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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是那邊。”
    喬藍指著古怪氣味最嚴重的方向。
    這種氣味，是人類的肌體被聖耶斯特製藥劑注入後，發生負向變異的臭氣，混雜著藥味疊加而成的，一種讓人作嘔的氣息。
    喬藍忘不了這氣味。
    心中翻江倒海，前世遭遇的一幕幕，在眼前倏忽劃過。
    那段慘痛記憶發生在距離c市幾百裏的另一個小鎮，當時那裏有聖耶斯的一個實驗室，主要研究人體改造。
    那是無數末世求生者血與淚交織的恐怖之地。
    小鎮外的一個幹涸的池塘，是實驗室的棄屍坑。改造失敗的實驗體全都被隨意丟棄在裏麵，噴灑了特殊的防腐粉末，使得那些屍體不會正常腐爛，隻會在日光下快速風幹，於是不會引發疫病擴散。
    聖耶斯就是這麽處理屍體的。無辜的實驗體活著時受盡虐待，死了也不會得到尊重。
    喬藍深深記得前世看到的慘狀，這一世是沒想到，末世剛開始沒多久，聖耶斯就敢在城市裏麵搞實驗室，還公然棄屍。
    太猖獗了！
    “令人發指！他們竟敢拿無辜的人做藥劑試驗！”
    肖支隊聽了喬藍對聖耶斯公司的介紹，出離憤怒。身邊的兩個雙胞胎覺醒者也是非常震驚和生氣，沒想到這世界裏除了燒殺搶掠的暴徒，竟還有比暴徒更邪惡的組織。
    “我們是繼續追擊暴徒主犯，還是對付這個實驗室？”肖支隊征詢葉祈的意見。
    喬藍說：“暴徒主犯在這附近消失，未必是巧合，他們也許和實驗室有什麽聯係。”
    如果背後沒有足夠的力量支持，普通人很難在短期內組建起成規模的基地，比如葉祈的基地，是在軍火庫支持和喬藍物資幫助下才建立的，那麽暴徒在城南的地盤，背後會不會是聖耶斯？
    葉祈同意喬藍的看法。
    視人命如草芥的邪惡公司，支持建立一個同樣邪惡的暴徒基地，非常有可能。
    便提議道：“我們先循著氣味找實驗室，順便搜集暴徒主犯的線索。”
    “好！”
    肖支隊幾人當然對實驗室深惡痛絕，恨不得現在就端了它。
    五人加快速度，順著大坑的邊沿飛跑，靠喬藍對氣味的分辨來搜尋實驗室所在。
    “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
    大概跑了百餘米，前方一個蹲在坑邊，嘴裏念念有詞的瘦小男性，引起了幾人的注意。
    “他對著坑數什麽呢？”肖支隊驚疑。
    “不知道！”
    其實他們來到這附近，路上看到的幸存者就越來越少了，到了棄屍坑這邊，更是杳無人煙。四周很安靜，沒有尋找食物的幸存者在路上蹣跚，周圍殘存建築裏也聽不到有人生活的動靜。
    似乎是聖耶斯實驗室存在的地方，所輻射的周邊，人們都逃走或死掉了似的。
    現在突然冒出一個人，行為還很奇怪，大家頓時都有了警惕。
    很快五人就跑到了瘦小男性身邊。
    那人也發現了他們，可是隻瞄了一眼，就繼續望著棄屍坑，繼續數數。
    “四十一，四十二，四十三……”
    五個人交換眼神，半包圍靠近了他。
    “你在數什麽？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肖支隊走到對方身邊。
    瘦小男性看上去二十多歲，很年輕，皮膚黑黝黝的，顴骨高，眼睛小，如果在末世前走在街頭人潮裏，就是那種很普通很不起眼的相貌。
    被詢問，他有些不耐煩，轉頭朝肖支隊皺了皺眉。
    “來取藥？直接去取，不要亂管閑事，有些事不是你們能問的。”
    他給了眾人一個警告的眼神，繼續麵向大坑，蹲著數數。
    “聽口氣是實驗室的人。”喬藍眼神微冷。
    肖支隊伸手去拎那人的領子，想把他從地上拽起來盤問。
    可眨眼間，那人的身影就從原地消失，再出現時已經蹲在坑中一塊石頭上，距離近十米。
    堪稱瞬移。
    可他周身並沒有能量波動。
    五人微驚。
    看起來是普通人，能力卻很強？
    “你們不是來取藥的？”瘦小男性也是一驚，認真打量起喬藍一行，“哪來的覺醒者？我勸你們不要在這邊找麻煩。”
    “你是在威脅我們？”
    肖支隊跳到了對方附近的一塊石頭上。
    那人立刻謹慎移動到更遠，不耐煩道：“趕緊走，別打擾我，不然一會兒想走也走不了了。”
    “為什麽走不了？”肖支隊緊追。
    那人眉頭深深皺起：“你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別以為覺醒了一點能力，就可以橫行，這世界……”
    他忽然停住話頭，驚訝看向不遠處，“果然會變！”
    他幾個跳躍回到了坑邊，離開大坑，朝還在坑裏的肖支隊冷哼：“還不滾上來？”
    脾氣不算好的肖支隊，此時卻沒有對這人發火。
    因為坑中發生了讓人難以置信的事。
    那些被丟棄的屍體，忽然有幾個開始動起來。像是長眠的人突然蘇醒，緩緩悠悠，手腳並用，一個接一個從躺著變成了站著。
    雙目呆滯眼球死灰，渾身保持著屍體的顏色和僵硬，卻會動。
    他們相繼將死灰的眼睛轉向肖支隊，而後，跌跌撞撞，張牙舞爪，朝肖支隊努力撲過去。
    動作不是很快，但非常凶猛，不斷開合的嘴巴散發出濃重的腐臭氣息，要咬人！
    “……四十四，四十五，四十六……”
    瘦小男性不再管喬藍一行，盯著大坑裏遠遠近近的地方，繼續不停數數。
    這時候喬藍等人忽然明白了。
    他數的，是即將發生異變的屍體。
    凡是被他盯著數過的地方，那裏都或快或慢地相繼站起一副副本已死透的屍身。
    一個個相繼鎖定還在坑裏站著的肖支隊，爭先恐後撲上。
    距離坑邊近的屍體，則對喬藍這些人產生了興趣，爬到坑邊試圖爬上來。
    “……喪屍？”
    葉祈當先一步，擋在了喬藍身前。
    即便那些屍體距離坑沿還有一兩米的距離，他也下意識想保護喬藍。
    “是，喪屍。”
    和影視劇裏一樣的喪屍，是真的在末世出現了。不過，它們不是人咬人連鎖傳播，而是因為聖耶斯的藥劑副作用產生的，隻作用於屍體。這種東西攻擊力對普通人來說很強，曾一度是幸存者們的噩夢之一。
    喬藍心裏又沉重，又感到一絲絲幸運。
    為這些死後也不得安寧，變成喪屍的無辜實驗體感到悲哀。
    卻也知道這是難得的，批量收集晶核的機會。
    這些喪屍體內也有晶核，和覺醒者的有差異，質量不太好，但也含有一定能量，可以吸取。
    “砍頭！”
    喬藍教給同伴們對付喪屍的辦法。
    這些喪屍是靠腦部傳送的電信號指導行動的，隻要把神經傳導阻斷就能製服。
    她收了槍，拔刀在手，準備挖晶核了。
    那個數數的瘦小男性詫異看向她，“你怎麽知道砍頭的辦法？”