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燒毀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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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燒掉……”聽了軒轅琉的命令後,張國臣跪在地上,手足無措地重複道。
雖然他每天吃著最貴的補品,但在麵對咄咄逼人的軒轅琉的時候,他還是露出了一絲頹唐的老態。
若是將賬冊燒掉,那他給軒轅琉送的那些錢可就真的死無對證了啊。
張國臣放在地上的手指微微彎曲,心中暗罵著軒轅琉這個心狠手辣之人,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忘不了陰他一把。
“張太守,你有什麽顧慮嗎?”軒轅琉輕聲問道。
但這聲音聽在張國臣的耳朵裏卻帶著十足的威懾,他額頭上此時掛著豆大的汗珠,思忖片刻後,他暗自咬了咬牙,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將自己最寵愛的妾室叫了過來,吩咐她道:“去把我的賬本拿過來。”
張國臣背對著軒轅琉跟妾室說話,在高聲吩咐完後,又嘴唇輕微翕動,吐出了幾個字。
那妾室也算是個聰慧的,眼底精光一閃,就退了下去。
“你可別妄想著能在本王勉強耍什麽花招。”軒轅琉看著妾室離去的背影,差使自己的隨從跟在後麵。
張國臣臉上掛著尷尬的笑:“謙王殿下這可就冤枉老臣了,你我認識了這麽多年,老臣哪一件事情沒有遵從王爺的心意啊。”
“這倒是。”軒轅琉唇角輕勾,這才端起桌上的白瓷茶盞,放到鼻端輕輕一聞,笑道:“這雪頂含翠一年產量不過三斤,沒想到張太守的府上竟然有。”
“都是底下人送的,老臣這個粗人哪裏喝的出來區別。”張國臣訕訕地笑著,低下頭去,卻險些將銀牙咬碎。
這可是他又花心思又費銀兩才得到的這兩斤,他皺著眉頭,痛下了好一陣子決心,終於說道:“左右老臣是分不出區別的,王爺若是不嫌棄老臣的東西粗鄙,大可帶上一斤回府。”
軒轅琉將手中紙扇緩緩合起來,看著張國臣,半晌無聲地笑了開來:“那可真是讓張太守破費了。”
“不敢,不敢。”張太守拚盡全力維持著臉上尷尬的笑意,口中推辭著:“老臣的東西王爺瞧得上眼,那是老臣的福氣。”
軒轅琉滿意地一笑。
過了一陣,妾室捧著一堆泛黃的賬冊走了進來,那裏麵寫滿了這些年來軒轅褚和自己的所有交易往來以及交易地點。
“燒了吧。”張國臣看著那厚厚一堆賬冊,一咬牙一揮手,作痛心疾首狀。
“且慢。”軒轅琉緩緩說道,啪地打開紙扇,扇了兩下後又說:“太守先別這麽著急呀,拿來給本王查驗一下再燒不遲。”
“好,好。”張國臣哪裏敢怠慢,連忙捧著賬冊雙手奉上。
軒轅琉皺著眉,信手拈過了其中一本,草草翻看幾頁。
其實那裏麵記的賬已經隨著那些收來的銀兩被軒轅琉花光了,他一邊翻看著一邊用餘光注意著張國臣的反應,再看那卷邊和水漬也不像是做假,這才放心地把賬冊交到了張國臣的手中。
一聲輕響過後,火折子被點燃了起來,張國臣閉目撒手,將那些賬冊丟進火中,燒了個幹淨。
軒轅琉貪得無厭的臉龐伴隨著煙火氣的升騰顯得更加扭曲,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犯錯的罪狀就這樣化為了灰燼,心中別提有多爽快了。
一把火燃燒殆盡,仿佛能夠將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掩蓋過去一般。看著地上麵目全非的灰燼,軒轅琉的心中十分暢快,他看了看哭喪著臉的張國臣,朗聲一笑勸慰道:“這些東西燒了好,燒了幹淨,張太守,你說是也不是?”
張國臣哪裏還敢有異議,他隻有忙不迭地點著頭說道:“是,是,王爺說的是,燒了好。”
“你也無需怨懟於我,”他虛情假意地勸說道:“你我那麽鐵的交情,就算這賬本燒了,可在本王的心裏還是有一本賬的,本王無事,自然也可保你平安。”
“王爺說的是。”張國臣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一切事情都解決了,軒轅琉的心中感到十分暢快,他站起身來看著張太守:“事情都已經解決完了,本王是不是能向太守討一杯酒喝啊?”
