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獅子大張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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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跟著李世民打天下!
    “崔叔,現在我們怎麽辦?”崔家二公子煩躁的說道。
    這是家族交給他的任務,如今的家族內部,又經過這幾年的發展,他大哥也就是崔家大公子在家族中的威望是越來越高,在他們這些繼承人中已經是獨占鼇頭,一騎絕塵。
    崔家二公子此時能爭取到這個差事,已經算是拚盡了他全部的力量。
    這件事若沒有辦好,想來他在家族中便再無翻身之日,隻能去掌管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不過若是辦好了,那就還有著幾分爭鬥的可能。
    “二公子不必擔心,這次主持科舉的,除了中山王以外,還有長孫大人。”崔詠福安慰道。
    “長孫無忌?”崔家二公子思索著,先比如中山王王權寧,長孫無忌這個人他是一點都沒有了解過,心中也是不免有些忐忑。
    “二公子請放心,對於長孫無忌這個人,我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崔詠福整理了一下語言,繼續道“長孫無忌此人頗有心計,盡管也很有原則,但同樣也十分貪婪,特別是權力欲望極重。”
    “權力欲望極重?”崔家二公子嘴角不禁彎起一抹笑容,他不怕別人心機深,也不怕這什麽的權力欲望重,唯一害怕的就是像王權寧這種什麽都不要、什麽也不想的人。
    隻要你心中有想法,那就一定會存在破綻,而這,便是他們攻破對方的路徑。
    “崔叔,走吧,我們去會一會這位長孫大人。”崔家二公子說著,便率先走出了房間。
    此刻的他身上散發著無盡的信心,一動一靜之間盡顯華貴,這才是這位清河崔氏二公子應該有的模樣和氣質。
    至於先前那般大的差異,主要還是受到了王權寧的影響,在王權寧這位名滿天下的王爺麵前,這位崔家二公子自始至終都還是有點抬不起頭來,對方不僅和自己同年,而且自己的任何東西在對方麵前,都是遠遠不如。
    身後,看到這般模樣的崔家二公子,崔詠福也是心中充滿了欣慰,隻覺得自己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隨即他也迅速跟了上去。
    恢宏、繁華的府邸內,長孫無忌正在書房內不斷的寫寫畫畫,時而停頓、時而眉頭緊鎖、又時而麵露笑意。
    而下方書桌上鋪開的那張紙上,一個個名字浮現其上,其中有朝廷的官員,有世家大族,當然,那屬於最頂尖氏族的五姓七望就赫然在列。
    “老爺,貴客來訪。”門外,一名老者的聲音響起,他是這座府邸的管家,是長孫無忌最信任人之一。
    管家的聲音將正處於思緒中的長孫無忌給拉了出來,他平靜的問道“來者是誰?知道嗎?”
    “回稟老爺,清河崔氏。”管家恭敬道。
    聞間,長孫無忌整個人的神情也是微微一愣,不過轉瞬間便再度恢複了平靜,但盡管如此,內心中卻已是掀起了波瀾。
    他自然明白對方這時候來找他是所為何事,但他卻怎麽也沒有想到這第一個來找他的竟然會是清河崔氏。
    對於這般龐然大物,自然,他是要認真對待了。
    房間大廳內,這次崔詠福和崔家二公子受到的待遇就截然不同了,盡管也同樣是在大廳內等候,但身旁有專人負責服務,下人們端茶倒水,這種狀況讓二人都是感覺十分良好。
    如今的長孫無忌怎麽說也算是朝廷宰相,而自己能受到宰相的這般待遇,就算是身為崔家的二公子,也是讓他內心之中異常的受用。
    至於崔詠福那就更不用說了,他身在朝廷為官,對這位長孫大人的權勢知曉的更加清楚,盡管對方也明顯的知道自己是崔氏之人,但平常也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態度,哪像如今受到的這般待遇。
    片刻時間,甚至二人杯中的茶水都隻輕抿了一丁點,長孫無忌那滿臉笑意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大廳之中。
    “長孫大人,久仰久仰!”崔詠福連忙上前道,而坐在他身旁的崔家二公子也同樣是立馬起身,禮數周全十足,全然看不出這與在中山王府的是同一個人。
    “崔大人,久仰!”長孫無忌沒有絲毫的高傲之色,“想必這位就是崔家二公子了嗎?”
