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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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關明櫻入睡前暗自決定第二天要早起親自送小朋友到幼兒園。
她小時候曾經一度很羨慕那些有爸爸媽媽接送的同學。不過後來數年間,保姆,保鏢與司機很好地代替了他們的角色。
但第二日晨起,頭昏腦脹,腰酸背痛,整個人像是骨架被拆散後又重新組裝,動一動都覺得發懶。
她躺在墊高了的枕頭上,一伸手才發覺自己的脖子上全是密密的汗。
昨晚睡前找出來的包臀裙被她隨意地放在大床的另一邊,關明櫻看了一眼微弱晨曦裏男人好看的睡顏,從窗簾縫隙裏漏進來的光,三星兩點化作被子上的光斑。
霍成允的眼睛閉著,如漆的睫毛很長,平白為他鍍上一層溫柔高光。
他睡著的樣子竟然格外讓人心軟。
關明櫻看了片刻,到底沒舍得叫醒他,幹脆坐在床上支起身,伸長手臂想將那套衣裙鈎到自己手邊。
她自覺已經放輕了動作,唯恐吵醒他,但他仍在她傾身去拿衣服的霎那睜開眼,一個翻身將她壓在床上。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感受到血液緩慢經行心房返回大腦。
安靜一兩秒,她伸手去推霍成允的胸膛,聲音很輕: “你起來,我要換衣服。”
他卻不聽她,強勁臂彎隨意一攬,將她死死地禁錮在自己的懷裏,然後低頭去親她。
關明櫻不免抱怨: “你還沒有刷牙。”
可他這人變本加厲,聽了她的話,反倒更用力地親下去。她又被動地感受著他身上的氣息,籠繞在她鼻尖。
霍成允不喜煙酒,身上有的,隻是一種淡淡的烏木沉香氣息。
她忽然在他懷裏掙紮著動了動,湊上前,冰涼鼻尖貼著他半敞的睡衣。
霍成允按住她,喉結動了動,聲音喑啞: “你在做什麽”
而她笑得像一隻狡猾的狐貍,輕輕地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個吻: “我喜歡你。”
若幹年前他無比渴望的一句話在這個平淡的清晨被她用一種輕鬆的語氣訴之於口。
她連說喜歡,都像是在遊戲。
可他甘於沉迷。
牆上掛著的時鐘,時針移到“7”。
再不走該來不及了。關明櫻收起玩鬧的心思,向他討饒: “好了快起來了,我答應了小朋友要送他去學校。”
她要去拿衣裙,冷不防地,白色西裝裙被他搶走。
關明櫻覺得他幼稚,無奈道: “還給我。”
她跪坐在床上和他搶裙子,他撫著柔軟衣料,擡起頭看她一眼,嘴角帶著笑,說出來的話相當不正經: “不如我來幫你。”
關明櫻漲紅了臉,罵他: “流氓!”
霍成允見到她的窘狀,卻不肯放過她,貼著她輕聲道: “可你剛才說——你喜歡這個流氓。”
關明櫻尖叫一聲,捂著發熱的耳朵,跑下床。偌大衣櫃裏多的是貼身的衣服,她隨便挑了一套,躲進浴室換衣。
結果開門走出來,又迎麵遇上他。
霍成允早已換上正裝,片刻前的流氓樣,全都藏在了衣冠楚楚下。
關明櫻替他正了正領帶,坐到梳妝臺前,挑了隻口紅,隨口問他: “以前都是誰接送小朋友上下學呀”
霍成允的聲音隔著洗手間的磨砂玻璃傳出來,有些含糊: “我。”
關明櫻撲哧一聲笑了。
過了幾分鐘,霍成允在洗手間裏喊了她一聲。關明櫻疑惑,問他怎麽了。
霍成允說,牙膏沒有了。
“怎麽會”她蹙著眉走近, “剛才我看的時候還有很多呀。你是不是拿錯了”
她走進洗手間,在三角架翻找起來,找到那管牙膏,攥在手上轉身去看霍成允。
他一低頭,將唇上的啫喱泡沫沾了她滿臉。
原來這人早有預謀。
關明櫻很生氣,洗完臉踮著腳用雙手去捏那張英俊的皮囊,怒道: “做個人吧,哥哥。”
她的發尾沾著水,有一滴落到了他鋥亮的鞋麵上。
他看著她,笑了起來。
他期盼的東西其實很少,就隻是像現在這樣,在醒來的清晨,能見到陽光和她。
幼兒園離霍成允的公司很近,看來他們當初擇校的時候本著是的方便霍成允的原則。
在幼兒園門口,關明櫻低下頭替小朋友正了正他今天戴著的太陽帽。離幼兒園上課還有十五分鐘,她將他的小書包拿在手中,躬身與小朋友平視。
她不是教育家,也不懂得育兒知識,但她仍記得童年時,父母各自花天酒地後,出於那麽一點點愧疚之心,總會為她和關明楨選購高價的禮物。
那時她覺得,他們可真無聊。
她輕聲細語地問小朋友,待會兒他們上什麽課。
小朋友用軟糯的聲音答她: “手工課。”
她點頭,又拍拍兒子的頭: “好吧,晚上回家給媽媽看看你的作品哦。”
遠處有人按響了汽車喇叭。關明櫻擡起頭,才發現霍成允坐在車裏,還沒有走。
明明剛才她和他說,讓他先去公司,待會兒她讓司機來接她回家。
她朝他的方向擺了擺手,低下頭和小朋友說再見。
小朋友跑開幾步卻又跑回來,對她說: “媽媽,我愛你。”
關明櫻彎腰,在他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 “嗯!媽媽也愛你!”
