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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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汽車駛過海岸旁的棧道,鹹濕的海風吹得關明櫻昏昏欲睡。
她今天出門的時候特意換了一條長及腳踝的酒紅色半袖長裙,襯得她格外膚白貌美,整個人都豔光逼人。
等紅綠燈的時候,霍成允問她今天都在家裏做了什麽。關明櫻望著窗外正在散步消食的遊人,百無聊賴地答道: “什麽也沒做。覺得自己就要發黴了。”
霍成允於是說: “那和我一起去公司怎麽樣”
關明櫻翻了個白眼,反問他: “我是去煮咖啡還是倒茶葉。”
這個男人居然還想了兩秒鐘,而後道: “都可以。也都可以不做。”
“那我到底去幹嘛”
“什麽都不用做,讓我看到你就可以了。”他笑。
關明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笑了五分鐘才想起來拒絕: “不要,這比在家打遊戲還要無聊。”
話題就此終結,在下一個路口,霍成允突然問她: “愛情和友情的區別到底是什麽”
關明櫻覺得有點冷,抱著胳膊坐在後座,笑了一聲: “我說實話你會生氣麽”
霍成允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關明櫻這才接著道: “當然是上床。再好的朋友也不會上床吧。”說到這裏她突然想起這段時間和霍成允的相處。
他們由於種種原因,始終保持著蓋棉被純聊天的純潔關係。
霍成允聽了,嗤笑了一聲。關明櫻有些心虛,總覺得他窺見了自己正在想著的東西。
“笑什麽笑。”關明櫻哼了一聲,轉過頭看向窗外,不肯再去看他。
<101nove.bd商圈的一家高級私人會所,地租不菲,門前的停車場停著不少寶馬香車。
佳人們挽著中年男士的手走出香車,和關明櫻匆匆擦肩而過,間或有那麽一兩聲嬌聲軟語。
看來,今晚著實有不少打算千金博美人一笑的男士。
霍成允摟著她的肩膀,帶她入內,壓低聲音笑她: “趙美玲的朋友和趙美玲能有多少區別她的好姐妹開的拍賣會你也敢應承下來。”
趙美玲不外乎是借花獻佛,用關明櫻這種正兒八經名媛小姐給這場不入流的拍賣會長臉罷了。
關明櫻卻聳聳肩,無所謂地道: “也沒有什麽。”
霍成允有些好笑地看著她: “我以為你應當十分厭惡這種錢色感情。何況其中有不少是有婦之夫。”
她歪著腦袋想了一陣,才道: “我確實不喜歡這種行為,但也沒有那麽義憤填膺。人各有自己的選擇,對自己的選擇負責就好了。”
不知不覺中,她又重複了一遍從前任晗告訴她的話。
“為了錢而去談一場戀愛,甚至破壞他人家庭,那就做好色衰失寵的準備,也做好被人非議的準備。至於那些知道另一半偷腥,卻仍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那也是他們的選擇。”
她又回過頭,閑閑地掃了霍成允一眼,用手指卷著他的藍灰色領帶: “但你還是要同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麽會知道這種地方。”
拍賣現場已經聚了不少人。關明櫻拖著霍成允的手,輕輕鬆鬆地找到了第一排的vip席。
從六歲時看第一場音樂劇起,關明櫻就熱衷於隻坐最佳的座位。
她從不懂什麽叫隨遇而安,要喜歡就隻會喜歡那些最好的人和物。
從這一點來,她堪稱挑剔。
拍賣會開始之前有一段不算太長的發言。霍成允漫不經心地替她介紹那位拿著話筒侃侃而談的中年女士的背景。
關明櫻這才知道,這位四十歲上下,拍出過一兩部名不見經傳的文藝電影的獨立電影人正是趙美玲口中說的那位好姐妹。
