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時機未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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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跟著李世民打天下!
    其實讓李世民感到一陣愕然的是王權寧要讓太子也參與進來。
    如今的太子已沒有了當初的風光,隨著幾名皇子的漸漸長大,李世民對太子李承乾的關注可謂是越來越少了,而最近的一次對太子特別關注還是在其摔斷了腿之後。
    身為太子,摔斷腿是一件政治意義極大,甚至能引起朝廷輕微震蕩的事情,李世民是過去東宮看了,不過同時也將其大罵了一頓,甚至指著李承乾的鼻子直言道身為太子這般冒冒失失,是一點都不如他那兩個弟弟。
    這裏的弟弟,就是李泰和李治,太子李承乾和他們二人都是長孫皇後所生,屬於同父同母的兄弟。
    在小時候,李世民對李承乾是最為喜愛的,不過隨著三人年齡的增大,李世民反而對老二李泰越發的偏愛起來,甚至給予他一係列的特權。
    至於老三李治,平常不顯山不露水,算是三兄弟中最默默無聞的一個,李世民對其的關注自然也就並不多了。
    視線回到紫宸殿內,思索著王權寧剛才所說的話,李世民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王權寧身上掛著太子太傅和太子太師兩個頭銜,早已經和太子深深的捆綁在了一起,甚至從其他人的視角看來,王權寧天然就已經屬於太子陣營一方了。
    注視著眼前的王權寧,李世民眼底閃過無盡的思索,皇權、兄弟、子女、傳承等等全部在他腦海閃過,對於王權寧的提議李世民並沒有馬上給予同意,對於這般,王權寧自沒有催促或是幹什麽別的。
    就這樣,二人再度閑聊一會後,王權寧便主動的退下了。
    結果在第二天,一則消息便傳到王權寧耳中,皇帝陛下對這次科舉考試可能存在考題泄露的情況特地命人查辦,限期十日之內查出結果。
    這些情況與王權寧之前同皇帝李世民建議的如出一轍,因此也就沒怎麽出乎王權寧的意料之外,但唯一與王權寧建議所不同的,就是這辦案的人員。
    太子李承乾依舊在其中,依舊是負責從旁協助,算是過來學習的,但辦案主要的負責人則從魏征換成了房玄齡。
    稍一思考,王權寧便清楚了其中的區別。
    這個案件若交給魏征來處理,想來以魏征的性格不管如何也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甚至都不受皇帝的控製。
    相比如為魏征,房玄齡對於皇帝李世民來說就好控製的多,他最起碼對於皇權,對於李世民還有敬畏之心,人也要更加的圓滑。
    顯然,皇帝李世民這樣安排是擔心這個案件牽扯出什麽東西出來,甚至將雙方都弄的下不來台,若真到了這般情況下,對於房玄齡而言,李世民就可能暗示他提前結案。
    甚至都不需要李世民的主動暗示,房玄齡就會從李世民的角度考慮,為了大局著想而主動的結案。
    但魏征可就不會這樣,若真完全放權給魏征前來查案,從現有的這些線索來看,很可能會直接查到那些世家大族頭上,以此將他們與皇權、與朝廷徹底的放在對立麵。
    現階段就與這些世家大族們決裂甚至對立,暫時還並不是李世民所想要看到的,隻能說時機未至。
    這番查案負責人的安排,其深意正是如此。
    中山王府。
    “王爺,貴客前來。”吳伯急忙走近,附耳到王權寧身邊說道。
    就在這時,整個中山王府外麵一陣嘈雜聲響起,馬匹嘶鳴、軍隊發號施令,一瞬間,整座王府中的人都不約而同的緊張了起來,盡管他們這些下人在這座王府中也算是見多識廣,但眼前這般陣仗還真是不多見,甚至可以用絕無僅有來表達。
