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別開生麵的歡迎會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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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汝來了,受神語所眷顧,被萬物自然之根源所祝福的少女,歡迎來到吾休憩之庭園。”
    恬謐的音線,浮動的絲袖如同擾亂了雲的清風,揚起了這姹紫嫣紅的繁花一同起舞,亭亭玉立的美人,一點朱唇的笑意盈盈有若爛漫盛開的櫻花,美輪美奐,風華絕代。
    “花神大人,請用您的神力幫助迷茫的少女吧!”
    羽葉小精靈凰靜雯雙膝跪伏而下,憧憬而祈求的視線望向了佇立在萬花叢中的花神玖夜姬。
    “抱歉,神是不可以無償幫助凡人的。這是諸神製定的規則,受神語眷顧的少女啊,雖然吾也很想幫助汝,但這是不可能的。”
    花神玖夜姬溫柔的視線注視在初音的身上,如同在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般充滿愛意。
    “怎麽會?花神大人,就不能通融一下嗎?”
    羽葉小精靈凰靜雯無法接受,她的語調也有些激動地高昂了起來。
    “並非無償,也就是說付出代價,就能獲得您的幫助嗎?”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無言的初音嘴角露出了一絲狡黠的微笑,向著花神玖夜姬這麽說道。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句台詞應該是由玖夜姬來引導的,由花神和羽葉小精靈一問一答的形式來完成。而現在這一句台詞由初音說出,毫無疑問會打亂原有的部署。
    “然也。”
    花神玖夜姬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去,這一點小小的刁難自然是難不倒她的。
    畢竟,臨場發揮能力也是優秀的偶像所必不可少的素質之一。
    “神之所以存在,正是源於這世間無數凡人的祈禱。為了回應他們的願望,為了引導他們,所以神明才會從虛無之中誕生。”
    “但是,無節製的回應願望,不僅不會使人更加幸福,反而會使他們忘記自己拚搏努力所獲得成功的甘甜和可貴,這隻會讓人陷入墮落的災禍之中。”
    “所以,悲痛地察覺到在這混沌中剝離出的真相的諸神,製定了規則——”
    “若想獲得神明的幫助,就通過矗立於前方的試煉吧!”
    花神玖夜姬如雲霧般的絲袖輕擺,隨著蓮藕般的皓腕和恍若柔荑的纖纖玉手探出,兩把楓葉紅的紙扇卷起了這滿天飄零的花瓣,一張一弛,攏於身側。
    “心懷惡念者,心智不堅者,都會迷失於吾‘天辰千葉’一舞之下。”
    “漫卷繁花,正己明心。若汝心懷高尚之情操,若汝心毅堅定若磐石,便試著通過吾之試煉吧!”
    美麗而狹長的鳳目,黑珍珠般的眼瞳竟染上了一抹妖豔的緋紅,如綢緞般拂灑而下,瑩潤如墨玉的烏黑長發隨著身姿的旋轉,散亂的如拂動的柳條般妖異的絕美。
    “醒來吧!吾之聆歌者。”
    在中央露台左側的花叢中,一名頭戴著花冠的幼小少女從粉色的牡丹中顯出身形。
    身上僅有幾朵花瓣遮住了重要部位的薇朵拉,淺粉色的發絲細攏地拂在了盛開的花瓣上,遮住了她幼嫩的胴體,看上去就像是精美的花之妖精那般可愛。
    翠綠的琉璃般的雙眸,望著被飛舞的花瓣所彌漫的穹頂。這裏是花神的空間,無論四季,無論晝夜,都是一望無垠湛藍色的天空。
    然後,花之妖精薇朵拉歌唱了!
    清澈無比的聲音,通透的仿若是無瑕的水晶,又如從草原上吹拂而來的清風,但又是那麽富於變化的音律和聲線,似乎一個人就演繹了所有的花語,美妙得令整個空間都產生了震顫。
    沒有歌詞,僅僅是輕哼的旋律。庭園中的繁花似乎都活了起來,舞動著枝葉花莖,隨著這歌聲一起搖曳,輕輕起舞。
    花神玖夜姬,左手所持紙扇張開懸於頭頂,右手所持紙扇半垂於自己的左身側,動作輕盈若流雲飛霞般優雅而華麗,絕豔,無法用語言所敘述,隻可用自己鼓動的心跳去銘記。
    每一次舞動,繁花亦為之沉醉,心神為之所奪。
    初音揪緊了自己的胸口,此歌此舞似乎不屬於人間,隻能感受到自己心髒的脈動,完全陷入到了這夢幻香甜的空氣之中。
    ***
    不知何時,舞蹈已經結束了,歌聲也已偃息。
    “哎、咦?”待初音回過神來,看到花神卯之花佐玖夜姬正笑意吟吟地看著她,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
    被那異常溫柔的目光注視,初音不由感到臉上發燙,卻也無法移開視線。
    “恭喜汝,憑自己的力量醒來了。汝已通過吾之試煉,說出汝心中的願望吧。”
    玖夜姬轉身離開了,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語調中也多了一分輕鬆,不知為何能讓人感覺到她十分高興。
    看到旁邊羽葉小精靈凰靜雯鼓勵的眼神,初音點了點頭,上前一步。
    “請讓我擺脫邪惡王子的控製吧!從這個黑色城堡中離開,將我送回到自己的歸處所在!”
