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達成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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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跟著李世民打天下!
“起來吧!”王權寧的聲音響徹在整間書房當中。
這道聲音好似帶有一種奇特的魔力般,將林一那因為震驚而劇烈竄動的內心給平複了下來。
隻不過此刻的林一卻依舊是跪在地上,沒有絲毫起身的跡象,王權寧眼神微凝,心中似有一絲奇特的感覺,就好似接下來這林一所說之事將關係到他此次來常熟的目的般。
前方,林一沉默著,不斷在思索著什麽,就好似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般,已經到達了最後的臨界點,一旦噴發,所釋放的威能便是毀天滅地。
整個書房內變得鴉雀無聲,氣氛凝重,這是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征兆。
良久,那跪在地上的林一又重新猛抬起雙手,就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定般,嚴肅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敢問王大人,你這次來常熟是否是負責朝廷新律法的推行和監督實施?”
王權寧一聽,不假思索的回答,“當然,這正是我從長安來到此地的原因。”
“那麽請問大人,不管是新律法還是舊律法既然都是法,那若是有人違反了舊律法,大人管是不管?”
聽到這話,盡管王權寧心中已有猜測這林一說的是何人,但卻是說道“那要看那人究竟是犯了何事,舊律法嚴苛無比,若是因為一點小事就被判了大罪,那自然是要管。”
“那若是有人犯了大罪卻依舊是逍遙法外呢?”林一連忙說著,言語間的語氣變得激動起來,抬起頭看著王權寧的眼睛,道“大人管是不管?”
“當然,若是真有這樣的人,隻要有確鑿的證據,不管當多大的官,身居多高的位置,我都會按照新律法行事。”王權寧目光堅定的看著林一,“這,是我給你的承諾。”
王權寧其實已經猜到了這林一口中所說的那個人就是常熟縣的縣令柳元,而他剛才的那番話也暗示的十分清楚,需要有證據,隻要有證據就可以怕,但若沒有證據那就隻能一切免談了。
林一同樣也聽懂了王權寧這些話中的暗示。
隻見他臉上滿是嚴肅,眼底浮現出一抹決然之色,“那就請大人在這常熟縣內再多停留三日,三日後我必將證據送到。”
“好,既然如此,那我便等你三日。”
王權寧說著,便上前拿過林一手上的金色令牌,幾步便出了房間。
“不用送了,林一公子還是盡快去找證據吧。”王權寧的聲音回蕩在書房內,不過人卻是漸行漸遠了。
看著王權寧已經消失在前方的身影,林一目光中浮現出一抹凶狠,表情也是變得崢嶸起來,對著身旁那名男子沉聲道“通知暗衣衛,準備行動。”
男子聞間,整個身子都是微微一頓,提醒著輕聲說道“公子,這樣做豈不是將他們都給得罪了?”
“得罪?想當初我林家遭逢變故時,這群人就猶如餓狼一般撲上來將陪我林家的基業瓜分,我這隻是拿回我屬於我林家之物,最多也就是收點利息,何來得罪一說?”
“那是否要通知老爺?”