    王府的大門早已被下人給打開,身披厚重華麗盔甲的士兵魚貫而入,隨後站立在兩旁,中間形成一條寬闊的通道,就像是在迎接著什麽。
    “噠噠噠”的腳步聲響起,在王府眾下人的耳邊逐漸放大,聲音好似一陣陣重鼓般,敲擊在這些下人的心中,隻感覺內心的小人受到的壓迫感越來越強,甚至就好似要呼吸不過氣來。
    眾下人連忙將頭低頭深深低下,腰部也連忙彎曲,就好似要要將自己的頭顱深深的紮進自己的褲腰帶中,對於發出這陣腳步聲之人,更是不敢有絲毫的哪怕餘光掃視一眼。
    腳步聲更加接近,眾人甚至能聽出來這道腳步聲並不均勻,腳步聲一輕一重,一快一慢,有時甚至還會停頓片刻,但哪怕就是這樣,給人所造成的威勢卻是依舊龐大。
    片刻,腳步聲一頓,眾人似乎能感覺到這道發出腳步的身影也就是在這時,踏入了王府之中。
    因為從這裏開始,這陣腳步之聲逐漸變得規律了起來,但若寧心靜氣的仔細觀察,卻還是能聽出來這道腳步聲依舊是一輕一重的交替發出,隻不過相比如之前要更難發現,隱藏的極好罷了。
    在眾人的感知中,腳步聲逐漸接近,近乎就要直至身前,而後又漸漸遠去,停頓消失,緊接著,一道存有幾分威嚴,又夾雜了一絲稚嫩的聲音響起,聲音並不大,但在眾人耳中卻顯得格外清楚,甚至傳遍整座王府。
    “老師,學生特地前來板拜見。”男子恭敬說道。
    “嗯,來啦,做吧。”王權寧指了指自己身前的一個位置說道,不過眼神中卻依舊在思索著什麽,沒有看這名男子哪怕一眼。
    看著自己身前早已經準備好的茶水,甚至在這寒冷天氣下那茶水上還冒著濃濃熱氣,男子語氣停頓,道“老師早就知道學生要來?”
    “猜到了,所以就特意準備了茶水來等你,”王權寧眼神平靜,就好像在說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也幸好,這次並沒有猜錯。”
    身前,這名男子似乎還想要繼續說什麽,但卻被王權寧給打斷,道“先坐吧,有什麽事等會再聊。”
    話音剛落,現場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當中,男子眼神盯著身前王權寧,似乎想看出一些什麽來,片刻,輕歎一聲,而後緩緩坐了下來。
    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當今整個大唐的太子,李承乾,同時,他也是王權寧的學生。
    二人就這麽不斷喝著茶,盡管此刻二人之間的動作幾乎相同,但心境卻是截然相反。
    王權寧整個人都顯得十分寧靜,就好像任何事都影響不到他一般,而反觀太子李承乾,其內心之中似乎異常的急躁,哪怕是正在喝茶,但也隻是徒有其形,卻品不出其中的任何味道。
    看著自己身前人的這般模樣,王權寧心中而是忍不住感慨了起來,隻覺得身在皇家,是幸,也是不幸。
    就如同眼前的太子李承乾一樣,身為太子,在整個大唐朝的地位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了,可哪怕就是這般,隻要一失去皇帝的寵愛,那也難逃落得一個狼狽的下場。
    之前的太子李承乾可謂是何等的風光,父母獨寵於一人,中山王擔任其老師,盡管當時年紀還小,但朝堂之上就已經有一股不弱的勢力歸順於他了,其太子的地位更是無可動搖。
    但就僅僅過去這麽幾年時間,情況就直接發生了大逆轉。
    隨著長孫皇後所生的另外兩個皇子逐漸長大,皇帝李世民開始愈發的寵愛於老二李泰,身為太子的李承乾則開始漸漸的失寵。
    這般情況所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朝堂上從原先隻有支持太子的一股勢力,變為了如今的一共三股勢力,而且其中還不是屬於太子的勢力最強,反而是老二李泰的勢力最為強大,甚至占到了整個朝堂的將近一半。
    盡管此時太子李承乾的地位還依舊穩固,但朝堂中私下裏已經開始出現更換太子,重立二皇子李泰為太子的說法了。
