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穗夫人不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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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青晟是文人圈子裏臭名昭著的名人,但虞瞻不是。
    虞瞻一路走來,以坐廁號聞名,再加上每次上榜名列前茅,年紀小小的他,和趙四蛋一起,在這一屆考生中也算是小有名氣。
    趙四蛋是穗夫人之子,而虞瞻住在穗夫人家中,就有人特意去查了他的背景。
    這一查就不得了了,竟然是虞青晟的兒子。
    虞青晟作弊,他兒子能是什麽好東西?
    據說這虞瞻自參加科舉以來,每次都是前幾名,這次會試,肯定也會獨占鼇頭,那豈不是白白占走了一些名額。
    於是,一些心眼不好的人一合計,故意在貢院門口唱了這出大戲,重則可讓這姓虞的無地自容自動放棄會試,輕則也能擾亂人的心性,讓他考試失常……
    至於周邊圍觀的人,自然樂意少一個競爭對手,安靜如雞的看熱鬧。
    趙四蛋很快就將負責這一塊的學官帶了過來。
    “李大人好。”沈正走上前,拱手道,“在下是京城城南學官府的沈正,雖不管貢院之事,但身為學官,看到有人在考場惡意生事,這才叨擾李大人前來主持公道。”
    三年前他會試落榜之後,就謀了個學官的職位,雖然沒有品級,但在學官府也掛了名,不是什麽無名之輩。
    李大人也拱手:“沈大人,幸會。”
    跟沈正打完招呼之後,李大人的目光落在生事的那個人身上,立即彎腰九十度,態度極其恭敬,“原來是龐少爺。”
    一聽到龐這個姓,沈正的手指就頓了一下。
    朝上姓龐的官員,那不就是一品大學士龐大人麽,莫非,這是龐大人的兒子?
    難怪敢在貢院門口生事動手,原來是篤定了學官府不敢將大學士的兒子趕出去……
    “李大人來得正好。”龐傑指著虞瞻的鼻子,“他,是怎麽進來貢院的,給我去好好查一查,別隨便什麽阿貓阿狗都放進來,這不是辱沒了堂堂貢院的名聲麽?”
    李大人苦笑不已。
    龐大人是一品大官,子嗣可直接參加會試,這位龐少爺不是第一次來會試了。
    這位是京城第一號紈絝少爺,什麽混賬事都做得出來。
    會試即將開始,這位龐少爺還在大庭廣眾之下鬧事,耽誤了會試的時間誰都承擔不起。
    真不知道大學士怎麽會教出這樣的兒子。
    “龐少爺明鑒,在所有人入場之時,貢院就已經驗明了正身,若是科舉履曆上有作弊的前科,會在考籍上寫的很清楚,這位姓虞的小學生考籍幹幹淨淨,是大宇朝雲省認定的舉人。”李大人弓著腰道,“朝廷規定,隻要是舉人,沒有特殊情況的,都可進入貢院參加會試。”
    龐傑冷笑:“他爹是臭名昭著的虞青晟,這不叫特殊情況嗎?”
    “龐少爺當年還小,可能不知道。”趙四蛋忍不住開口,“當年虞先生被人舉報作弊之後,朝廷隻是取消了他舉人秀才童生的身份,並未禁止虞先生的後人參加科舉應試。現在我說的這麽清楚了,以後龐少爺就別在眾人麵前說這些令人看笑話了。”
    “你!”
    龐傑怒目看著趙四蛋。
    趙四蛋毫不退縮的與他對視。
    “這是趙景思,穗夫人的親兒子。”邊上一個跟班提醒道,“穗夫人不是個好對付的人,咱們還是算了吧。”
    龐傑正想說,他是堂堂一品大員的親兒子,才不怕一個沒什麽實權的二品夫人。
    但很快,他就想到,自己親爹親娘十分推崇穗夫人,還把妹妹送到那什麽女子學堂去了。
    他要是和穗夫人的親兒子對上了,他爹肯定會將他吊起來打一頓。
    “哼,懶得同你廢話!”
    龐傑一甩袖子,走到前頭去了。
    一場硝煙結束了,李大人鬆了一口氣,這才站直身體,讓排隊的人不許說話,然後加快進度。
    “虞兄,還是那句話,凡事要沉得住氣。”趙四蛋歎了一口氣,“你性格沉穩,每次一遇到你爹的事,就總是大失方寸。”
    虞瞻點頭:“這次的教訓,我記住了。”
    他將右手抬起來,手指骨節發白,看起來像是錯位了。
    “你……”沈正驚愕至極,“這隻手受傷了,你等會怎麽寫字,不行,我得拜托李大人趕緊給你找個大夫來看一看。”
    虞瞻抿緊了蒼白的唇:“傷筋動骨一百天,叫大夫來也沒用,好在隻是一根手指頭出事,影響不大,我能撐下來的,別說話了,輪到我們了。”
    沈正和趙四蛋一臉的擔憂,但會試在即,他們即便是擔憂,也無能為力。
    三人順利進去後,順利抽到了通風比較好的位置,這是這麽久以來,虞瞻第一次沒有坐廁號。
    “放心,我一定考個好名次出來,讓那些人啞口無言!”
    虞瞻扔下這句話,抬步進了隔間。
    不多時,會試正式開始。
    裏麵考試開始之後,還有許多學生的家長沒有散去,個個都是一臉焦慮。
    陸映雪站著等了許久,看到一個小學官出來,連忙掏出一個很重的錢袋子遞過去,焦急道:“怎麽樣,我兒子是否坐在廁號?”
    “虞公子運氣不錯,坐在窗口斜側方,既通風,也不會著涼,不過……”那小學官頓了頓,“裏頭發生了一件事,也不知當不當講。”
    “講,趕緊講!”
    陸映雪在袖子裏掏了掏,再次拿了一個大錢袋偷偷送到學官手上。
    那學官將錢藏進袖子裏,仔仔細細的將裏頭二門處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過分!欺人太甚!”陸映雪的嗓子哽咽住了,“彎彎姐,他們太過分了,怎麽可以這樣……”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生氣也沒用。”程彎彎安撫道,“這一次小瞻沒有坐在廁號,應該能超常發揮,咱們當娘的就在家裏安靜的等消息就是了。”
    陸映雪氣的眼圈發紅:“我必須得寫信回去把老虞罵一通,不然難消心頭之恨,走走走,回去寫信!”
    程彎彎正好也要給家裏寫信。
    來京城之後,她七天給家裏寫一次信,寫一些在京城的見聞,家裏那邊也會給她寫信,聯係很是緊密。
    二人乘坐馬車打道回府,剛到宅院門口,齊婆子就走來匯報道:“夫人,秦王來了,坐了有一會子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和夫人商議。”
    “重要的事?”陸映雪的眼珠轉了轉,“能讓無所事事的秦王覺得重要的事,應該是終生大事?”
    程彎彎:“……”
    她扶額道,“那啥,我覺得小瞻實在是太慘了,你也幫我罵一下你們家老虞,趕緊回房想想怎麽罵吧。”
    陸映雪臉上的八卦瞬間消失個一幹二淨,垂頭喪氣的去了書房。
    程彎彎失笑著搖搖頭,邁步朝待客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