“等你們行動前再去通知吧,這樣他就算想反對也來不及了。”
“是!”男子恭敬的應了一聲,幾步移出,消失在了書房內。
至於在書房周圍埋伏著的那些人馬,在王權寧走後他們便直接退走了,並沒有在這裏逗留。
整個暗衣衛內都有著明確的分工,並不需要林一吩咐,他們便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上。
蘇州。
整個蘇州境內無數的河流交叉遍布,數不勝數,一條條河流相交匯間便是形成了一座座湖泊。
這些湖泊如星羅棋局般遍布在蘇州境內的各處位置,多到令人都眼花繚亂,但在這些湖泊之中有兩個湖泊卻是最為出名的,哪怕就是在整個大唐境內那都是能排在前幾位。
其中一個叫做陽澄湖,而另外一個則是太湖。
今天的太湖湖麵上,波光粼粼,陽光照射在湖麵之上,反射出一道道碧綠的光芒,清風吹拂著湖麵,蕩起一陣陣波浪,如此美景,可謂是人間仙境,放眼望去皆是畫中景象。
但此刻在太湖旁欣賞這幅畫的人們,他們的心中卻是略顯沉重,表情落寞,明顯心情都不怎麽好。
在太湖邊有一處地界向裏凸進湖內,形成了一個絕佳的風景觀賞地,對於這種地方人們自然是不會放過的,早已被人開發了出來供人遊玩。
人們便在這裏修建了一座涼亭供人遊玩,若是按照往常,此處地界肯定是不會缺人的,但今日卻不一樣,今日的這方涼亭及其周圍,沒有任何的閑雜人等過來。
在這方凸進去島嶼的入口處,一隊官兵駐守在此地,那些有著閑情雅致過來遊玩的人們見狀,當看見了這些官兵身上所穿戴的服飾時,便十分識趣的退走了。
這是蘇州刺史府中的官兵,而此刻前方那涼亭中人,正是以蘇州刺史元式峰為首的一眾官員。
涼亭之內,一眾錦衣華服的官員皆坐在一張張小案桌旁,相互之間閑聊著、暢飲著,一副好不熱鬧快活的景象。
在這個官員的最前方,一個身材並不算高大,但神情間卻是布滿著威嚴的男子端坐其上,獨自一人麵對著下方的眾位官員,儼然一副主人的模樣。
此人就是這蘇州刺史元式峰。
在元式峰的左手下方第一個位置,坐著一個年齡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體型並不胖,不過那個肚子卻好似吃撐了一般,直直的挺出來。
男子臉上洋溢著笑容,不過在那眼底深處卻似乎暗藏著一道凶狠。
若是王權寧在這裏一定會發出感慨,隻因為此人實在是與那柳尹太過相似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此人正是柳尹的父親,常熟縣的縣令柳元。
至於坐在這涼亭中的其餘人,皆是這蘇州境內下轄縣城的縣令。
常熟縣作為蘇州境內最為富足,上交賦稅最多的縣城,柳元坐在這個位置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隻見柳元與身後的眾人把酒一番過後,便是與他們相互的對視一眼,而後一馬當先,起身上前往元式峰的方向走去。
“元大人,下官敬您一杯。”柳元說著便端起手中酒杯一飲而下,將他那原本就碩大的肚子又增大了幾分。
元式峰看著眼前的柳元不禁歎了口氣,同樣也舉起酒杯將其放在嘴邊輕抿了一口,隻不過他臉上的笑意卻顯得有幾分牽強,像是有什麽心事般。
柳元卻是沒注意到這些,他剛敬完這杯酒便伸手從袖中拿出了幾張類似紙狀的東西,將其緩緩的遞到元式峰麵前,滿臉笑意的說道“元大人,這是本月的孝敬。”
坐在前方的元式峰聽到這句話,隻是目光掃過那遞上來的幾張大額度銀票,隨即默默的歎了一口氣,此處之外卻是沒有任何的動作。
柳元見到這般還以為是這次的孝敬不夠,連忙伸手又從袖口中掏出了兩張大額銀票遞上前去,心中也是一陣擔憂,生怕元式峰會怪罪。
可蘇州刺史元式峰依舊是如先前那般,依舊是沒有任何的動作。
“元大人,這”柳元聲音顫抖著開口,聲音中滿是顫抖和疑惑之色。
此刻他手中的這些銀票,可要比之前那些月份上供的都還要多不少,莫非元大人還不滿意?柳元心中想道。
盡管想到了這些,但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本來剩下的那兩張銀票他是準備留給自己的,但此刻全部都拿了出去,現在的他也拿不出更多的了。
想到這,柳元看著前方的元大人,第一次體會到不知所措的感覺。
“柳大人,你將這些都先拿回去吧。”元式峰聲音中帶著淡淡的憂傷,歎息道。
聽到這話,柳元頓時便感覺到如同五雷轟頂般,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聲音顫抖著開口,“大人,這我”
說話間手腳劇烈的抖動,眼眶瞬間就通紅了起來,這般迅速的臨場變化不可謂不高明,絕對稱得上是一個十足的演技派。
涼亭內,那些還在相互暢談飲酒的眾人也是直接被這番變化給驚了一下,心中久久無法平靜,皆是在心思活躍的猜想著。
要知道這柳元身為常熟縣令,平常可是蘇州刺史元式峰最為喜歡的一名下屬,可如今這般情況也是讓他們這些人摸不著頭腦,心中也是紛紛閃過一絲不安。
最前方,那坐在主位上的元式峰看見柳元如此模樣,同樣也是心中一驚,神情間微微一愣,也是明白了柳元為何會這樣,想來應該是這柳元害怕自己會放棄他吧。
想到這,元式峰再次輕歎了一口氣,他看了一眼前方跪著的柳元,淡淡的說道“起來吧,我這般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下方,柳元聽到這也是心中微微一愣,和自己沒關係?