    身旁的崔家二公子一聽,當即笑道“小侄拜見長孫叔叔。”
    長孫無忌一聽到這話,臉上的笑意更甚了,隻覺得這位崔家的二公子將這些禮節拿捏的十分到位,這聲叔叔不自覺間就拉近了二人之間的距離。
    不僅如此,就連身旁的崔詠福都不禁感到驚訝,心中的高興無比,這番模樣才能擔得起崔家二公子這個名頭嘛,可轉瞬間,他心中又不經閃過疑慮,為了二公子在長孫大人麵前能把握的這麽好,但在中山王那卻又是那般小孩賭氣的模樣?
    對於這些,崔詠福久久思索,卻又不得答案。
    大廳內,其餘人全部退下,隻留下了長孫無忌以及崔家二人,他們依舊是在在不斷的喝著茶,相互之間似有似無的閑聊著。
    “不知二位來找我是所為何事?”長孫無忌開口說道。
    就是這麽一句極為簡單的試探性話語,在崔家二人心中卻是不自覺的一顫,隻因為這句話竟然莫名的和中山王最開始說的話近乎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分別。
    甚至有那麽一瞬間,二人都在心中懷疑長孫無忌和王權寧二人是不是早就已經商量好了?畢竟能否辦成這件事對崔家二公子來說十分重要,直接影響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和權力。
    而且外界也有傳聞,說這位長孫大人與中山王的關係十分不錯,甚至還經常去中山王府內遊玩。
    想到這般,崔家二人當即對視一眼,心中皆是一沉,頓時隻覺得家族這次的任務恐怕是完不成了。
    “下官及家中二公子聽說長孫大人被陛下委以主持科舉重任,特來祝賀。”崔詠福壓住心神,鎮定道。
    “僥幸僥幸,此事還需要崔大人以及崔二公子鼎力相助才行。”長孫無忌輕笑道,眼中精光大作。
    聽到長孫無忌的這般話,崔氏二人心中皆是一驚,又重新恢複了希望之色,很明顯,長孫無忌的這句話就是在向他們主動釋放信號,甚至其中還帶著拉攏之意。
    “理應如此,對於長孫大人,我崔氏自當時鼎力相助,隻不過”崔詠福頓了頓繼續道“隻不過我清河崔氏盡管盡管如今威嚴尚在,但也是朝中無人啊。”
    崔詠福的話說的十分委婉,但長孫無忌卻是一瞬間就體會到了其意思,對方這是想讓自己主持科舉時,多向他們傾斜便利。
    而對方也提出了他們的價碼,那就是讓如今朝堂之上的崔家人都向自己靠攏,對於這個價碼,顯然,還遠遠達不到長孫無忌心中的要求。
    先不說如今朝堂上本就沒有幾個崔氏本家人了,眼前這崔詠福就已經是明麵上官職最高之人,但這些人在長孫無忌眼中就如同蝦兵蟹將一般,哪怕就是他們聯合在一起也是如此。
    甚至於身為禮部侍郎的崔詠福,也不例外,禮部本身的權力就不大,盡管他身為禮部的二把手,但最多也就是大一點的走卒而已。
    “崔大人,崔二公子,我想請問,崔家真的就在朝中無人了嗎?”長孫無忌語氣嚴肅,眼中無盡威嚴像是能看穿一切。
    崔氏二人心中皆是一寒,感受著長孫無忌的目光,頓時隻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看穿了般,好似沒有任何秘密能夠隱藏。
    其實也不需要從深入想,漸漸從表麵上就能看出如今的崔氏本家似乎是在朝廷上勢微,甚至僅就剩下最後的幾名碩果,但真就如此了嗎?
