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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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炮灰修補劇情中!
殿內的人中,隻有慕承銜離水杯近了些。聽到慕弦驚的微聲,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向著他急忙走去。
慕豫麟也沒閑著,他走到榻邊將人扶好。
兩人配合默契,杯中的水一滴也沒漏出。
慕弦驚喉結滾了滾,口中的饑渴消了大半,他眼神清明了些許,似是才注意到殿內多出來的幾人。
見到皇上和慕閑引的時候,他剛要起身行禮就被皇上抬手直接打斷了。
“傷勢嚴重就好好休息,別再牽扯了身上的傷。”
慕閑引向著榻上望去,隻見到慕承銜和慕弦驚的身子一僵。兩人皆負了傷,隻是輕重不同而已。
在入山莊之前,皇上就曾交代過慕閑引,此次,他不可插手。
隻是事態險峻,他不僅插手了,還落入了險境。
若不是奚箏和慕承銜裏應外合,他們能不能脫困還不好說。
“說說吧,此去山莊一個兩個的接連失蹤,就連老十也栽了進去,這可不尋常。”
皇上的視線一一掃過眾人,殿內的氣壓極低,皆受到了來自皇上的鎮壓。
慕閑引並未著急出聲。
“父皇,這次是弦驚大意了,一時疏忽這才中了他人的圈套。還因此害的皇叔與大哥一起涉險來救我,弦驚心中深感慚愧。”
慕承銜卻不置可否,接著說道“其實也不然,我們兩個終究會有一人落入圈套。不是我,就必是弦驚。
可也隻有一人落入圈套,這才能讓對方放鬆警惕。如若不然,承銜後來的故意為之,必會招惹對方懷疑。”
他說完之後,輕輕的拍了拍慕弦驚的肩。
皇上一時沒出聲,卻望了一眼慕閑引,隻見後者淡淡點了點頭。
慕承銜的話確實不錯,慕淵既是有備而來那他就已做好了萬全之策。
隻是隨著慕閑引的涉險深入,慕承銜的故意為之,慕淵隻覺得一切勝券在握。
反正人已經落入他的手中了,隻是太過自負有時候也可能給自己帶來重大的一擊。
最後誰也沒有在其中討到任何好處。
隻不過慕淵確實通過慕弦驚的重傷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皇上顯然已經感覺到了來自他的壓迫。
此時的皇上麵色疲態盡顯,他長歎道“多年未見,他倒是更加難以對付了。或許朕當年不該念及兄弟舊情留給他一線生機,不然如今也不會有這等麻煩。”
慕閑引怔了一瞬,或許皇上對他的忌憚也許不無道理。有慕淵的事件在前,這便像一根刺一樣深深的紮進他和皇上的心裏。
我們互相信任,可終歸沒有完全信任。
“老十,你今日前來是有對方的消息了嗎?”
一直將自己置身事外的慕豫麟竟也抬眸望向了慕閑引,隻是其他人也將視線皆落在慕閑引身上,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
“慕淵的人撤離之後,也不是沒有留下什麽痕跡。雨後的山間泥濘,他們著急撤離,地麵上的腳印並未來得及進行清理。
隻是範圍太大,群山皆可成為他們的藏匿之處。”
“不僅如此,他們極有可能利用山勢更好的隱匿自己,我們即便派人上山搜尋,也極有可能無功而返。”
說到這裏,慕閑引也有些為難的蹙了蹙眉心。
若是派人包圍群山在山下守株待兔,不說耗損兵力,也更耗費時間,不值。
皇上自然也深知這其中的不易,眉宇間免不了一陣煩躁。
或許也可以引蛇出洞,慕閑引卻遲疑了。畢竟慕淵口中的阿染,他確實不知曉。
那時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惡化了,更別提他會注意到慕淵身邊的人了。
“老十,不用想太多。山莊一事,你多有操勞,這段時間便好生歇著,切勿連累到了雙腿。”
慕閑引並未應聲,一副出神的樣子,皇上難免走近了些。
待走到慕閑引的麵前時,隻聽見對方突兀的問道“皇上可知一位名為阿染的姑娘?這是臣弟從慕淵的口中聽來的,貌似對他極為重要。”
他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皇上眼眸有了一絲異樣,但被他隱藏的很好,無人發覺。
“未曾聽聞,不過既然是他極為在乎之人,朕便派人去查一查。”
最終皇上先一步離開了,方公公一臉焦急隨即跟了上去。
待走出殿外,方公公才上前道“皇上,冷宮中的那位哭著鬧著要見您。宮人上前阻攔,她一時驚慌拿起剪刀防衛,卻沒曾想竟傷到了自己。”
“傷的嚴重嗎?可有找太醫前來?”
皇上當即換了個方向,朝著冷宮前去。
沒有聽到方公公的聲音,他隨即向身後望了一眼,似乎是覺得身後跟著的一眾宮人礙眼的很,便厲聲喝退了。
見對方一臉難色,他也沒再發問,腳下的步子更倉促了。
一踏入冷宮,他便見到了正被宮人控製住的女子。
女子一身華衣怒眼瞪向控製住她的宮人,見對方毫不收斂,她張嘴便要向他們咬去。
隻是餘光之中瞥見了一身黃袍的人時,她頓時不掙紮了。
望向皇上時,雙眸裏滿是水光,隨即又強硬的別過臉不去看他。
太醫包紮完女子受傷的胳膊之後,靜悄悄的退下了。
方公公見狀,也帶著剩餘的宮人退出去了。
冷宮內頓時隻剩下了這兩人。
這裏雖然是冷宮,但在女子日複一日的打理下,原本長著雜草的土地,已經鮮花滿園。
皇上在女子的麵前蹲下,也不做什麽,隻是靜靜的看著她。
她來到這裏也有多年了,從妙齡少女變成了中年婦人。
女子轉過臉望向他,似是在抱怨。
“你總不來看我,他們還不讓我去找你,我在你心裏根本沒有那麽重要!”
說完之後,人又偏過頭去不再看向他。
皇上眸色淡淡卻放緩了聲音,“你知道的,朕政務繁忙,難免會冷落於你。”
女子再次望向他,心有不滿。“我說了,我喜歡看你穿紅色。可自從我來到這裏之後,你便再也沒穿過。”
“下次,朕下次會穿。”
女子眼眸黯淡,他總是這樣。
下次,下次,永遠有無數個下次。
而且她總覺得他越來越不像他了。
像?
為什麽她的腦海裏會冒出這個字?越是想,她的腦袋就越發的疼,猶如被萬根針紮過一樣,她痛的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又頭疼了?”
女子拿開了放於頭上的雙手,輕輕搖了搖頭。
“現在不疼了,可能是老毛病又犯了。”
天邊斜陽漸落,橘紅的光暈映襯在女子的雙眸之中。突然,她噌的一下站起身來。
“太陽要落山了,糟了,我的花還未采呢!”
皇上望向了那道采花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後也未做停留,轉身離去了。
女子采完花之後,沒見到皇上的身影,眼神裏難掩落寞之色。
不過在望向上手中的花時,她唇角又揚了揚,小跑到門口時,方公公果然等在這裏。
她將花直接塞到了對方的手中,而後又紅著臉迅速跑回去了。
芬香撲鼻,象征著希望的橙黃花束,就這樣被方公公攥在掌心,他想任何人收到這花束應該都會開心的。
不過可惜了,唯獨皇上不是。
新鮮的花束還未等至枯萎便已被人丟棄。
在宮道上隨意被人踐踏、踢開,最終汙穢不堪。
後來,皇上便全權交由方公公處置了。
自那以後,這花束便再沒有入皇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