    如果按照正常的劇情發展,現在自己應該說出這樣的台詞吧。初音如是想道。
    “汝的願望我收到了,以花神之名……”
    就在玖夜姬揚起了手中的紙扇的同時,在初音和凰靜雯兩人背後漆黑狹窄的間道小門中,一個身影突然衝了出來。
    “別想得手!”
    初音的手腕被人大力地握住了,一個猙獰瘋狂的聲音響起。
    已經黑化的王子殿下盈月歌,臉上帶著扭曲的笑容,哈哈大笑著,將初音向後一拽順勢抱在了懷中。
    “快放開她!你這邪惡之徒!”
    凰靜雯立刻衝了上來,試圖分開兩人,卻被王子盈月歌一下子推開老遠,跌倒在了花叢裏。
    “妄圖沾染神力的不淨之人,吾命令汝放開懷中的那位少女!”
    花神玖夜姬手中的折扇合攏,向前一指。犀利的目光注視在露出輕蔑笑容的盈月歌身上,眼中透著森冷的寒芒。
    “哼!花神大人,您應該還沒忘記遠古訂立的條約吧。”
    王子盈月歌有恃無恐地說道。
    “……持有神鑒紋章者,受諸神盟約所加護,擁有神力者無權幹涉其任何行為。”
    花神玖夜姬將手中的紙扇放下,流暢地將條約的內容說了出來。
    “沒錯、沒錯!那就請您遵守盟約……”
    “但是!”
    玖夜姬原本合攏的雙眸驟然睜開,威嚴的氣勢帶著呼嘯的怒意向著盈月歌鋪麵而去。
    “與汝無關,那位少女通過了吾之試煉,吾將依約實現她的願望!所以,如果汝再執迷不悟,不肯放開懷中少女的話……”
    一點一滴綠色的光澤纏繞上了玖夜姬手中的紙扇,萬花的枝葉也隨之簌簌律動起來。
    “嘖,不要再虛張聲勢了,別以為我不知道。隻要有了這個,你的神力就無法作用在我身上!”
    盈月歌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狀若瘋狂地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古老的金屬紋章,衝著花神玖夜姬嘶聲大吼道。
    這個紋章會自動在周圍形成一個保護罩,具有隔絕一切屬性神力的效用。這也是遠古盟約訂立時為了保護紋章持有者,諸神所設下的保護措施。
    玖夜姬蹙了蹙眉,隻要有那個紋章在,她確實是毫無辦法。
    “老老實實地在一邊看著吧!看著我獲得神器的瞬間,我也將成為擁有神力、至高無上、永生不朽的神明!”
    盈月歌就要拖著初音回到黑暗的間道中。
    “別做你的白日夢了!”
    玻璃碎裂的聲音,湛藍色穹頂的結界突然破開了一個大洞,一個穿著騎士鎧的身影有若閃電般疾撲而下,騎士劍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光弧。
    王子盈月歌因為手持著紋章,無法抽出腰間的西洋劍,隻好驚恐地向後退去。
    “啪!”騎士劍猛地回旋一抽,將盈月歌手中的紋章擊飛到了空中。
    “不!”
    盈月歌無暇感受手腕的疼痛,絕望地看著紋章在空中越飛越遠,落到了遠方的花叢中。
    “以花神之名,將罪人束縛吧!”
    玖夜姬揚起了手中的紙扇,綠色的光粒鋪滿了她的周圍,接受到了神力的繁花搖動起來,無數綠色的枝條從花葉中伸展出來,將盈月歌牢牢地捆了起來。
    “可惡!放開我!放開我!”