霍成允又按了一下喇叭。
她匆匆跑到車前,繞進副駕駛座瞪他一眼: “都讓你先走了。”
他卻慢條斯理地盤動方向盤,狀若無意地道: “你說,讓他去讀那種全日製寄宿的小學怎麽樣”
關明櫻愣了一下,轉過頭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霍成允: “為什麽”
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勁,無名指上一枚白金鑽戒,戒托裏側,是他們那日在教堂裏許下的誓言。
“鍛煉他的獨立性,畢竟男孩子不能總那麽黏人。”他的語氣平淡,臉色卻有點壞。
如果不是他正在開車,關明櫻覺得自己可能會拿個溫度計來給他量體溫。
“你好無聊呀,老實說,你是不是在吃醋”關明櫻吐槽。
可霍成允說: “是。”
關明櫻有心逗他: “連自己的兒子都這樣,那我要是和別的男人聊天說話,喝咖啡,看電影,你要怎麽辦把電影院燒了,還是把我關起來”
汽車駛到公司樓下地底車庫,燈影幢幢,光線實在有些模糊。
她解開身上的安全帶,聽到霍成允說: “那也不一定。”
關明櫻才沒把他的話當真,但她仍下意識反駁他,同他頂嘴: “哥哥,你醒醒,法治社會不搞霸道總裁強取豪奪那一套啊。”
不知怎麽,說完這句話,她想起在巴黎的晚上,她做的那個夢。
興許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霍成允方才說話的語氣,和夢裏,似乎特別的像。
霍成允攬著她單薄的肩走進電梯。
電梯內嵌著一麵巨大的玻璃鏡,關明櫻不知道他的辦公室在幾樓,隨口問他該按哪個數字。
他伸手,按了個19.
關明櫻突發奇想: “要是停電了,那不得爬上19樓”
霍成允看了一眼腕上戴著的手表,淡聲解惑: “公司自己有另外的發電係統。”
她“哦”一聲,終於覺察到不對勁的地方,扭過頭去看他: “所以我這是來你公司做什麽”
霍成允笑了一聲,尚未回答她,電梯門已經開了。
19層到了。
他將關明櫻攬進懷裏,帶著她往走廊深處的總裁辦公室走。
“來陪我。”他說。
懷裏的姑娘睜大了眼睛,像是有些不敢置信: “您可真幼稚。貴公司這就允許攜帶家屬上班啦”
她一邊笑著,一邊甩開他自己朝辦公室走去。
霍成允在她身後,笑了一聲。天氣莫名陰天轉晴。說不清是因為前頭走著的那道纖細窈窕的背影還是因為她的那句“家屬”。
一進辦公室的門,她就開始對茶幾下手。霍成允叫停她,問她做什麽。
關明櫻從水槽邊轉過身看他,語氣戲謔: “當然是端茶送水煮咖啡。”
他回味了一陣這句話,笑了,向她招手: “過來,沒讓你端茶送水。”
“幹嘛”關明櫻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向他走過去。才剛一走近,就被他拉著跌進了沙發椅中。
沙發椅不算寬敞,兩個人隻能挨著。
關明櫻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說: “鬆手,讓我起來。”
她戲精上身,非要捉弄他: “您再這樣,我可要告您辦公室潛規則了。”
霍成允笑起來,按著她的腰,像是要坐實她的指控,嚇得關明櫻喊了一聲: “我錯了。”
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助理拿著資料走進來,看見坐在長沙發上低頭看雜誌的關明櫻,辨認了兩秒才將她與老板辦公桌上的那張照片聯係起來。
關明櫻坐在沙發上裝死。心裏想著的是剛才差那麽一點就要釀出的桃色新聞。可那個坐在辦公桌後,戴著金絲眼鏡,低頭看文件的男人臉上神情紋絲未動,隻在簽完名囑咐那年輕男助理幾句話後擡起頭看她一眼,問她: “在想些什麽”
她在想什麽
在想他的灰色西裝筆挺,真好看;在想那雙深邃黑色眼睛,真迷人。
但也在想,在他辦公室坐著真無趣,她什麽時候才能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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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晉江阻止了男主不做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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