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們都很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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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釣之妙手空空!
“少爺!少爺!”一大早敲門聲響起,葉滔一陣無語,這葉淳是不是有毛病?
他總能在最合適的時候來找我,現在連早上人剛醒的時候他又來敲門。
打開院門,還沒發問,葉淳已經學會了搶答。
“舅老爺醒了,上次來過的架海幫嚴旗舵主和渡江幫耿遠也過來了,老爺不在府中,夫人讓少爺過去看看情況。”
葉滔當先,葉淳緊隨其後,二人來到舅舅孫玉海房間,母親孫玉蓉這才帶著小蘭離去。
隻見舅舅在床上半靠著身子坐了起來,眾人也都到了,舉手施了一圈禮,這才問起舅舅的身體。
“有勞孫大夫妙手回春,傷口換了藥,又服了兩副中藥,暫時無礙了,剩下隻需要按時吃藥靜養即可。”
孫玉海嘴唇有點幹白,稍顯虛弱地回道,但精神頭看著還行,畢竟練武之人,恢複起來也非常人可比。
“我們之前讓人畫圖查探,一直沒什麽線索,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剛剛有人遞了消息過來。”耿遠略顯興奮地說道。
隨即又表情凝重地繼續道“確認見過這人從城主府後門出來,那人懂些易容之術,素來留意觀摩各種臉型,一見了畫像便認出這臉。”
其實真正傳遞消息的人,就是之前偷了吳元傑玉佩的黃侯,在酒樓聽說自己不僅偷了玉佩,還偷了其他貴重物品。
這鍋是被硬蓋在背上了,所以不死心地盯梢城主府探個究竟,正好見過那吳影,平平無奇的麵孔,正是他易容追求的目標。
眾人相視一番,都皺了眉頭,這下事情不好辦了,涉及到城主府。
城主是南江府最大的人物了,手握大權,不是他們這些人能招惹的。
再者,吳宗弼出身吳家,吳家乃本地百年豪族世家,與黃家、鄭家、梁家同氣連枝,都有姻親。
牽一發而動全身,不得不小心慎重。
“此事怕是還有轉機!”突然,嚴旗這麽說道。
葉滔聞聲立刻問道“嚴舵主可是收到了什麽其他消息?”
“不錯!門下弟子剛剛探知,巨錘幫也失蹤了兩人!”嚴旗頓了頓聲。
“關鍵是其中一人乃是鐵鴻捕頭的堂弟,巨錘幫鐵炎,我們讓人遞了消息給鐵鴻。”他也不賣關子,繼續補充道。
鐵鴻乃南江府名捕,其人正直無私,查探疑案、緝拿盜匪,經驗十分豐富,名動南江府。
此前接了任務奉命查探人員失蹤案件,被有心人誤導了不少線索,耽誤了不少時間。
現在回過頭來收到新的消息,雖有驚喜,更有驚嚇,自己的堂弟也失蹤了。
南江府,捕房。
公房一個大的廳堂內,鐵鴻坐在幾案後麵查看卷宗,以及新得到的消息。
這魔頭在府城旁邊江邊拋屍、出手等記錄,眉頭更是皺成一個“川”字鬆不開了。
屍體情況他剛看過,確認是邪魔功法無疑了。
裝作漫不經心地把剛剛收到的紙條湊在蠟燭上燒掉,直到化為灰燼,這才收回目光思索起來。
“城主府的人”鐵鴻喃喃念到,他姓鐵,但他頭不鐵,混官場和混江湖一樣,不隻是打打殺殺,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城主府確實養有一些見不得光的人,專門幫府主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這他是知道的,目前這個世道,各個世家家族都有這種人,否則誰能立足長久。
從目前收到的資料來看,堂弟鐵炎應該是沒了。
魔頭次次出手幹淨利索,到目前從未失手過,次次毀屍滅跡,失蹤人口的卷宗都在他這裏存著呢!
若非架海幫和渡江幫這次的巧合,恐怕到今天都見不到涉案的屍體。
揪心的是,天天查案,這下慘事直接落在自己家人身上了。
城主府,後門街道。
黑暗中帶著靜謐,隻留下兩盞昏黃的風燈,隨風波動。
道旁的槐樹枝繁葉茂,樹葉間點綴著片片白花。
上麵貼著樹幹伏著一道黑影,黑衣黑麵,隻露出炯炯有神的雙眼。
看著兩個搖搖晃晃的浪蕩漢子緩緩走過來,他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兩人到了後門正要叫門,手還未完全抬起。
“噗嗤”
兩人已瞪大了眼睛僵在了那裏,正要倒地,後背的衣服卻被揪住,人被輕輕放在了門前。
黑衣人緩緩收刀,左右一看,迅速離去,來到一處宅院後門,雙腿一蹬,靈巧地翻牆而入。
那人長舒一口氣,摘掉麵罩,麵如冠玉,正是葉滔!
