬼，陪著這兩位錯過一生的老人，吃了一頓團圓飯。越看他們，我越心疼。他們笑著，心卻碎了。
    其實我以前挺好奇的，鬼，究竟怎麽和人在同一張桌上吃飯，我們吃了，他們還有的吃嗎？現在，我特麽知道了，以後再也不跟人一起吃飯了，唉……不說了，我先冷淨一下。今天真慘，一頓正經飯都沒吃上。這讓我怎麽麵對接下來的半天？
    飯後，鄭大爺和巫婆婆又聊了一會兒，最後依依惜別。
    鄭大爺站在原地，一直望著巫婆婆離去的方向，一直望著，已經看不到巫婆婆的身影很久很久，鄭大爺依舊舍不得離去。
    曾經，他離開的時候，巫婆婆是不是也這樣望著他離去的身影？久久不肯離開？如此深愛，卻為何舍得離開？離開之後，為何要用一生去後悔？人生，有的時候，真讓我搞不太懂。
    於是，我問腦洞：“師父，人到底是為了什麽而活的？夢想還是愛，功名還是啥啥啥？”
    “你問個這麽深奧的問題，讓為師怎麽回答？”腦洞對我的問題很是厭煩。
    “你一定知道的。你是我師父呀，怎麽會有你不知道的事。”我不肯放棄，繼續追問。
    “別人為什麽而活，我也不知道。但是，你自己為什麽而活，你一定知道。哦，對了，你已經沒有在活著了。你還管這個閑事幹嘛？”腦洞把兩隻手插進袖口。
    天又不冷，他這個樣子，有點怪異……是呀，我都是鬼了，還管人為什麽而活幹嘛？可是我真的知道我為什麽而活嗎？我好像不知道誒。
    “你當然知道，隻是你不願承認，或者，被別人所幹擾了而已，好了，走吧，老頭兒要走了。”腦洞輕蔑的撇了我一眼。
    我真的知道我當初為什麽而活嗎？我的夢想是什麽？我都不記得了，我愛過嗎？算嗎？比起我的父母，比起鄭大柱和巫秀兒，我算是愛過嗎？我那小小的一生……是迷茫的……
    “迷茫你個妹妹，快走，馬上要開車了。”腦洞衝我吼了一嗓子。
    我靠~車已經開了……喂……等等我啊，我還沒有上車啊……鄭大爺……你等我一會兒啊……老司機你帶帶我，小哥我跑不動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