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桌麵清理大師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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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釣之妙手空空!
    而後,風沙帝國便陷入亂局,太子年幼,風凜冽的堂弟,皇叔風凜愷攝政扶持,挽帝國於飄搖。
    然而,沒過幾年,難得平靜的風沙帝國再起波瀾,大約十來歲的小太子未及登基,卻又失蹤不見。
    是以帝國轟動,群臣嘩然,矛頭直指攝政王風凜愷,暗指他謀害太子,竊據神器。
    是不是風凜愷做的?沒有人知道,所有人都不關心,朝臣們隻知道,這時候就是屬於他們的舞台了。
    一個雄主在位置上坐著,哪有他們這些庸才、世家出頭的機會,越亂,便越是他們的機會。
    敵人突然變成弱雞了,這緊繃著的弦一下就鬆開了。
    李玄道不知是惺惺相惜,還是另有圖謀,突然不怎麽上朝了,醉心於武道修煉。
    世家的積弊與瘋狂非南江府一地,這大好的乾南帝國,突然就變得像是一台老舊的車。
    不是這地方出了問題,就是那地方壞了事情,哪怕是流民四起,這輛舊車也沒等來修車的師傅。
    李長生兄妹二人不知道領會了多少,也不知道聯想了哪些,他們沒問,衡王也沒說,有些東西需要自己去悟。
    “但是,如果他們的太子沒死呢?”安靜的書房,突然被他低沉的聲音打破平靜。
    李長生一臉震驚道“風千炎難道還活著?”
    風沙帝國,太子,風千炎,風凜冽之獨子。
    李長生側臉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夢如,欲言又止。
    南江府,鄭府。
    “砰”
    上好的紅木桌一角已經稀碎,整個桌子顫顫巍巍,一名白須白發的老頭,立在那裏不怒自威。
    鄭學章坐在那裏也默然不語,畢竟鄭行瀚是他的長輩,現在他安排的人手出了事情,當麵甩他這個家主的臉色,他不想受也得受著。
    前次跟吳宗弼會麵之後,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威源鏢局那邊還是得處置。
    所以派了兩個人過去夜襲,主要是想拿了葉廣源,不想驚動鏢局那邊的人,論實力十拿九穩了。
    現在倒好,幾天了,人失蹤了,鄭少沅和鄭明鄴完全沒有一點消息傳來,詭異的是,威源鏢局那邊似乎也沒有什麽動靜傳來。
    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據眼線來報,那葉廣源活得好好的,鏢局上下無半點異常,這邊出門談生意,那邊酒樓吃酒,好不瀟灑。
    家族發展數代,可謂枝繁葉茂,但隊伍大了,人心散了,不好帶了,偌大的家族,總要有人做事,總要有人犧牲。
    別人倒還好說,可是鄭少沅卻出事了,三長老鄭行瀚的親孫子,他這一係的麒麟子,二十多歲的七品中期武者,前途不可限量。
    鄭行瀚一臉陰霾,見鄭學章在那裏坐蠟,心中暗恨,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直言道“既然如此,這事我自己來。”
    鄭學章站起急忙勸道“三叔,我剛與府主會過麵,目前局勢不明,風口浪尖,還需從長計議。”
    “嘩啦”
    回應他的是一地碎瓷片,鄭行瀚,鄭老爺子,真乃當代桌麵清理大師!
    “少沅都死了,你還讓我從長計議?”鄭行瀚口水亂噴地吼道。
    “我還能從長個幾年?”
    “讓鄭一山過來,我自己問,我自己辦,不會連累你!”鄭行瀚斜著眼睛譏笑道。
    這就沒法溝通了,陷入了死局,你跟他局麵,他跟你講拳頭,你跟他講道理,他跟你講孫子。
    那他直接就贏了,他孫子沒了,那你怎麽講都講不過他了。
    家族了出了事,鄭一山也隱約收到了些消息,雖然他是旁係子弟,但也頗受器重。
    在三長老眼神的威懾下,也不廢話,一五一十地道出了當日走貨的情形,包括路遇威源鏢局和後麵追殺尾巴的事。
    “哼”
    “簡直廢物,當時直接滅口,哪有後麵這麽多事?”鄭行瀚恨鐵不成鋼。
    “三長老,非是我等不想,當時的情況”
    鄭一山連忙解釋道,還沒說完,“砰”的一聲飛出客廳。
    “沒膽的狗東西,我鄭家百年基業,走南闖北,運的是什麽貨?合作的是什麽人?”
    “腦袋都別在褲腰帶上了,還怕這怕那,對方還是區區一個七品小鏢師。”鄭行瀚一掌抽出,猶不解氣地罵道。
    鄭一山口吐鮮血躺在地上,捂著胸口,眼中含淚,抬頭直直地看著三長老,不敢言語半句狠話,如那樣做了,便真是取死之道。
    鄭學章見無法再勸,隻能心中歎息,家族不是他一個人的,他們能抬他上來,自然也能扔他下去,他所謂的謀劃,此時已入不得耳了。
    揮手讓下人將鄭一山扶起來,對著鄭行瀚行了一禮,想說點什麽,嘴巴動了動,終是沒說出口,轉身便帶著人出去了,背影,說不出的蕭瑟。
    鄭行瀚站在門口,看著他這個侄子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麽,一動不動。
    許久之後,對著旁邊的窗戶說道。
    “讓傅圭過來見我。”
    南江府城東門外,地勢一路平緩及至南江邊,道路寬闊夯實,可並行三輛馬車,渡口附近更是人潮如織。
    酒肆茶館、車船驛館沿江遍布,來往車輛,騾馬俱有,人挑肩扛,好不熱鬧。
    葉廣源一行,與貨棧掌櫃談妥了下批貨物的配送問題,又拜訪了架海幫的駐地,送上一些長寧府的特產,喝了茶水寒暄一二這便帶人回城。
    離了江邊一路西行,距城東數裏之地,反而沒什麽行人了,路北就靠著霧隱山的山腳了。
    葉廣源與夏大能等幾個老兄弟,走走停停,有一句沒一句的笑著閑聊些趣聞,時不時引起大家哈哈大笑,那笑聲,甚至有點猥瑣。
    “嗤”
    隻見夏大能剛才還眉飛色舞地說著豔春樓的美嬌娘,此刻,卻身體前傾,脖子裏插著一把羽箭,箭尾在脖子一側一顫一顫地晃動。
    身邊的葉廣源勃然變色,拔刀墩身一氣嗬成,其餘眾人也紛紛拔刀,朝著箭矢來的方向看去,同時尋找樹木躲避,畢竟都是刀口舔血的漢子。
    人還沒完全散開,“嗖”又一箭貼著臉頰飛過,隻覺臉上一涼,接著一熱,血淌了下來。
    “老爺,你的臉!”身邊的葉福驚叫道。
    眾人很快鎖定了箭手,繞著圈圍殺過去,不料那箭手扔了長弓,抽刀迎上前來,刀法破空,宛如死士,以一敵眾。
    眾人衝殺過去,短兵未接之計,卻不曾料到,旁邊樹上又跳出四個黑衣刀手,攻勢淩厲,刀法大開大合,竟暗含戰陣之勢。
    霎時間,血光飛濺,刀刀見肉,不到十個回合,十幾名鏢師已撲倒在地,搭眼看去,能動彈的已是沒有幾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