    雖說人們都知道這僅僅隻是傳言,但難保傳言愈演愈烈,甚至變為真實,最主要的還是怕傳言說不準什麽時候就傳到皇帝李世民的耳中,進而真的動起了換太子的念頭。
    但皇帝李世民的想法無人能猜透,也無人敢亂猜。
    這就是太子李承乾如此急躁、始終安定不下來的原因之一,至於另外一個原因便是他的腿傷了。
    自從太子李承乾感覺到父皇李世民對自己越發的不喜愛,反而愈發的開始偏愛老二李泰,甚至還特意為他製定了許多的規矩,而這些,都是李泰一人獨有的,哪怕是就連他這個大唐王朝正宗的太子爺都沒有。
    自從知道了這些,太子李承乾心中便開始彷徨起來、焦慮起來,惶惶不可終日,簡直就是無時無刻不生活在掙紮與幻想之中。
    他幻想著父親能重新看他一眼,能重新像之前那般對他,甚至隻需要有之前那般的一半寵愛就足夠了,這樣的幻想沒日沒夜的圍繞在李承乾身邊,甚至就連做夢都是如此。
    同時,也正是因為這樣,李承乾整個人的精神每況愈下,不管是學習還是日常的一些事物都經常出錯,近而也越發遭到了皇帝李世民和嗬斥和嚴格對待。
    事情就這般不斷循環著,越來越嚴峻,直到終於有一天,危機出現了。
    那天對於李承乾來說簡直就是噩夢的開始,那天發生的一切李承乾都死死的記在了腦海裏,永世難忘。
    那天,太子李承乾像往常一樣從弘文館內正學習完,準備回去東宮,盡管這段時間皇帝李世民對於他已經開始表現的不如之前那般,但日常的學業他還是沒有絲毫的落下,甚至相較於之前還有所提升。
    顯然,李承乾如此這般的目的就隻是想多收到自己父皇的關注而已。
    那天的李承乾在行走至東宮的中途時,耳邊突然響起一陣喧鬧聲,似乎是在討論著他們這幾位皇子給人的印象。
    聽到這般,李承乾當即也是來了興趣,突發奇想,便對著這幾道聲音尋了過去。
    不多時,在爬上一段樓梯後,李承乾便出現在一座宮殿旁,透過宮殿的一角落,李承乾將頭緩緩伸出,便能看見不遠處幾名太監宮女正圍在一起相互之間談論著。
    瞧見這般,李承乾好奇心大起,也想聽聽在這些宮女太監中,自己這位太子是怎樣的?自己的那兩位親弟弟又是怎樣的?
    想到這,李承乾便就這麽縮在牆角,全神貫注的聽了起來。
    “專門這位太子爺真可謂是英明神武啊,那威嚴、那氣場,一看將來繼承皇位的就是他。”
    “不不不,我倒是認為會是二皇子殿下,你們看陛下對咱們這位二皇子可是喜愛的不得了,看看那一條條專門為了二皇子而定下的規矩,這可是其它幾位皇子都不具備的。”
    “要我說,這未來的皇位說不定就會落到那三皇子殿下(李治)的手上,你別看咱們這位三皇子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可說不定就厚積薄發、後來居上呢?”
    “你們發現沒有,這好像無論哪位皇子繼承皇位,可都是長孫皇後所生,足以見咱們陛下與長孫皇後之間是何等的情深,真是太令人羨慕、感動了。”一名宮女說道。
    話音剛落,周圍幾人齊齊對他投去鄙視的目光,宮女見狀也是連忙擺了擺手,尷尬的對著眾人笑了笑。
    不過牆角處的李承乾聽的倒是津津有味,甚至心中還懷有著一絲的感慨,從剛才前方那些太監宮女的口中,他還是聽出來了這些人還是要更看好自己會繼承皇位的。
    盡管李承乾也知道這樣想十分搞笑,這比那偷聽牆角的動作就更加的荒唐,但他這麽多天心中的壓抑還是不自覺的想讓他這樣放鬆一下,也算是受到一點慰藉了。
    當然,此地不宜久留,若真要被人發現他一堂堂太子爺在這裏偷聽幾名太監宮女的牆角,那名聲就算是徹底的臭了。
    一旦如此,在這本就不利的局麵下,想來他的處境會更加的艱難,父皇李世民對他的看法也一定會更多。
    想到這,李承乾便開始移動腳步、緩緩退後,從後方樓梯上開始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