關明櫻雖然對趙美玲觀感不佳,但她信奉靈活處事,在心裏估摸一下了,仍覺得同她保持良好關係是一種不錯的惡心霍承業的方式。
這也是她今晚百無聊賴地坐在拍賣會場的原因。
期間她也曾捧場地在幾件拍賣品出價時擡了擡價格。拍賣到一隻色澤漂亮的羊脂玉手鐲時,關明櫻想起她哥哥那位溫柔可親的年輕女友,動了心思,舉牌想要拍下來。
卻不料,加價的聲音響起,關明櫻轉過頭,恰好看見霍承駿坐在他們斜後方,對著她邪邪一笑。
關明櫻無語,轉過頭,立刻擡價。
一連加了三次碼,將手鐲的價格擡到了一百八十萬,她卻突然收手,任霍承駿高價成交。
一直等到拍賣會結束後,關明櫻才再度回首,霍承駿靠在椅子上,朝著她吹了個口哨: “怎麽樣,讓你叔叔花了這麽多錢,賞臉一起喝杯酒”
海岸酒吧裏,關明櫻百無聊賴地坐在一旁看著兩個男人打桌球。
霍成允球技不錯,幾乎可以說是百發百中。他躬身用球杆去擊球的時候,從關明櫻的角度可以看見他手臂上流暢漂亮的肌肉。
十分賞心悅目。
她上次在霍承駿車裏看到的那個妙齡女郎也在。就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對著小鏡子塗口紅。
偶爾她會擡起頭和關明櫻搭話,間或稱贊她的裙子或妝容,最後話鋒一轉,問關明櫻: “妹妹你跟了霍總幾年了”
她從一個十八線小縣城到林城來打拚,靠著霍承駿捧場,拍了幾部爆劇,有點名氣。
但霍承駿並不長情,平日裏對那些主動上前的鶯鶯燕燕從不拒絕。對她的態度也一日不如一日。
她早就聽說了霍成允這位霍氏集團繼承人的名聲,知道他容貌英俊,能力過人,平時也從無緋聞。
又隱隱聽聞,他和妻子不睦,甚至某次霍承駿酒後胡言,還嘲笑了些什麽“活該離婚”之類的話。
今晚親眼看見,卻不免動了心思。
關明櫻正喝著冷飲,被她這麽一問,直接嗆到了。
她木著臉想,也許這位粉紅女郎隻是想誇她長得年輕。
霍成允聽見她的咳嗽聲,停下手裏的動作,說她: “不許喝太多冷飲。”
關明櫻從座位上跳起來,去洗手間洗手,路過霍成允身邊的時候突然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洗手間的洗手液沒有了。關明櫻伸手在洗手臺下方晃了半天,掌心還是什麽都沒有。
她才剛一關上水龍頭,轉身往外走,忽然被人拉住了手臂。
霍承駿的聲音賤賤的,拉著她躲在包廂門外: “別急,請您看出好戲。”
關明櫻皺眉,打開他的手: “別手賤。”
她覺得自己的潔癖又嚴重了,陌生人的觸碰時常讓她産生不適感。
霍承駿沒說話,隻是隨意伸手一指——
那位妙齡女郎從包裏摸出首飾盒,語氣嬌怯: “這是那位小姐上次落下的耳釘。一直沒能找到機會還給霍先生……”
霍成允接過那隻放著珍珠耳釘的首飾盒,淡笑一聲: “我替我太太謝謝許小姐。”
關明櫻挑挑眉。
那位許小姐愣了一下,又殷勤地端來酒杯: “霍總今晚來都來了,怎麽不喝杯酒。”
霍成允直接拒絕道: “抱歉,我還要開車。”
說著起身向外走。
關明櫻抱著胸入內,從那位女郎手裏接過酒杯,向霍成允眨眨眼: “沒事,我不用開車。”
霍成允挑了挑眉: “我勸你最好還是別喝。”
關明櫻不聽,喝了一大口。
酒的後勁很足,她開始覺得有些暈暈沉沉的。
霍成允摟住她,捏了捏她的臉: “不聽話是可是有代價的。”
關明櫻頭暈,抓著他的手臂,哼了一聲: “什麽”
霍成允笑了: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他們走後,許婉白著一張臉從沙發上站起身,怯怯地問霍承駿: “您在外頭站了多久了”
霍承駿冷笑一聲,反手將桌上的半杯烈酒直接倒到了許婉頭上: “媽的,你今晚盯著他的眼神當老子是瞎子還是烏龜兒子給老子滾!”