經過在線索上提到的城主府後門蹲點,沒有找到線索上的人,但不妨礙他先一步行動,處置了兩個賭場的打手。
誰能想到平日裏惡貫滿盈的賭場打手,半夜下班竟回到了城主府。
先殺兩個,投石問路。
城主府,後院。
心裏不好受的人,現在可不止他鐵捕頭一個,少府主吳元傑整個人都快瘋了,他現在很慌。
廂房旁邊的後門,死了兩個人,石延同和關樂高,手段利索,一刀割喉。
這兩人是他的手下,都是城東好運賭坊的打手,他的花銷很多來自這個賭坊,堂堂少城主,做得好大的生意!
卻說之前從吳宗弼那裏得到紫檀五陽丸,內心狂喜不已,這可是真正的好東西,活血通絡,妙用無窮,正適合用來精深功力增強底蘊。
之前吸收了巨錘幫那兩人的氣血,還未完全煉化,還需要幾天沉澱。
故而強按下心中渴望,沒有立刻服用這秘藥,把玩這玉瓶半夜才依依不舍地塞在枕頭下。
這日一大早醒來,枕頭下麵的那瓶紫檀五陽丸不見了!
翻遍了整個床、整個房間都找不到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
詭異的是,房間門窗也都完好,並未有入侵的痕跡,但東西確實是真沒了。
“來人,快把吳影叫過來,你們退下。”吳元傑打開門略作淡定地快速吩咐道。
他現在真的很慌,昨天父親不僅交代了這東西的來曆和價值,還特意叮囑他小心謹慎。
好好利用此藥提升自己,這東西再想得到,一時半會根本就不可能。
“少爺,有何吩咐?”吳影依然是悄然無息地出現在房間,把玩著他的匕首,永久淡然的表情。
“我感覺不對勁,很不對勁,我們是不是被什麽人盯上了?”吳元傑看著他,疑神疑鬼地問道。
“先是死了石延同和關樂高!”
“昨晚,又丟了東西,我枕頭下麵的藥不見了!”他補充道。
吳影看了看四周,探查了一會兒,淡然的麵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是一個殺手,潛伏入侵是家常便飯。
但這房間內,沒有絲毫其他痕跡留下,也沒有其他的味道。
他素來相信自己的直覺,但是,東西丟了,加上這次,丟了三件東西了。
會不會是江邊碰到的那批人?不可能!
那幫人看路數都是混幫派的,來城主府內偷東西,不是他看不起人,他們真沒這個能耐。
再者,時間上也對不上,少爺這都被偷兩次了,明顯是早就被盯上了,但以自己殺手的敏銳直覺,並未感到任何的異常。
至於後門殺人的事,難道是有人發現了什麽?
君悅客棧,二樓。
吳元傑這裏慌的一比,慧通老和尚可就是火燒眉毛了,畢竟是光頭,沒有頭發可燒,包裹裏的功法不見了!
其他東西全都在,包括自己出門做的防盜暗記都還在,隻丟了那本《般若六甲功》。
回想起來,除了去城主府密談以外,基本時間再未離開過。
就算離開,也有同行的兩三名弟子留守,吃吃喝喝也都在房間。
他們一行五人,行蹤不定,稍微亮了些功夫,在西域化整為零應聘成為商隊護衛。
五人依此身份光明正大東渡雨山江進入乾南帝國,這才集合小隊伍秘密行事來到南江府完成任務。
功法還是其次,金沙寺絕學不是說練就能練的,需要特殊的法門和運功路線。
此乃寺中機密,這次來的都是精心挑選的弟子,絕無可能監守自盜。
他真正擔心的是,那功法中夾著的一封信。
那是以前廣智負責的時候與府主吳宗弼的一些交易往來,現在卻和功法一起不見了。
這可涉及到一些見不得光的交易和金沙寺這些年來的一些謀劃,可謂至關重要。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未慮勝,先慮敗。
這裏的任務既然已經完成,慧通當即決定趕回金沙寺商討對策,打包、打扮、退房,一氣嗬成。
五個和尚依然戴著兜帽,低調地出了南江府城,一路向西,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