    盈月歌不甘心地奮力掙紮著,眼神凶厲地瞪著從天而降的騎士少年和憐憫地看著他的花神玖夜姬。
    “看看你那扭曲的嘴臉,這樣還配被稱為王族嗎?想想你國家的子民吧!”騎士少年夏露塔義正言辭地對他吼道。
    “被欲望所蒙蔽,再也看不清真相。拋卻了真正該珍視的東西,卻去瘋狂追求本不應屬於自己的東西,到頭來隻會走向自我毀滅的末路,一無所有。”
    玖夜姬的眼神帶著痛惜,就像是已經見證了無數走向墮落的人類,這譴責的痛楚使人成長,神亦如此。
    “無知的欲望是一切的原罪。在你認清了自己之前,就在吾空間的監牢之中,思索著自己所犯下的罪孽吧。”
    玖夜姬的手一揮,一道綠色的光澤閃過,被藤蔓所纏繞的王子盈月歌就化為了無數的光粒,一點一點消散在了這空間中。
    “……”初音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看客一樣,雖然她也是這場歌劇的主角,但劇情一直都是由他人所引導的。
    但是,很有趣不是嗎?
    “那麽。被萬物自然所愛戴的少女啊,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著自己那顆純潔汙垢的心,無論經曆過怎樣的坎坷,也不要忘了綻放笑顏。”
    “因為,那笑容不僅會救贖自己,也會給所有看到那笑顏的人——”
    “帶來光明!”
    花神玖夜姬的手伸向天空,紙扇張開,像是在緬懷一般的溫柔視線籠罩著初音,發絲和衣袂在微風之中輕盈地舞動著。
    “以花神之名,實現汝的願望!”
    淡綠色的光帶纏繞上了初音的周身。接下來,自己就會從這裏消失了吧。初音的腦中自然地浮起了這個念頭。
    “歡迎你,初音!”
    嘹亮而整齊的聲音,以及隨之響起的熱烈的鼓掌聲。
    “哎?”
    在玖夜姬的背後,湛藍色的天穹從中間裂開的縫隙整齊地分為了兩半,向兩邊不斷收縮折疊起來,露出了外麵漆黑的夜空。
    “嗖~啪!”
    隨著第一道煙火的升空,五顏六色的煙花像是聽到了號角的士兵一樣接連不斷的衝鋒而上,將夜幕照亮成了五彩繽紛的顏色。
    最後,巨大的煙花在夜空中“轟”的一聲爆開,閃亮的光粉匯聚成了一行大字。
    “偶像培養係e班,歡迎你,初音miku~!”
    整個花園已經完全被夜色籠入了黑暗之中,正因為如此,那煙花所綻放的大字才無比的耀眼!
    初音碧綠的瞳孔被煙花映照成了五彩的顏色,夜色的微風拂動了她的發絲,身穿著白色公主禮裙的那純潔無暇的身姿,似乎將這一刻述說成了永恒般的美好。
    “miku。”聚光燈突然亮起,在那燈光下踏著花瓣緩步走來,是擁有著金子般耀眼長發的美人。
    “莉法姐姐……”
    “歡迎你成為我們的一員,妹妹。”莉法蒂娜輕柔地環抱住了初音。
    “歡迎,miku。這次我可完全成了壞人呢。”在兩人的身後,已經消失的盈月歌從夜色之中走了出來。
    “我也很高興。”解開了自己男式的單辮發,夏露塔恢複了她那空靈淡雅的聲音,拄著騎士劍,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聚光燈一個接一個地亮起,雷納多、凰靜雯、玖夜姬、薇朵拉,以及e班的所有成員,全部都在。
    以歌劇的形式所舉辦的歡迎會,不僅是別具一格,也可以在歌劇中展示身為偶像培養係一員所各自擁有的技藝。
    這就是隻屬於偶像培養係,獨一無二的歡迎方式。
    “來吧,歡迎的晚宴現在才剛剛開始哦。”莉法蒂娜牽起了初音的手。
    被所有人的心意所充盈著,回應著這份感動,並不需要言語和道謝,隻需要——
    初音,露出了她天使一般純潔的笑顏!
    “嗯!”
    ***
    宴會上的歡聲笑語,隻是屬於一部分人的美好時光。
    海藍家的樓頂上,巡音站在了露台邊緣的雕花欄杆之前,向下望去,是庭院中深邃而漆黑的夜色。
    空洞的眼眸,沒有一絲生氣。
    “隻想和你相伴,隻想與你相擁。”
    “直到悲傷,消散於天空中。”
    巡音突然輕哼起了歌,毫無感情的華麗聲線,隨著歌聲的波動,竟然也震顫起來。
    那歌聲——
    無比的悲傷,無比的痛苦,又無比的思念。
    一滴淚珠從灰質的眼眸中滑下,流過蒼白的臉頰,濺碎在了地麵上。
    被月光的皎潔所籠罩著,心如撕裂一般的疼痛。
    “思念一片紅葉,翩翩飄過你的肩頭。”
    “如果隻是依偎著你,悲傷……就會消散在天際嗎?”
    “始音。”
    遙遠的彼方,有煙花冉冉升空而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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