下車的時候,關明櫻已經開始有些迷糊。霍成允把她從車裏抱出來的時候,她不知怎麽的忽然攀著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重重地咬了一下。
“混蛋。”她很委屈, “你都不告訴我那酒後勁那麽強。”
霍成允笑起來: “我已經勸過你不要喝了寶貝。”
“反正都是你的錯。”她吸了吸鼻子。
“對,都是我的錯。”霍成允將她扔到臥室柔軟的大床上,跪坐在她麵前,拉開了她裙子後的拉鏈。
“說你愛我。”他的黑色眼睛望著她,聲音喑啞。
穿衣鏡被拉開了,關明櫻不肯去看鏡子裏的景象,他卻貼著她的耳朵,用一種頗具誘惑性的聲音鼓勵她: “別怕,看一看。”
“我不要——”她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他一起帶著陷入了溶溶的月色。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關明櫻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像是被車碾過一樣,四肢酸痛,連擡起一根手指都覺得累。
昨晚的酒後勁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散,關明櫻剛一試著起身,立刻感覺到後腦勺傳來一陣隱隱的痛感。
男人的一隻手臂隨意地搭在她身上,怎麽推也推不開。
關明櫻心裏有氣,用力地推了霍成允一下。
屋子裏的湖綠色窗簾一直垂到地上,掩住了日光。整間房間就像是被籠罩在巨大陰影裏的孤島。島上隻有她和霍成允兩個人而已。
霍成允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懶散: “醒了”
關明櫻把自己的臉蒙在被子裏,哼了一聲,不想搭理他。
霍成允見她快把自己悶死了,伸長手,將被子拉下來一點,笑了: “怎麽了”
關明櫻起先閉著眼睛裝死不肯說話。
霍成允翻了個身,支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說話。”
“不說!”
他這人怎麽回事昨晚那麽折騰她了,早上醒來居然還不知道哄一哄她麽
果然任晗說的才是對的。男人都是騙子。什麽溫柔體貼,都是狗屁。
關明櫻剛說完,突然感覺到脖子上傳來溫熱的觸感。
他低著頭,沿著她白皙的鎖骨一路向上吻,一直親吻到了她的鼻尖。
關明櫻推了推他,聲如蚊蚋地抱怨: “很痛。都怪你。”
她心裏的那股委屈勁又泛了上來。
“哦”
霍成允貼在她耳邊,放低了聲音: “多試幾次就會習慣了。”
關明櫻愣了一下,拿起床上的抱枕砸他: “你想得美!今晚開始你就去睡書房吧。”
霍成允坐在床上,將她的一縷秀發纏繞在自己的手指上。他有著一雙鋼琴家的手,手指骨節分明,繞著她的發尾的動作緩慢溫文。
低下頭,霍成允在她的肩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不去。”
“那我去睡書房。”關明櫻哼了一聲,擡起小腿想要踢他,被霍成允輕而易舉地握住了纖細的腳腕。
他的聲音帶著笑,聽上去心情愉悅,但在關明櫻聽來卻又不知道為什麽夾雜著那麽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也不行。”霍成允說, “你隻能在我身邊待著,哪裏也不能去。”
關明櫻有片刻失語。
她看著男人英軒深邃的臉龐,覺得自己好像在無意中就落入了他的圈套,被他套牢了。
霍成允上午要去公司處理公事,臨出門的時候一並帶上了要去幼兒園上學的小朋友。
夏天過去了,秋天來了,是時候收拾一下她龐大的衣櫃了。關明櫻想。
關明櫻抱著枕頭躺在床上,隨意瞟了一眼手機,對著正在穿衣鏡前調整領帶的霍成允催促道: “你要遲到了。”
霍成允別上領帶夾,轉過身坐到床邊,忽然道: “親我一下。”
他以為自己是三歲寶寶,出門前還需要來個安慰吻麽
關明櫻腰酸背痛地坐起身,兩條纖細的手臂勾著他的脖子,對上他的眼睛: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很久了。”
“什麽”霍成允眼睫翕動。
“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她眨了眨眼睛,笑得很壞。
他伸手,撫上她的臉,笑了一聲: “我也不知道。”
關明櫻對這個答案非常不滿。
她跪坐在床上,雙手並用,捏著他的臉頰向兩邊扯,威脅道: “你給我認真思考一下這個問題要怎麽回答。”
“你真的想知道麽”他笑問。
外頭傳來一陣敲門聲,小朋友奶聲奶氣地喊: “爸爸,快一點,要上課了!”
