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妙手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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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翰宸臉色驟變,聲色俱厲地低聲吼道:“堂堂一個皇子的命,怎麽能夠這般草率!”

    他話說到一半,看雲妃泫然欲泣的樣子,蹙眉,將聲音壓低:“太醫院那麽多太醫,朕讓他們全力以赴,莫要耽誤了禕兒的病情才好啊。”

    雲妃一張絕美的臉泛著蒼白,她顫抖著嘴唇看著軒轅翰宸,有些淒切地說:“太醫院那幫庸醫隻會把天花二字掛在嘴邊,可冥王側妃卻說禕兒得的並不是天花,所以臣妾想著,姑且讓她試試看……”

    她頓了頓,又說道:“臣妾看那孩子言之鑿鑿的樣子,更說若是在兩日之內沒能把禕兒治好,她自會到皇上麵前請罪的……”

    軒轅翰宸麵容冷峻,看著雲妃的臉,半晌,才幽幽一歎:“好吧,現如今,也沒有別的法子了。”

    雲妃沉默著點了點頭,軒轅翰宸愛憐地看著她,伸出手指將她眼角的淚滴拭去,溫和地說道:“禕兒有朕和你護佑著,是不會出什麽事情的。”

    軒轅翰宸一向被稱為鐵麵帝王,也隻有在雲妃薑之湄的麵前才會展現自己柔情的一麵。

    雲妃低聲說著:“但願如此,這可是臣妾和皇上唯一的骨血,皇上你一定要保護他。”

    軒轅翰宸將雲妃柔嫩的小手握在手心,堅定地點了點頭:“朕那邊還要和元英王子商議一些事情,晚些再來看你。”

    “元英王子還沒離開都城麽?”雲妃不著痕跡地問道。

    軒轅翰宸微一頷首:“還有一些事情要商議。”

    雲妃若有所思,站起身來將軒轅翰宸送到院門口。

    看著宮苑西南角緩緩下落的太陽,雲妃將雙手合十,在心中祈求著神明。

    ……

    墨湉已經在房中枯坐了一下午,在這期間,雲妃宮中的侍女來了無數趟,卻無一不被墨湉擋在了門外。

    她看著夕陽透過窗格投下的金黃色的影子,歎息了一聲,看著唐七曜:“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肯解毒?”

    唐七曜躺在一旁假寐著,聽到墨湉的聲音,含混地應了一聲:“你到底在急什麽?”

    墨湉走到十七皇子床前,他一直高熱不退,額頭上的涼毛巾換了一次又一次,卻仍舊沒有退熱的跡象。

    她皺著眉頭說道:“再這樣燒下去,是要留病根的。”

    “唐七曜,你差不多得了!”墨湉轉過頭去看著唐七曜,惡狠狠地說道。

    “哪裏就那麽嬌氣了,”唐七曜將雙手放在後腦勺上,悠悠然地說道:“我像他這麽大的時候,發著高燒還得幫門主采藥呢。”

    墨湉沒好氣地說道:“你賤命一條,皇子可沒你那麽皮實,我最後問你一遍,這藥到底是你自己給我,還是我動手從你身上拿?”

    見唐七曜沒有反應,墨湉一步步走到他的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見墨湉過來,唐七曜用雙手將前襟護住,神色誇張地道:“孤男寡女的,你可不要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啊!”

    墨湉沒有理會,剛要動手,唐七曜就一個翻身躲開了墨湉的攻擊,他在離墨湉不遠處站定,無奈地說道:“好吧,我真是怕了你了。”

    他走到十七皇子床邊,伸出手扒開他的眼睛,查看了片刻,從衣袖裏掏出一個白玉瓷瓶,掰開他的嘴,將裏麵幽綠色的液體點進去幾滴:“好了,他的高熱我已經抑製住了,剩下的藥要明早再給他服用,不然他機體柔弱,恐怕會產生相反的效果。”

    墨湉將信將疑地看了唐七曜一眼,看十七皇子依舊在床上安恬地睡著,冷哼一聲,繼續坐在桌旁發著呆。

    “別枯坐著了,你給我講講,我給你的軟骨散到底派上用場了沒有?”唐七曜見墨湉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索性掛上了一副嬉皮笑臉的神情,坐到墨湉的對麵,雙手托著腮問道。

    墨湉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

    唐七曜接著道:“我早就知道皇後娘娘把你們兩個放在一起沒有好,特地配了軟骨散給你,看,我是不是對你特別好?”

    他將半個身子趴到桌子上,一雙烏黑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墨湉:“既然嫁給軒轅褚要麵對這麽多事情,不如你跟我回到唐門,自由自在多好。”

    墨湉垂眸看著唐七曜,他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卻有一雙如古井一樣深沉的眼睛,墨湉迎著他閃閃發亮的眼睛,心頭微微拂過一抹異樣的情愫。

    她輕笑一聲:“回唐門?我看在你們那個幫主手底下討生活,也不是一件易事吧?”

