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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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關明櫻一向知道,自己的眼淚對霍成允很有效。
但在剛才的一瞬,她其實並沒有想起這一點。
她隻是本能地覺得委屈。
是的,委屈。
在所有的情緒冷靜下來之後,關明櫻翻來覆去地品味著自己剛才那麽一點跌宕起伏的心潮,品出來的,竟然不是害怕,憤怒或者別的什麽,就隻有委屈。
就好像,她在內心裏篤定了他愛她,所以舍不得真的對她做些什麽。
這個念頭一浮現出來,就再無法淡下去,始終縈繞在她心頭,這三個月裏發生的點點滴滴像海潮一樣,一點點將她浸透。
溫柔地親吻她的臉龐的霍成允;
動手替她係上安全帶的霍成允;
還有——在無數個夜晚和她纏綿的霍成允。
他是故意的。
用謊言騙取她的動心。
可問題在於,動心是真實的。
在忘記不愉快的七年往事的日子裏,她就這樣毫無負擔地愛上了眼前的男人。
那天夜晚,汗水從他的脖頸滴落到她的衣襟。
當他問她,她是否真的愛他時,她是怎麽作答的
關明櫻突然有些喪氣。
她在私心裏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
他欺騙她,強迫她,監視她的生活,做錯了這麽多的事,她應該生氣,不應該為那些好而讓步,更不應該為那些好而淪陷。
如果他們之間必須有人讓步,那個人必然不該是她。
何況,他一點悔改的意思都沒有。
關大小姐向來是一個得理不饒人的人。
腦子裏像一團漿糊的時候,胃部竟然也開始絞痛起來。
趁著霍成允力道鬆懈,她終於順利地從床上坐起身,然後——
伸長手,端起了那碗放在床頭櫃上的雞湯麵。
但隻是吃了一口,她就將麵放下了。
霍成允輕輕地撫著她的臉頰,問她怎麽了。
關明櫻起先不想同他說話,最後實在挨不住餓,還是說了。
她的聲音悶悶的,剛剛哭過,眼圈還有點泛紅。
“麵冷了。”
霍成允愣了一下,而後起身替她將麵放到微波爐裏加熱了兩分鐘。
趁著這兩分鐘的功夫,關明櫻溜到了客廳裏。
別墅的外門果然被他鎖上了。
關明櫻翻了個白眼,直接盤腿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可這五十二寸的液晶大屏電視機能播放的居然隻有幾部弱智動畫片,氣得關明櫻直接把遙控器的電池摳了出來。
霍成允熱好了麵,放到她麵前。
她負責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霍成允負責養豬。
某個瞬間,關明櫻想,她都已經這麽作了,怎麽霍成允還沒被她氣死
他的抗壓能力真強,不愧是當領導的人,關明櫻冷著臉想。
吃完,關明櫻把碗一洗,溜回了房間。
她警告霍成允: “不許再在沒有我同意的情況下開門。”
然而直到半夜,她也沒能睡著。
山間就是這點不好,各路蟲子唧唧歪歪吵起來,簡直沒完沒了。
房門被人“咚咚”敲了兩下,關明櫻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了身。
窗外很黑,配合上這自帶節奏感的敲門聲,關明櫻的腦子裏,剩下的,隻有“午夜驚鈴”四個大字。
“明櫻——”霍成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不知怎麽聽上去有些虛弱。
關明櫻沉默片刻,還是起身,給他開了門。
“你又搞什——”她話沒能來得及說完,因為霍成允忽然倒在了她的肩上,帶著燙人的體溫。
“不是,你這是怎麽了”她本想伸手去開燈,最後卻壓低了聲音,手也向他的額頭上探去。
有點燙。
“你發燒了”關明櫻驚了一下。
然而他靠在她的肩上,將她的肩膀壓得發酸。
她隻能聽見他很輕地“嗯”一聲,沒有了下文。
關明櫻不得已,隻能攙著他,艱難地走到床邊。
她開了一盞夜燈,不至於太晃眼,但也能勉強地看清周圍的一切。
霍成允的臉頰透著一種不正常的潮紅。
別墅裏沒有藥,這麽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叫到醫生。關明櫻想,要是霍成允今天真在這燒傻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可關明櫻到底沒能坐視霍成允燒成個傻子,她起身去廚房給霍成允倒了一杯熱水,又讓霍成允把手機給她。
霍成允躺在床上,沒有答她。
關明櫻不由嘆了一口氣, “我保證不走。”
她有些沒好氣地威脅他, “你要是真燒傻了,我立刻就能找個新對象給你看!”