霍成允起身之前,在她的臉上飛快地親了一下。
“從我第一次見到你開始。好了,要記得吃早飯。我先走了。”
“哦。”關明櫻回過神來,摸了摸自己的臉,躺回床上。
想要再入睡卻又睡不著,關明櫻幹脆換了套居家便服下了樓。
碰上黃媽,對方立刻熱情地讓她快點去吃早餐。
關明櫻向來缺少時間觀念,生活節奏極為不規律。霍成允在她身邊的時候尚且能夠管著她,上大學那會兒她乍然間重獲自由,簡直像是出了籠的鳥兒,怎麽舒服怎麽過。
有課的時候時常早上七八點去上完課後回到公寓繼續睡到下午兩三點,一翹就翹掉兩頓飯。
沒課的時候更絕,能從早上六點睡到中午十二點,然後點份外賣起床趕策劃。
關明櫻點了點頭,打了個嗬欠問她: “黃阿姨,我的證件什麽的都放在哪幫我找一找,謝謝。”
黃媽愣了一下: “太太要找什麽證件”
不知怎麽,關明櫻總覺得她的笑容有那麽一點尷尬。
“身份證,駕照,畢業證——反正有什麽都給我找一下吧。”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再一次在心裏把霍成允罵了八百遍。
黃媽聽了她的話,卻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反應。
“怎麽了”關明櫻停下向食廳走去的腳步,轉過身問她。
黃媽像是被她問得措手不及,一時失口: “我去問問先生——”
“怎麽”關明櫻皺眉, “我的東西還需要他的同意麽”
“不是不是。”黃媽連忙搖頭, “我隻是不太確定都放到哪裏了,想和先生確認一下。”
“那算了,我自己找一找吧。”反正不在臥室就在書房。她小的時候非常喜歡事無大小都去找霍成允,在她心裏霍成允一度超越百度成為最可靠的搜索引擎。
但後來也不知為什麽,她開始有意無意地減少麻煩他的次數。也許就像任晗說的那樣,即使是一對連體嬰兒,在長大成人之後也要學會做一個孤獨的人。
霍成允那麽忙,她還是學會獨立一些的好。
畢竟關明櫻從前最討厭的就是那些談戀愛時男朋友五分鐘內不回消息就能淚淹長城的女同學。
書房上了密碼鎖,看上去應當是放了什麽重要的商業文件,關明櫻轉身回臥室。
房間裏的味道不好,關明櫻做賊心虛強調讓傭人不必進來打掃,隻好自己動手。
她推開兩扇窗,低頭看見紙簍裏的垃圾,連忙彎下腰將黑色的垃圾袋打了個結,躡手躡腳地拿下樓去丟掉。
路上又碰見了黃媽。對方第一次見關明櫻這樣的嬌小姐丟垃圾,驚奇到不行。
不過話到嘴邊,她還是先問關明櫻,證件什麽的都找到了麽。關明櫻點頭後,黃媽才接著道: “扔垃圾什麽的,太太說一聲就有人來做了。”
“沒事沒事。”關明櫻臉龐發燙,汲著拖鞋就往外跑。等到把黑色垃圾袋一並丟到了院子裏的大垃圾桶裏,她才終於鬆了一口氣,一隻手摸著樓梯的木把手,一隻手給霍成允發微信。
“混蛋!”
霍成允忙,大概半小時後才終於回了她的微信。
卻隻有一個充滿了疑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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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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