“自然是可以的。”張國臣忙不迭地欠身說道:“老臣早就在醉花樓為王爺準備好了一桌酒席,就等著王爺光顧呢。”
一聽有花酒可以喝,軒轅琉更是激動地摩拳擦掌,兩眼放光:“如此良辰美景,本王可不願辜負了它!那就勞煩太守大人前麵帶路了。”
醉花樓中,依然是那樣一副夜夜笙歌的模樣,脂粉氣彌漫著酒香在樓中發酵,演化出了一種滿含著****的味道。
樓中各處都是濃妝豔抹,穿著暴露的少女們,她們眉眼橫飛,嬌唇一開一合間,吐露著最為纏綿的心緒。
而在雅間之中,卻又是一番景象了:
蓉兒穿著一襲白裙,雖然是最為白淨的顏色,但是上麵密密麻麻繡著繁複的花紋,輕紗質地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套著一件鴨蛋青的罩衫,纖細白嫩的雪膚在薄如蟬翼的罩衫之下若隱若現,引人浮想聯翩。
她那一頭如同海藻一般黑亮濃密的秀發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飾,上麵插著鑲孔雀石的銀簪,偶爾有幾顆珍珠妝點在發髻之間,就像是在荷葉當中滾動著的露珠一般,惹人憐愛。
剩下幾縷發絲自然地垂下來,在腰間飄蕩著,更為她增添幾縷專屬於少女的風致。
她低垂著頭,眼中含著一縷淡淡的傷懷,正懷抱著一隻琵琶,纖長的手指在琵琶上緩緩撥弄著,低述著少女不為人知的愁腸百轉。
而在她的對麵,坐著的卻是那個腦滿腸肥的張慶,正在合著樂聲搖頭晃腦,而那雙猥瑣的三角眼也不曾閑著,在蓉兒的身上掃來掃去,放出令人作嘔的垂涎光芒。
一曲終了,張慶撫掌而笑,看著蓉兒連聲稱讚道:“我們蓉兒這琴藝真是越來越高超了,來,別彈了,來爺這邊兒陪爺喝杯酒。”
蓉兒十分溫順地站起身來,走到張慶的身邊坐下。
張慶一雙眼睛仍是滴溜溜地流連在蓉兒的身上,而那雙油膩的肥手也早已覆上了蓉兒凝白的柔荑。
蓉兒微微掙紮了一下,頗為無奈地說道:“張公子您應該知道,我是賣藝不賣身的……”
“我知道,”張慶嘴上這麽說,卻仍舊色眯眯地看著蓉兒:“隻是剛才我見蓉兒彈琴辛苦,幫你按摩一下,怎麽樣,舒服吧?”
說罷,他握著蓉兒凝白的柔荑,又是好一番揉捏。
蓉兒一雙眉頭緊蹙著,卻也隻能如此生受,不敢有什麽微詞。
這時,軒轅琉和張國臣走了進來,軒轅琉看著這滿樓的鶯鶯燕燕,可真是跟自己的那幾房妻妾不一樣,便將手中的折扇一打,朗聲笑道:“這隨州城的醉花樓果真是名不虛傳啊。”
老鴇聞聲趕來,端看軒轅琉一身名貴的衣裳,那器宇軒昂的麵容,就知道這位爺非富即貴,說不定還是什麽皇親國戚呢。
再看那平時威風堂堂像個土皇帝一樣的張國臣,麵對著這位爺那也是俯首帖耳的,老鴇更加印證了心中的推測。
她用團扇扇著風,湊上前去嬌笑道:“見過二位爺,張太守,您今日給我帶來了位什麽大主顧啊?一看就是尊貴的客人。”
這一番馬屁拍的軒轅琉十分舒暢,他微微一笑,不再言語。
張太守立即做出一副諂媚的模樣說道:“咱們這位爺呢,那可真不是一般人啊!我這麽跟你說吧,把這位爺哄好了,你就想要什麽有什麽。”
說罷,張太守又將話鋒一轉,十分誇張地說道:“可要是伺候不好,哼哼,讓你這醉花樓關張那也是說一句話的事!”
他不再理會老鴇,一邊殷勤地幫軒轅琉扇著風,一邊介紹道:“王爺就別看這庸脂俗粉了,配不上王爺尊貴的身份,這醉花樓的頭牌叫蓉兒,那模樣,那琴藝,莫說是隨州城了,就連潛龍王朝怕是都找不出幾個來。”
張國臣看著老鴇問道:“老鴇,你說是不是啊?”
那老鴇一愣,緊接著忙不迭地點頭:“是啊是啊,張太守您說的是,隻是現在我們蓉兒……”
“嗯?”軒轅琉看老鴇麵露難色,斐然不悅。
他還沒說話,光是這一聲就嚇得老鴇三魂丟了七魄,她趕忙伸手括了自己一個耳光,咬咬牙說道:“老身這就帶二位去找蓉兒姑娘。”
趁著他們二人不注意,老鴇又對小丫鬟低聲吩咐道:“快讓張公子從後門走,就說他老爹來了!”
小丫鬟得令後,連忙朝樓上走去。
張慶正在拉著蓉兒的小手和她話家常呢,隻聽木門被轟然推開,一個黃毛丫頭莽莽撞撞地闖了進來,跪在地上道:“張公子,張太守突然來此,要見蓉兒小姐,您看……”
“什麽?”張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父親可是從來都不會涉足這些地方的呀。(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