    唐七曜臉色微變,輕輕蹙眉:“門主雖然有時候狠厲了些,卻也是個可憐之人。”

    “可憐?”墨湉重複著唐七曜的話,唇角一勾,露出半扇潔白的貝齒:“我沒有聽錯吧?他是一門之主,掌握著世間最毒的毒物,每天想殺誰就殺誰,你跟我說他可憐?”

    唐七曜搖了搖頭:“幫主身上背負著太多的使命了。”

    墨湉疑惑不解,但看唐七曜也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了,便也不再追問。

    夜色更加濃鬱,墨湉打了個嗬欠,用手撐著額頭,不讓自己睡著。

    畢竟在房間裏枯坐著,也是一件很難熬的事情。

    墨湉強自支撐了一會兒,卻終於體力不支趴倒在了桌旁。

    唐七曜看著墨湉熟睡中的側顏,臉上玩世不恭的神情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溫柔。

    隻要能看著你的臉,無論是高興還是悲傷,於我而言,都是最幸福的事了……

    他伸出戴著銀白護甲的指尖,小心翼翼地靠近墨湉的臉龐,卻在一寸之差的地方停了下來。

    第二日,墨湉伴隨著脖頸間叫囂著的酸痛醒來,卻發現唐七曜已經不知所蹤。

    墨湉一陣疑惑,支著身體起身,卻因為動作太急扭到了關節。

    她抬起手,揉著僵硬酸疼的脖頸,發現手邊放著一顆棕紅色的丸藥。

    她拿起丸藥旁邊擺著的字條,皺著眉看了一會兒,驀地,一絲淺笑從她的嘴角蕩漾開去,像是平靜湖麵上的漣漪一般。

    墨湉走到十七皇子身邊,將丸藥用水化開,抬起他的上半身,將丸藥喂他服下。

    隻見十七皇子抽搐了片刻,突然哇地吐出了一口汙血,盡數噴到了墨湉的衣襟上。

    墨湉蹙眉,也顧不得衣襟上的汙漬,小心翼翼地查看著十七皇子的神色。

    隻見他緊閉雙目,一臉十分痛苦的樣子,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十七皇子的麵色終於恢複了平和,又睡了過去。

    墨湉看著終於恢複平靜了的十七皇子,心下鬆了一口氣,起身推開了緊閉著的房門。

    奶娘一早等在了院落紙張,看到墨湉走出來,連忙湊了上來,言語之間盡是急切:“側妃,您可算出來了。”

    她朝著屋子裏望了一望,繼續說道:“十七皇子如何了?”

    墨湉一臉淡然:“不知道。”

    “不知道?”奶娘看墨湉這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更是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這種事情,側妃不知道還有誰會知道?”

    忽略她話語中的不敬和輕蔑,墨湉麵無表情地看了那奶娘一眼:“我該做的努力已經做了,至於十七皇子能不能痊愈,這要聽天由命了。”

    說罷,她側過身子,和奶娘擦身而過。

    “這……側妃,您兩天前可不是這樣說的……”身後,奶娘還在不依不饒地叫嚷著,墨湉不加理會,繼續向前走著。

    一個晚上沒有休息好,墨湉揉著尚在酸痛的脖頸,站在禦花園的太液池旁,看著碧綠色的湖麵發呆。

    正當她享受著這許久沒有過的清淨,身後卻不合時宜地傳來了元珠公主的聲音:“這不是墨湉麽?”

    墨湉無奈地微閉了閉眼,轉過身來,麵對著元珠公主:“你又來做什麽?”

    “這禦花園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本王妃怎麽來不得了?”元珠公主誇張地一笑,用手指指了指自己:“你不過是一個側妃,誰給你的權利見了本王妃不下跪請安的?”

    四下無人,墨湉可不怕她,她掀起唇角,冷笑一聲,眼角似乎含著碎冰一樣從元珠公主的臉上淡淡劃過:“失陪了。”

    她可不想白費自己的唇舌,尤其是在麵對元珠公主的時候。

    “不就是給十七皇子治了個病麽,有什麽好得意的。”

    墨湉走出沒兩步,元珠公主突然冷不丁地說道。

    她轉過身來,眯著眼微微一笑:“沒什麽好得意的,公主你大可一試。”

    她那清冷豔絕的麵龐微笑起來,就像是陽光下的海棠花,嬌豔無匹。

    元珠公主心頭湧上一抹憤恨,她唇角一勾,繼續嘲諷道:“本公主是不信,一個丫頭生的能有多大的本事,八成,是半瓶子水吧。”

    “是不是半瓶子水公主你說了可不算,”墨湉抬起袖口掩住唇角嘲弄的笑意:“我倒是聽出來,你別不是半瓶子醋吧?”

    “你說什麽?”元珠公主微微一愣,沒聽出墨湉話中意思,待她反應過來時,墨湉已經踏著晨光走遠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