但想歸想,他還是遵照著元式峰的意思緩緩起身了。
這時的柳元至於是開始觀察起元式峰的神情來,隻見這位平常滿臉之間都散發著威勢、意氣風發的蘇州刺史,此刻的臉上卻是一副憂傷、衰敗之感。
柳元神情愕然,心中更是震驚無比,看來這是真的發生什麽事了,想到這,柳元壯著膽子,輕聲的對著元式峰問道“元大人,下官鬥膽請問是發生了何事?”
其實柳元這般問是犯了大忌諱的,這樣很容易讓自己的上官產生一些不好的想法,但柳元也算是沒辦法,他們這些人的命運基本上算是和元式峰綁在一起的。
若是元式峰出事,很容易就牽扯到他們下麵的這些人了,假如柳元今天不問這句話,恐怕晚上都會睡不著了。
元式峰眼神注視著柳元,片刻後,便是開口道“其實這件事就算你不問,我待會也會和你們說的,既然你現在問了,索性就現在都和你們說了,也好讓你們有時間去準備。”
元式峰說著便揮了揮手,示意柳元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他們之間剛才的這般對話,涼亭中的眾人也是聽的一清二楚。
此刻的他們皆是放下酒杯,神情間也是嚴肅了起來,目光注視著最前方主位上的元式峰,等待著下一步的指示。
麵對著大家的注視,元式峰緩緩挺直了腰板,雙眸中再度散發出無盡的威嚴之色掃視全場,在這個時候,他需要給下麵這些人信心,需要鎮定自若的站在他們麵前。
“諸位,你們這個月、包括之後的幾個月回去之後叫你們的人都收斂一點,至於那些錢財,該不要的就不要,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還是先保住小命再說。”
元式峰低沉的聲音響徹在涼亭之內,回蕩在眾位縣令的耳邊。
這般嚴格的警告之言,也是在眾人心中掀起了無盡的巨浪,眾人都皆是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何事,竟然讓一個封疆刺史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
涼亭靠後的位置,便有一個右側臉上有顆黑痣的縣令大聲的說道“大人,到底是發生了何事?你總要與我們說清楚吧。”
話音剛落,其餘眾人也是頻頻點頭,眼神看著最前方的元式峰,露出點點疑問。
“你們應該都聽說了最近朝廷開始施行新律法的事吧?”元式峰言語間盡量保持著平靜的說道。
“聽說了,大人不是還要我們遵照著新律法開始辦案了嗎?”其中一名縣令疑惑道。
聞間,坐在最前方的元式峰眼神掃過眾人,立馬嚴肅的開口,“那你們真的按照新律法實施了嗎?”
聽聞元式峰這番問話,下方眾人頓時啞口無言,不知道如何作答。
其實新律法的實施與否在他們那個地界基本上沒多大關係,反正都是他們自己說了算。
整個蘇州境內下麵縣城的官員基本上都是這麽做的,隻不過是做的多或者少的問題,甚至就連蘇州刺史元式峰也是這樣行事的,這不就是又當表子又想立牌坊嗎?
當然,這些話眾人也隻敢在心裏想一想,是絕不能說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