霍成允還是沒說話。
就在她以為霍成允真的燒暈了,有些手忙腳亂地湊近去看他的時候,霍成允伸手,將她攬到了自己懷裏。
他確實有些虛弱,但比起她來說,仍是有力的,強勢的。
“不用醫生,我睡一覺就好了。”
關明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掐他手臂,到底又沒能下得去手。
她悲哀地發現,自己身上居然還殘留著那麽一點社會主義接班人的良知。
她隻能心平氣和地同他保證, “我今晚真的不走。”
他的手掌貼在她的腰際,眼睛半閉著,臉上看不出什麽神情: “那明天呢”
關明櫻不說話了。
她正正地看著霍成允,片刻後,忽然道: “身體是你自己的,不是麽”
霍成允直接把電話撥給了李醫生。
李醫生大概在半個小時後開車到了山間別墅。
關明櫻終於拿到鑰匙,穿著運動服給他開了門。
他見到關明櫻,眼神閃了一下,然後就像沒事人一樣給霍成允問診留藥,而後收拾東西往外走,前後不過十分鐘。像是怕極了他們這對時常作妖的夫妻,半點不想和他們牽扯上。
但關明櫻顯然不打算讓他如意,就在他提著手裏的醫藥箱,即將走出房間的霎那,關明櫻叫住了他: “霍成允為什麽會發燒”
李醫生的回答相當模棱兩可: “天氣冷了,容易著涼。”
著涼
關明櫻本人十分容易生病,動輒頭疼腦熱,但霍成允的身體素質顯然要比她強上許多。
他極少生病,甚至生病了也很少吃藥,絕不會因為換季的一點降溫病倒。
李醫生見她沉默不言,連忙跑開,別墅裏又隻剩下了她和霍成允。
她站在床前,看了他一眼,顯然有些疲倦: “是你把自己弄發燒的,對嗎”
霍成允的眼睫閃了閃,原本想要否認,話到嘴邊,卻又坦承: “是。”
關明櫻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胸腔裏的怒火。
“怎麽弄的洗一個小時冷水浴”
他糾正她,神色平淡, “是三個小時。”
關明櫻終於忍不住: “你瘋了。”
可他點點頭,說: “也許。”
關明櫻覺得自己被一種強烈的無力感包圍了。
就好像,四周都是棉花築成的牆,她怎麽使勁地推打,始終都無濟於事。
怎麽就會有霍成允這種人呢
“明櫻,我很難受。”他開始向她示弱。
是了,他了解她,知道她吃軟不吃硬,知道他們認識這麽多年,關明櫻再怎麽樣還是對他不忍心。
所以在最初的爭吵之後,他選擇同她服軟,賣可憐,無所不用其極。
關明櫻有些無力地想,實在不是楊白勞沒有反抗精神,隻是黃世仁為富不仁,花樣百出。
她朝他招了招手,探上他的額頭,給他灌了感冒藥,按著他躺回床上。
霍成允卻不肯安分,又動手動腳,攬著她的腰不肯放手。
“明櫻,不要離開我。”他的聲音很輕,仍有一種顯而易見的虛弱。
纏人得像個三歲孩童,關明櫻甚至不懷好意地想,別是腦子燒壞了。
但旋即,清醒過來,她又想,霍成允算無遺漏,真正傻的人隻能是她。
“套牢”這個詞,無論用在股市還是男女感情,果然都是一樣憋屈。
她嘆了口氣,翻身和他直視: “那你能學會尊重我的想法麽”
霍成允燒得迷迷糊糊,居然還能一本正經與她討論, “明櫻,有時候幹預並不一定是壞事,自由過了邊界,反而是一種罪惡。”
他拿任晗舉例, “任晗總是同你鼓吹自由,從十幾歲開始便慫恿你抽煙,喝酒,甚至同她一樣濫交,你能說這些是不需要幹預的麽”
見關明櫻不說話,他接著道: “我愛你,我在乎你,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關明櫻回過神來,打斷他, “是因為你嫉妒。你不要混淆概念,你做的事情已經嚴重地侵犯了我的個人空間。”
霍成允被她噎住了。
片刻後,他攬著她的腰,將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胡茬蹭著她細嫩的肌膚, “是的,我是。我可以改,隻要你不再生氣。”
關明櫻不說話,他就抱得更緊。
她到底還記得霍成允現在是個病人,不想同他計較,於是片刻後,她輕聲問: “怎麽改”
他的下巴在她肩上蹭了蹭,聞著她發梢的香味, “都可以。”
“不許再監視我,也不許監聽我的電話。”
如果你能告訴我一切和你有關的事。
“也不許再幹涉我工作上的事,不許你再和我單位的人聯係,也不要幫我做什麽。”
我隻是為了你好。
“最後,我可以不離開湖心小築,但我搬去客臥睡,直到你真的意識到你的錯誤並改正。”
霍成允猛地用力收束扣在她腰上的手,輕聲拒絕: “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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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嬌絕不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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