    想來並不盡然,像崔家這些大家族的底蘊不是常人所能想象到的,朝堂上那些為官之人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經投靠崔家了。
    至於跟崔氏同屬於五姓七望的那幾大家族,想來也在暗中網羅了不知多少人才為他們所用。
    這些,才是長孫無忌真正所看中的、想要的籌碼。
    “下官並不明白長孫大人的意思。”崔詠福盡管心中驚駭,但表情上依舊還是讓自己保持著鎮定。
    “是啊,長孫大人,我們崔家當然”一旁的崔二公子應聲附和道,不過還不待他說完,就喲迎上了長孫無忌那異常深邃的目光。
    一瞬間,崔二公子猶如墮入了冰窖般,全身冰寒,目光猶如閃電般直擊內心深處,整個身體都顫顫巍巍了起來,好似在麵對王權寧時的神態再度出現。
    一旁的崔詠福也是發現了異樣,當即就想開口將其打斷,連忙道“長孫大人”
    豈料長孫無忌立馬扭頭,深邃、寒冷的目光轉而迎上了崔詠福,充滿威嚴的聲音響起“崔大人,你我都是聰明人,這種小圈子就不需要繞了吧。”
    長孫無忌的聲音落下,整個大廳之內再度安靜了下來,一片寂靜,就連那最初稀疏的喝茶聲也不再傳出。
    崔氏二人眼珠轉動,腦海深處皆在沉思著,不斷思考著得失以及其它的一些什麽,而坐在對麵的長孫無忌則猶如老僧坐定般,就那麽靜靜的待在椅子上,不見任何動作。
    良久,崔詠福扭頭與崔二公子相互對視一眼,眼神對碰,對方所想要表達的信息就在這麽一個瞬間已經傳達完畢。
    “長孫大人,你的條件我們可以答應,但是我們也有一個要求。”崔二公子沉思著說道。
    “但說無妨。”長孫無忌嘴角微笑,大廳內那沉重的氣勢瞬間消散。
    “很簡單,我們希望長孫大人除了崔家以外,在沒有別的合作對象。”崔二公子嚴肅道,眼底一絲精光冒出,“當然,作為回報,崔家會全力支持長孫大人。”
    此話一出,倒是長孫無忌有點被愣在了原地,瞳孔都是猛地顫抖,心中更是掀起無盡風暴,不過很快,這般異常就被他強行鎮壓下去。
    整個清河崔氏的支持,這是之前的長孫無忌所沒有想到的,甚至就連他都沒有過這種想法,畢竟那些豪門世族的底蘊實在是太過於雄厚,甚至很多朝中大臣都在想辦法將與那些大族結成姻親,以便能獲得他們的支持。
    但如今的此時此刻,這般機會就直接擺到了自己的麵前,也幸好長孫無忌是性格沉穩,這才不至於出現過大的反應,如若換成別人,那恐怕就是高興的跳起來都說不定。
    其實不止長孫無忌,就連身旁的崔詠福此時此刻都感到非常吃驚,對於身旁這位二公子的話語,他有無盡的疑惑想說出口,但顯然,此刻並不是問這般問題的時機。
    “崔二公子,此話當真?”長孫無忌懷疑道“你可代表整個清河崔氏?”
    麵對著長孫無忌的這般詢問,崔二公子眼底一抹高傲的神色浮現,嘴角冷笑,“長孫大人,別的事我或許不能代表整個清河崔氏,但這件事卻是可以。”
    此話一出,麵前長孫無忌心中恍然大悟,想來整個清河崔氏與自己合作這件事應該是在他們家族內部早就已經商量好的,而此刻的這位崔二公子隻是恰好碰到了而已。
    真是沒想到,這身為五姓七望榜首、隱隱有成為天下第一氏族的清河崔氏,竟然選擇了自己作為他們在朝廷中的代言人,長孫無忌心中感慨著,同時一股莫名的激動浮現,刺激全身。
    可以想象,一旦有了清河崔氏的支持,自己在朝中想來很快就可以將自己的勢力數倍擴大,哪怕就是成為那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也說不定。
    “既然如此,那合作愉快。”長孫無忌臉上露出燦爛笑容,將手中茶杯舉起,向著前方二人說道。
    “合作愉快!”前方崔氏二人同樣如此,照著長孫無忌的動作舉杯。
    三人之間相互對視,而後幾乎同時一飲而盡。
    大廳之內,一陣輕快,卻又帶點陰霾的笑聲傳出,迅速籠罩了整個長孫府邸,進而擴散至整個長安、乃至整個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